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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一年天下-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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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盈想不到他也在劝她先下手为强。 
“他没有动手,我做不出……”素盈黯然说,“不知为何,我情愿寄望于他不会改变。”     
第六部分   
第三十六章鸭川河(1)   
在素盈看来,皇后与奉香女官的差别就是:对前者而言,可以少看几个人的脸色,少猜几个人的心思,琐碎的事情有人帮忙打理,因此宫中的日子过得也快。不知不觉已是腊月,在素盈生日那天,宫中妃嫔女官一早都来称贺,唯独不见东宫妃。这边众人还在嘀咕,那边已传来消息:原来东宫妃素璃就在这天清晨动了胎气,幸好有惊无险生产顺利,诞下一位皇孙。 
皇帝自然欣喜,重重赏给东宫妃许多珍宝,为其家人晋封爵位,并且为皇孙赐名睿歆。 
睿歆诞生之后,宫中气氛稍稍缓和。素盈一直逃避去想她与东宫之间微妙复杂的关系,但旁人已为她想好了——崔落花有条不紊地分析了眼前的形势:废后与东宫妃是亲姑侄,如今他们家手中不仅有东宫,还有了皇孙作为筹码,恐怕又要异想天开。而东宫本人则可以稍微安心,原本皇位的继承者只有他,现在他又有了子嗣,储君的位子更加稳固无疑。 
“只是这样一来,娘娘若诞下皇子,就更麻烦。”崔落花不无惋惜地说。 
此刻的丹茜宫中冷清不少,许多人都借故去东宫走动,素盈正好落得清静。听了崔落花的话,她笑笑:“生育皇子谈何容易!” 
她简单地说了这样一句,已引起崔落花的警觉:“娘娘贵为元后,正值青春,为皇家广延圣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素盈静静看着窗外雪花飞舞,说:“淳媛何尝不是豆蔻年华?即使是曾经贵为元后的废后,她所生的大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也没能养活……更不要说其他妃嫔了。东宫妃是顺利生了皇孙,可东宫侧妃入宫也快一年,我怎么没听说她的身子有动静呢?” 
“娘娘想得太多了。”崔落花低声道,“娘娘所处的境遇与她们大不相同,正该趁后宫空虚,安心生养才对。” 
素盈仿佛在专注地看窗外玉树琼枝,没有答话。 
因这一年既有册封新后,又得皇孙的喜事,皇帝在新年颁下的赏赐比往年丰厚许多,还决定在正月携皇室去鸭川河钩鱼。 
过了几日,素盈见到随行的名册,一看就知道这是故技重演,要为盛乐公主选驸马了。她见素飒的名字也在册中,就命稳妥可靠的人带给素飒“安乐”二字,暗指盛乐要循荣安的旧路,料想素飒一定能心知肚明。 
为防其中再生变故,素盈又仔细翻看名册,揣测哪位少年贵族会与素飒竞争,却意外地看见谢震的名字。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又看了一眼才想起他,接着便恍然失神,怔怔地看了好一阵。 
掌册宦官见她神情有异,问:“娘娘是否觉得哪里不妥?” 
素盈摇头:“很好,就按这个吧。” 
区区一名虎贲郎将,却特意被放在近侍显贵之间,若非有人属意,谁也不会这样大胆安排。素盈知道,属意之人不是皇帝便是琚相,他们这样做,定是看好他。但这时候只要她开口,总有办法让他的名字从册上消失,不会成为妨碍素飒的隐患。 
可她却神使鬼差地没那么做。 
钩鱼宴是皇家传统,每年正月或二月春冰未破时,皇帝携亲近的贵族前往鸭川河举行颇为壮观的钩鱼大会,并以所钩牛鱼设宴。这一年他所携宫眷宠臣与往年不尽相同,废后一门的几名大臣虽然因东宫妃的缘故得以同行,但气势分明远远不及素盈的父兄平王、东洛郡王和龙骧将军。 
素盈自车中观望,见父亲的表现谦和平稳,两位兄长也沉着审慎,不显一丝骄逸,仪仗也恪守本分,没有奢华之状。待安下营帐,召见父兄时,她为此称赞了父亲两句,怎知平王却忧心忡忡道:“娘娘尚未诞下皇子,在宫中的根基还不稳,臣哪里敢招摇过市……” 
他这话又让素盈堵心。幸而平王也知道今日的重头戏在素飒身上,说不上三句便叮咛素盈为她哥哥着想,千万不能让这次尚主的良机再被旁人夺去。 
素沉与素飒当着父亲的面不好说些什么,待平王为拜见宰相而告退,他们才向素盈问起她在宫中的日常生活。素盈也问起凤烨公主,素沉只是苦笑说公主的身体还未大好。见素盈有话想和素飒单独讲,素沉便找个理由退出后帐。   
第三十六章鸭川河(2)   
“凤烨公主的身体若是实在不好,你们也劝大哥考虑纳妾吧。”素盈叹道,“他是我们家嫡长子,成亲已经这么多年,连一儿半女也无……” 
“以前你可从不这样说。”素飒向她笑笑,“你从前不是一直很羡慕他对公主的深情吗?” 
