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北游1-9册-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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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噗哧一笑,湛蓝色的眼睛像弯弯地月牙,又羞又喜:“你这人说话,真有趣。”
鸢尾大将军拍榻大笑:“果,果然有趣。哈哈,林。林飞,你那句‘有朋,朋,朋自远方来,不,不,不亦乐乎,说得很好。我,我喜欢。奏乐!”
大殿南面,站着几十个拿着小鼓、小笛、小琴、小喇叭的花精。一时吹拉弹唱,弦乐靡靡。这个花宫大得惊人,殿内摆着几千个圆桌,坐满了花精。桌子是一整朵大花,椅子则是花叶。碗碟杯筷其实也是各种形状的花苞,殿顶垂下一根根蜷曲的花蕊,亮如灯盏。闪烁着璀璨的光辉。
这时,席上有个肥胖地花精站起来,对鸢尾大将军一拱手。中气十足:“大将军,我们花田一向不欢迎外人。这几个外乡人想要参加我们的宴会,总得拿出些本事才行。”
日他***,难怪鼠公公说花精是个排外的族群。吃顿饭还要再三刁难。我好整以暇地反问:“阁下想让我拿出什么本事呢?”
肥胖的花精道:“我和你比唱歌!”
日他***,比唱歌?我顿时傻了眼。鸢尾大将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这位是花田最,最有名的歌手牵牛,林飞,你,可敢和他比,比吗?”
我硬着头皮道:“怎么比?”
“比谁的声音唱得高。”牵牛不等我答应,清了清喉咙,吊了几声嗓子,突然放声高歌:“啦啦啦啦啦啦!”
歌声又尖又高。简直像杀猪的声音,听得我头皮发麻,浑身泛起鸡皮疙瘩。声音越窜越高,像一根钢弦越绷越紧。“啪啪啪”,桌上的杯碟纷纷碎裂,紧接着,殿顶地花灯一盏盏震碎熄灭。尖锐的歌声还在继续,直到十多张圆桌随着歌声的尾音倒塌,牵牛才停了下来。
哇靠,太恐怖了!这就是花田最佳男歌手?我瞠目结舌。四周的花精早在热烈鼓掌。
“外乡人,该你了。”牵牛得意洋洋地道。
我沉吟片刻。想起一种名叫摄魂音的秘道术,暗运心法,猛地尖叫起来。暗施了秘法的声音犹如鬼哭狼嚎,猿啼鲛泣,听得花精们纷纷色变。一个、两个,都捂起了耳朵,面色惨白。我没有停,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摧人心魄。据师父说,这种秘道术练到极至,可以听得对手心智错乱,把人逼疯。
等我停下时,花精们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如牛,面色十分难看。再一瞧牵牛,已经晕倒在地。
鸢尾大将军目瞪口呆,过了半天才道:“客人真是好,好嗓子,请,请入席。”
“少爷,你真行!”鼠公公满脸钦佩地道。我洋洋洒洒地在一张桌旁坐下,椅子太小,我只能席地而坐,但心中悬着地一块石头终于落地,此时此刻,我相信已经赢得了对方的好感。
“大将军,我有话要说!”邻桌霍然站起一个花精,戴着红高帽,正是先前摆了我一道的鸡冠!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哼起小调:“
这个外乡人哦,
不是好东西。
他根本就不是,
给大将军来拜寿!”
鸢尾大将军面色微变,也唱道:
“鸡冠说话前,
需要细思量。
为何怀疑他,
说个理由先。”
哇靠,鸢尾大将军哼起小调来倒是一点不结巴。只是一样难听,像嘶哑的拉风箱声。鸡冠清清喉咙,又唱道:
“路上遇见他,
早把他摸透。
他说来贺寿,
寿礼在哪里?
想骗我鸡冠,
他还嫩一点!”
