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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顺明-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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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议论纷纷,说这要是在战场上,逃兵可是要被行大令杀头的,李二郎真是仁义无比。

在官道上厮杀,干掉了八十多个盐丁的消息,州城虽然是知道了,可灵山卫所和盐场这一代却没有人知道,李孟把调到逢猛镇的一百名盐竿子都是调到了灵山盐场周围,美其名曰防止贼人侵害。

实际上却是牢牢的控制住这里,每出一斤盐也要经过监控,但是盐场毕竟不是巡检的管辖范围,李孟做事都是很讲规矩的,派人在外面大声的宣读,开出条件,比照现在在薛家千户所盐田做工的那些灶户,只要是跳槽过去,一概是给这个待遇,并且许诺将来还会上涨。

灶户们在盐场里面被这盐课大使给盘剥的穷死,这次外面有人挖角,而且确实是知道从前的那些同事在相邻的盐田过得不错,纷纷的答应加入,结果三天之内,这官办的灵山盐场已经是跑了一半的人。

剩下的那些都是混日子的角色,也不愿意跑,李孟也不愿意要,盐课大使有心想要管管,可手下那几个人手,见到外面守着的盐竿子,恨不得把头磕下去,哪里还敢说话。

现在的李孟在灵山卫所放了一百名煮盐队,灵山盐场放一百名,在逢猛镇有十五人,城内一百五十人,差不多把他招募来的所有人都是用上,李孟牢牢控制了出产盐的所在,自然就是控制住了整个莱州府的私盐买卖。

上任的前三天,李孟就做出这样的举动,简直是不让别人钻空子了,逢猛镇上的两家盐商都是怨声载道,还有些在里面有利益的人都是在那里鼓噪,盐课大使还让人给胶州知州送了封文书。

不过到了第五天,即便是以这个时代的信息传播速度,官道那场厮杀和死亡的人数也都是传播开来,所有的人都是噤若寒蝉,李孟规定下来什么,就老老实实的做什么,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说。

三月还没有过完上半月,莱州胶州城向南的部分基本上都是稳定下来,赵能,马罡,陈六子和王海四个人各领一帮人在各处值守,只是这些人每三天就要轮换一次,每六天就有一次考校。

对于在官道上面对盐丁的弓箭差点崩溃的情况,李孟的结论很简单,那就是训练不够,必须要加强训练。

快要半年的时间,最初那三十名运盐队的人对于李孟的训练方法和体能和技艺都是把握的比较熟悉,由他们操练监督,然后在他们轮换到胶州城的时候,由李孟检查训练的成果。

那四名临阵脱逃的盐竿子,被李孟毫不留情的赶出去之后,家里的日子很快就是凄惨穷苦起来,家里天天闹不说,几次回来哭求都是被拒绝。

无形中,他们给其余的年轻人一个警告,在这盐竿子里面不是光卖力气就能能有好日子过,该拼命的时候要拼命,他们的家人也是捎信过来,有这么一个好去处千万要珍惜,你看看那几个小子,自己孬种不说还连累自家人受穷。

灵山盐场和薛家千户所的盐田产出,卖给逢猛镇和莱州各处的盐商,盐贩子,已经是有一笔很稳定的收入。

李孟大概盘算一下,差不多每月有将近八百两银子的收入,刨去三百多名盐竿子的吃喝花费,还有一切必要的费用,差不多能剩下三百两银子。

牟巡检一死,巡检位置空悬,手下的那些人顿时是作鸟兽散,那些账簿文书之类的也就丢在那里没有人理会,李孟借来了金州货栈一个掌柜,在那里整理账簿,东西不难,不过李孟有些奇怪的是,牟巡检死的时候,他那些亲戚故旧,最多也就是分走了两千银子,这么说,牟巡检干了七八年巡检,手中只剩下了三千多两银子,可自己稍加整饬,每年还有这么多盐丁花费,一年也有四千两银子,牟巡检的花销就算再奢侈,在小小的胶州城之中,又能有多大的花销。

