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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这一世木已成舟-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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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年纪还小,以为这世界一如物理一样简单,且有定律。到了后来,才知道自己的幼稚。
那天饭后,陈燃打车送琥珀回住处,她下车时,他忽然低声叫她的名字:“琥珀。”琥珀转头看他。
陈燃凝视着她,却没有下文。
于是开始交往,于是她爱了陈燃。
虽然她知道他已经有了女朋友。
阿燃是这样晴朗的男生,时常温和微笑的脸,穿格子衬衫,喜欢苏童,读过他的很多文字,特别喜欢那本《我的帝王生涯》。能准确地说出随便问的任何单词的几种常用含义,当初他为了通过专业英语八级,每天背诵5页词典上的单词,如此一年时间,厚厚的词典被他背完。会陪她沿着夏日街走啊走,每天都见面,还会一有空就打电话来。
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推荐的一切。他告诉她,统一冰红茶很棒,告诉她《天长地久》很迷人。她就这样一点一滴地爱了陈燃,哪怕这爱里夹杂着些微犯罪感的慌乱和自责。是,她总是个小心翼翼的人,总是记得陈燃是有女朋友的人。
阿燃喜欢吃羊肉串,很多次,路过电烤箱,他会买上好几串,兴高采烈地举着吃。她也吃,旁若无人。
他吃东西口味很重,吃拉面喜欢放重重的辣椒。看上去,碗里几乎都是红油。
琥珀已经习惯了阿燃的习性,只是有一次她先吃完,注视着阿燃的拉面,那片猩红让她想起古龙笔下的形容:情人的血。
她被电光石火间想到的这个词语震惊了。
阿燃说,我是个专注于吃喝的人。
那时候真是快乐。至少那时琥珀很容易快乐。
她以为她对他很好。后来才知道,仅仅是对一个人好,那是不够的。她不得不考虑起某些现实,可她始终不敢张口问阿燃,如何定位两人的关系,怕一问,就会失去他了。
有一天,阿燃自己说了出来:“琥珀,在你身边,我很快乐。比和她在一起,更好。”
琥珀什么都没说,只是听着。
阿燃又说:“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们。我时常会有压力,觉得自己不对。怎么可以同时喜欢两个女人?可这是真的。从某个角度来说,我似乎是在享受齐人之福,可我真的很矛盾。”
琥珀就不要他再说下去。她说:“我要的是现在。”
除了工作的时间,两人几乎形影不离。每每看到他清澈的笑容,琥珀便感觉到满心欢喜,不作他想。她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谁。这和她对待初恋的周智杰是不一样的。阿燃开朗活泼,简单,话多,热爱生活。之所以到了后来还念念难忘,就是因为他所代表的是有期待的未来。是积极的。正面的。明净的。清白的人生。
此后走在身边的,和从前走过身边的,多是颓废绝望隐忍之人,少有像阿燃这样亮堂的。在他身边很快活很自由,虽然生活质量称不上高品位。
那时琥珀刚刚认识辛夷,两个人非常要好,她也会对她说起自己的困惑,问:“九凤啊,你说,阿燃既然说更喜欢我一些,为什么不愿意离开她呢。”
辛夷微笑道:“也许他怕伤害她?”
“那么就不惜伤害我吗?”
