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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这一世木已成舟-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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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你要我找哪一个借口?
如果这一生都不能被你明白。
为什么彼此都要这样兜兜转转地去爱不属于自己的人。两情相悦,是多么简单又复杂的事情。无论将来会名利兼收还是庸常一生,都不会忘记,她所喜欢的人,喜欢了别人。
辛夷对他说过,爱不爱上谁和我本身没有太大的关系。看际遇。当时她心里是惘然的,对未来几乎没有任何把握,际遇果然让她认识了陈燃。可是有什么办法,依然有人跟她抢。
——也许并没有人抢,遇见宁琥珀,是陈燃生命里注定的事情,无可避免。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真有这么一说的。
而唐恩,是她爱过的空前绝后的男人。不要对她说她太过绝对,说什么人的一生还长,还会碰到无数人,拥有无数可能。
不。不会了。她已经知道。他在她的生命里,真的是空前,也是绝后。这辈子也许值得记忆的人很多,但只会有一个人让你无论什么时候想起都会觉得心疼疼的。
不能对他忘情,无非是因为她有过的一切,他给的最美。从来没有这样地欢喜过谁。可那又怎么样。
饭菜有些凉了。她大口大口地吃。没有流泪。一滴泪都没有,只是不停地发抖。她给宾馆的餐厅摇了个电话,叫上一瓶白酒。劣质的白酒,他们要了很高的价,她给了。她开始喝。咕咚咕咚。不晕。从那之后她喜欢喝白酒,一斤下肚,毫发无损。
辛夷在次日离开了北京。离开之前,她去了一趟他所在的公司。站在那家公司的门口,抬头望着那间属于他的窗口,对自己说,他就是他,让他好端端地在那儿吧。她以为自己可以很平静,可为什么,为什么因为天空突然出现的一只飞鸟,就哭了。
14岁相逢,已经整整10年的光阴。包括5年的相守,5年的聚少离多,还是结束了。记忆中那个陪他在空旷的操场上看落日的少年,他是真的走了,不回来了。
那些个他在午后的跑道上参加3千米长跑比赛,而她穿梭在操场和播音台,来回递交为他加油的稿件的辰光,是再也不再了。那所中学,那个有点破旧的操场,跑道是泥土的,阳光刺目,两个恩爱的少年,是永远地回不来了。
黄梅时节,每天每天都是缠绵的冻雨,落在小巷子里,天光很暗,他送她回家。他们站在屋檐下躲雨;那个在喧嚣混乱的酒吧里将心爱的女孩拎出来,故作严肃地对她说,你要好好读书的少年,到哪里去了?
唐恩,一个她以为可以嫁的男人。曾经那样被爱惜过。那么多温柔的对视。她都记得。这么多年了。十七岁的某一天,诸神缓缓落座,听他们就那样许了一生,她当那之后是开始,不知其实已是最后。
可她不再是他的谁。良人从此不会归来。
打的去火车站,路过一条漂亮宽敞的路,两旁是柳树,落了一地萧瑟的白。从此没有眼泪,只记得这个阳光万丈的晴朗城市,满天的柳絮落啊落,成为记忆里恒久的背景色。想起北京,想起唐恩,就会想起这片白色。好象是丧礼上的白。她在为自己送葬。
“走吧,辛夷”,唐恩说,“你走吧,忘了我吧,求你。”
于是她走了。她听他的话。她没有忘记是因为她做不到。
回首已失来时路。他留在大风沙北京。她依然残酷着前行。
余生与爱情无关,不过是生活而已。为了它,她会守纪律,为了它,她会放弃梦想。
爱情,没有那个力量,至少无望的感情没有。
多年后,辛夷对琥珀讲起往事时,见琥珀一派唏嘘,她笑了笑,说:“都过去了。可你可以想象吗,那是怎样的场景?”
