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时节正逢君-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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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铁青的脸表情扭曲疯狂，掐着怀里的婴儿细嫩的脖子，响亮的哭声慢慢停止了……
　　“哈哈……死了好，你们一家三口团聚了……都死了吧……”抱着怀里脸色青白的婴儿，男人神志恍惚地呆呆望着。
　　暴雨一直下个不停，似哭似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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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夜阑残晓
更新时间2008…10…9　20：51：40　　字数：2803

　“噼啪”电闪雷鸣，风雨交集，夜晚染上沉重的墨色，偏僻清冷的院落更显得荒凉颓废阴沉。灯火昏暗的房间里，痴愣枯坐的身影如石像般凝固了，随着摇曳不定的烛火晃动，在房间洒落幽暗，忽明忽暗。
　　行色匆匆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片死寂。一个戴着斗篷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跟在王府总管身后踩着地面“噼噼啪啪”的雨水进了院落。
　　“王爷，里边来人了。”总管小心谨慎地禀报，心里有些忐忑。今晚的主子很是不同平常，他深怕自己一不小心触怒了随时可能爆发的主子。
　　沉静了半晌，从房间里传来嗓音暗哑的问话声：“……嗯，里面来人了？这个时候……什么事？”
　　“王爷，主子她……奴才可否近处禀报？”一个尖细不辨男女的声音，语气卑恭又带着焦急不安。
　　坐着的身影动了，幽灵般飘到外室：“你进来。”
　　斗帽揭开，露出一张白净的男人脸，他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弯着身体近到面前，还未说话就见眼眶一红，挤出一滴眼泪来：“王爷，瑶妃主子她难产……小主子……小皇子没了！呜呜……”
　　“瑶妃她今日临盆？难产？……哈哈……哈哈……报应啊，真是报应……我害死了他们，他们的儿子……结果自己……哈哈……没想到我也会遭到报应……哈哈……好，死了好……都死了……好啊……”男人双臂张开仰天哈哈大笑，神情悲怆癫狂，声音凄恻哀凉。
　　一道无声的闪电划过，光亮即暗，“哇……”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划破大雨倾盆的夜空。
　　房间里的两人一愣，齐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床上的一个小小身影……
　　我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会有感觉？周围透着雨水的阴冷潮气。难道我还没死，可是我明明看到了自己血红惨白的身体。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可是我明明手脚都能动，为什么睁不开眼睛？我听到朦胧不清的说话声还有断续的笑声，小蓝？我开口叫他，令我惊异的是，从我嘴里发出的是一串哭声，婴儿的啼哭声？！
　　我，转世投胎重生了？！
　　一双大手，透过绒毯我能感受到丝丝冰凉，颤颤巍巍地抱起我，透露出主人的小心紧张不确定。
　　“你？竟然没死……哈哈……”沉哑的声音似哭似笑，熟悉非常，入骨三分，只有他，沁亲王——皇侯明卓。
　　我是谁？他的儿子？苏婧怡的儿子？刹那间，我想起了死后看到的画面，他最后悲恨的话语。我明白了，我的灵魂进到婴儿身体，我成了默子游的儿子，我成了自己的儿子？！这个世界实在太过神奇。
　　我悲喜不能，只觉酸咸苦辣，满心痛涩，绵延不绝蚕丝茧缚，无法解脱。
　　“……既然如此，你去吧……对大家都好……看你的造化了……”幽凉低语的声音深沉不辨哀喜，我被转到另一个稍显单薄的怀里，“带着他去吧……”
　　去？去什么地方？我终于离开这所“囚笼”了，却没有想到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离开的……
