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明-第5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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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万万不能,眼下这东西可是命根子。
至于那边的几名将领,想要从这里一起突围,也还要继续的看看风色,大军若是转向走回头路,这仓促间的调动不说,若是被顺军掩杀,那可就是大崩溃了。
一天激战之后,双方扎营对峙,尽管高杰有心想要在夜间催促兵马再去突击,可看看各部的惫懒虚弱模样,也是无奈的放弃了这个打算。
对面的顺军营中从主将到下面的士卒都是沉着异常,但刘芳亮和刘体纯两人却没有睡的太早,而是在军帐之中布置。
刘体纯在闯王身边的时候多,资历地位也比刘芳亮高,此次的堵截也是以他为主,检查完营盘之后,刘体纯回到军帐之中,笑着说道:
“等老田过来,咱们也少操点心思,他来领着打,高杰这个犊子还真能折腾,原来在陕西的是欧,也看不出他有什么本事,没想到还这么拼命,成了个麻烦!!”
刘芳亮拿着个粗瓷的大碗喝了几口水,接口说道:
“蹦跶不了几天了,闯王那边已经是布置的差不多,等前后发动,这些人都是砧板上的肉而已!”
正说话之间,营帐外却有嘈杂,两个看起来很轻松的人猛地站了起来,现在这个时刻,白天又是后退,对方夜间有什么动作,很容易造成大的崩盘,不过随即外面就有亲兵在营外喊道:
“刘将军,汝州那边有信使,可走的却是霍山、峒山那边的远路,小人们觉得有些不对,信使哭喊着要冲进来见二位将军,小人们拦阻问讯,惊扰了将军……”
汝州来到郏县这边,有官道大路行走很是方便,可要是走霍山和峒山一带再来这边,等于是在山区中向西跋涉然后折向东,来往的信使禀报的都是要紧事,要求时限,为什么有近路不走却走远路,的确是值得怀疑。
“不过几个送信的,这边上万人马,你们怕个球,放进来,放进来!!!”
第483章 夜 铁骑 破营
既然二刘传话了,外面的亲兵也没有拦阻的道理,不过还是安排带刀的亲兵护卫涌入军帐之中,在那里小心的防备着。
被带进军帐的两名信使从服号上已经看不出是那一方的士兵,衣衫褴褛不说,浑身上下全是泥水脏物的颜色,一进军帐,这两个信使都忘记了行礼问好,直接是惶急地问道:
“刘体纯和刘芳亮两位将军在那里?”
顺军现在也很讲究这个尊卑名讳,听见这信使进帐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吆喝,二刘也是不太高兴,可看见这信使如此惶急的模样,也知道会有大事发生,刘芳亮先开口说道:
“本将就是刘芳亮,有什么要事快讲!”
听到二刘承认自己身份,那名信使整个人好像垮了下来,直接是跪在地上,张口就要禀报,可仓促间,或许是火气公心,声音立刻就是嘶哑,急促地说道:
“二位将军,山东兵马已经是过了汝州,直扑这边来了。”
话音未落,边上站着的亲兵已经有人惊叫出声,这怎么可能,山东兵马怎么会在自己的背后冲过来。
刘体纯已经是冲到那信使的跟前,一把把信使从地上拽了起来,边上的刘芳亮脸色阴沉的可怕,也是肃声下令道:
“你们几个先出去守住帅帐,无关人等靠近一概军法从事。”
亲兵们还没有出门,刘体纯已经是大声的吼了出来,山东兵马在背后出现到底意味着什么,实在是让他心慌意乱:
“山东兵马,还有多长时间到这里,有多少人!!”