霎时,花精们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戒备之色。我微微一笑,起身,从怀中掏出血树蜈蚣的内丹,掀开丝帕,举过头顶,漆黑地内丹立刻吸引了花精们的视线。
“血树蜈蚣内丹,
清热又去火。
献给大将军,
永远保健康!”入乡随俗,我也哼起了小调。有个小武士上前,取过血树蜈蚣内丹,递给鸢尾大将军。
鸢尾大将军仔细审视了几眼,点点头,满脸喜色:“确实是血,血树蜈蚣地内,内丹,难得,难得。鸡冠,你,你不,不要胡言乱语,快,快给我老实点坐,坐下!”
鸡冠傻了眼,海姬低笑一声:“你唱歌好难听。”甘柠真嘴角渗出一丝笑意:“真的很难听,比他们唱得还差。”
哇靠,不会吧?我求助般地向鼠公公瞧去,他一扭脖子,装作什么也没看到。
“寿筵开,开始!”饿扁了的肚子终于宣告解放了。
正文 第五册 第八章(上)护花使者
第五册第八章(上)护花使者
着彩纱的小女妖鱼贯而上,捧出喷香的菜肴。这些六色,吃起来全是一个味道——甜!嚼起来又软又襦,含在嘴里一会儿就化了。吃多了觉得发腻,不合我的口味。尽管如此,我一个人的食量几百个花精也吃不完。
我端起面前的小杯子,这是一个空心的紫色花苞,里面盛着晶莹的花蜜。这个杯子对花精合适,对我实在小了点。我一口舔干花蜜,侧头打量忙碌的小女妖。她们头上也有两只触角,背上长着一对薄薄的翅膀,姿态翩翩,容貌秀美,样子很像蝴蝶。
我心中一动,如果这些侍女是蝴蝶妖,那么小武士们应该是蜜蜂妖怪了,看他们脸上的黑黄色条纹,我能猜个大概。
“朋友,你好。”蒲公英也来到我这张桌子旁,端起一杯花蜜,和我干杯。我亲热地拍拍他的肩膀,谈笑风生。从蒲公英嘴里得知,鸢尾大将军是花精的首领,也是花田的守卫者,保护花精们不受魔刹天其他妖怪的侵害。今天是他的一千岁寿诞,所有的花精从各处赶来,为他祝寿。我暗打算盘,琢磨该怎么再和鸢尾大将军拉近关系。
因为我不时吹捧花精,再篡改几句汉乐府、唐诗,妙语连珠地唱几声,人又没什么架子,不一会儿,引得一大堆花精和我称兄道弟。
“林飞,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兄弟!”这样的话,我也不知听多少花精说过了。我暗忖这些花精也挺势利,见到鸢尾大将军善待我,便纷纷讨好。我笑着应付,扭头去看海姬、甘柠真,也许只有她们,才会真正对我好。不管我林飞今天是好是歹。她们都不会弃我而去。
“接,接下来,是歌,歌舞表,表演!”鸢尾大将军一挥手,一群披绸带纱的蝴蝶妖翩然而至,翅膀扇动,弯腰扭臀,旋转出一个个美妙的舞姿。紧接着,一群金盔金甲的蜜蜂武士昂然入内。齐声威喝,挥舞宝剑。蝴蝶妖绕着蜜蜂妖舞动,蝴蝶展翅,蜜蜂舞剑,几十个拿乐器的花精放声歌唱,热闹极了。
鸢尾大将军结结巴巴地问我:“林,林飞。歌舞还,还不错吧?”
