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爷爷去捉鬼-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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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刚才又点头:“是的。就在我刚刚穿上裤子,准备系腰带的时候,那个老头子突然从外闯了进来,那个老头子就是我刚刚在脑海里闪现的人,他手里拿着一根拐杖,穿着纹有大铜钱的绸布衣服,手指上戴着一个镶有一颗大宝石的戒指。”
“他是个有钱有势的人吧,而你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下等人?”爷爷问道。
“嗯。我就感觉我偷了他什么贵重的东西一样心虚得不得了,他这样突然闯进来,让我感觉是小偷被抓了现形。”栗刚才道。
爷爷笑道:“你偷的可不是他的贵重东西,而是他的女人。”
栗刚才干咽了一口,目光虚弱的瞟了爷爷一眼,“是的。从他的愤怒的眼神中,我可以知道这一点。我跟他对视了几秒,他突然就举着拐杖朝我的脑袋打过来,简直想直接要了我的命。可是毕竟他上了年纪,我比较灵活。我急忙朝后退了几步,老头没有打着我,自己脚步不稳,一个趔趄,几乎倒地。”
“那个老头见没有打着我,气急败坏,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落在了一个梳妆镜的小炉子上。那个炉子上面有个开水壶正冒着蒸气。我心想坏了,要是他将开水壶扔过来,我即使挡住了水壶,也挡不了开水,肯定要被开水烫掉一层皮。”栗刚才此时手移到了大腿上,“就像您说的,我有什么不祥的预感,就会发生什么事。那个老头果然抓起了水壶,然后朝我甩了过来。”
“我正想着要拿什么东西挡住,这时,背后却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那个女人光着身子从被子里跑了出来。”栗刚才又干咽了一口,“就在我回头去看那个女人的当口,开水泼到了我的身上。那开水简直不是水,而是锋利的刀子。我感到大腿处一阵撕裂的疼痛,我忍不住哇哇的大叫。”
“那个老头见我疼得大叫,得意洋洋的笑了。他还骂道,‘我家的红杏就算趴在墙头了,也没有你来采摘的份!’我低头一看,大腿处的开水变成了白色的蒸汽,腾腾的向上升。我心想道,原来这个老头子是故意朝我这个地方泼水的。他自己的那个东西不行了,就见不得别人的能用。我疼得呲牙咧嘴,心中又想起那个趴在墙头的‘红杏’,于是忍痛朝她这边看了两眼。那个女人此时却保守多了,急忙抱紧被子,好像生怕我看见她的身上什么也没有穿。可是这有什么用呢,我刚从她身边爬起来。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些得意起来。你这个老头把她看得再紧,也看不住她的心。你这个老头能把她关在屋里,但是关不住她的身体。于是,我朝那个女人露出一个邪恶的笑。”
“我是笑给那个老头看的,我的笑代表我不甘示弱。但是那个女人不明白我的意思,还害怕似的躲闪着我的目光。”
“她居然不敢跟我对视!老头的开水并没有惹怒我,但是这个女人的动作让我很是愤怒!她既然跟定了我,为什么还要怕这个老头子?大不了不跟他过这荣华富贵的日子,跟我去过平常人的日子呗!”
“这个想法一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的愤怒就更加……”栗刚才的话突然被另外一个声音打断。
打断他的不是爷爷。那个声音来自屋外的地坪里。
其实那个声音并不大,但是在万籁俱寂的半夜,这个细微的声音也能清清楚楚的传进周围人的耳朵里。
那是一个木棍敲击地面的声音,并且那个声音正慢慢朝爷爷和栗刚才靠近……
虽然栗刚才讲到他的梦境的时候很投入,但是一听到这个声音就立即打住,两眼恐惧的看着爷爷。
第十八卷 胎生青记 第426章 偷油耗子
爷爷一笑,轻轻拍了拍栗刚才的肩膀,抚慰道:“不用担心,那不是鬼类的脚步声,是人。”末了,爷爷又补充道:“并且是熟人!”
