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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慕天娇-第96章

小说: 慕天娇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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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我没事,不用传太医。”天娇明明记得刚刚要去用早膳,怎么屋外的阳光却是一片昏黄。“什么时辰了?”

裕王妃道:“未时末了,你若是饿了,我让人传膳送到房里。”她回身吩咐宫人去御厨房端饭菜来。又上前拉住燕楚珩的手,“大王不能再熬了,随我回去休息吧。”

燕楚珩怔怔地看着天娇,眼里闪着水光,“你真的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呀!”天娇下地,裕王妃这回吓得往燕楚珩身后躲。

“怎么我睡了一觉吗?怎么都这个时候了,明明才早起呀!”双脚落地,她才觉得浑身酸痛,脑袋似要炸裂。

“你睡了两天了!”燕楚珩的泪意再也控制不住,“太医说你气血逆行,我真怕你一睡不起,现在总算醒来了,快让太医再看看。”

天娇莫名其妙。

太医来得倒快,进门望见天娇,一脸错愕地不敢近前。燕楚珩厉喝一声,太医才不情愿地给天娇把脉。

燕楚珩紧张地盯着太医,太医脸色越来越惨白,好半天才像失了魂似的放开手指。抹了抹颈后的汗,说天娇的是喜脉。

“开什么玩笑!”燕楚珩一脚将太医踹倒,“你昨儿把脉说的是什么?”

太医爬起来复述,“臣昨儿诊的脉是气血逆行。”不等燕楚珩逼问,太医识趣地说,天娇的脉相不稳,昨儿的确是气血逆行,不过今儿脉相缓和了许多,才能诊出是喜脉。

“这喜脉来得也太快了吧?前几日不也是你诊的,你又怎么说的?”燕楚珩不敢相信太医的话,天娇来了几天,一直由太医诊治,今儿就说有喜脉了,这不是扯蛋吗?

“臣的医术卑微,大王若是不信臣,臣说得再多也是无益。”太医倒是明白人。不过他不敢看天娇的眼睛。天娇这样的病案是他从医以来从未遇见过的,他害怕还来不及,巴不得燕楚珩就此另请高明,他还不想干了呢。

裕王妃附和着太医的话,燕楚珩不做声。裕王妃朝太医使眼色,太医赶紧屁滚尿流地爬起来退出门外。

燕楚珩眉头戚得更紧了,把香丹苑的宫人全叫过来,“你们都听好了,要好好侍候慕王妃,她要是有什么闪失,我决不轻饶。”

宫人们哀声应着。裕王妃拉着燕楚珩催他快走。燕楚珩又安慰天娇几句,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才快步出了香丹苑。他不敢耽搁,赶紧修书一封差人送给慕容冲。

燕楚珩和裕王妃一走,天娇房里的宫人呼啦啦一阵风似的都往门外跑,嘭地一声把屋门关上,生怕落了后吃了亏。

天娇不觉得奇怪,人情冷暖她已经有所了解。她这个没名没份的落魄客人,又怎会受宫人待见!

屋外传来说话声,御膳房的人送饭菜来了,门外守着的宫人让把饭菜放下。

“大王吩咐要送进去,天这么冷,放在门外一会就凉了,还能好吃了吗?”

香丹苑的宫人压低了声音,“让你们放下也是为你们好,里面那位模样吓人,你们就怕见了受到惊吓?我们是没办法还得守在这。一会天一黑,我们也躲远远的。你们把饭菜放在门口,她饿了自然会出来取。别不识好人心啊!”

“是什么情况?怎么会吓人呢?听说来的可是大王的干妹妹,难得的美人呢。”

“得了,什么干妹妹的,那是为了给人家一个台阶下,那位可是以前大王做太子时,未过门的太子妃,后来被退婚了。竟然还有脸来,害大王和王妃闹别扭……”

天娇听不下去了,哪里都有是非,哪里都有口舌之乱。这种话听过就忘了最好,不然就是自寻烦恼。她倒是真的饿了,隔着门飘来的菜香逃不过她的鼻息。

她吱呀一声打开门,门外正在叙话的人猛然看见她,有人哎呀一声惊叫,吓得拔腿就跑。门外转眼不见半个人影,台阶搁着的两摞食盒,天娇不客气地拎进屋里。

吃饱了饭,口干得厉害,想沏杯香茶却喊不到人。在屋里找了一圈,也没见到茶盒在哪里,就连热水也没有一杯。口干越来越厉害,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冒出火来。

