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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离婚硝烟-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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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琴想想,也没什么,范长林还能怎么样她不成?

没想到的是与上交所的上层见面却是相见甚欢,双方年龄都差不多,谈的也没有多正式,只是他们询问了很多房地产开发方面的现状,又问了问圣地目前储备的地块在北京的什么方位,有没有进军上海的计划;特别问了问他们募集资金的使用计划,除了进一步购买土地外,对沙漠改造计划也很感兴趣

范长林肯定是为这次会面做过精心的准备,他很熟练地说出了募集资金使用的每一个项目,连数字都说得极为准确,最后他说:“沙漠改造计划,这个项目当时我们第一步想投资一个亿,现在看这个计划有点匆忙,后来又考核了周边的交通规划,一两年内改变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可能会改变募集资金投向,转投三亚,国家产业调整正在进行,环保又收益高的项目无疑是旅游产业,所以……”

上交所的一位领导打断了范长林:“沙漠治理也很重要啊!”

范长林并没有被问住:“但股东利益最大化是上市公司的责任,沙漠治理我们会做个福利产业,最好目前不用股东的钱。”

上交所的几位听了范长林的话,都表示同意。最后又开玩笑说:“上市公司是太阳下经营,光天化日盯着你的人多了,所以一定要守法,另外就是有问题多沟通,像今天范总说得募集资金要变动,今天说了,等你们股东会通过的时候,我们就能很好理解了。”

艾琴还为范长林说起募集资金变更的事有些担心,这个事董事会是讨论过的,可是也不必这么急着说出来,毕竟圣地还没有开盘,现在听上交所的几位这么说,心底也一片释然,想来范长林对交易所领导层的工作习惯有所了解了,才会这么说!艾琴看范长林,一身黑色西装,雪白的衬衣,枣红色的丝质领带,银质表带、银质袖扣,干练而时尚,完全的职业风范,虽说不上英俊潇洒,但是也不是皮糙肉厚,他有着南方男子的柔和细致,再加上一副无框眼镜,倒是温文尔雅,带着一丝清新淡静的韵致。

最近以来,艾琴总是有意无意地观察范长林,结婚以后她似乎没有特别留意过范长林的气质修养穿着打扮,她太想探究她原来以为了解而实际并不完全了解的范长林。

回到饭店已经是夜幕降临,范长林代表圣地宴请中介机构,圣地来上海的各位悉数参加,因为明天圣地要挂牌儿,还有个正式的仪式,所以大家都没怎么喝酒,餐桌上因为有张丽丽在,所以虽然是真正的客饭,但并不拘束,张丽丽的热情与行为举止到位又恰当,暗暗地指挥服务员倒酒布菜,因为要方便照顾客人,范长林坐主位,然后左右分坐券商、律师,徐子谦和田丰收被艾琴推到前面,挨着券商、律师坐了,张丽丽坐在田丰收旁边,会计师坐徐子谦旁边,然后是董秘、艾琴、林悦华。

这种场合,如果自己不是主角,艾琴倒是乐得坐在这个位置上细嚼慢咽。

范长林畅谈了一番圣地将来的发展,圣地今年的业绩很好,一定要每年分红给投资者,赢得好的信誉和口碑,适时增资配股,这样圣地会快速发展壮大,圣地对本次与三个中介机构的合作非常愉快,希望能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

三个中介机构当然喜不自禁,这样的大单无疑是圣地对他们最好的感谢!几个人说了很多恭维的客气话,最后券商说:“说一句时髦的话,这就是双赢!”

艾琴看范长林喝了一点酒,也可能是圣地的历史时刻就在眼前,他有些兴奋,脸有些红,话也比平常多些,艾琴看着侃侃而谈范长林,充满自信的双眸睿智而温暖,语言坦率而机智,觉得他越来越有一个大企业领导者的风范,可是当范长林只面对她一个人的时候,这些特质都不翼而飞,变得小心谨慎,揣揣不安。想到这些艾琴对范长林生出一些怜悯来。 

大家最后又撞了下杯,皆大欢喜!

