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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黄泉阴镖-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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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工多半是当地人,毕竟是给自己镇上修桥,也只能把这口气给忍了。

就这样,耗了将近一年,桥总算到了完工的日子,可是方有德的麻烦来了。

或许大家都听说过这么个传闻,修桥、修路完工的时候得填桥眼、路眼。

桥跨水而成,山、水有灵,是河神、水鬼一类的地盘,所以必须得设桥眼,还得有个看桥的,但凡有阴灵过道,得跟河神、水鬼汇报。

说白了,要想桥安宁,就得给河神、水鬼找个跑腿的,当差的。这样一来,这座桥就是有主桥,为这片流域的某个厉害河神、水鬼所罩,外来的鬼怪也就不敢在桥上兴风作浪,谋财害命,起幺蛾子了。

人是没法给河神、水鬼当差的,如此一来,只能找鬼了。

但这个看桥鬼哪来呢,随便找师公抓个鬼是不靠谱的,这个桥眼是留给活人的,填桥眼的人叫阴仵。活人魂生,从另一方面也是给河神的献祭品,这样不会惹河神发怒,确保此地一方太平。

这也是为什么一些大工程,会派一些监狱的死囚去帮工,这些倒霉鬼就是用来做阴仵的,事后就说修桥时发生了点意外,不幸丧身,就算完事了。

当然像长江、黄河这样的大江、大河上修桥,就不是找阴仵填桥那么简单了,这些龙王呆的地方,得请神,填的也不是桥眼,叫桥祠,可能就是怕小鬼不够资格给龙王爷跑腿吧。

方有德的麻烦是啥呢,找不到阴仵。

修桥的都是当地的工匠,谁不懂这里面的窍门啊,完工前就一个个放了话了,别想耍心眼,老子死了你方扒皮也别想活。

这眼看着桥完工了,不能耽误日子啊,到哪去找阴仵啊,调死囚吧,方有德没这本事。

这时候,他请的师公就出了个主意,让他随便去街边找个流浪汉,反正这些人没人管,是死是活也没人在乎。

方有德一听有道理啊,他是比较信这个的,当即就让人找了个流浪汉。

这流浪汉三四天没吃个饱饭了,饿的晕乎乎的,头脑也不是很清醒,也不管方有德是找他干嘛,要求就一个,让他吃顿饱饭。

等方有德的人把流浪汉骗到了桥眼里,准备封水泥的时候,流浪汉也稍微清醒了些,就哀求填土的人,“我反正要死了,你们就让我吃点东西,走的安生点,别做饿死鬼啊。”

方有德怕耽误良时,哪里管的了这么多,就让手下的人封水泥,结果那流浪汉就开始指天发毒誓咒骂他。

方有德毕竟是生意人,不在乎这些,也没当回事。但据当地的人说,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时间内,每天晚上都能听到桥眼里传来可怕诅咒声。

“伤天害理,必有报应!”

四十九天后,方有德就开始染上了怪病,无论他怎么吃,吃啥,都会感觉饿,而且是那种让人感觉恐惧的饥饿感。

这期间,他看了无数的医院,都得不出原因,随后他一天天的被饥饿折磨,身上也出现了恐怖的饿鬼疽,成为了现在的死德行。

病急乱投医的方有德,治病无效,只能到处神拜佛,后来他找到了当初让他填桥眼的师公,这师公就给他走了趟阴,说他是患了饿鬼疽,让他去半步多找一个叫周八的,可以治他的病。还让他准备三千金元宝,三千银元宝到路口给烧了。

方有德一听有救,赶紧去白事店拉了满满两车冥币、金元宝、纸楼、美女,在路口烧了个痛快。

纸钱是烧了,可是方有德反而病情加重了,而且还梦见一个穿黑袍的人拿鞭子夜夜抽打他,说他不懂人事,尽弄些垃圾玩意糊弄。

方有德这下可惨了,既要受饿鬼疽的折磨,又要受那黑衣人在梦里的精神折磨,好几次差点没自杀了。

最近那黑袍人又托梦,说让他找阴镖局,让他们押送三千金银元宝,来半步多相会,届时再给他治病。

方有德就傻了,他哪里知道什么阴镖局啊,结果那人就给了他看了一张奇怪的符纸,让他在江东找。

方有德这些天把江东大街小巷转变了,就在绝望的时候,他看到了七叔快递店门外的马书,一看可不正是黑袍人让自己找的吗?