她没有对琥珀提到唐恩身边那女孩的名字。要到事情过去了几年,琥珀才在这个偶然的下午知道,这个女孩,是睿诚。
琥珀觉得自己不可被原谅。她和睿诚是相亲相爱的女生,而就是她们两人,双双夺走了辛夷所爱的男人的心,唐恩,陈燃。

往事十

公司的业务发展得非常好,甚至有不少外资企业的客户。若长久如此,做大做强绝非口头作业。
整个下午琥珀忙着和彼岸的客户沟通,而龙皓负责一个策划的项目,必须跟到片场去做监督,去了镇江出差。他在公司起的作用很大,在工作中和平时的嘻皮笑脸有很大的出入,琥珀很高兴选对了人,在漓江面前可以完满地交差。漓江在公司当了个财务总监,不太参与管理,给予琥珀足够的信任,她只需要每天下班回家对他汇报一下就可以。
接到漓江的电话时,琥珀刚忙完。
“下班了吧?我在楼下等你,吃饭去。”
漓江站在冬天街角灰暗背景前等待,琥珀向他走过去,经过和平饭店,再走过两个路口,穿过人行天桥就到了。江风拂面,他们牵着手慢慢踱着步。
琥珀的手被漓江牵着,紧张得出了汗,又舍不得放开,好象一牵手,就有天长地久的预示。
天长地久,这个她从来没有奢望过的词语,居然闪现在这牵手的时光。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为我哭吗?”漓江问。
“你还担心被仇家追杀到这里?”
“这里很美。”漓江不答,换了个话题。
“是啊。你知道吗,公司离外滩虽然近,可这么长以来,我是第一次来这里散步。”琥珀对漓江说。
好象很多事情都是如此,太容易办到,所以不急于实践。
琥珀今天穿的也是黑色风衣,手插在口袋里,领子竖起来。
正是黄昏,上海的冬天非常清冷,有着全世界最为寂寞的景象,天空还是湛蓝的,万里无云的不落尘埃。漓江抬头看着天空,说:“我喜欢蓝色。有时会长久地注视着天空。我的父母、丁伯伯还有许颜,都住在那一片蓝色里。”
琥珀早就习惯了身边的男人常常冒出一句奇怪的话语。很多时候,漓江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那是一个属于过去的某个年月,无法走出。
这并不好,只是她说不出任何劝解的话。
然而此刻她听到漓江的话语,震惊了:“许颜不在了?”
“是。”漓江收回注视着天空的双眼,看住琥珀。在他的眼神里,琥珀时常会迷乱。她知道这是爱情的情绪。
可她什么都不能说,什么也不能表示。虽然他们能够自然地牵手,或者是拥抱,然而这也是不带有任何情欲的,更像是亲情,比如现代表兄妹互相有意的那一种,有血缘关系存在,只好努力维系亲情。就像古墓里的杨过和小龙女,同居一室仍月朗风清,便是这么拘束下去,结合几成终生目的。
怎么可能没有暧昧呢,可是,无论是漓江或者琥珀,经历过的不如意太多了,才特别珍惜点滴快乐,因为知道这已是难得。
有经历的人都懂得忍情和在未开始时就放弃,饶过可能的暗礁,让人生平滑些,这实在是人之常情。于是琥珀和漓江,生生地把怀着隐约爱情的彼此,变成了哥们儿。
寻一家餐厅吃饭的路上,漓江问琥珀:“你知道如果有来生,我要做什么吗?”
“什么?”