她跑到门口又喊了几声,躲在远处暗影里的宫人探头出来,有两个犹豫了一下,慢腾腾地一人拎了热水壶,一人托着茶盘过来。

两个宫人进门,正要往茶桌上放茶盘,天娇正好转身望向她们,两个宫人的神情仿似见到鬼一样。手里的茶盘和水壶啪地掉在地上,热水溅了一地,茶碗摔得米分碎。

“哎呀妈呀!”两个宫人扭身就跑。任凭天娇在身上叫她们也不理。

“都是怎么啦?端个茶也要讲究身份不成!”天娇望着溅在地上的热水和茶叶叹息。她叹息的声音才落,就听屋门“嘭”地一声从外面栓上。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远去,屋外再没动静。

天娇暗笑,栓上门岂是能关住她的,只要她想走一样走得。不过她现在不想走,她要拿到燕楚珩的龙灵犀。可是燕楚珩的愿望要实现还得两个多月,这阵子她还真打算在太极宫长住了。

只要不与裕王妃正面相交,裕王妃又能把她怎样!正好借此机会好好琢磨一下造梦的功夫。

天娇打定主意,想寻个地方打坐练功。无意中望了一眼妆台上的凌花镜,不由得吓了一跳。镜子里的人双瞳赤红,眉色如霞,就连头发都似朝霞染过,正一点一点地褪成丹色。

这是谁?!

当她意识到镜子里的人就是她自己的时候,她惊得瞪着镜子,半天才回过神来!这是怎么回事?

她迫切需要答案。

第一百七十四章 赤目相见

“大胆奴才竟敢将慕王妃锁在屋里!”燕楚珩暴怒的声音撞破宫门,咣当一声,屋门开了。

宫人们惊慌地一字排开跪在门外,求他们的大王恕罪。他们没想到才离开一会的大王又会回来看望屋里的诡异病人。不能说是病人,几个有见识的宫人知道那是着了魔,只看她飘飞的红发,就知道入魔比南燕老王还深。

“都去门外候着,谁敢再离开半步,一律拖出去乱棍打死。”燕楚珩迈进门里,口斥道,带上门,却不见天娇的人影。他喊了几声,没有回应,他着急地里外搜寻起来。

天娇隐在床帐后不想见到燕楚珩,只怕这个样子会吓到他。见他里外寻了好几遍,才颤声说,“你回去吧,我明天就好了。”

燕楚珩寻着声音找到床帐旁,正要掀起帐蔓看仔细。天娇忙说她已脱衣就寝,此时实在不便与燕楚珩相见。

燕楚珩只好作罢。临出门时告诉天娇,他已派人去给慕容冲送信。如果够快的话,后天慕容冲就会赶到。“你有孕在身,不可冲动,好好养着,我明早再来看你。有什么需要,叫屋外的宫人,若是他们怠慢你,就告诉我,绝不轻饶。”

燕楚珩打开门说这些话,就是故意让门外的宫人们听到。天娇应着,看着燕楚珩出门。

有孕了?不可能!

天娇心里十分清楚,她虽是凡身,上次经垚老爷子相救,等于脱胎换骨有了一定灵力,怎会结凡胎呢!