辛夷就会不说话,拍拍琥珀的肩膀,示意她宽心。
是啊,在阿燃面前,琥珀很懂事,什么也不多说,也不向他要什么。可她毕竟是个女人,怎么可能免俗,丝毫不奢望与心爱的男人之间能够有一个未来?但这些心事,她只能说给知心的女伴听。
那时,每到周末,琥珀常常买了食物去看辛夷,且不忘买一瓶念慈庵枇杷膏,枇杷膏润嗓子,辛夷需要它。
辛夷多半没起床,她常常打网络游戏《传奇》到凌晨两点。她的身份是个男道士,有个老婆叫沙梨,整天缠着她要结婚戒指和顶级装备。见琥珀来,辛夷打个大大的呵欠,挣扎着起来,蓬松着头发去卫生间洗漱。她在电台有宿舍,一个人住,是一套一居室,房间里有很多布娃娃,她曾说过:“我喜欢这些天真的东西,它们比人类可爱和智慧。加菲猫说过,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有猪肉卷是永恒的。我记得这句话,可时常忘记遵守。”
琥珀很享受和辛夷一同做中餐的时光。就连听她呵欠连天地感叹着说话都是好的:“大学那会儿,每天早晨5点多起来晨跑,有时天还是深蓝的,可以看到星斗,空气清新,现在没激情了。”
琥珀就笑。大学时她倒是早晨5点多刚进入梦乡。
“你和那男人怎么样?”辛夷偶尔会问。
琥珀就给她讲关于阿燃的矛盾,问她:“你男朋友呢。改天我们大家聚个会,吃顿饭。让我见识一下。”
辛夷白她一眼:“你这么优秀,我得把他好好藏起来,省得你撬了过去。”
琥珀说:“那把我的那位叫过来,我们四个人聚,不就是了?”
“得。还是不保险。我得防患未然是不?”
琥珀问:“你和他还好吧?”
辛夷说:“不怎么好。”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问琥珀,“你喜欢的那人,是什么样的?”
“开朗,积极,心肠好,会照顾人。”这一席话,简直把陈燃夸到天上人间。可在琥珀心目中他的确如此。她问,“那你男朋友呢。”
“和你那位非常像。你概括的几个词语,基本也能形容他。你看,我们的品位惊人雷同。”很久以后,琥珀才知道,她爱上的男人的女朋友,就是九凤。
辛夷和九凤,其实是同一个人。她所认识的DJ九凤,不过是辛夷做主持时用的名字而已。那次酒吧相逢,在琥珀,不过是意外,于她,则是刻意为之。她知道那是琥珀常去的酒吧。她想接近她,了解这个情敌,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一切充满预谋。
在相当长的时间内,琥珀被蒙在鼓里。
有一天阿燃喝多了点酒,主动对琥珀提起女朋友:“她是个很好的女子,在我爸爸手下做事,很能干,有次她们单位请客吃饭,我也去了,也就这么认识了。”
“你爱她吗?”
阿燃点点头:“我很过分,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算什么啊?”
“这不怪你。”
“她以前有过一段失败的感情,给她的打击很大,如果我说要离开她,担心她经受不了再次的颠簸,所以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挑明。琥珀,我说这些,真的不是托词,你相信我。”
“我明白。”琥珀点头,问,“她是那种很柔弱的女孩子吗?”
“恰恰相反,她性格很硬朗的,非常理性倔强,但是琥珀,你说有几个女人在感情面前能够掷地作金石声?我不敢轻易冒险。”
以前两个人总是心照不宣地避免提起她,一旦破了例,把话说开了,倒也不再拘束什么了。琥珀从此也会问阿燃:“你女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阿燃说:“她看起来固执而暴烈的人,其实还是个小孩,没有长大过。在社会上居然没被踩死实在因为运气太好,总有人乐意罩着她。”
琥珀笑:“那总归是她的魅力所在。”
阿燃也笑:“她倒是从来不问我,你是什么样的人。她志不在我,情愿和一群哥们搞行为艺术,我衷心地佩服她竟然照活不误。”
“她很爱你吗?”
