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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美人谋律-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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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女是个人才,虽然身为女子,她注定做不成大事,可若被英家笼络了去,到底是潘家的大损失。女子为背后幕僚的,本朝不是没有过。

“圣人有云,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我上回对您说过,我心眼儿小得很,睚眦必报,无论是恩是仇。滴水之恩,我涌泉予之。伤我害我,我双倍奉还!”

“打你军棍的是我侄子,我必会给你交待。”潘十老爷连忙承诺,表示自己很“真诚”。

“多谢。”春荼蘼却没有喜形于色,好像那是应该的,之后话锋转过,“只是,这世上聪明人到处都是,想找个傻瓜难比登天。可偏偏,总有人把别人当傻子。我爹无缘无故受牵连,英家难道没在背后推波助澜?”她选择说实话,甚至带着点激愤的情绪,因为这样更容易被老狐狸接受,使后面那些更重要的交易,能顺利的进行下去。

况且,这身体的本主才十五岁不到。在公堂上冷静理智可以,私下里情绪失控偏激一点才正常,不然也太妖孽了,容易被人害怕和提防。

果然。听她说得咬牙切齿,潘十老爷的眼里闪过快意和轻松,长长哦了一声。

让英家会算计!逼着人家接下此案。怎么样?拿他家那不成器的侄儿当枪使。可春家人心明眼亮,知道背后主使者是谁呢。而春小娘子到底年幼,吃不得亏,这一口咬上去,不轻哪!

所以,这丫头在完成了地英家的承诺后,就偏向了潘家。她这是要借力。只不知,如何借法?还有,英家是如何得知这丫头非常会打官司的呢?看来,得好好查查。潘家的耳目,到底不如英家的灵便啊。

“说说。你要怎么做?”他的态度立即和蔼起来,完全发自内心。

“其实,整件事的关键,都在那个伪造文书的小吏身上。”春荼蘼敛起笑容,一脸说正事的模样,“潘家地契为假,这个事实无论如何也翻不过来。潘老当时幸好听了我的话,病遁于公堂。不然,若由着冯状师强辩。为伪造地契而伪造的更多相应文书就会全部暴露,那时潘家就会被陷于绝地,连推托的机会也没有了。”

潘十老爷点头。

退,未必是不好的,审时度势很重要。

“人常说解铃还需系铃人,扭转不了事实。转移了做事的人也是一样的。到底,是要摆脱潘家伪造官文书的罪名。刚才在堂上,潘老那口血吐得好,十分之气怒攻心。”

潘十老爷下意识的咳嗽了声,掩饰他的不自在。早说啊,其实不过是栽赃嫁祸、祸水东上而已,当了潘家族长这么多年,这手活儿还是玩得很熟练的。只是,之前他为什么就没想到?

再看春荼蘼,却似没听见那声咳,很认真地继续说道,“伪造官文书这件事,其实潘老您并不知情。只是当年得到地契心切,托了那个小吏办理,完全是一时疏忽。而那小吏贪图潘家的谢仪,又想巴结上权贵,于是自作主张的做下这桩事情。说起来,潘老您也是今天在堂上才得知此事,所以才气得不行,当场晕倒。”这是告诉潘十老爷第三堂要怎么辩,却以这种春秋笔法说出来,好像潘十老爷真的无辜,免得面对面的太尴尬。

潘十老爷的脸皮果然很厚,明白了春荼蘼的意思,认为十分可行,于是八风不动的道,“可是,老夫得言之有物才行。那小吏,已经随着月县令贪赃枉法一案被处理,要到哪儿去找人证物证呢?”