我微微一笑,大步上前:“今天是大将军寿辰,林飞不才,也来一舞助兴!”合着乐声,我广袖飘飘。潇洒展姿,行云流水般舞出了魅舞。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我曼声吟唱,边歌边舞。这是诗经里最有名地秦风——《蒹葭》,诗意清丽飘幽,四下变得一片寂静,所有的花精瞪圆了眼睛,凝神倾听。奏乐的停了,跳舞的也停了,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唱到最后一句,我悠悠挥袖,停下魅舞,脑海中闪过在湖边,初次见到三个美女的一幕。碧绿的水面上,洁白的雪莲一尘不染。
过了许久,才响起雷鸣般的掌声。鸢尾大将军热烈鼓掌,激动得更结巴了:“好。好,好!舞。舞得好,唱,唱得更,更好!”比起花精们随口哼唱的俚俗小调,《蒹葭》就像鱼目旁的珍珠,强太多了,无怪引起他们一阵阵地喝彩。
回到席上,甘柠真目射异彩,对我道:“‘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林飞,想不到你的诗写得这么动人。”
我厚着脸皮应承下来,心想,就算公子樱擅长诗词歌府,恐怕也做不出《蒹葭》这样的千古绝唱。在甘柠真心目中,我林飞总算有胜过他的地方了。
小公主沉醉般地颤动睫毛,道:“这位客人为父亲的寿筵增光不少,父亲,这是我参加过的最快乐的一次宴会呢。这样美妙地歌舞,也不知何日才能再次聆听。”
鸢尾大将军乐得频频点头,我周围又涌上许多花精,对我敬上花蜜,有的花精竟然向我拜师,要求学习歌舞,还有的花精不服气,提出要和我赛歌比试。席间,又有许多蝴蝶妖、蜜蜂妖、花精上场表演歌舞,整个寿筵持续了好久。
直到尾声,花精们酒足饭饱,纷纷喧闹起来:“小公主,来一个!”,“小公主,表演一个,让我们开开眼。”
小公主征询般地看着鸢尾大将军,后者点点头:“既,既然,大家想,想让你表演,你,你就别,别,别让他们扫兴了。”
小公主甜甜一笑,盈盈而起,花精们掌声雷动,轰然叫好。听蒲公英说,小公主是鸢尾大将军的掌上明珠,也是花田里最美丽的花精。
伴着丝竹声,小公主手足轻扬,跳起了舞。她的手腕、脚踝上套着水蓝色地镯子,互相碰触,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在遥远地花丛里,
躺着一朵蓝色的鸢尾花。
她闭着眼睛,
等人来把她唤醒。
她只是睡着,
等人来把她唤醒。”小公主的歌声柔柔的,像细嫩的花骨朵儿,还沾着几滴透明的露水。舞姿也柔和美妙,如同迎风摇曳的花茎。我情不自禁地大声喝彩,小公主目光流转,瞥见我,脸红了红,低下头去。
“嘿嘿嘿,好一朵美丽的鸢尾花。”一个刺耳的声音陡然从宫门外传来,“砰砰”,几个蜜蜂武士摔了进来,躺在地上,半天没起爬来。
满座哄然,鸢尾大将军怒吼道:“谁?谁敢扰乱本,本将军地寿筵?”
一个脸形瘦长,头发花白的花精大摇大摆地走进宫殿,目光一扫,阴恻恻地道:“怎么?大将
迎我来拜寿吗?阔别多日,你的威风倒是不减当年。
“是狗尾巴!”,“他怎么来了?”花精们盯着来人,不安地议论。蒲公英小声道:“这是狗尾巴花精,多年前因为调戏小公主。被大将军赶出了花田。奇怪,他怎么有胆子回来了?”
狗尾巴贪婪地盯了小公主几眼,转过头,肆无忌惮地直视鸢尾大将军:“很久不见了,鸢尾。没想到吧?我又回来了。”
鸢尾大将军一拍花榻,厉声道:“把他赶出去!”早有蜜蜂武士围上,宝剑纷纷刺向狗尾巴。
狗尾巴冷冷一哂,满头白发倏地变长,一直拖到地上,长发抖得笔直。宛如长鞭抽动,打得蜜蜂武士左倒右仆,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狗尾巴喝道:“鸢尾,还不让他们住手?难道要我大开杀戒?”
鸢尾大将军森然道:“我帐下数,数千武士,难,难道还怕了你?”
狗尾巴身形跃起。长发矫若游龙,缠住了十多个蜜蜂武士,把他们甩向半空,厉声道:“今天的狗尾巴,可不是昔日任你欺负的狗尾巴了。我今天来,代表的是夜流冰大王——魔刹天的妖王夜流冰!”
场上立刻一片寂静。花精们惊呆了。我心中猛地一震,夜流冰!这个花精竟然是夜流冰的使者!甘柠真淡淡地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狗尾巴得意洋洋,示威般地瞧了瞧众花精:“想不到吧?一别多年,我现在已经是夜流冰大王地人了。你们敢碰我一根手指,大王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