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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顺明-第3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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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军饷还有对外的大宗购买,都是需要这些金银货币的,特别是硝石这一类,胶州营的大量火器对于火药需求很大,而这些火药,则是需要通过郑家向外洋购买,那可是需要真金白银才能做的生意。

缺钱啊!!这是李孟每日间发愁的原因。

崇祯十五年的新春佳节,山东各处依稀有太平盛世的模样,屯田田庄的屯田户们,在这个春节,庄头们得到了上面的指令,手指缝松开了些,屯田户的这些人家都能过个相对舒服的新年。

至于那些有子弟亲眷在军中服役的人家,这次的新年则是有酒有肉,对很多本就是穷苦人家来说,这个年,过得甚至要比他们在太平年景过得最好的春节还要好。

胶州营系统内的军属和匠户们,已经和这个系统有关系的所有人,都是过了一个富足愉快的新年。

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属于李孟这个系统和不属于这个系统的人,差距在方方面面的显现出来,在内的要比在外的过得好很多。

对于李孟来说,这个春节过的依旧是闲不下来,腊月二十九那天,他还在接待来自徐州大族的使者,这些人几乎是奴颜婢膝,谦卑到了极点,对于胶州营开办田庄,正调青壮,获取质子的需求都是全部的接受。

这些徐州的豪族没有什么要求,或者说他们的要求大家心知肚明,不必明言,那就是庇护大族的安全,向对待你的臣民一样对待这些徐州的豪族。

同样的,归德府的贾大山和河南其他几府受封的那些地主士绅们也是派人送礼贺岁,扬州方家方应仁这次直接就没有走,他们在济宁州的商号也是备齐了厚礼,直接送到这边来,倒也是方便。那孔三德虽然已经闲居在家,不过也是送来了一份大礼。

孔三德送来大礼,不光是那些钱财珠宝,还有个消息,说是在兖州府城滋阳鲁王朱以派给京师写了一封信,说是盐价飞涨,地方上苦不堪言,恳请朝廷清理山东盐务,还黎民百姓朗朗乾坤。

胶州营对鲁王和孔府的态度差不多,都是宽容些,那鲁王也是山东境内数得着的大地主,这王庄的田地多,佃农也就多,吃盐也不少,盐价飞涨,当真是感觉到肉疼。

大明的亲藩被圈在城中,好像是养猪一样的传宗接代,这人的思想都是狭隘异常,有人琢磨着造反,更多的人琢磨着如何敛财,尽管身为藩王,他们的子子孙孙都是吃用不尽,可还是不停的捞钱。

福王在洛阳城就要被打破的危急情况下,也不愿意拿出一点银子来发饷就是这种心态的侧面证明。

这鲁王朱以派更是如此,听到王府总管禀报,说是因为盐价飞涨,这个月收入要减少两成,立刻是勃然大怒。

李孟在山东行种种不合朝廷礼制的事情,鲁王即便是知道也不会管,李孟积蓄兵马,无视朝廷在地方上文官,嚣张跋扈,鲁王也是不予理会,但要是触碰了银钱上面的事情,那可就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在没有李孟参与的历史之中,这位鲁王殿下在兖州府城将要被打破的时候,兖州知府曾经劝他散尽家财募集丁壮守城,但这鲁王朱以派丝毫不理会知府的建议。

他的举动和洛阳城被李闯围攻之前,福王和河南府知府之间的举动很是相似,兖州府城被打破比洛阳城破晚了两年,想必这鲁王朱以派肯定听过这个典故,但他依旧是一毛不拔,到最后只能是自缢身亡。