范长林拉着艾琴的手跟大家打了招呼,然后穿过长长的甬道,进电梯,又穿过长长的甬道走向他们的房间,他刻意走的很慢,想把酒足饭饱、功成名就、娇妻相伴的美好时刻拉得长一点,最好能把这一刻永远留住。但是他心里清楚,这仅仅是表面的,深得东西他不敢想,也不愿意在此刻想,如果说他逃避就逃避一次,软弱就软弱一次吧,他这次想放任自己一回。 

三十

走的再慢也有走到的时候,用磁卡开了门,终于又是两个人互相面对。

艾琴先洗澡,换好睡衣从卫生间出来,坐在梳妆台前吹头发,她等到范长林起身去卫生间洗澡的时候,熄了房间里的大灯,留下夜灯,上床,今天大概是什么话题都不适合谈的,她想让自己尽快睡去。

范长林这个澡洗的时间很长,他甚至在洗澡的过程里回顾了他三十八年来的重要时刻,上小学、带上红领巾、到镇里上中学、县里上高中、北京上大学、遇到林潇、徐子谦、田丰收还有艾琴,有了一生的友谊、爱情和婚姻,创建圣地,当时他们为公司取名字争的面红耳赤,还是刚到了国家税务局的林潇说:我觉得叫圣地吧,希望这个公司赚钱、壮大、干净,做正当生意!是年轻人成就理想的大舞台!他、田丰收、徐子谦都觉得好,后来又打电话给艾琴,艾琴也很喜欢,想到圣地的名字就想到林潇,这么多年他们因为都非常忙,相聚的时间不多,但友谊一直持续着,今天这个时候,他想让林潇也能分享他的喜悦以及奋斗很久等待很久的成功,于是,他擦干身体穿上浴衣,看看艾琴似乎睡了,轻手轻脚地关上套房的门,给林潇打个电话。

铃声刚响就被接起来,一声清朗的声音传过来:“范长林!”

范长林轻声笑:“你专等我电话呢,这么快!” 

“我想了,你今天再不给我电话,明天我就去你公司坐等你了。”林潇的声音里透着高兴。

范长林问:“在做什么?”

林潇说:“刚刚跑步回来!”

“还睡得不好吗?”范长林知道林潇很久以来睡眠不好,每天非得把身体累得不行了,才能入睡。

林潇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回来一起喝酒吧。”没有祝贺什么的话,但是听得出来他是高兴的。 

范长林答应下来,挂了电话,他们之间不用很多语言,就做了最好的交流。林潇现在位居稽查局局长之职,也属于位高权重,仕途远大,但范长林还是很替他惋惜。

林潇结婚没有多久,也就两年,妻子体检查出患了乳腺癌,简直是晴天霹雳,他和他女妻子青梅竹马,感情好的不得了,正准备要孩子,范长林他们听到消息,到医院去看,那是个晚上,林潇知道他们来了,从病房里出来在楼道里等他们,医院的楼道很长,老远他们就看见一个高高的人戳在哪儿,走近了一看,是林潇,原来健壮挺拔的林潇好像窄了一半,脸色腊黄,目光倦怠,好像所有的神采都耗尽了,看着几个好朋友说:“别进去了,她不想见人!”

看着林潇的憔悴和苦涩,几个人都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是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默默地坐着。

人真的苦到极点的时候,任何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

他妻子是个很美丽的女人,从小就骄傲的像个公主,现在遭遇这种状况,怎么也是不能接受,不能面对现实,就更苦了林潇,访遍所有名医,希望能满足妻子的愿望保留住□,但她的情况已不允许,最后做了手术,手术后他妻子又拒绝林潇的靠近,化疗期间心情更是跌进谷底,时时得有人看着,为此林潇雇了两个护工,轮流照顾,自己一下班就呆在医院。终于情况稳定了几年,林潇还跟他们说过,他妻子的病需要五年的稳定,过了五年一切就会好了,可就在五年的当口,癌症复发,又治疗了三年,两年前去世了