素盈的嘴角轻轻动了动,半嗔道:“说到底还是让你们吵的!成日在我耳边嚷嚷‘生子’、‘生子’。人家那么多年没有子息,也没见你们挑剔一句。” 
素飒默默望了妹妹一会儿,突然说:“娘娘惦念与凤烨公主的旧情,当然不错。但娘娘也要记得——荣安公主要嫁与您有婚约的人时,她选了维护自己的妹妹,而不是您。”见素盈表情凝住,他缓缓道,“当时娘娘是她怜爱的小姑,她尚且如此。日后若再生变故,结果可想而知……公主是个重亲情的人,可惜娘娘您与她不是最亲的。” 
“哥哥几时变得这样功利?连身边亲眷的利弊也要一一计较。”素盈低下头摆弄腰上佩戴的玉璜,那串名贵的玉石被她一拨,发出琮琮泠泠的清音。 
素飒看她低头时腮边垂下一缕发丝不住轻颤,心生怜惜,轻声道:“只是怕娘娘太容易依赖旧情做出判断。”见她神色漠然,他又说,“这也是大哥的意思——大哥虽然深爱公主,但也不希望娘娘掉以轻心……” 
他没有明说,但素盈知道——如今在他们心中,她才是家里最重要的人,不能出半点差池。其他人都要为她的安危退居次位。 
“我记住了。”素盈淡淡地回答,“只盼大家相安无事。” 
然而素盈很快就发现:相安无事是她一厢情愿。 
北国破冰钩鱼与南国的垂钓大不相同,三爪鱼钩系在钓绳顶端,全凭准、狠将牛鱼钩起,尽显豪放而无闲雅之态。热闹的钩鱼赛一开始,青年贵族们纷纷在结实的冰面上挑好位置凿开冰口,手持利钩静候牛鱼浮上水面换气。盛乐公主喜欢这些粗犷的活动,也加入他们的队伍。争强好胜的荣安公主不甘示弱,命人准备了鱼钩便加入驸马白信默的队列。 
往年皇帝偶尔兴致大发,也会动手钩鱼,但今天他似乎更愿意看热闹。素盈陪他坐在岸边,目光从一名名衣着光鲜的青年身上掠过,远远地看见谢震时,她的眼睑抖动一下,忙调转目光去看旁人。 
冰上很快传来一阵欢呼——素飒钩起一尾大鱼。依照风俗,钩得第一尾牛鱼的人可受重赏。素盈见哥哥身手利落潇洒拔得头筹,由衷欢喜,与皇帝离席,行至岸边各自下了赏赐。 
不一会儿,谢震、素沉、盛乐公主也各有收获。 
素盈专心致志数着哥哥钩到多少条鱼,冷不防一样东西夹着风声向她脸上打来。 
她只听几个人惊呼,本能地扭头去看时,眼前一黑,一副袍袖挡住了阳光——竟是身边的皇帝伸手抓住那样东西。 
出此意外,人声鼎沸的鸭川河畔立刻静下来,冰上众人纷纷就地跪倒。 
“陛下!”素盈脸色苍白,见血水顺着他手腕滴答,惊呼一声跪在他身边用手接住那些殷红。 
皇帝含怒瞪着不远处的荣安公主,狠狠将手中的三爪金钩扔过去。染血的金钩在冰上滴溜溜打几个转便滑到公主面前。 
落在荣安公主身边的钩绳一端不知怎么脱了扣,失了金钩。公主伏在冰面瑟瑟发抖,连声道:“儿臣是无心的!是、是金钩自己飞出……” 
太医飞快地赶来为皇帝包扎伤口,看到素盈手上有血,以为她也受了伤,便要为她清理。素盈见皇帝手上一道血口足有三寸长,不由心痛,一时也没听清太医说些什么,任由宫女与太医弄净了手上的血渍。 
皇帝并不看自己的伤口,却望着荣安公主不住冷笑,向一旁道:“将为公主准备钩具的人扔到河里去。荣安,你就在那里跪着吧。年纪也不小了,还不知道任性莽撞的后果。” 
荣安公主被他当众呵斥,跪在冰上低声啜泣。她身边的白信默向前匍匐一步之距,叩头央求:“恳请陛下准臣代公主受罚!公主已有身孕了……”   
第三十六章鸭川河(3)   
皇帝与素盈听了都怔住。静默一瞬,皇帝才挥手道:“都起来。”顺势伸手将素盈拉起来,又说:“让她向你赔罪,这事就罢了。” 
素盈忙说:“公主原是无心……妾不敢当。倒是陛下的手,不要紧吧?” 
