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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黄泉阴镖-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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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七叔很无奈的凑在火炉子边搓了搓手,“奶奶个腿的,我咋觉的替你写张马书这么丢人呢,黄泉镖局这四个字,可不好担啊。”

我问七叔,干嘛要写这些鬼画符,这谁看的懂啊。

七叔自嘲的笑了笑,“你不懂,这个是冥文。在看不懂的人眼中,这就是鬼画符。看的懂的,那就是缘分,走镖讲的就是你情我愿,雇主信咱们,是给脸,那再难的镖也得接着。镖师,不管走的是阴镖还是阳镖,讲究的就是一个面子、风骨,这个比命还重要,没脸的人,是吃不了这碗饭的。”

冥文,就是阴司通用的文字,用于在阴间行走,跟各方鬼神打交道,真正懂冥文的很少,但在任何一家阴镖局必须至少得有一人精通冥文,否则在阴司寸步难行。

说完,七叔给我扔了一本发黄的旧书,“臭小子,给老子好好看,七天内要看不会,立镖就不要谈了。”

这是本冥文书,上面有很多七叔的心得与笔记。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处在紧张、激动中,冥文倒好说,我虽然没七叔那双丹青妙手,但脑子还算好使,再加上七叔的讲解与注释,几天下来,我已经基本上能识得大部分的冥文,进行简单的交流。

到了第七天,我已经紧张的吃不下饭,他奶奶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孙子设立的阴镖规矩。

开阴镖局走货必须下马书。

马书有两种,第一种是立镖走新马,马书张榜七日,若无人问津,只能说立镖的新马名气不够,实力不强,这时候就该趁早关门,以免成为笑柄,待来年实力增长再下马书。在老一辈时,但凡有人走新马,江湖上黑白两道的朋友,都会象征性的接马书,下货开镖。这时候新立的镖局,才算是名正言顺,下货开镖的人则是证明人。

第二种走老马,一般是上了道的镖局,贴马文做生意。老镖局,有名气的镖局是不屑走老马的,因为他们永远不缺雇主,有走不完的马。走老马的镖局,多半是没落接不到的活的,多为同行所瞧不起。

黄泉镖局,自然不是新马,但每个镖局,到了换代的时候都得按照惯例意思下。镖局走的就是面子,上一代英豪,下一代窝囊废,不被人待见也是很常见的事情。

但也有例外,在我父亲之前,黄泉镖局因为名气之盛,成为极少数换代不立新马的镖局,只是到我父亲的时候,镖局整体衰落,人气极低,只得重新走新马。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人认识冥文,又愿意接下我的马书,过了今晚十二点,我就要等到来年才能立镖。

想到父亲此刻或许正在阴司备受酷刑,我更是心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偌大一个江东,难道就没有一个明眼人么?

倒是我的七叔,没心没肺的与取快递的美女打趣着,臭不要脸的问人家女孩的三围,该喝该睡,完全没事人一样。

就这样,熬到了晚上十一点,眼看走新马没戏了,我近乎绝望的关上了大门。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七叔没心没肺的在一旁歪着嘴叼着香烟,轻松的跟着电台哼哼唧唧。

这个该死的老光棍!活该他一辈子娶不到婆娘。

咚咚!

就在我心灰意冷之际,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来了,来了!老天保佑,一定是接马文的。”我双手合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猛地打开了门。

第三章饿鬼疽

门开了,伴随着一声银铃般的欢呼,一个穿着白色披风打着灯笼的少女像风一般卷了进来,进了屋兴奋的指着墙上的闹钟,跳着脚欣喜道:“哎呀,太好了,赶上了,赶上了,还好赶上了走新马。”