偏偏凑巧,白灵也找到了这来,就拉他当了顺水人情,做了我立镖走新马的雇主。

方有德刚讲述完,白灵就生气的跺脚,厌恶的指着他,“早知道你是这种无耻、没良心的臭坏蛋,我才不帮你,人家流浪汉就是想吃顿饱饭,你害人不打紧,连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活该他诅咒你,你这种人就该死。”

方有德低下头,颓然的叹了口气,“白小姐说的对,我确实该死,但只要我能活,我一定会把钱都捐出去,我保证……”

“好了,保证的话以后再说吧,你放心我们接了你的单,肯定会把你送到半步多。”七叔皱着眉头,不悦道。

我也是暗叫倒霉,没想到接了这个人渣的镖,偏偏还是走新马,推辞不得,真他娘的背啊。

不过讨厌归讨厌,方有德的讲述真正让我头皮发麻的是那个师公。

这人身为奇门中人,但心比恶鬼还黑。

封桥眼这种事,我无法评判它,因为存在几千年的规矩了,既然存在,就一定有它的道理。

但一个临死之人的遗愿,仅仅只是一顿饱饭而已,成全又有何难呢?那座桥修的时候,本就是怨气冲天了,他不可能不知道,这时候再让阴仵发毒咒,怨上加怨这也太毒辣了。

只是那师公能有通阴本事,修为必然不低,这报应就落在了方有德身上。

方有德坐在椅子上,一直哎哟的哼哼,七叔无奈的摇了摇头,书了一道符文,让我拿到灶台烧了,取纸灰与符灰相融一碗水。

对于符文,我略了解,七叔画的这道是请表灶王爷的符咒,当即按步骤融了水端给了方有德。

方有德接过符水一看,尴尬的摇了摇头,“师父,这符水我曾喝过,不管用。”

七叔剑眉紧锁,“不可能,难不成你连灶王爷也冲撞了。”

灶王爷主管人间生气、火工,是饿死鬼的克星,灶神符虽然解不了饿鬼疽,但能短暂的压制。

方有德满脸冷汗的哆了哆嘴唇,“实不相瞒,我私生活比较随意,所以……”

“啥意思,私生活跟灶王爷有啥关系?”白灵有些不解的插了一句。

“他在厨房这种家宅主地,灶王爷的地盘,跟女人发生了剧烈的运动,犯了忌讳,灶王爷还能保他吗?你这下懂了吧。”我没好气的瞪了方有德一眼,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语言给白灵解释。

她歪着头一想,顿时明白了过来,咬着嘴唇,羞得满脸通红,“方有德,你,你真无耻。”

第五章赵黑子

哎,方有德这种人,真是无可救药,不知道为啥,看着他我竟然有种恶心的感觉,我还从来没这么厌恶一个人。

“你先回去吧,明晚到三里坡等我们。”还是七叔懂我,他有些不爽的挥手让方有德滚蛋。

方有德又感激了一番,这才离去。

“小丫头片子,时间不早了,我不介意留你下来。不过先说好,床只有两张,你就跟我大侄子凑着挤挤吧。”七叔扬起嘴角坏坏的吐了个烟圈,笑道。

老实说,七叔真的是个很有韵味的男人,淡蓝色的烟圈下,他那种慵懒,随意而又潇洒的神态,有几分梁朝伟的感觉。

哎,人比人真是气死人,你说七叔那么帅,我咋就这么普通呢,大眼睛、大鼻子,一点特色都没有。

“大侄子,你那半个月没洗的香港脚,可别熏着人家白大小姐了。”七叔继续补刀,无耻的拿我这个镖主当逐客令。

白灵白了我一眼,“怪不得你身上有股酸臭味,跟臭爷爷一样让人讨厌,我才不跟你挤呢!”