眼下李孟把这山东经营的有如铁桶一般,想必不会发生那些事情,但这鲁王朱以派爱钱不要命,委实是愚蠢之极。

孔三德的文如商行在山东各地都有分号,鲁王府更是老关系户,经常有些大大小小的消息传到他手中来,眼下虽然不是主事人,可打听消息的这些人还是能够动用的。

特别是孔三德赋闲在家,更是着意的和李孟搞好关系,让这些在各处的人,如果有关山东总兵李孟消息,一定要及时的报上来。

据说当时鲁王喊来书吏,在这奏折上就要写这山东总兵李孟身为朝廷大将,却贩卖私盐,扰乱民生,身为大将却私蓄钱财,触犯朝廷盐法大政,必然有不轨之心。

还是鲁王的弟弟朱以海死命的恳求,说是王兄千万不能莽撞,山东总兵不管做过什么,大军就是屯驻在身边,就算是朝廷要惩处李孟,对方要是动手,鲁王府可是没有抵抗的能力。

朱以海百般的请求,鲁王总算是没有直接提李孟的名头,而是要求朝廷整饬山东盐政。

在春节的时候,济南城喜气洋洋,李孟却有些发愁,扩军势在必行,但却没有新的财源,实在是发愁从哪里弄钱……

第334章 父子,开矿,厘金,移罪

到腊月三十那天的中午,各位来拜见道贺的,还有下属的诸位军将文官,都是各自回家过年,大家也都知情识趣,自己可没有资格参加总兵大人的年夜饭。

李孟这边总算是清净下来,身居高位者,私事公事为一体,家事也是国事,就不要指望有什么私人空间了,李孟现在倒也是有了这感悟,所谓的高处不胜寒,也就是这样吧。午饭是颜若然领着一干女眷,还有抱着李孟的儿子李宏,全家人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对自己的儿子,李孟心中颇有些愧疚。

自己一年到头征战在外,没有抱过几次,更没换过尿布,连周岁之类的喜庆日子都没有参加。

李宏现在一岁多些,父母的遗传基因不错,又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小孩子长的很是健壮,虎头虎脑的,比起同龄人明显是高出一块。

在家的这些日,李宏也没有奶声奶气的叫李孟几声“父亲”,每天在屋子里都是闲不住,也不管外面天气冷,总是要出去疯,倒是搞得那些奶娘丫鬟每天忙个天翻地覆,伺候这位小祖宗。

这种活泼的劲头倒是让李孟欣喜异常,不管古今,对这小孩子评价总是个“乖”字。李孟是武将,可不想自己的儿子成为一个“乖”孩子,男孩子总要有些血性和野性才对,但李宏和李孟始终是不太亲近,有一种疏离感,和母亲的态度明显比和父亲的要亲,这种陌生感让李孟很不舒服。

在现代的时候,李孟常听到一些经常在外面奔波的人抱怨,说是经常在外面跑业务,回家孩子见面都不敢叫,不见面慢慢的也就陌生了。当时自己没有结婚成家,体会不到这个感觉,没想到在这个时代之后,居然让自己碰见。

对这种情况,李孟也只能苦笑,心想自己在这里打拼,也是为了孩子将来的前途,为他打下一个大大的基业,想到这里,也就平衡了些。

午饭是和女眷和儿子一起吃,晚饭李孟则是把刘福来和孙传庭叫到了一起,三个人聚在偏厅之中小酌。

老太监中午就是和李孟他们一起吃的年饭,孙传庭也是在家吃过,晚饭这边三人小酌,其实也是找个清静地方,商议些事情。

在这偏厅之中,孙传庭自然是把脸上的铁面取了下来,自从跟随李孟之后,孙传庭也知道当年把他从诏狱之中救出,是老太监刘福来的主意,但形势如此,也不会有什么生气怪罪之类的情绪,他也是豁达之人,也不会为了不可能改变的过去生气,见面无非是相逢一笑。

孙传庭想想真是有些后怕,杨嗣昌自杀之后,被杨嗣昌构陷入狱的陕西巡抚郑崇俭被崇祯皇帝找了个理由弃市斩首,以祭奠皇帝的杨爱卿,以为杨爱卿“报仇”。天知道自己若是在诏狱之中,会不会被迁怒,想到这里,心中对这刘福来却是多了几分感激。

