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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大汉嫣华-第25章

小说: 大汉嫣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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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忍再看,她也曾看过几次母亲哺育婴儿,却觉得此时此刻,母亲最是光辉圣洁。

鲁元忍不住低呼一声,她奶水不多,怀中偃儿吮的狠了,竟是生疼。但是疼的狠了也不愿意放开儿子,眼泪簌簌而下。

过了一会儿,她将婴儿交给涂图,整理衣裳,踏出室去,见到坐在外殿的弟弟。

几日不见,刘盈似乎有些憔悴,饮着云纹金盏,抬头见她出来,抑郁一笑,唤道,“阿姐,”眉宇间略有疲倦之色。

“阿弟,”鲁元走到他面前坐下,伸手抚了抚他的眉心,“你都多大的人了,开了明年都该娶媳妇了,还这么不懂事。困了就要回去睡,这点道理,还要我教你么?”

“我怎么睡的着?”刘盈微燥道,“这些天,母后和我跪求父皇收回成命,父皇就是不肯改口。阿姐命途未定,做弟弟的——”他还要再说,鲁元却伸手掩了他的口。

“父皇心狠,你不是不知道。”她道,“阿弟,我不要你去求他,我只求你帮我一件事。”

“什么事?”

鲁元怔怔流下泪来,“我想见敖哥。从我产下偃儿之后,我们夫妻就没再见过。我想他想的要死。阿弟,你帮我想想法儿,不拘在何时,何地,何法,你让我们夫妻再见一面。好不好?”

“这——”刘盈迟疑。

“我知道他在怨我,不然就算有千万般理由,也不至于两个月同在长安一面都不见。”鲁元声泪俱下,几乎濒临崩溃,“我怕父皇真的一个狠心真的将我塞进去匈奴的车马中,那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阿弟,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刘盈动容,郑重对她承诺,“好,阿姐,你安心等着就是,我会设法。”

鲁元在平静与焦急中等了三日,终于到第四日,涂图进来对她道,“公主,太子殿下又来探你。”

鲁元大喜,放下偃儿三步两步奔到外殿,握着弟弟的手连声问道,“阿弟,敖哥他怎么说?他可还念着我?还肯来见我么?”

“阿姐,”刘盈连忙捂住她的口,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暖然一笑,道,“你看我带了谁来?”

鲁元怔了一怔。

跟在太子身后穿着胄甲的侍卫抬起头来,鲜明红缨头盔之下,眉清雅,目如玉,可不正是张敖?

刘盈退了出来。

三月中的天光甚好,照在椒房殿阶前,亮晃晃温温暖暖,刘盈举目相望,见广树之下下栓秋千,鹅黄春裳的女孩坐在秋千之上,锦色丝履履尖微微离地三分,可有可无的荡着秋千。

“怎么不唤人来推?”刘盈问她。

张嫣抬头笑道,“每一种心情有每一种心情的荡法,今个儿我只想这么坐着。”不要人吵。

刘盈瞧她静默眸色,安慰道,“你不要怕,舅舅不会让你娘就这么去匈奴。”

“我才不怕。”张嫣摇头道,“我知道她不会去的。”

“哦?”刘盈被她逗笑,“你哪来的这么笃定?”

“因为我舍不得啊,”张嫣宛然一笑,“阿母知我舍不得她,便一定不会去。”

刘盈淡淡笑了,小孩子的逻辑真是简单分明,可是,若世事正是这么简单分明,该有多好?

他将目光转向静默而立威严万端的椒房宫殿,西次殿窗下,鲁元和张敖对视良久,鲁元终于一声哭泣逸喉,扑到张敖怀中,“敖哥,我真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傻满华,”张敖拥着她,抚发怜惜道,“上次见你,你已经憔悴的很。怎么两个月还没养好,反而更见损了呢?”

