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娇妃-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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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七殿下记挂,娇娇已经好很多了,”琴琬难得摆出一副端庄得体的模样,用同样的语气回道,“没想到这件事惊动了华贵妃,恐怕……”
她边说边朝章钰熙望去。
“县主多虑了,”章逸晔公事公办地说道,“这次的事涉及到钰熙,母妃肯定会插手。”
所以你也不必自作多情,母妃要插手这件事,真的与你无关。
读懂了章逸晔的意思,琴琬嫌弃地撇嘴。
“七殿下!八殿下!”后脚赶来的琴东山领着琴明轩兴冲冲地冲进来,丝毫不忌讳这是琴琬的闺房,跟着他们同来的,还有作为琴琬陪读的琴明柔与琴老夫人硬塞给琴琬的琴明箐。
两姐妹一进来,就分工明确,琴明柔有意无意地朝褚凡挤去,而琴明箐却站在了章逸晔身边,一脸温婉。
章逸晔回头看了一眼,“琴相。”
琴东山笑的明媚,“让殿下亲自跑一趟,微臣实在惶恐,娇娇这孩子,可担不得殿下如此厚爱。”
“琴相言重了,不管怎样,安平县主都是被钰熙连累,这些是我们应该做的。”章逸晔似乎不愿与琴东山多说,言语很是生硬。
可琴东山仿佛没有察觉似的,继续说道:“殿下请到前院坐坐。”
章逸晔一愣,随即留下章钰熙到了前面。
不是说他有多想与琴东山应酬,只是来的时候没有多想,直接跟着章钰熙到了琴琬的院子。可这里是后院,他待在这里终究不妥,看章钰熙的样子,他一时半会也不会离开,索性就跟着琴东山到了前院。
只是,这次不等琴琬的提醒,琴睿焯主动站在了章逸晔身边,同行的琴明轩有片刻的迟疑,随后硬着头皮跟上。
章钰熙反客为主,蹬掉鞋,爬上琴琬的床,安静地守在一边。
白芷水与端王妃对视一眼,无奈地摇头,“娇娇,你与八殿下就待在院子里说说话,娘与你姨母去办点事。”
“去吧,去吧,”章钰熙冲两人挥了挥手,“这里有我陪着琬姐姐就行了。”
说完,他还挑衅地看了褚凡一眼。
今儿的褚凡异常安静,没有往日那股黏糊劲儿。
他静静地看着两人,“好吧,我到前院去,娇娇,过几日我再来。”
琴琬点头。
她明白褚凡的意思,过几日是她进宫谢恩的日子,褚凡肯定是要与她一起的。
“琬姐姐,”没了外人,章钰熙活泼了许多,“这次我和七哥带了很多东西,你一定要让下人给你做,要是不够,尽管找我,我那里有好多,要是我的不够,我可以找七哥,找母妃,找父皇。”
到底是个孩子,章钰熙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些。
琴琬好笑地摇头,章钰熙心里有亏欠,所以总是想着把最好的给她,以此来弥补心里的内疚。
见章钰熙嘿嘿一笑,琴琬突然正色说道:“钰熙,琬姐姐严肃地问你一次,这次的事,是不是你?”
尽管她很不想怀疑到章钰熙身上,可整件事,能左右事态发展的,只有章钰熙,可是……
迟疑地看着床边半大的孩子,琴琬实在不愿多想。
章钰熙对着手指,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回答琴琬的问题。
琴琬面色微沉,再次正色道:“钰熙,琬姐姐问你呢,认真回答。”
章钰熙张嘴,想否认,可迎上琴琬凛冽的目光,他还是怏怏地点头,垂着眸子,斜眼,小心翼翼地查看着琴琬的脸色。
琴琬深吸了一口气,压着性子问道:“可以告诉琬姐姐,为什么吗?”
“我不喜欢苏梦之,这个人心机太重,恶心,让人讨厌。”章钰熙搜刮着他能想到的一切恶毒的词语,来形容他对苏梦之的感觉。
琴琬无奈地摇头,“所以你就故意落水?”