那信使完全顾不得什么礼节了,说话间已经是涕泪交流,话都说的不顺,可还是挣扎这说道:
“不会少于五千骑兵,两日前他们经过汝州城,小人和弟兄们出城报信,可是那山东在大路上布置了截杀的轻骑,我是走山路狂奔才到的这里,将军,山东兵差不多就要到了。”
尽管是道路不太好走,可对于骑兵来说,两天的时间也足够到这里,刘体纯听到这话之后浑身僵直了下,手不知不觉的松开,那名信使已经是无力站着,直接是滑落到了地上,在地上嚎啕大哭。
果毅将军刘体纯迅速的反应了过来,冲着帐外大吼道:
“传威武将军以及都尉来军帐商议,急事相召,快去,快去,谁要是晚来,老子拿刀砍了他们的脑袋!!”
外面的亲兵轰然答应之后,散去传令,果毅将军刘芳亮一把掀开军帐的帘子,看着北方的大路,天阴黑暗,什么也看不清楚,他没有回头,开口说道:
“你召集各将布置,我去把本部的兵马聚集,防备不测。”
说完也不等刘体纯的回应,大踏步的去自己军营召集军队,这突然的消息完全是个噩耗,自己这边都出现了山东兵,那闯王那边,刘芳亮一边骑马朝着自己的营帐赶路,一边安排亲兵信使连夜的出营禀报。
“胡亮为什么还不来!!!小营和这边距离不过是五里路,难道睡了没起来!!!”
威武将军和都尉都是赶了过来,可驻扎在顺军大营北面的一支部队还没有到达,这也是常备的设置。
在官道关卡的地方放置了千人左右的部队,防备万一的敌人前来,来了之后,可以起到预警的作用,而且可以抵挡一阵,为大营争取时间。
刘体纯发了一阵脾气之后,也知道事情的轻重,连忙给下面的人布置防御,山东兵马突然出现,二刘率领的万余顺军军卒一下子变得兵力不足,对付山东兵马的不去说,在南边的延绥总兵高杰的兵力,一下子成了大麻烦。
可这时候也顾不得这么多,高杰有五万,可不过是个麻烦,山东兵马有五千,可却是大患,必须要把防御的重心转移到北面来。
布置了还没有到一炷香的时间,布置完也不用等合议结束,军将都是领了军令急匆匆的去领兵安排防务。
此时是夜间,很多军卒在白天和高杰兵马的战斗之后还在酣睡,叫起来调动,还是有这样那样的麻烦,可到了现在也顾不得如何了,知道大敌就要到来。
很快的,军帐中就剩下了三名都尉,这都是刘体纯的骨干兵马,刘体纯刚要布置,却“啊”的一声惊叫,帐内的军将,帐外的亲兵,还都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刘体纯大声地说道:
“快通知全营戒备,胡亮他们被人端了……”
小营的胡亮也是带兵多年,知道轻重的角色,怎么会宣召这么长时间还不回来,就算是他抗命不遵,那宣令的亲兵又怎么会不回来。
他这话说的很巧,突然间在北面的方向喧哗大起,金戈铁马之声甚至连这边都能听得清楚,刘体纯脸色大变,转身带上头盔,抓起兵器,急匆匆的出营。
他的军帐是在高处,能看到在北面无数的火把,几乎是映红了半边的天,刘体纯脸色惨淡,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半晌才开口喊道:
“快去封堵,弟兄们,撑到田将军的大军过来,咱们里应外合!!”
他们这边和贺锦那边不同,黑夜中尽管敌人来得突然,可却不知道敌人有多少,到底是那里的兵马,除却军将们心中有数之外,士卒们并未得到通知,再者,这等夜间接战,如果失利,搞不好就是大溃散和大屠杀,也只能是扎营抵抗。
郏县这一带的地方,没什么矮山丘陵,地形颇为的平坦,可湿软的土地对人马来说都很是麻烦。
夜间遭遇敌人的袭击,又是精强的骑兵,也不敢出营野战,唯一的方法就是让下面的士卒依靠营栅和壕沟作为屏障,进行防御,支撑到天亮或者是敌人的兵马疲惫,就有胜机或者是保住自己的营盘。
汤二骑在马上看着对面的军营,能看到顺军的军营也是由当初的星星点点,逐渐的亮起来,声音也是由方才的安静变得逐渐嘈杂。
他率领的马军一直是直属于齐国公李孟,作为最强的一股力量来使用,不过这次却给了他独立出战的机会。
当日间差不多身份的同伴,差不多都是镇守一方的总兵,有几个人还是堂堂的将军,汤二也是心中着急,这次总算是给他了立功的机会,自然是要慎重之极,他在马上盯着前面的顺军营盘。
身边一个个千总、把总在这里领令,准备开始战斗,汤二心中把李孟的叮嘱在心中过了几遍,这时候却听到不远处有哭声。
大战之际,怎么有这样的动静,汤二开口说道:
“去看看到底什么事情,要是扰乱军心,你现在就动手斩了!”