莫非还有埋在地下的银子不成,李孟很是奇怪,这个疑问到上任之后的第八天就得到了解答。

小小一个州城和卫所之间的地盘,李孟的手下不骑马光是步行,白天就可以到达,有侯山在逢猛镇这个中间点,还有各种大大小小的不法之徒提供消息,一切都是在掌握之中,风平浪静的很。

所以上任几天之后,李孟每天所做的工作就是出城训练和校验这些盐竿子的新丁,这也符合他的生活状态,老实说,住在胶州城中,李孟的感觉很不错,在这个明末的小州城之中,这种城市生活的气息让他隐约的回到了现代。

这天李孟刚要出门,就听到轮值到这里的陈六子急忙的走进屋里来,脸上带着些迷糊地说道:

“李大人,宅院的门口跪着个人,居然是天不亮就跪在那里了,一早守门的哨丁就过来告诉我。”

附带说一下,李孟手下的盐丁完全是按照现代军队里面的连队来建设,训练,讲课,还有各项规矩都是没有区别,包括哨兵。

“咱们这里又不是衙门,来这里跪着干甚么!”

“那人自称是从前牟阎王的师爷……”

第48章 前任师爷

听陈六子这么一说,李孟顿时是感兴趣起来,他来做这个巡检,完全是按照在现代的一些小经济常识来经营私盐,至于这巡检到底是要干什么要如何做,还真是一知半解,就需要这么个人物来帮忙,谁想到有人就这么送上门来了,连忙的派人带进来。

这名师爷跟在陈六子后面,战战兢兢的走进屋来,李孟还没有问话,这师爷已经是朝前一步跪在地上,“碰碰”的连磕几个响头,口中连声地说道: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李孟有些无奈,心想这个时代的人怎么都这么喜欢磕头,不管干什么碰碰几个头磕下来,现代来的自己总是不习惯,那师爷身上穿着一席青袍,黑巾包头,倒是个读书人的打扮,到现在李孟还没有看到对方的长相,只是看着对方的头发有些花白,不过,牟巡检的师爷,想必不是什么好东西,李孟拉长了声音说道:

“抬起头,把话说清楚了,在这么哭饶,现在就是一刀砍了你!”

那师爷顿时是止住哭声,把头抬起来,这师爷三绺长须,面貌清癯,保养的很是不错,也没有李孟那种干瘦,山羊胡子,三角眼的传统印象,不过,李孟却看出来这师爷并不是太害怕,虽然作出一副惶急的模样,可眼神却很稳定,抬头的时候,也是在仔细打量李孟的模样。

李孟突然笑了,开口打趣道:

“还不知怎么称呼?”

“鄙姓宁,宁乾贵,大人叫小的乾贵就是了。”

“乾贵,钱柜?”

李孟念念这个名字,禁不住笑了起来,清清嗓子又是开口说道:

“宁先生,看起来你倒是不担心啊,是不是算准了我不会对你动手?”

“宁先生”这个称呼让跪在那里的宁师爷浑身一震,不自觉的身体跪的直了些,还稍微整理了下仪容,这是李孟前世在公司里面做的时候,最基本的办公交际礼貌,算是一种下意识的称呼,没有想到对方听来却如此的郑重。

相对来说,后面半句倒是没有预想的效果,宁乾贵反倒是微笑了起来,缓声说道: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然是要慎重些,学生来这里也是有几分把握……”

话还没有说完,李孟上前一步,一把把他扶了起来,哂笑道:

“知识分子就是麻烦,有什么话你就说,我想你要是在外面混得下去,肯定不会眼巴巴一大早就跪在我门口,我肯定不杀你,你有什么话就说说吧!”