在这桌子上,孙传庭倒也没有什么自高身份的,老太监曾经在司礼监内担任秉笔太监,又做过南京镇守,按照大明官场的惯例,这刘福来也应该算是当朝的一品大员了,身份比孙传庭只高不低。

李孟那边自不必说,三人虽然都是当世的大人物,但身份地位彼此接近,又都是同一阵营的,所以这私宴吃的倒也是和睦亲切。

在胶州营系统之中,孙传庭和刘福来没有太大的实权,但地位却非常的高,都算是顾问之类的性质,李孟在这两个人面前,一般不会保持那种对下属的威严气度,举止言语都是相对随便些。

菜色很是简单,三人都早已经过了追求口腹之欲的时代,位高权重,想吃什么美味都能吃到,却开始惜福养生了。一般人对于上位者奢靡生活的揣测,颇多不实,就算是何曾日食万钱,尤曰无下箸处,那也多半是为了摆谱;李德裕一羹三万钱,那却是他喜好铅汞,想服食升仙而已。

李孟这三人,却都是起自微末,倒也没有多少摆谱的心思,铅汞之物,那更是想都不想,桌子上无非也就是些花生米,鲜虾,蒸鱼,各色腊味之类,真正珍奇的,却是些黄瓜茄子,这些都是城外温室里出的,平常人家却是难以吃到,还有那酒,也是上等的京装好酒。

三个人喝了一杯酒,李孟放下酒杯就开口询问说道:

“伯父大人,孙先生,徐州一地归我山东兵马驻守,胶州营兵马驻守的地方,现在越来越广大,现在河南和南直隶与山东相邻之处连在一起。但是地盘大,胶州营的镇守兵马未免有些不足,可这要是扩军,仓促之间军饷军费却不知道去那里找寻。眼下胶州营管辖各处,花钱的地方多不胜数,却没有什么新的进项,实在是无钱可出……不知道伯父大人和孙先生会有什么法子?”

军费的开支窘迫,这件事刘福来和孙传庭心中都是知道,两个人既然是有顾问参赞的作用,都是考虑过这件事,但双方这是第一次见面,事先也没有什么沟通,两人都是重臣的气度,自有些矜持在。

两人对视一眼,刘福来端起酒杯做了个先请的姿势,孙传庭先开口了,要说这找寻财源之事,孙传庭还真没有什么新法子,他从小接受的传统教育,当了地方官无非是劝人兴农桑而已,接下来就是长时间的带兵征战,对这经济之道更是没有经验。

孙传庭成功的经济事迹也是有的,但和这李孟没有太大的区别,也是在西安办屯田,招募流民,这个经验,对眼下的局面却没有什么帮助。因此,说这话的时候,也是觉得有些底气不足。

“李大人,登州招远,那里自明初开始采金,神宗末年方才废弃,孙某为官时,也听过山东的同僚闲谈,说是那金矿废弃,不是无矿,而是经营无方,加上天灾山崩,这才是废弃下来,大人或许可以派人去勘探一下。”

说完这个,孙传庭也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金、银矿产的开采的确利润丰厚的买卖,但把这个作为经济之道,未免是有些取巧,李孟视自己为大材辅佐,询问经济之道,却只得了这样的回答,的确实是有些尴尬。

可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个典故了,孙传庭也是仔细想过可以提出的方法,屯田、通商、以盐为税,这些他能想到的,山东都是在做了,而且做的更好,这开矿的建议,不过是他当年为官时候的几句闲谈记忆,没想到今日居然拿出来用做了计策。

这番局面,即便是孙传庭这等见惯风雨的,也是有些尴尬,心中忐忑,索性是端起酒杯,看看李孟的反应。

谁想到李孟听到他这话,呆了半晌,然后用手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颇为懊悔地说道:

“糊涂,糊涂……”

孙传庭听到这话,脸色未免有些难看,不过迅速的调整正常,现在已经是在李孟的手下,也只能是受着了。倒是边上的刘福来盯了李孟一眼,心想自己这侄儿,平日里说话可没有这么冒失,那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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