果不其然,那个脚步移到门口之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马岳云,开开门,我是马老太太,我孙女也来了。”
这下,栗刚才松了一口气,直拍胸口。爷爷却提心吊胆了,禁不住有些慌乱。个中缘由不言而喻,如果换在平时,那倒相安无事;但是此时马老太太的孙女很可能要跟她梦里的男人见面,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但是爷爷不能不开门,也许是马老太太看见了窗口有火光才过来的,爷爷不可能撒谎说自己正在睡觉,要她们明天再来。再说了,马老太太她们为何也是三更半夜的跑来烦扰自己?说不定跟栗刚才一样有着不得不来的理由。这样,爷爷更是不能闭门不见了。
正在爷爷思忖着怎么办时,栗刚才皱起眉头问道:“马师傅,外面的既然是熟人,你为什么迟迟不去开门呢?”
爷爷恍然醒悟,急忙起身去开门。
“哎呀,你果然还没有睡觉啊。我从窗口看见红色的火光,就猜想你还没有睡觉呢。”马老太太一边说话,一边领着姚小娟跨进门来。
爷爷退后几步,让她们进了屋,然后转身闩门,一边闩门一边问道:“你们俩怎么这么晚了还跑到我这里来呢?”
姚小娟抢先回答道:“前面的方家庄去世了一个老人,我们是来看老的。”
“看老”是我们那个地方的一个习俗。如果某个村里有个老人去世,其他与他相识的老人都会抽时间在葬礼结束之前去灵堂看一看,坐一坐,借以表示缅怀和哀悼。由于白天客人多,葬礼的主办方腾不出时间接待,所以这些老人一般都选择晚饭之后去“看老”。同时,晚饭之后,道士们会在灵堂上唱孝歌,就是跟歪道士一起的白发女人唱的那一种。虽然这种歌,在我看来,哼起来没有一点劲儿,也太不讲究音乐的音律和演讲的抑扬顿挫,但是有些老人喜欢听,并跟着念。
有的道士唱孝歌要唱通宵,但是大多数道士没有那样的精力,唱到半夜十二点就打止。或许马老太太她们就是等到道士唱完才出来的。或许她们就在去借宿亲戚家的路上,恰好看见爷爷家窗口还亮着,便顺道过来问候一下。
可是,她们哪里知道,跟爷爷一起坐在火灶旁边的人,恰恰是姚小娟梦里出现的那个男人!她们更不知道,这个男人做了和姚小娟一样场景的梦!
而知道两者之间的共同秘密的,只有爷爷一个人!爷爷担心他们俩一见面就会认出互相来。之后会发生什么,爷爷想象不到。
也许不仅仅是惊恐那么简单。
马老太太还没有进里屋,就听见里屋传来一个人的咳嗽声。马老太太指着里屋问爷爷道:“屋里还有别人?谁这么晚了还没回家睡觉?不会也是看老的吧?”姚小娟听马老太太这么一说,立即伸长了脖子探看,好像她的目光能拐弯看到屋里的人似的。
爷爷摆摆手,笑道:“他不是来看老的。他……”爷爷又摆了摆手,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
“没事的,我们不怕生。”姚小娟微笑道,率先走进里屋。马老太太呵呵一笑,跟在后面。爷爷一急,忙抢在马老太太前面进了屋。
进屋的时候,爷爷听见姚小娟在跟栗刚才打招呼。姚小娟主动打招呼道:“你好!”