“敖哥,”鲁元目光慌乱,饮泣道,“你不要怪满华,满华也不想这样的。这两个月来,我知你怨我,恨我,所以我不敢出宫见你。可是,”她的眼泪如珠子一般滚过脸颊,捂面道,“早知道会这样,早知道会这样,我还不如生完了偃儿就跟你回去。哪怕你骂我,不理我,我们终归是在一起的,不会白白浪费这些时光。”

“傻丫头,”张敖使力拉开她的手,又用另一只手温柔揩去她眸下的泪光,“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鲁元的目光忽然变的朦胧,缓缓间两双唇慢慢靠近,最后贴在一起,辗转厮磨。张敖伸手抖开鲁元的发,将她放在坐榻之上,更是探上了她灼热而温润的肌肤,转眼间,二人气喘吁吁,衣襟散乱。

意乱情迷之间,殿外忽然传来中黄门尖细高昂的声音,“宣平侯张敖私闯长乐宫,奉上意,还不拿下。”话音落完,数个内侍一拥而入。

中黄门捧着诏书从前殿一路行到椒房殿前的时候,刘盈肃然站起,拦道,“这是我母后的中宫,不经母后传召,竖子尔敢跨入?”

“太子殿下,”中黄门皮笑肉不笑的施礼,“没错,这后宫是皇后治下,但这天下是陛下的,奴婢手捧陛下诏书,无论何处都敢入的。”径自喝道,“还不拿下宣平侯。”身后内侍拥入,张敖不过冷笑数声,闭了眼睛,束手就擒,押解出来。

“敖哥,”鲁元在其身后尖叫,掩好衣襟,追出殿来,殿下,张敖转身回望,眸色凄凄,隐有诀别之意。

鲁元浑身一震,扶着殿门软下膝来。

“胡闹,”吕雉匆匆赶来,问明情况,转首就掌了刘盈一巴掌,“你姐姐妇人心肠,你是太子,还不懂得其中轻重?你父皇正愁没有逼我们就范的把柄,你竟然,竟然,”吕雉气的浑身发抖,“竟然转首就送给他一个?”

“母后,”鲁元披头散发,目光滞然,“你不要怪盈弟,是我求他帮我的。他未必不知道其中凶险,只是却不过我求他——”

刘盈的右颊之上,五根指痕赫赫在目,吕雉瞧了一眼,又是心疼,又是不甘,“你总是这么心软,”她恨恨道,“哪里像他刘季的儿子。怨不得他总说你不像他的儿子。你真的不像他的儿子。”

刘盈微微一颤,面露受伤神色,张嫣在秋千之下看的分明,见少年眸色凄凉,心中一疼,想要冲上去抱抱他,却被身后之人大力拉住。

“你疯了?”吕伊在她耳边道,“这时候是你能冲上去插一脚的么?”扣着张嫣的手头也不回的跑出内廷转过角落,才停下脚来,掖了帕子回头递给张嫣,“擦擦眼泪,瞧你,哭成什么样子。”

张然一把接过,胡乱擦了擦脸颊,不甘道,“不像皇帝阿公有什么不好?”刘盈若是真的跟他爹一个德行,她才反而不敢亲近喜欢了。

“说的也是。”吕伊颔首赞同,“表叔是难得的好人,不像陛下皇后一样冷情。可是阿嫣,”她好奇的打量张嫣一眼,“你不担心长公主,反而更为太子受了委屈的事不平?”

张嫣心中虚怯,勉强笑道,“因为我知道我娘不会有事么。”历史明明白白的记载着,这次和亲匈奴的,不会是鲁元长公主。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孩子气十足但实实在在是真话的回答。

第一卷大风起兮云飞扬三十-三十一:问父

宣平侯张敖再一次被押在廷尉,罪名是私闯长乐宫,鲁元听得一笑,好在父皇没有天才的再加一条秽乱宫廷,不然她真的会受不住捧腹。

“你爹意在以此要挟你和张敖仳离,”吕雉淡淡道,“满华,你怎么打算?”

“母后,”鲁元抬头看吕雉,“照你说呢?”

吕雉眸中现过一抹厉色,“须知只有女儿在,我才认张敖这个女婿,你若没有了,我管他死活。就让他在廷尉待着吧,反正也待过一次,熟门熟路。”

鲁元扑哧一笑,柔声道,“母后你舍得,我舍不得。没办法,是满华连累他至此,满华总要担待一二。”

“满华,”吕雉面色凝重,忽然咬牙道,“其实,事情未必没有转机。”

她在鲁元耳边说了几句话,鲁元慢慢的垂下脸去,迟疑道,“这成么?”