这丫头来的急,走的也快,话音一落,人已经到了门外。

关了门,我问七叔,什么叫饿鬼疽,为啥不让白灵说完。

七叔顿了顿说,饿鬼疽不该出现在世间的,昔日民间瘟疫横行,民不聊生,饿殍遍地。饿死之人,死后多为贪婪之鬼,因为不服五谷,他们的怨念更大,秦广王烦不胜烦,是以,阴差对饿死鬼大多采取流放态度。这样一来,饿死鬼怨念更大了,最后怨气凝聚,形成了饿鬼疽,凡人一旦沾上,就会被饿鬼疽活活榨干。

最盛的时候,民间之人为饿鬼疽所驱,竟然易人而食,纲常顿失。

到了隋末,高僧玄奘目睹隋炀帝荒政混乱引发的民间疾苦,百姓孤苦不堪,时值饿鬼疽大兴,多地出现易子相食的惨事。

圣僧感念民间疾苦与饿鬼疽带来的孽难,有心度化,奈何佛法有限,无法消除饿鬼疽的怨念。及至贞观年间,陇西一带大旱闹饥荒,饿鬼疽再次横行,圣僧遂坚定西行之意,亲赴西方求得真经。

最终回到东土于大慈恩寺,召集上千高僧齐诵燃灯古佛定法真经,古佛感应,遂显真身,以大智慧驱散饿鬼疽怨念,又亲赴地狱,为恶鬼开持。至此,饿死鬼怨念才平息下来。

说到这,七叔沉默了片刻,认真的看着我,“古佛显灵是真是假,无从考究,但饿鬼疽再现却是不假的事实,方有德这事不简单,此次走镖,你要有心里准备。”

我点了点头,想到饿鬼疽,依然头皮一阵发麻,“七叔,你不是说我八字硬,不是普通人吗,为了老秦家,再难也得闯。”

七叔微微一笑,“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不过咱们走镖的人要的就是这股劲。”

“七叔,这回我非得狠狠敲方有德一竿子,赚个钵满盆满的。”我打趣道。

“赶紧睡吧,你明天记得去找姓赵的小子,把金元宝啥的都备齐了,他要是愿意跟咱们一起走,让他备齐了家什。”七叔嘱咐了一句,咬着香烟往卧室走去。

“放心吧,我肯定能搞定他。”我信心满满道,嘿嘿,好久没见到那家伙了。

在走进卧室之前,七叔嘀咕了一句,“一个饿死鬼就能把饿鬼疽弄到阳间来,这也太邪门了吧。”

我浑身一寒,心中顿时阴云密布,妈的,别老子第一次走镖,就砸了老秦家的锅。

第二天,我一大早,我开着七叔的金杯,就去了西陵白事市场,轻车熟路的来到了老赵家的白事店。

要说江东就是人多,白事市场热闹的紧,唯独老马家还像往常一样冷冷清清。

我掀开门口的帘子,刚走进去,就看到白灵正撅着嘴在跟赵黑子讨价还价。

“我说你这人咋这么小气,不就是五十块钱嘛,你就不能通融通融,给我打个折吗?”白灵手中拿着一叠厚厚的宝钞,嘟着嘴嗔道。

“少一分不卖。”赵黑子背着身子,看都没看白灵一眼,只是低头裁剪着金纸。

“哥哥,我真急着用,要不你给我个电话,我下次还给你,今天身上真没带够哦。”若是别人,看到这么个娇滴滴的可爱姑娘,这一声哥哥,五十块钱免了也就免了。可惜白灵遇到的是赵黑子,他就是一块不解风情的木头。

“你听说过买死人东西欠债的吗?还亏你是干这行的。”我笑着从口袋里摸出五十块钱扔进了旁边的箱子,替白灵付了钱。

“香港脚,你怎么来了。”白灵见了我欣喜道,不过这称呼让我顿时满头黑线,险些崩溃。

我摇了摇头,懒得搭理他,在黑子身边坐了下来,随手就要拿起一个纸人。

刚要说话,赵黑子转过身一把抓住我的手,“不买就别碰,沾了人气,就是你的了。”

“靠,咱们这么多年的老哥们了,不就一个纸人吗,咱们可是穿开裆裤的交情,我也是你哥吧。”我笑道。

“滚犊子!”赵黑子利索的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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