“钰熙不是故意的,”章钰熙又拿出软萌萌的语气,说道,“是苏梦之不配进东宫,更不配做良娣!”
“你呀——”琴琬拖着长长的尾音,捏了捏章钰熙的鼻子,“这些事和你有什么关系,这是你大哥的事,他都不嫌弃苏梦之,你在这边跳那么高做什么?”
“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她,她不配站在琬姐姐身边。”章钰熙愈发的固执。
“敢情,你是在替琬姐姐打抱不平?”
原本是句玩笑的话,可在看到章钰熙极其认真地点头后,琴琬的唇角垂了下来。
良久,终是叹了口气,“好啦,琬姐姐知道我家钰熙最懂事,最贴心了,以后断不可再做这样的事,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是谁?当今圣上的八皇子,苏梦之是谁?一个从一品大臣的嫡女,你何必自降身价,与她站在一起?”
正文 第75章 步步为营的算计
琴琬点着章钰熙的鼻子,教导道:“为了斗一时之气,还豁出了性命,琬姐姐该夸你聪明呢,还是笨呢?”
“当然是聪明!”章钰熙不服气地反驳,“过几日,父皇彻查此事的时候,我只要一口咬定是苏梦之把我拽下水的,她就永远坐不上‘良娣’的位置了!”
“然后呢?”琴琬好笑地反问,“没了苏梦之,还有成群结队的官家嫡女在后面等着,你能算计多少?你能用你的性命陷害多少?傻孩子,不值得。”
“可是……”章钰熙还想再说点什么,可年纪小,除了会拿身份摆谱外,他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出来。
可,就是他的身份,在琴琬面前也什么都不是,更何况,他从来没想过,会用自己的身份压制琴琬,所以几句对话后,他就落入了下乘。
看着他涨红了脸,一副不甘心的模样,琴琬安慰道:“好了,钰熙别气了,多大个事,过了就过了,琬姐姐知道钰熙是为了琬姐姐才做的这些,琬姐姐心里是高兴的,可同样,琬姐姐也在乎钰熙,所以才不希望钰熙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知道吗?”
“知道。”章钰熙温顺地点头。
不管琴琬愿意不愿意,五日后,她穿着县主的官服,跟着琴东山进宫谢恩了,同去的,还有大哥琴睿焯。
老皇帝是在御书房接见众人的,琴琬一进门就被老皇帝抱在怀里,放在了龙椅上。
书房里的众人心里大惊!
他们是第一次见到老皇帝与琴琬私下相处的模式,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忌惮。
龙椅啊,向来只有天子才能坐的位置,老皇帝顺其自然地让琴琬坐了,而且看琴琬那坦荡的模样,也不是第一次坐上那个位置了。
一时之间,众人心思各异。
他们不知道这是老皇帝故意做给他们看的,还是两人之间原本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那自然而然的“放”,与理所当然的“坐”,太……诡异了。
老皇帝大手一挥,连个正眼都没给众人,而是对琴琬说道:“娇娇身子恢复得怎样?”
琴东山习惯性地想答话,可看到稳坐在龙椅上的琴琬,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琴琬眯眼,说道:“皇帝伯伯,娇娇已经没有大碍了,就是这几日吃不下东西,估计是喝药喝多了,没什么胃口。”
为了配合她的话,她还故意皱起了眉头,似乎很纠结。
“娇娇是因为这件事不开心呢,”老皇帝刮了刮琴琬的鼻子,在她身边坐下,“知道你要来,皇帝伯伯让御膳房准备了你喜欢的吃食,今儿就留在皇帝伯伯这里用膳。”
哗——
众人再次惊讶,余光朝琴东山望去,有这么一个得宠的女儿,他应该得意才是。
可事实却是,琴东山脸上的神色很复杂。
他既得意有个受宠的女儿,却又忌惮琴琬的得宠。
琴琬得宠,对他的仕途有好处,他是乐见其成的,可琴琬太得宠,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得被她压制,甚至看她的脸色,琴东山心里是不甘的。
怎么说,他也是当朝丞相,是朝堂上说一不二的大臣,什么时候沦落到要看女儿的眼色了?