“做尘埃。只是尘埃。但可以飞翔。”
“是的,可以在阳光中飞翔,很自由。我也曾就这个问题问过阿燃,他说要做草。我问为什么,他说因为草无关紧要,每年都有生死。”
漓江轻轻地笑,缓缓背诵:“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我觉得离离这两个字,特别感伤。”琥珀说着,和漓江向理查饭店走去。跟这个男人在一起总是特别放松,琥珀乐意听他说话。这种乐意是不带有窥私欲的。也许仅仅是着迷他讲故事的方式或者是语气。可她已经知道,这个夜晚注定会叫人溅泪。因为漓江会讲到关于生命里最为呼啸的变故,死亡。
他们坐的位置正对着一台电视,画面是《大唐歌飞》。琥珀在家曾经看过几眼。她对饰演许合子的演员印象不错,虽然看起来有点土,然而就是这点土气,显得很卑微,很容易打动人。
漓江轻叹:“其实这之前所有的叙述,对于我来说都只是铺垫。直到现在,我才真正开始倾诉我最想表达的东西。虽然我想避重就轻,但我更想让你知道,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老板果真十分阔气,斥资十万,只买了漓江那一次。之后他就消失不见。因为有钱了,许颜不愁毒品了,精神也好了很多,见到漓江,高兴坏了,抱着他开心得又蹦又跳。她平时的表情总是很内敛,很少有这样甜蜜的时候,漓江抱住她,只要能天天看到她的笑,那么再多屈辱,也是值得的。
许颜说:“我去医院看过丁伯伯,他的病又加重了,连说话都困难,医生说,恐怕是熬不了多久了。他说就是想再见见你。”
漓江一听,急急拉开门,冲了出去。许颜跟在他身后,一路小跑着。
赶到医院,漓江先找到医生,果然和许颜说的一致,他呆了半晌:为什么,为什么即使有钱,依然挽救不了他的生命,甚至连延长一些日子,都这样艰难?
特护病房外,漓江隔了窗看丁振中,他侧身睡着,又瘦了,从前那么高大,染了病,瘦成这么一把骨头。漓江望着他,很心酸,凄凉得很想掉眼泪。许颜在他身边,不出声地陪着他。
他心里一动,觉得很久以前,似乎见过丁。不然怎样解释他对丁的这一腔重若生命的感情?仿佛在冥冥之中,他们早已相识。想起丁曾经对他说过的:“你这么想知道?有一天,我会告诉你。这个日子,不会太久。”现在回想起来,字字句句仿佛谶语。那时候他是那么想知道答案,可现在,他不愿意知道了。
如果不知道就能令丁的生命延长的话,漓江愿意选择一生都这样糊涂过下去,只和丁情同父子。他是真的害怕,怕丁说尽了人生的前因后果,就了结了与这个世界未完的牵挂。
漓江宁可不知道啊。
他走了进去,恰在这时,丁醒了。他微微抬起手,示意漓江过去。
漓江走到床前,蹲下,握住丁的手。许颜也走进来,在他旁边站着。
丁挣扎着坐起,他已经这样瘦了,脸颊深陷,皮肤松弛。他张口,想对漓江说话,突然剧烈地咳嗽,漓江猛地站起来,慌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许颜急急忙忙地跑出去叫医生。
丁咳着,痛得紧蹙着眉,仿佛要把心肝五脏都咳出来似的。漓江帮他捶背,又倒水给他,却也明知没有用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痛苦,一点忙都帮不上。
医生进来了,看了丁一眼,走上前去,帮他躺平。过了一会儿,丁才止住了咳。在这之前,漓江就听医生说过,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毫无手术价值。他几乎疯了一样摇晃着医生:“我有钱了啊,求你们,求求你们,给他做手术吧。”
他靠委身于宋老板获得了10万块。1993年的这些钱,在A城这样的普通城市里并不算是太小的一笔数目。
医生摇头:“没用了。即使用化疗、放疗手段来延长寿命,也不会超过两个月。而且最后会非常痛楚。”
起先丁单位的人陆续来看过他,他的家人也悉心地照料过一阵子。正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那些人渐渐来得少了,越来越少,再后来,是一个都没有了。
丁说:“漓江,我时日无多,你何必再浪费钱,走吧。你看,连我的家人也是放弃我了。”他的病这样重了,就连说几句话,也如此吃力。
漓江摇头:“伯伯,伯伯,我的命就是你给救的,现在我也不要你死!”依稀回到那一年,妈妈临死前的自己也是这样地无助,这样地心痛。
漓江央许颜回家替自己拿了几套换洗的衣裳,在医院住下了,他不放心护士的看护,决心亲自照顾丁的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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