我定眼一看,这丫头披着白色鹅绒披风,粉色的小短裙,粉色的小靴子,那脸模子也像是画里人儿一般,明眸皓齿,琼鼻小嘴,端的是一个清亮的可人儿。

不过这丫头看着挺水灵的,却有点神经大条,赶上有个屁用,没接马文的,老子就要关门大吉了。

“大叔,你长的好有男人味,好像梁朝伟耶,我妈最喜欢的他了。嗯,你就是黄泉镖局的镖主秦无伤大叔吧。”小丫头眼珠子一转,凑到七叔面前就是一通夸。

七叔哈哈大笑,其实小丫头挺有眼光的,七叔长相温润、雅逸,只是因为满脸颓废的胡渣,让他显得有些出老。

“阴阳冥途有来使,掌灯光耀九幽路!”小丫头见七叔笑而不答,眨了眨眼,朗朗念道。

“南北鬼门谁人知,天机明晦万事安!”七叔对道。

七叔和小丫头一唱一和是有来由的,如果我没猜错这丫头应该是个掌灯镖师或者后人,再看她手提的是灯笼呈七彩状,根据颜色分辨,应该也是掌灯名人之后。

她亮明了身份,虽然在辈分上她低了七叔一辈,七叔还是亮明了自己的身份,七叔是天机子,除了通冥文以外,还擅长辨识阴间诡异莫测的气象。

“镖旗一扬天下惊,阴阳两避黄泉动!”我见小丫头正眼都不看我,很没面子,当即清了清嗓子,背着手摆了个很严肃的正腔念道。

小丫头听完,有些愣了,走到面前惊讶道:“哎呀,闹了半天原来你才是黄泉镖主秦无伤啊,镖主哥哥有礼了,小妹白灵见过镖主哥哥。”

这丫头虽然有些大神经,但这两声哥哥喊得我心都酥了,有气也发不出来。镖局正缺个掌灯,如果我没猜错白灵应该是白氏一族的人,白氏一族自民国后就消失了踪迹,他们曾经是通往阴司最好的开道者,没想到竟然如此巧遇。

“伤哥哥,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哇,爷爷果然没骗我,九宫星出黄泉动,黄泉镖局果然要重建天日了,没亏我从杭州跑到江东来。好险、好险差十分钟就要错过了呢。”白灵拉着我的手,像是放连珠炮一般。

她这话一出,我和七叔都是面面相觑,这白家老爷子的占星术也太神奇了吧,凭借着九宫星算,就能推出黄泉镖局走新马,而且位置就在江东。

“你先别高兴的太早,没人接马书,一切都是白搭。”我没好气道。

“谁说没有,伤哥哥要走新马,我当然得送上见面礼啊,正好在路上遇到了这倒霉鬼。”白灵吐了吐舌头,走到门外,拉着一个面若憔悴,畏畏缩缩的男人走了进来。

看到这男人,我和九叔都愣了愣,与其说他是个人,更不如说他像个鬼,甚至比鬼还要丑陋。

他的脸很奇怪,就像是所有的肉都被挖去,只剩下一层死灰色的牛皮黏在骨架上一般。他很瘦,瘦的皮包骨,要不是他深陷的眼窝中那双细小的眼珠子在灯光下散发着黯然的光芒,我真不敢相信他是个人。

但就这么个人,他身上穿的全是名牌,阿玛尼西装、劳力士手表,脖子上金项链就像套在竹竿上一般,很不搭调,显得有些滑稽。

看到我和九叔,他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眼珠子顿时有了神采,嘴里嘟哝着,“死不了了,死不了了。”

说着,他把那两张马书恭恭敬敬的递给我,激动的发出沙哑的声音,“小师父,我,我接了马书,我要下镖单,求求你们救救我。”

他本来形貌丑陋,这一激动更是狰狞如鬼,差点没把我给吓到。

“秦大镖主,你还愣着干嘛,时间不多了,规矩不需要老子教你了吧。”七叔在旁边咬着香烟,半眯着眼睛扫了我一眼。

我微微吸了一口气,尽量不去看他的脸,我虽然从没走过镖,但因为耳濡目染比较多,再加上闲着无聊时,也会缠着七叔教点,是以对立镖、接镖的规矩也是略知的。

“今本镖主秦无伤,接下……你叫什么名字。”我这才想起还没问他的名字。

“我叫方有德,祖籍南昌,是个生意人。”