“潘老不知道历年的判决书,衙门中也有存档吗?”春荼蘼边说,边观察潘老头儿的脸色和神情,见他闻言目光一闪,心中不断坏笑,又找补了一句,“不过嘛,我在衙门做调查的时候,把那张判决书的纪录抽走了,若潘老此时不与我合作,也是打听不到消息的。当年县衙的核心官吏差不多都被牵连,现在仅剩的几个衙门老人,也没人记得判决的细节。”说着,从随身携带的小花布包里,抽出一张纸,递过去。

潘十老爷不禁眯了眼。

他不懂律法,也没人告诉过他,判决书在衙门也存档。只是刚才,瞬间,他确实有甩掉春荼蘼,直接找到那小吏的想法,因为他十分不习惯被要挟和利用。可这丫头太鬼了,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中,他还是忍口气,免得再节外生枝了。

这么想着,就接过那张重得有如千斤的纸,却看也不看,直接收到怀里,以示信任。

春荼蘼见潘老头儿这么做,心中明镜似的,知道今日所谋之事必成。

…………

…………

…………

出差中……

不过看到粉票涨了好多,可能还有人一投几张,虽然在书评区看不到投了多少张,但谢谢大家了。

第六十七章负负为正的道理

这个案子,注定还要拖几个月,但却会在第三堂,就划上真正的句号。

所等的,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结果。除了那群开荒者,基本都没有人关心。

潘家只要在第三堂时,当众说出自己是被蒙蔽的,并不知道地契是假,并且义正言辞、义愤填膺地要求官府派人到那小吏的流放地去,把人提来做证明就行了。

越是底气十足,越会赢得信任。大家都会觉得潘家是被冤枉的,被耍了。如果那出戏演得好,甚至会获得同情。

因为,主审官员“需要”相信。而围观百姓,容易轻信。古今中外,都是这个道理。

至于如何说动那个小吏,春荼蘼不需要操心。那种搜刮民脂民膏、助纣为虐、毫无良心和廉耻的家伙,流放的苦刑无异于让他有如身处地狱。为了爬上来,他什么都肯做。

依大唐律,本着一事不二审的原则,因他已经判了流刑,再多一桩伪造官文书的罪行,不会再加重处罚。反而,他于另案中做证,算是立功。潘家凭借人脉,许以捞出他的承诺,别说只是揽罪于自身,撒个小慌而已,就算让他卖了祖宗,他也一定照办!

事后,潘家再如何让他闭嘴,或者永远闭嘴,春荼蘼更不需要操心。对死有余辜的人,她心硬如铁。不过嘛,她猜那小吏还是能苟活下去,因为才作证就死掉。潘家会被怀疑呢。

研究好如何脱罪,潘十老爷却还是没有放松心情,“只是这样一来,那大片山地不就归于英家所有了吗?非是老夫贪心,只是英潘两家角力,这时候谁也不会退缩。英家本就比我潘家底蕴深厚,若再有风水之力相助,潘家必败。既然如此,爱惜羽毛之举,也没有意义了。”说白了。那块地,潘家得不到,英家也不能。

春荼蘼垂下眼睛,掩饰情绪。她当然不能说,她的目的就是还地于民,不管是英家还是潘家,都得不到好处。但她奇怪的是。难道潘家努力的所有意义,就在于压下英家?也许,有对手,才有走下去的动力吧。而且她的话才到嘴边,就变成了,“潘老,您真的相信风水之说?”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重要的是。半点机会也不能给对手留。他如此,英离自然也同样,“而且,英离断不肯潘家在此案中翻身的。若他不答应找那个小吏作证,老夫又如何?”

“让他不能不答应就是了。”

“你有办法?”潘十老爷两眼发亮。

春荼蘼斟酌着,似乎很挣扎和犹豫。半天,就在潘十老爷绷不住了的时候,才开口道。“其实,英家还有后手,可以置您于绝地。”