　　我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心爱护地抱在怀里，隔着斗篷蓑衣听到耳边哗哗不停的雨声，间或轰隆的雷鸣。几经路途转折，也不知走过什么地方，走了多远的路，我头脑一片混乱昏昏沉沉，在我几乎快要陷入昏睡的时候，我感觉进到一个暖和馨香的房间，听得到低低不清的说话声。
　　“……我该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我完了，什么都没有了……”一个焦急激动惶然自艾，强压着尖锐嗓音的女人声音。
　　“娘娘，奴才回来了，”抱着我的人身体一沉，跪下了，小心克制着激动紧张的心情，抱着我的手臂微微发抖，“奴才带回了一个礼物，一定会让主子您高兴的礼物。”
　　“王爷让你带回了什么东西？可是，不管是什么也不能让我的皇儿死而复生呀，呜呜……我可怜的孩子……”啜泣呜咽声不停。
　　“娘娘，小皇子和您没缘分，您……就让他安心的去吧……别伤心了，您刚生产，小心别哭坏了身子，保重身体要紧……”一个温柔的女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泪痕颤抖，细声宽解安慰。
　　“可是我现在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对皇上说？皇上现在本来就对我不冷不热的，本以为为皇上诞下皇嗣，能够重新获得皇上的欢心……没想到……嘤嘤……我该怎么办，什么都没有了。我现在不仅失去了皇上的宠爱，还没有了皇儿……嘤嘤……谁还会来管我的死活，我还不如死了算了，陪着我的皇儿一道去了，我们母子俩在黄泉路上还能有个依靠，呜呜……”
　　“娘娘可别说傻话，怎能就泄气了，日子还长，以后还能再怀上的……”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我这次能怀上已是非常不易了……”
　　“娘娘，奴才带回来的礼物，定能够讨得娘娘的欢心，解娘娘当前之急，可以让娘娘重新获皇上的恩宠。”抱着我的人声音激动喜悦得发颤。
　　“常恩，是什么？赶快呈上给娘娘看看。”温和沉稳的声音说道。
　　常恩半躬着身赶紧走上前，凑到一个陪侍在床前，三十左右，面容柔和秀雅，尚宫服饰的宫女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当真？”尚宫宫女语气惊讶不稳。
　　常恩肯定地点点头，尚宫宫女挥手示意，让远远候侍着的几个近身宫女太监，全部退到宫殿外面。这时，常恩小心翼翼地掀开斗篷和几层锦布，三双眼睛齐刷刷地望着即将揭开的秘密，尚宫宫女惊喜得睁大了眼睛，瑶妃愣愕得忘记了哭泣。
　　锦绒毯里露出一个脸蛋红扑扑粉嫩可爱，身体微微扭动充满生气的婴儿。
　　“这是王爷让你抱回来的？真是没想到啊……哈哈，我这下有救了，我不是什么都失去了，哈哈……连上天都在帮我，助我重新得到一切，我一定还能赢得皇上的欢心……”瑶妃面对从天而降的巨大惊喜，激动兴奋不已，眼睛闪熠一道执灼的精光。
　　“娘娘先别忙着高兴，事到如今，首要的是解决好小皇子的问题，这件事情轻疏不得，必须万分小心谨慎，还得要赶快，”尚宫宫女惊喜之余是担忧，事情迫在眉睫，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前功尽弃，不仅会失去一切，还会丢掉性命。她郑重其事对常恩说道，“这件事还是只能你去办，娘娘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也相信你的办事能力。现在还能再出宫吗？今夜突如其来的雷雨，也许真的是连上天都在帮忙……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想办法把小皇子送到王爷那里去，这事也只有他能处理好了。切记，你须万分谨慎当心！”
　　“奴才明白，奴才愿效犬马之劳，为娘娘赴汤蹈火。娘娘放心，奴才一定会把小皇子安全的送到王爷府上的。奴才这就走了。”常恩表情忠心耿耿，卑恭的向瑶妃跪下磕了个头，起身抱着早已经没气了的婴儿。
　　“慢着！”瑶妃一把抢过自己的儿子，细细地摩挲早已经冰凉的脸蛋，眼泪像断线的珠子落个不停，“我的儿啊，呜呜……让母妃再抱抱你吧，我的皇儿啊……”
　　“娘娘，不能再耽搁了。”尚宫宫女面色焦急，硬着心肠从瑶妃怀里抱过婴孩。
　　常恩赶紧带着包裹紧密严实的婴孩，从进来时的偏殿悄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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