琴琬还不是太子妃呢,日后,她做了太子妃,做了皇后,那还了得?
而且,想到近日与琴琬日渐疏远的关系,琴东山心里的焦虑多过得意。
可琴琬却仿佛不知道琴东山的煎熬似的,突然说道:“皇帝伯伯,娇娇想问问,娇娇的这个‘安平县主’做不作数?”
“为何不作数?”老皇帝面色一凛,上位者的威压自然流露,屋里的众人生生打了个冷颤。
唯独龙椅上的琴琬神色自如,吊着嗓子说道:“皇帝伯伯,娇娇只是觉得,以前是娇娇自己太不尊重自己的身份,太和善了,让人忘记了娇娇县主的身份,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病了几日,娇娇也想明白了,不是娇娇放下身段,平易近人就能被大家接受的,既然不是一条路上的,娇娇又何必为他人着想,既然皇帝伯伯给了娇娇这样的身份,那娇娇就应该端着。”
“这才对!”老皇帝认真地听完琴琬学着大人口吻的话,立即附和。
两人本是旁若无人的话,却让下面的人听得胆战心惊。
琴琬这是要做什么?
以前,琴琬虽然顶着“安平县主”的封号,却很少以“县主”自称,平日里与各个世家公子、小姐们聚会的时候,也都是以“相府嫡女”的名义出席,所以一群小家伙们相处得还算平等,他们的孩子在琴琬面前也不至于有多掉身价,甚至在有些场合,他们还能揶揄琴琬几句。
所以,他们是乐于见到那个“平易近人”的琴琬的,至少,他们是“平等”的,可一旦琴琬端出县主的架子,日后见面,他们也得叩拜。
凭什么!
如果琴琬真是公主也就算了,可她只是一个丞相的女儿,真要论身份,也就是护国公的外孙女,这样的身份,盛京一抓一大把,他们凭什么要对一个孩子三跪九叩?
可琴琬却不管这些人在想什么,点头道:“是娇娇醒悟得太晚,糟蹋了皇帝伯伯的好意。”
娇娇软软的声音,可怜兮兮的。
“早就该如此了,也不知是谁在你耳边乱嚼舌根子,坏了规矩。”老皇帝飘忽不定的眼神朝御书房里的众人身上扫去,众人只觉得后背发凉。
琴琬煞有介事地说道:“嗯,皇帝伯伯说的是,现在,我们说正事吧。”
随着她端坐起来的身子,屋子里的气氛骤然一滞。
这才是琴琬的用意!
她现在不是以“相府嫡女”的身份在讨公道,而是以“安平县主”的身份在审讯!
两者的区别可大了。
众人幸灾乐祸地朝苏源阳与苏正清看去。
原本,苏源阳只是想走走过场,知道琴琬今日会进宫谢恩,圣上会处理那日小青山落水的事,他作为苏梦之的祖父,朝中一品大官,这种场合是一定要来的。
依着他对琴东山的了解,这件事会不了了之。
不是他对琴东山有多高的期望,实在是他清楚琴东山心里的阴暗,琴东山绝对不会为琴琬出头,相反,他还会处处打压琴琬,化解此事,以彰显他对琴琬的绝对控制权。
所以苏源阳并不担心,即使琴琬端出县主的封号又怎样,这把火烧不到他们头上。
更何况,这件事压根就与苏府没有关系!
老皇帝很有耐心,听着苏梦之将那日的事复述了一遍,然后又让琴睿焯与褚凡补充,虽然几人都是孩子,可条理清楚,不带任何偏袒,只阐述事实。
一直忐忑站在下面的琴东山总算松了口气,他一直都担心琴睿焯与褚凡会因为琴琬而故意扭曲事实,虽然他也不知道事实究竟是怎样的,可与苏府为敌,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听到两个小家伙的阐述,琴东山微微点头。
与琴东山的欣慰不同,琴睿焯一直都黑着脸,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妹妹要放弃这么好的陷害机会,非要他“实事求是”地说,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