他笑笑没有说什么,与她携手归座。 
素飒钩到的第一尾鱼已由御厨做好,向帝后献上。皇帝仿佛没有将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神态自若地赐宴,冰上众人这才谢恩起身。 
席间,荣安公主满脸难堪,离座向素盈敬酒谢罪。 
素盈知道荣安一向不喜欢自己,让她低头也算为难了她,便接酒欲饮。 
她刚举杯,素沉便站起来施礼道:“娘娘——此酒是用金波曲酿制,内含木香。娘娘不宜饮用……” 
素盈一直遵王秋莹的嘱咐,饮食熏浴器用中禁用了很多香料。木香入酒曲,又经蒸酿,原本不成大碍,但素盈见大哥出面阻拦,心中对这酒已有了提防,恐怕其中另有内容。 
荣安脸色难看地瞪着素沉,一声冷哼:“郡王是怕酒里有毒吗?我诚心道歉,娘娘若不愿喝就算了。”说着便要夺那杯酒。 
素沉稳稳地躬身道:“臣并无一丝怀疑公主之心——请圣上准臣代饮此酒。” 
他是素盈的长兄,又愿代饮证明他不以小人之心妄测公主投毒,素盈顺水推舟将酒给他。素沉眼也不眨便一饮而尽。 
荣安公主仍是一脸愤愤,却也拿他没有办法,闷闷地哼了一声,归回座上。 
酒过三巡,一直沉默的驸马白信默忽然站起身,举杯向素盈祝酒:“虽然郡王代娘娘饮了一杯,但娘娘不喝一杯赔罪的酒,荣安公主终难安心。臣代公主敬娘娘一杯——此酒不带木香、官桂,娘娘但饮无妨。” 
即使他说得真挚诚恳,素盈还是暗暗怪他多事,也诧异他竟对她避讳的东西了然于胸。她眼睛一转,将荣安的反应收归眼中,果然见她咬牙切齿,眼中几乎迸出火星。 
素沉再没有阻拦的道理,然而他与素飒手中原本端着一杯酒,这时却不约而同地放下。素盈看见这小动作,知道哥哥们不愿她喝,正想找个理由推搪,恰听皇帝平淡地说:“皇后说不会怪荣安,就不会怪她。何必学那些婆婆妈妈的俗人,敬来敬去非要人喝?” 
信默被不冷不热地责备一句,只得躬身退回座中。 
素盈若无其事地继续进宴,多了一个心眼留意荣安夫妇。她本以为信默刚才那番举动定让荣安不满,却惊奇地发现荣安对信默和颜悦色,仿佛更亲热了几分,真是匪夷所思。 
盛宴散去,素盈正在御帐中与皇帝闲谈,太医入内为皇帝重新包扎。素盈接过药膏与白绢亲自动手。皇帝并未反对,一边看她上药一边说:“素飒比从前沉稳多了——以前他也很沉着,但总让人觉得他心机太重。看来从军真是磨练人。日子虽然不长,可不难看出他现在是真正稳重了。” 
听他夸奖哥哥,素盈回报一个微笑,动作轻巧地为他缠上白绢。 
“除他之外,虎贲郎将谢震也算得上青年俊杰。”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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