阿燃说:“不,她对我没有要求。想来她是不那么爱我的。只要我在,就够了。”
而琥珀和辛夷聊天时,辛夷则说:“比起生活,心不是顶重要的东西,比如我男朋友吧,他有很多优点,单纯,心肠好,我喜欢他,并且知道他爱我,日子这样过,已经大好。”
“如果有一天你的男朋友爱上了别人,要离开你,你会放他走吗?”问这话时,琥珀仍然不知道好友九凤,就是阿燃的女朋友辛夷。
辛夷说:“不会。我不能再失手。因此才这样强悍地坚持。这一次,绝不放手。”
琥珀调侃她:“和心爱的男人同床异梦有什么意义呢。”
辛夷笑道:“和不爱的男人同床异梦更无意义。”她知道陈燃对自己始终有责任在肩。纵然她并不希望他仅仅是因为如此才不舍弃她。

往事十一

丁振中已经瘦成一把骨,头发也掉得稀稀落落,皮肤都打了褶,灰蒙蒙的。漓江每天回医院,看了他都很想大哭一场。
丁是清楚自己的病情的,轻轻地、艰难地说:“可惜我得了病,不在位了,本来想让你好好学点东西,再托点关系,把你安排到一个好单位呢。”
漓江听了难过,看着床边的盐水瓶,滴答滴答,像泪,也像丁渐渐消逝的生命。可他什么忙也忙不上。
太平再来“魔”时,漓江的心情依然很不好。她关切地问了几句关于丁的病情,漓江很感激,破例跟她说了好多话,虽然主题只是丁。
太平问:“他是你亲伯伯吗?”
“不,不是的。我们认识才三年多的时间。”漓江说,“可我觉得好象一出生那会儿就认识他。很亲切。”
“你对他很有孝心。你看,连他的家人都放弃他了。”
“他对我更好。从认识的时候,就给我生活费,之后又给我报了夜校,叫我好生念书,多学点东西,前几天还说如果没生病的话,会想办法给我安排工作呢。还救过我的命,他对我真好。我这条命,都是他给的。”
太平听着,心里一动:“是啊。你在酒吧做,有一天没一天的,吃青春饭而已,找个好单位,还是要稳妥一些。”她问,“你认为什么单位最好了?”
漓江笑了笑:“有钱的单位最好了。”他说这句话时,不过是个玩笑。太平却当了真:“最有钱的单位……嗯,当然是……银行啦!”她说着,兀自地拍手,“行!就这么说定了!”
再见到漓江时,太平就说:“你这几天匀点时间看看财会方面的书吧,过几天有个考试。”
漓江不解:“什么考试?”
“就是让你进银行工作的考试啊。别紧张,也就是走走形式,不过你还是得准备准备,到时候随便问你什么,你都张口结舌,我脸上不大好看。”
漓江楞在那儿了。他没想到太平会这么帮他,当下心里很感激。他并不知道,这对太平来说,几句话的事情。她先是给爸爸说,想帮忙给一个关系很好的女孩的男朋友解决工作问题,又给妈妈的手下讲了几句,然后什么都不用操心了。她平时几乎不求人,一开口,自然有人当成圣旨马不停蹄地去办。
不过是爸爸给银行捐了些钱,妈妈办公室的人再给行长讲了几句而已。那时还是1993年,银行远不如现在这样难进,再说太平家里在A城一手遮天,这事也就差不多敲定了。
丁病得越来越重,经常咳得直不起腰来。漓江飞快去找医生,给他注射吗啡,一天比一天剂量大。
渐渐连吗啡都没有效果了。
丁每个稍微清醒的片刻,都会抓住漓江的手:“孩子,以后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漓江心如刀绞。
许颜来医院看过丁两次,脸上的气色不大好,她是担心漓江,特地来看看。临走时,她对漓江叮嘱殷殷:“你要好好的呢。你要好好的。”
漓江心里歉疚:“小孩,这些日子,因为伯伯的病,疏忽你了。”
许颜笑了笑:“我能理解的。”她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漓江望着她单薄瘦弱的背影,知道她还是个懂事的孩子,怕漓江拿不出钱给丁治病,又在克扣自己的毒品了。
他把自己卖了十万,这时才知道,十万也不够用。为了竭力挽留丁的生命,什么药物都用最贵的,十万块也用得七七八八了。
漓江在三天之后考入银行,丁给他报了夜校知识用上了派场,说是走走形式,那试卷倒不简单,好在他的答卷叫人彻底放了心。那天晚上,他请了一桌饭,答谢银行里各个领导同事,并决定过几天单独请太平吃饭。
他又何尝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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