“方有德,走的是物镖还是人镖,先说好人镖最多只能到半步多。”我说话之余,咬破指尖,兴奋的在马书上盖了个手印。

按理来说,我不该一上来就接镖,走镖的确看的是面子,上门是客,但并非什么人,什么镖都接。只是这是我走新马的第一单,方有德无论什么过分要求,我也得认了,除非我愿意再等一年开新马。

镖,阳镖有六种,阴镖却只有两种,从阳间押送阴鬼所需之物,又或是带活人入阴间。

“我既然押送物镖,也要走人镖……”他说话的时候,很小心地看了我一眼,或许是怕我生气,赶忙又道:“你放心,我绝不是有意为难,至于钱嘛,不是问题,我最不缺的就是这个。”

我看七叔一眼,他对我点了点头,我让方有德盖了血手印,时间刚好是午夜十二点,立镖第一步走新马算是完成了。

“方有德,你别愣着,快跟伤哥哥说下你的情况啊。”走新马成了,白灵似乎比我还高兴,兴奋的俏脸通红。

老实说,我真不习惯被女人叫的这么麻酥酥的,但不得不承认,白灵的声音很好听,所以我只能受了,而且眼下立镖在即,我也不想刻意疏远跟她的距离。

方有德叹了口气,脱掉外套,开始解衬衣的扣子,白灵尖叫,你要干嘛?

方有德摇了摇头,颓然说,你们看了就知道了。

当他把衬衣脱下来,白灵发出一声恐怖的大叫扑进了我的怀里。

我发誓从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东西,要不是因为镖主的面子撑着,我肯得吐了。

方有德的整个腹部完全凹进去了,像是所有的内脏都被掏空了,肚皮上长满了铜钱般大小的绿斑。而在他的胃部有一团绿色的黏稠液体,有点像绿色的塑料袋被烧的时候那种翻腾,当然比起塑料袋的焦味,他腹部上这滩绿渍更是腥臭难当。

吱吱!

陡然他胃部的那滩腥臭的绿渍中,剧烈的蠕动了起来,并发出奇怪的声音,那些绿渍慢慢的变大,渐渐有了形状。在灯光下,我清楚的看到,那分明是一张人的脸,那吱吱的怪叫声正是从这张人脸中发出来的。

那张人脸拼命的挣扎着,像是想撑破绿色的黏稠钻出体来。

“啊!”方有德发出痛苦的惨叫声,原本恐怖的脸扭曲的快要变成,双目疼的滴出了血泪。

“七叔!”我转过头看了七叔一眼,他的脸色非常的难看。

白灵半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几乎同时与七叔开口道:“饿鬼疽!”

“不愧是老白家人,渊源深厚。”七叔微笑了一下,抬手示意方有德把衣服穿上。

“师父果然是能人,就是这玩意,把我折腾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方有德颤抖手,慢慢的扣上衣服。

白灵这时候推开我,歪着脑袋想了想道:“不可能,这世上不可能还会……”

七叔抬手打断了白灵的话,让方有德讲讲怎么被种上饿鬼疽的。

方有德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点上吸了两口,这才娓娓道来。

第四章桥眼诡事

原来方有德是来自南昌的投资商,这人很有头脑,几年前来到江东后,生意也是做的风生水起,挣了不少钱。

正所谓,钱、德相生,方能长久,做生意的在生意场上使点手段是可以的,但必须得修德,这样财运亨通。

偏偏方有德属于那种有钱无德之人,当时江东下属县城的一个小镇修桥。

镇子没什么名气,商人都是无缝不叮的苍蝇,方有德使了些手段承包了修建工程。

修桥期间,方有德没少偷工减料,借故克扣桥工的工资。因为有上面的关系,修桥的人也都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在暗地里叫他方扒皮,以泄愤。再者,修桥的苦工多半是当地人,毕竟是给自己镇上修桥,也只能把这口气给忍了。

就这样,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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