就像平地里响惊雷,特别是这话听到已经有点心力交瘁,正想办法弥补过错的人的耳朵里。

“春丫头,你是不是吓唬我?”称呼都变了,透着那么亲近。只为,拉她帮手。不知为了什么,总觉得这姑娘说话不会无的放矢。

春荼蘼并不说话,而是又从小花布包中拿出一封信,看了看,背面有潘字的,就递了过去。

潘十老爷先是狐疑,但看了信之后就悚然大惊。大热的天,他的冷汗却冒了出来,脸色惨白如鬼。

一边,一直注意他面色的春荼蘼心中安定:看来大萌和一刀调查的没有错了。不然,老奸巨猾的潘十,怎么会一幅见鬼了的模样?就连坐在这车里,也似乎摇摇欲坠。

“英家如何得知此事?”半天,潘十老爷咬牙问道。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潘老经常到里仁坊去……”春荼蘼含糊道,才不会说是自己无意中发现,并且深挖出来的。

所谓秘密,就是这样:多年保守,小心维护。但只要有一丝疏忽,别人有一丝怀疑,再加上运气,几天就戳破了。曾经坚信是密不透风的,其实早就成了筛子。

潘十老爷外表强硬,但却是个多情种子。他宠爱的外室安夫人,本是突厥皇族的公主。虽然她的母族是布哈拉人,她们母女在皇室中存在感很低,又不受宠爱,但身份就是身份。她的祖先曾经占领汉土,韩姓大唐建立后,她的家族是头号需要消灭的敌人!

在突厥前朝溃败的时候,潘十老爷与如今坐阵长安的、身为从一品的、骠骑大将军的兄长带兵到洛阳,清扫逃到此处的突厥残余王族势力。不知是什么孽缘,潘十老爷抓到了当时还是少女的安夫人。

之后,许是一见钟情,许是阶级地位的冲突及对立中的爱情,反正两人在一起了。潘十老爷色胆包天,居然冒天下之大不韪,私自藏起安夫人,改名换姓,宠爱至今。

这是春荼蘼根据安夫人身上的线索推理出来的,从潘十老爷的反应来看……她猜对了!

那些线索包括安夫人身上的王族纹身、成为潘十外室的时间、多年的躲躲闪闪、当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王室成员名录……要知道,大唐自建国之后,对前突厥王族的政策是赶尽杀绝,绝不能让他们出现在大唐领土上。但凡发现,可以先斩后奏。杀人者,不但不被处罚,还会赐银加爵。

为此,当时有很多汉人枉杀胡人,就为了邀功。于是,当时还是赵王的今上编制了一个名录,有点像后世的通缉名单。这样即防止了滥杀无辜,又让突厥王族不能潜伏,无所遁形。从这件事上,今上当时就有仁德与聪慧之名。当然,突厥人是不是这么想就不知道了。

而此事如果捅出去,伪造官文书什么的,都算不上罪过了。虽然。这不是投敌叛国,顶多算是监守自盗。虽然,今上已经把通缉名录改了,除了现在还在阿尔泰山脉闹腾的那一支的主脑及继承人,其他人都已经获得赦免。

但,人嘴两层皮,上下一碰,罪过说轻,撑死了是风流罪。可其说重了,也能说是欺君之行。若到那一步。潘家就会死人。至于死多少,只是个数目问题了。

有这样的把柄落在英家手里,潘十老爷能不怕吗?他身为一族之长,如果因为自己而让全族人陷入险境,他还有什么脸面活着?死了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好大的错处!”他忽然凉凉地笑起来,“英家为何不告发?难道是等最关键的时候,好一击而毁尽我潘家全部?”

“圣意难测。”春荼蘼早就想好怎么处理。所以对答如流,“没有十足的把握,英家不会鱼网破。扳不倒潘家,落个构陷朝臣,那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与他们斗了许多年,您还不明白英家行事方式?再说,他们也是才知道此事不久。”

“这样大的秘密。英家怎么会让你知道?到底。你只是此案的状师。”潘十老爷阴沉下脸色。怀疑,渐渐浮上心头。

可是春荼蘼不给他答案,果断斩绝了怀疑的根苗,“潘老,我虽年幼,但能做到今天这一步,自然有不得已的原因,也有自己的手段。我只问。您需要帮忙吗?”

“为什么要帮我?这可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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