一名身边的护卫骑兵连忙带马出队,朝着那边跑去,不多时那骑兵又是回转,脸上的神色颇为感慨,凑近了低声禀报说道:
“大人,那边拉炮的马匹死了好几匹,咱们的弟兄们心疼马匹,在那里忍不住!”
骑兵中的马匹都是山东花费巨大的财力和人力才购买汇聚而成,而且马军一直是作为齐国公直属,是胶州营的决定性力量,骑兵们对自己也是要求很严,对自己的身份也颇有自豪感。
骑兵和步兵不同的地方,就是作为坐骑的那匹马,加上山东本身的马匹紧张,骑兵们对马匹都是爱护异常,视为自己的一部分。
这次急行军,一些辎重和火炮,为了保证能跟上大队人马的行进,因为从黄河水路过来,无法运来很多的畜力,直接就是用骑兵的乘马来作为拉车拖拽的牲畜,路上泥泞难行,这两天的路上,真是辛苦艰难,马匹累死不少,马匹的主人们都是心疼万分,这才有方才的哭声。
对于这样的情绪,汤二也不好说什么,迟疑了下,才大声的喝道:
“想想咱们的马匹究竟是为什么死的,要让它们死的值得!!!”
悲伤归悲伤,可是动作都很快,迅速的在射程距离上架好了六门火炮,每门火炮的边上都是放着用毛皮和油纸蒙着的大木桶,大木桶的缝隙都是用蜡吐沫,密不透风,还能看到在些生石灰的痕迹。
这种种的设置就为了在这个阴雨天气中保证火药的干燥,炮兵们动作快速,开始填装火炮。
这种夜间的射击也不是为了什么准头和杀伤,而是正对面的营栅,一直是据守的顺军兵马却觉得有些不对了。
刘芳亮领着骑兵赶到正当面的营栅门口,开口大喊着说道:
“快些打开营门,和他在外面打,山东的火器厉害,不能这么守着。”
守卫营栅这边的却是刘体纯的手下,开了营栅大门可是违抗了刘体纯的将领,一名都尉大声的求告道:
“将军,天阴潮湿,山东兵又是轻骑突袭,怎么可能带着火炮,不能轻……”
好像是为他这句话做注脚一样,轰然的几声大响,营栅的营门就被火炮轰开,正在营栅后面的人被纷飞的木屑和炮弹打的血肉横飞,一时间慌乱、哭喊交织成一片,完全乱成了一团。
刘芳亮的马匹在夜间被这突然的连续大响也是吓得躁动,在那里惊扰不堪,好不容易安抚下来,却发现周围都是这般的慌乱,刘芳亮跟着身边的亲兵大喊说道:
“跟本将一起喊,从营门处散开,周围列阵,准备迎敌!!”
亲兵和他鼓劲才喊出声来,火炮的第二轮射击又是来了,在那个位置架的火炮,实际上可以打到兵营的很多位置,不过山东的布置好像就是营门。
这第二轮的炮击效果不如上一次震撼,可杀伤力却丝毫不逊色,营门的后面正是慌乱的士兵队列,炮弹飞来,没有营栅的遮蔽,又是被扫倒了一片。
两轮的炮击过后,许多下马的骑兵从火炮的间隙走到了前面,最前面是火铳兵,后面则是手持长矛兵。
两个大火堆已经是在炮阵的两侧燃起,能够照亮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