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时间荒野上-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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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貌完全,身家清白”。第一次招考在1909年8月举行,全国共有六百三十人应考。先是初试,考国文、英文和本国史地,取六十八人;再复试,分别考物理、化学、博物、代数、几何、三角、外国历史和外国地理诸科。连初试带复试,一共考了七八天。最后放榜时录取了四十七人,堪称个个百里挑一。加上另外三名贵胃子弟,共五十人于同年十月一起赴美求学。
“我是第二批庚款留学生。出国时还是大清朝的天下,三年后再回国时已经是民国了,在中国持续了几千年的封建帝王制度彻底终结。那可真是一个翻天覆地的大变化呀!我留学美国时学的是西方最先进的机械专业,原本还雄心勃勃地打算在这个史无前例的年代创一番事业,没想到一场伤寒却结束了一切。”
程楚翘听得都很是为他扼腕叹息:“太可惜了,学了当时最先进的机械专业却没派上用场。如果你那时没死,没准会成为中国近代史上的机械工业之父也难说呢。当时你们那批留学生中,就很是出了几个专业领域里的标竿人物,比如胡适;比如竺可桢。”
“没办法,人的出生与死亡是无法选择与控制的。这是天命,只能顺其自然。”
“所以,一场伤寒后,周维铭死了,周维钧出生了。你弟弟其实就是你的转世,虽然换了一具皮囊,骨子里却还是同一个人。你父母有发现这一点吗?”
“他们没来得及发现这一点,因为他们还没等到我长大成人就已经去世了。母亲生下我时已经四十岁,父亲那年四十二,他们都在四十五以前就病逝了——那时候人的平均寿命都不高。”
“你也没告诉他们吗?如果我是你,我会在他们去世前告诉他们这件事,让他们对长子的早逝可以有所释怀。”
陶君朴叹口气:“不是我不想告诉他们,而是我当时也不知道呀!”
程楚翘迷惑不解地问:“什么叫你也不知道呀?”
“我每一次的转世虽然灵魂不灭,但记忆并不是同步抵达,而是有一个延迟的过程。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清楚,不过据我个人猜测,可能是因为婴幼儿的大脑没有发育完全,导致灵魂与脑部的兼容不顺利。你知道吗?人类的大脑发育,一岁时达到900克,是成人脑重的60%;三岁升至80%;六岁可以达到95%;要到十岁左右才能发育完全。在这个脑部发育期间,我的前世记忆处于沉睡期。三岁以后会陆续恢复一些零星记忆。等到六七岁、最迟十岁左右会忽然一下子想起很多事。所有的前世记忆都恢复后,形体上我虽然还是个孩子,但实际上我的阅历智力早已超越了年龄。”
“原本还有这么一个曲折的过程啊!”程楚翘听得拍手一笑说:“不过想一想,也该有这么一个过程。否则你一生下来就会说话会走路,还不得把人给吓死啊!”
陶君朴也菀尔一笑:“或许造物主的安排,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吧。”
“连续两世都投生在同一家庭,真是不可思议。十二年前,你跑来绿杨小区就是特意重回故地‘寻亲’的是吧?这样的‘寻亲’对你是不是常事呀?”
“不,事实上也只是唯一的一次。因为古代交通不发达,前世我是江南人,下一世可能就投生去了塞北,山长水远路迢迢,找回原乡去寻亲是件非常困难的事。路上都要走上一年半载,而且我得长大成人后才有机会上路。拖上十几二十年的时间,再回首往往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像绿杨里就变成了绿杨小区,我到了这里已经根本找不着旧时家园。来了好几次都扑了一场空,那一次要不是听到你喊周为鹤的名字,又是白跑一趟。更何况,有时可能还要拖上几十年才能重新投胎做人,那就更是沧海桑田般的变化了。”
程楚翘一怔:“要拖上几十年才能重新投胎做人是什么意思啊?”