栗刚才见有人进屋,急忙站起来,礼貌的回道:“你好你好。”然后让出自己的椅子来,伸手邀请道:“你坐这里吧,我再去端椅子来。”说完,栗刚才端来两把椅子,轻轻放在火灶旁边,又招呼马老太太坐。在这个过程中,他已经不止一次与姚小娟面对面,但是他和她都没有意想中的那样惊恐或者尖叫。
或许,是房间里太暗?虽然有火苗,但是把人的脸映照成红色,是不是她们之间就互相看不太清楚呢?爷爷暂时还分不太清楚,又或许,人的上辈子跟下辈子在相貌上会有几分差别?比如,栗刚才在上辈子是没有红色胎记的,而这辈子有。当然了,这话是要确定了他们的梦就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之后才能说的。现在这么说,为时过早,权当猜测。
爷爷泡上一壶茶,每人递上一杯,然后四人围着火灶坐下。在聊天的过程中,栗刚才一直盯着火苗看,即使答话的时候也是如此,偶尔端起茶杯喝上两口。而姚小娟则显得大方得多,大声的说话,爽朗的笑。
坐在两个年轻人旁边的两个老人,神情又有不同。爷爷关注着栗刚才和姚小娟的表情的细微变化,甚至到了后来回忆时都不记得当晚他们聊的是什么话题。马老太太却轻松又带着几分欣喜的用两个眼珠子瞟两个年轻人。
四个人就这样各有各的心态聊了好一会儿,栗刚才终于显现出疲态来,姚小娟也说得有些疲倦,不停的打着哈欠。爷爷是睡眠中被栗刚才叫醒的,自然免不了有几分昏昏欲睡的感觉。只有马老太太与众不同,她仿佛是只夜晚出来偷油的耗子,不但没有显现疲态,反而精神越来越抖擞,眼睛里发出毫光来。
爷爷见姚小娟不停的打着哈欠,便对马老太太道:“再聊一会儿恐怕都要鸡叫了,大家先散了吧,下回有机会再聊。好吗?”
马老太太似乎有几分不舍,但不好再坐下去,便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姚小娟。姚小娟便站了起来,顺便伸了一个懒腰。
栗刚才也站了起来,身体随之一晃,差点跌倒。旁边的姚小娟连忙一把扶住。
马老太太欣喜的凑到爷爷耳边说悄悄话:“我家小娟很少对别的男人这么热情的。”
第十八卷 胎生青记 第427章 灵性不灭
爷爷顿时心中一惊,急忙朝那两个年轻人看了一眼。扶住栗刚才的女人两眼含情,像是大胆又略含羞涩的看着栗刚才。
栗刚才则仿佛没有姚小娟那样的情愫,相比之下,他倒显得略带女孩子气,露出些许窘迫和惊慌,两只手在自己的身上摸来摸去,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爷爷的惊慌不言而喻,但是爷爷不能直接阻拦他们,说出他们各自之间隐含的秘密。如果说出来,也许会引发想不到的事情。马老太太根本不知道爷爷的心思,还暗自扯了扯爷爷的手,意思是要他从中牵引一下。
爷爷自然了解马老太太的心思。这个孙女因为梦的干扰,从来没有喜欢过别的男人,现在居然有了一点点苗头,当然不能轻易放过。但是爷爷怎么可能从中撮合呢?他巴不得他们两个从来就没有相识。
都是因为那些梦。如果那些梦是美好的,是愉快的,爷爷自然作过多的担心。但是这个梦给他们带来的不是美好,也不是愉快,虽然其中也许有一部分愉快的,但是绝大多数,或者说是给他们造成的更大的影响,都是恐惧,一种类似现实中发生的恐惧。
即使在梦中遇到一些不好的感觉,那也是相对现实来说减轻了许许多多。比如,一个人在梦中梦见从高处坠落下来,虽然也有漂浮在空中的感觉,但是心中的恐惧显然要比真实坠落的时候舒缓许多。再比如,一个人梦见自己被人捅了一刀,虽然也许有着一种刺痛的感觉,但是痛感相对来说肯定要比真实的弱很多倍。
栗刚才和姚小娟的梦也是如此,虽然也许他们对这些梦的感觉比其他人要敏感得多。爷爷担心,如果他们之间相互知道了这些梦,就会梦如初醒那样恐惧害怕,会想起梦之外的更多更多事情来。虽然到现在,爷爷还不能肯定他们的梦就一定是前世发生的事情,但是对于这种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如果他们俩相互讨论那些梦,就如一个人对另一个失忆的人进行引导,让失忆的人慢慢记起那些已经记不起的事情来。当一个人的今生与前世的记忆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