他妻子病重的时候,他们去医院看她,经历了八年的病魔折磨,她的美丽早已不在,枯槁的像一段扭曲的老树枝,心境倒是平静坦然了,对着他们说:“我死了,林潇也就解脱了,我连累他这么多年,不过,剩他一个人怎么办?别看我这样,把他交给别的女人我还不放心!可是……”大概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伤感的说不出话,哽咽着:“你们想着,有特别好的女孩帮他看着点。”

几个人不知如何应对,倒是林潇听这话可能是听多了,淡然地笑,走过去坐在她的床边,轻轻按摩她的手背,那个手背被输液针扎得青紫:“你这样说话,把他们都吓着了。”口气里有些许的嗔怪。

他妻子的眼泪就涓涓地流下来,无力地把头靠在林潇的手臂上,范长林记得很清楚,那个头上只有很稀疏的几根头发,连头皮都盖不住。

为了治好病,他妻子吃了很多不能医保报销的药,又要雇人看护,又住单间病房,几年下来花费巨大,林潇不肯让双方的父母出钱帮忙,最后不得不把他们的房子卖了,现在他就住在父母单位原来分配的富裕出来的一小套公房里。 

范长林他们不只一次的为林潇唏嘘不已,往日那风云一时的风流才子,生命中有如此的磨难,他们男人之间不好问林潇的心路历程,但林潇的这十年一定是非常的不容易。

他们曾经送过钱给林潇,但林潇执意不收,他说:“哥们的心意领了,但是这话好说不好听,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他为官一任,接了外人的钱,知道的以为是亲如兄弟的好朋友救急,不知道的会认为变相受贿,何况范长林他们还是开公司的,更为敏感。

所以,范长林他们就看着林潇,除了精神上的宽慰,什么也做不了。

林潇的妻子去世后,徐子谦的老婆林悦华还给林潇介绍过女朋友,范长林主张他们要先检验一下,能过关才给林潇见面,特意找了个借口请林悦华带那个女孩过来吃饭,范长林和田丰收看那女孩年轻、也漂亮,可是太自以为是,张嘴闭嘴时尚流行,穿着时髦的服饰,脸都是经过精雕细刻的,不是一般的做作,一致通不过,反过来说徐子谦:“这是给林潇找老婆呀还是找情人呀,你老婆什么眼神啊?”弄得徐子谦哭笑不得。

范长林是佩服林潇的,但同时他也觉得林潇挺冤的,人生最好的十年一直陪一个重病的病人渡过,不离不弃已算不容易,何况还呵护体贴照顾,范长林很多次曾自问自己能不能做到?都不能有肯定的答复,细究原因:他和艾琴爱的没有林潇他们深吗?除了艾琴以外,他也没爱上过别人。艾琴给他的不够多吗?应该比任何妻子能给与丈夫的都不少。自比觉得自己比林潇幸福一百倍,可是还不满足,自己真是个贪婪无度的人,还想乞求艾琴的宽容和原谅?

他不是个不自省的人,他聪明有智慧、热爱学习和工作、喜欢挑战和成功、希望摆脱贫困成为一个有尊严的人、做一个成功的优秀的人,为此他拼出全部的精力和时间,他勤奋地努力、机智地与各色人等应对、善待亲人和朋友。

现在他冷眼看自己,心里清楚地很。他做的这一切都不能说明他是个不自私的人。

轻轻走到卧室,借着夜灯,坐在离床很近的椅子上看着静卧着的艾琴,她的眉头轻蹙,呼吸轻浅,这个第一次见他就哭了的女孩子,是那么率真,当时公司定股份的时候,她执意要与大家平分,不愿意拿大股,跟他结婚后,又非把她名下的股份都记到他的名下,自己要退出董事会:“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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