“母后也不知道,”吕雉苦笑道,“看你有没有胆子赌了。”

“母后,”鲁元想了想,笑一笑,轻道,“你替我向父皇传个话,我想见他一面。可是,”她面色一转,冷硬道,“恳请我的好父皇,纡尊降贵,来椒房殿见一见女儿吧。见了面后,女儿自然会告诉他女儿的决定。”

“满华,”吕雉听出她的决绝,心下大恸,死死的握住鲁元的手。

“你放心,母后,”鲁元微笑着,“我一点儿都不想去匈奴。”她投到母亲怀里,亲昵道,“女儿还想伴着母后,一起到老。”

可惜,也许等不到那一天了。

鲁元流了一滴眼泪,因为落到了吕雉怀里,吕雉没有看到。

汉九年三月十三日,汉高帝刘邦踏足久未踏足的长乐中宫正殿椒房。

鲁元坐在榻上,见刘邦的玄地盘龙绣丝履出现在殿门之外,微微一笑,拢手垂拜,“参见陛下。”娴雅如故。

“满华,”刘邦笑着上前搀她道,“咱们父女哪来的那么生疏客套?”然而鲁元固执不肯起身,刘邦渐渐失了笑容,直起身道,“你总是不肯喽?”

“父皇去问问阖宫上下,”鲁元抬头,面无神情淡淡,“哪个女子愿意背井离乡,到那荒凉蒙昧的匈奴草原去?”

“满华,”刘邦放柔了声音,神情诚挚,“你不要怪父皇,父皇为这大汉天下,也没办法。从公上说,你是大汉长公主,理应为国尽忠;从家上说,你是我女儿,就当为父皇委屈委屈。”

鲁元直视父亲,骤然问道,“父皇可愿遣走戚懿?”

“你。”刘邦暴怒,来回走了几步,甩袖斥道,“你不要无理取闹。”

鲁元恍若未闻,径自步步相逼,“父皇可愿发誓一生一世不易盈弟太子之位。”

“——你自己都半点不愿为我委屈,凭什么要我为你委屈?”

“刘满华,”刘邦气的面前发黑,喘了口气,再也不耐烦温情脉脉的面纱,干脆无赖怒道,“朕管你许不许,应不应,朕是你亲生之父,为人子女者,婚事不过是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许也得许,应也得应,到最后朕不耐烦了,绑着也将你送到往匈奴的和亲车子去。”

“你是我哪门子爹?”鲁元霍然起身,瞪着近在咫尺那个名为父亲的男人。

“从你当年将我和弟弟一起推下车的时候,我心里头的爹已经死了。”她嘶吼道,眼泪从染红的眼圈一滴滴落下来,“虎毒尚不食子,你心里头只有你的江山,只有戚懿和他的儿子,哪有我们母子三人半分?”

“胡说八道,”刘邦被激怒到极处,“逆女,你吃了什么邪风?敢这么对朕说话?”

“——你不要忘了,”他放慢声音,负手沉沉道,“张敖还在廷尉关着。”

“女儿记得。”鲁元微微捂住心口,惨笑道,望望内殿深处抱在面色惊的惨白的奶娘手中的儿子,“有本事,父皇你就逼死我们一家四口,你心里就清净了。”蓦地挣脱宫人的束缚,跄跄琅琅的奔到屏风边,抓起上面木格之上架着的青铜剑,刷的一声拉出鞘,森寒寒的剑锋带出一缕寒气,闪过一道亮光。

“公主,”众人拦之不及眼睁睁喝道。

她横剑于颈项,睁圆了眼睛,歇斯底里的喊道,“不就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么?女儿今个儿将它们都还了,再也不欠你什么,你要真有本事,就拿我的尸骨送去匈奴,送他们一个真真正正的长公主。”

“娘,”斜刺里,张嫣尖叫出声,从后殿柱后冲出来,长长的裙裾盛开如美丽的姜茶花,却偏偏不适于奔跑,跑了几步就摔倒在地,滚了两三尺才拉住母亲的裙摆。

“嚓——”鲜血溅起的一蓬粲亮亮人的眼。

“刷——”裙幅被撕裂声仿如惊雷。

哐当一声,沾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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