知识分子这个词宁乾贵当然听不懂,不过李孟这番话却是把他心里面想的全都是说了出来,不由得有些讪讪,可看着李孟没有赶他走,心想自己的目的或许有门,当下开口说了起来。

不说还好,一说站在边上的陈六子差点抽出刀来砍人,原来这宁乾贵就是上任那天从前那些盐丁半路伏击的策划者,宁乾贵自称是落第的秀才,又在某处商铺做过帐房,后来投了这牟巡检做师爷,他和那些土匪一般的同伴不一样,多少有些清晰的头脑和判断,李孟新官上任,从前这些盐丁都是准备散伙,还是他找到几个头目,说是大家过了这么多年好日子,放弃这肥差岂不是太浪费。

这李孟不过是军户出身的穷汉,种地为生,不知道哪里搞来了几百两银子捐个巡检职位,想必没有什么能耐。只要大家半路上动手,把这李孟杀了,整个莱州府的新任巡检不会一时半会来上任。

那大家都还挂着盐丁的身份,还有浑水摸鱼的身份,等到再下一任的巡检过来,没准事情还有转机。那几个盐丁的头目,本来就是亡命徒土匪出身,在盐丁的位子上吃香喝辣的,很是舒服,谁也不愿意重新落草为寇。

这还真是一拍即合,双方很快定下了如何动手,不管是谁都是这么想,那些穷军汉不堪一击。

结果如何大家都是知道了,宁乾贵那天下午看见李孟进城就知道不好,连忙跑到个朋友家里躲了起来,接下来的几天,路上死了八十多个人的消息越发的确定,不敢出门的宁乾贵也是越发的害怕。

毕竟这件事情是他策划的,而且这计划还失败的很惨,想必不管是李孟一方,还是从前的盐丁那一方,都不会放过他。思前想后,宁乾贵也是有些主意的人,小心翼翼的在外面打听了两天,发现李孟身边全是从灵山卫所带出来的军汉,宁乾贵也是胶州本地人,对灵山卫所这些军汉也有些了解。

在卫所里面,特别是在山东登莱一带的卫所军户,很少有人家会让孩子读书科举,都是种地打鱼,这样的人家或许是淳朴,不过脑筋和见识上,却是差了不少。

这巡检虽说只是查缉私盐,可毕竟是官,而且还是油水颇大的官,要想当好,还真是需要自己这么一个极有经验的师爷参赞帮忙。宁乾贵权衡了利害之后,决定冒险赌博一次,大早晨的跪在了李孟的门前。

这也不算是什么冒险,宁乾贵琢磨的很准,李孟还真是需要这么个熟知业务的角色……

第二天,这宁乾贵就成了驻胶州盐政巡检下的一名师爷,若是有从前的熟人见到宁乾贵,肯定会吃惊,因为宁乾贵从前奴颜婢膝,脸上从来都是挂着个讨好的笑容,尽管容貌也是文质彬彬,可那阿谀的模样却很是让人生厌。但从在李孟手下做事的时候开始,就很是很庄重的状态。

既然是有明白人过来,李孟就把那个收入的问题拿来询问,结果宁师爷听到,李孟去年到现在已经是赚了快要万两银子,而且每月一千五百两可以很确保,顿时是张大了嘴巴,惊讶万分。

第49章 患得患失

原来牟巡检从前每年最多也就是三千两银子的收入,怎么李孟却有这么高,原来牟巡检在任上的时候收入有两条,一是自己做些私盐买卖,二是手下盐丁们搜刮之后,层层上缴,层层分成,比如说最下面走卒得来十文钱,就要交给头目七文,头目再上缴给牟巡检四文,整个是分肥的金字塔。

只是层层上缴,根本形不成有效的监控制度,所以也就是层层克扣隐瞒,牟巡检的手下是一盘散沙,大批的银钱被这些小卒们克扣贪墨。这是极无效率的赚钱方式,李孟的则是控制源头,掌握渠道,让过程变得简单直接,赚钱的效率极高。

知道了没有自己李孟自己可以赚得更多,宁师爷还是颇有失落感,这样怎么显现他的重要性,不过在巡检的这个衙门里面做了几天,宁师爷就知道,李孟和手下的这些人是个很团结,并且牢不可破的团体。

而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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