“轮回转世有个时间过程的,这个过程时短时长。有时马上就能重新投胎,比如天宝十五年我在长安死于非命后,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扬州一个打铁匠的老婆生下了一个男婴,那就是再世为人的我。有时却要等上几年甚至几十年。比如康熙十二年我在湖南衡州死于吴三桂发动的三藩之乱,再度转世时是五十年后的山东济南,已经是雍正登基做皇帝了。”
“啊,时间长短差距这么大,为什么会这样?”
陶君朴耸耸肩:“不知道,我只是从自身的经历中知道了灵魂不灭,一直在周而复始地轮回转世着。但冥冥之中,究竟是什么力量在操纵着安排着这一切,就只有天知道了。”
☆、第八章 2节
程楚翘笑着说:“以前我总觉得所谓的轮回转世只是传说,不过现在有了你这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倒是由不得我不信了。奈何桥、孟婆汤之类的传说会不会也都是真的?所有人都要喝下孟婆汤忘尽前生事后再走过奈何桥重新投胎。不过,显然你没有喝那碗汤呢,到底怎么混过去的?告诉我让我也学一学,也好带着前世记忆到来生当天才。”
对于程楚翘半开玩笑半当真的一番话,陶君朴回答得很认真:“其实并没有孟婆汤、奈何桥这回事了。我每一世的生命结束灵魂离体后,会先飘浮在半空中,看着已经死亡的*,再看着亲人们的痛哭流涕,有时候我还会忍不住替他们擦眼泪,当然他们是无法感觉到的。这些只是一个很短的时间,很快就有一个明亮的白色光圈出现,把我的灵魂吸进去。进入光圈后却是彻底的黑暗,在黑暗中所有意识都像陷入沉睡似的消失了。等到意识重新恢复时,就直接到了再世为人的阶段了。”
“这样子啊!看来人们死后应该也都是类似的灵魂沉睡再复苏。奇怪,为什么这个转世过程中别人都失去了前世记忆,偏偏你却没有呢?你为什么会成为一个例外?”
“这个问题我也不清楚。或许在转世投胎这台精密运作的仪器上,也会有一些小故障,而我恰好遇上了吧。而且我觉得,像我这样的例外应该不止一个,我应该还有同类的。譬如,国内有七岁为圣人师的项橐;国外有五岁就会作曲的莫扎特;这些智力超越了年龄的天才神童们,或许实际上都是我的同类吧,否则何以解释稚龄孩童有成人之智?”
这倒真是一个新鲜有趣的推测,听得程楚翘惊奇地笑了:“有道理,没准真是这么一回事呢。这个世界上的天才神童们,或许都是因为有前世积累下来的记忆与知识才超越常人的。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他们小小年纪却有着超越成人的智慧。这真是一个非常合理的推论!”
陶君朴和程楚猿边聊边走,不知不觉已经上了程家三楼的老房子。打开房门后,装修一新的室内环境让她眼前一亮,实景效果比设计图展示的效果更令她满意:“真好,真漂亮,我太喜欢了!”
“硬装修工程已经完成了,接下来的软装饰,像家具、窗帘、布艺以及各类家居饰品,就由你根据自己的生活习惯和兴趣爱好去挑选了。”
程楚翘挽起陶君朴的手,满脸笑盈盈地看着他下命令:“你也要陪我选。现在我宣布,你这个人已经被我承包了。从今天开始,你下班后都要陪我逛街买东西,不准嫌烦,不准怕苦,不准喊累,知道吗?”
陶君朴微笑:“既然我的人都已经被你承包了,一切当然你说了算。不过,今天我还是想请个假行不行?”
“什么事要请假呀?是你妈和你继父的事吗?你妈妈还是不肯见他,坚持一定要离婚吗?”
前几天汤自毅找来陶君朴家,满心想要说服妻子女儿跟他回去,却不料杜秋云关上卧室门连见都不肯见他,只因气极了他对自己的不信任与蓄意隐瞒。而汤敏敏也不愿意跟父亲走,小丫头嘟着一张樱桃嘴说得直接:“爸爸您偏心,房子和公司全部都给了大哥,什么都不给我留——就算妈妈跟您是半路夫妻,我总是您的亲生女儿吧?为什么您一点都不为我着想呢?”