她不相信南燕太医的诊断,也无暇担心这个问题。她只担心她的眼眸和头发愈发赤红的原因。

屋里的烛火噼啪做响,天娇觉得头疼越来越厉害。那种疼锥心蚀骨,她痛得抱头倒在床上,眼前一片模糊。

“怎么这时节会下雨?”屋外的宫人惊讶地议论。天娇听到这话精神为之一振,她知道她五哥来了。

一道青芒闪过,龙天赐焦虑地出现在天娇床边。

“五哥,你好些了吗?”天娇还记得她五哥陪她在南凤山收碧水石里的龙灵犀时,被狼族的人打伤,见到龙天赐出现,倒忘了她自己的疼。

“先别说话!”龙天赐伸手往天娇口里塞了一颗丸药,待天娇吞下,才道:“我和三哥的伤早好了。只是最近忙着帮蓝凤族讨伐狼族和红凤族,一直没顾上小妹,没想到你变成这样了!”龙天赐的悲伤抑制不住,“快告诉五哥,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天娇怔了一下,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会变成这样。睡一觉醒来就成这模样了,头疼得厉害。三哥呢?他没来吗?”天娇还是希望能见到龙天霖才放心。很明显眼前的龙天赐脸色也不太好,不知是征战疲惫还是受的伤毒未全好。

“你中了魔毒竟然不知道?”龙天赐不敢相信的样子。“我一定帮你查出来,你最好现在离开这个鬼地方。”

天娇也正有此意,离开燕楚珩的地盘,以免他见到她这个样子跟着伤心。他的着了魔的父王已经够让他操心了,至于龙灵犀,只能等她好了再找他,帮他实现愿望。

天娇旋身试了一下,刚刚使力,头疼得眼泪都下来了,根本不能发功。龙天赐见状带她旋身离开南燕太极宫。

夜,漆黑不见五指,他们出现在一处山道边。

“小妹,我的时间不够了。你要多保重,这里还有几颗定神丹,你千万不要失了神智,被心魔控制就惨了。我和三哥是偷偷陪四哥帮蓝凤族征战的,他们一时也抽不开身,不能前来帮你……”龙天赐的声音越来越弱。

雨水在天娇四周哗哗落下,不一会停了,龙天赐不见了,只有夜风哀号,吹着碎雪打在衣裳上。

天娇打个冷战,头痛的感觉又袭了上来。她握着龙天赐给她的几颗药丸,赶紧又吞了一颗。头脑清醒了些,她想着眼下的局势,唯有找一处安静的所在打坐练功,慢慢逼出魔毒,再做打算。

她所知道的清静地方不多,想来想去,她打定主意,就去南凤山。

她把头发拢起来,半张脸隐在斗篷的帽兜里,踏着茫茫夜色,朝南凤山河岸村走去。天终于亮了,天娇的鞋上结了一层冰凌。

她知道这样走下去,到不了南凤山她的药丸就该用完了。到时只怕她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怎样的人。她打算雇辆马车,摸遍口袋却没有一文钱。好在头上还有一支钗可以换钱。她终于坐上马车朝南凤山飞驰而去。

连着走了两日,车夫要求加钱。“小娘子有所不知前面地界不好走,雪深路滑,还没有打尖的店家。小娘子要是不加钱,我便不去了。”

天娇哪还有钱,两天来饭都只吃一餐,身上最后一文钱都用掉了。眼看着傍晚就能到达河岸村,车夫来这么一出,她有点生气。

“还有半天路程,麻烦师傅再辛苦一下,以后我会加倍给你车资。绝不食言。”

“以后?呵呵呵,小娘子开玩笑呢?以后谁还认识谁呀!反正现在不加钱我就不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车夫靠在车门上耍赖,天娇拿他没办法。这样僵持了一会,车夫见实在没有油水可炸,有些脑羞成怒。

“不走了不走了!前面就是南凉地界了,我何苦陪你受罪去那边!你快点下车,不要等我赶你。”车夫嚯地拉开车门,逼天娇出来。

天娇坐着不动,车夫伸手抓她胳膊,天娇拧身躲开。车夫粗鲁劲上来,钻进车里使力去拉天娇。天娇挣扯着,帽兜掉了下来,车夫触到她的眼眸和红发,吓得哎哟叫着爬出车外跳下车就跑,边跑边喊,“妖怪呀!”

马儿受了惊吓,顿时狂奔起来,天娇在车厢里一个趔趄,头撞到了车壁上,眼前一片漆黑,昏了过去。

马车狂奔着驶向了斜旁的驿道,从早上到正午,一直朝东驶去。天娇昏沉着醒了一次,睁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清。

马儿踏着雪泥连跑带滑,颠簸更甚,天娇又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天娇觉得身子安稳了些,身上还有了温暖的感觉。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迷糊着睁开眼睛,这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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