汤自毅竭力对女儿解释:“敏敏,爸爸不是偏心,爸爸还有两套公寓楼的产权和一些股票基金在手里,这些都是打算将来留给你的。你是爸爸的老闺女小棉袄,爸怎么可能会一点都不为你着想呢。”
汤敏敏人小鬼大地反问:“爸,您打算留给我的两套公寓楼和股票基金,跟你给了大哥的那栋别墅还有餐饮公司比是多还是少哇?”
汤自毅顿时哑然,好半天才艰难地重新开口说:“敏敏,爸把餐饮公司过户给你大哥,并不意味着公司就没你的份。只是先让你大哥挂个名,将来可以避免……”
汤自毅没有说下去,而是有些尴尬地看了陶君朴一眼,他淡淡一笑:“汤伯伯,我明白您的顾虑,也理解您为什么这么做。我名义上虽然是您的继子,但我不姓汤,和汤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不愿意让我将来有机会分走一部分汤家的财产,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所以您提前把公司过户给了敏达,好避免日后有可能发生的财产纠葛。这样防范于未然的行为也不算是错了,只是错在您不该把一切都瞒着我妈。还有,您给敏敏留的也未免少了点。”
陶君朴一番话说得汤自毅汗颜不已:“君朴,我也不是存心要亏待敏敏,只是敏达一向也很疼爱妹妹,我相信把公司转给他后,将来只要有他的就也会有敏敏的。我怎么都想不到这小子犯起浑来,居然威胁要把敏敏扫地出门。唉!都怪我当初考虑不周。”
程楚翘当时自始至终静坐一旁,只旁听不插嘴,毕竟是汤家的家事,没有她这个外人插嘴的份儿。不过听出汤自毅转移财产给汤敏达的目的是为了防范陶君朴争家产时,她真是忍不住想笑。她虽然不知道汤自毅具体有多少身家,但是她深信陶君朴绝对不会觊觎汤家的家产。他楼上那间小书房里许多价值上千万的东西,都被他毫不当一回事地随便摆放着。试问像这般视钱财如浮云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去算计别人的财物呢?完全没那个可能性嘛。
汤自毅白白在陶君朴家耗了大半天,既没能见到老婆,也没能哄回女儿,最终只能一个人失意而归。临走前他表了态,坚决不离婚,一定会想办法得到老婆女儿的原谅。还私下里托陶君朴帮他想办法劝劝杜秋云,因为他知道这个亲儿子的话绝对比任何人的话都更管用。
陶君朴也没有推托:“汤伯伯,我知道怎么做,一定会劝合不劝离的。不过我妈现在正在气头上,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我们都耐心等上几天,等她消了气再说吧。”
汤自毅一走,程楚翘就忍不住跟陶君朴咬起了耳朵:“汤敏达他爸居然还怕你会跟他儿子争家产,他可真是小人之心了!我相信你书房里那些宝贝没准他的全部身家加起来都买不起。”
陶君朴一脸谅解:“可是他并不知道这一点啊!有这种担心也是人之常情了。毕竟人心隔肚皮,他想留一手很正常。”
此时此刻,面对程楚翘的追问,陶君朴解释说:“我妈的确还在坚持离婚的打算,不过冲动之下的决定往往都只是一时气话,当不得真,先冷处理一段时间吧。我现在是想要去西郊一趟。”
“你去西郊干吗?对了,上次我找你找不到,打几百个电话都没人接时你也在西郊。西郊有什么东西那么吸引你呀?别告诉我是女人啊,我吃起醋会很可怕的,绝对会是灾难级别。”
程楚翘故意凶巴巴地瞪圆眼睛瞪着陶君朴,殊不知那模样反而很可爱,他忍不住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着说:“别吃醋了,西郊那边吸引我的是一个飞行俱乐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