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不可取代-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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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站在人群里，抬头看著交通标志。不用说话的时候，大概像现在这样与大家做同一件事而不必感受别人的眼光，真的是很舒服呢！　
他的身後，一个挎了一个大包的老婆婆正拿著一张写著地址的纸咪著眼睛看，还自言自语著：“唉？这里是哪里？啊？”一看就是从乡下来的老婆婆，对东京如蜘蛛网般复杂的地形根本搞不清楚。　
她抬起头来，正好看到站在她前方的真实，一眼看上去就给人很诚恳的感觉。　
“对不起，请问一下。”老婆婆用不确定的语气问了他一下，真实毫无反应。　
“那个，年轻人，我想问一下，这个地址要怎麽走？”老婆婆以为是自己的声音太小，拿著那张纸，又问了真实一次。真实抬起头看著交通标志的信号灯，一点也没有注意。　
真实丝毫没有察觉身後有人正在和他说话，周围已经有人用奇怪的目光在看著他了，真实却并不知道他们是为了什麽而看自己，只是不断的点著头，露出尴尬的笑容，一点也不知道就在身後有一个老婆婆正向他问路。　
看到真实一点反应也没有，那个老婆婆十分失望的说：“你们东京人真是太冷漠了……竟然连最基本的礼貌也没有……”　
真实仍然什麽也没有听见。　
这时，交通标志转换成行人通行。　
真实随著人流向对街走去，一只手拉住了他。　
被拉住的真实回头一看，是阪本直人，他停了下来。　
随著人群涌向对街以及信号灯的变化，街的这边只剩下直人、真实和那个老婆婆。真实莫明其妙的看著直人，不知道他为什麽要拉住自己。随著直人的目光看向老婆婆，真实向她点了一下头，笑了一下。　
直人慢慢的对他说：“这位老婆婆，刚才在向你问路。”　
真实一听，深吸了一口气，感到十分难过。　
这时他才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大家为什麽用那种奇怪的目光看著他了，心里感到非常抱歉的他向老婆婆做了一个抱歉的动作。　
直人对那个老婆婆说：“请不要生气，因为他的听力有一点问题，所以不是故意听不见你说什麽。”　
老婆婆用仿佛了解、同情的眼光看著真实说：“原来是这样啊，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让他感到一点点委屈。　
直人将老婆婆送上了出租车。处理完了这一切之後，和真实一起站在这里等著下一次的交通标志变换。　
真实低著著头，好象想著什麽似的，过了一会儿，拿出了纸笔，写在纸上奋笔疾书。然後拿给直人看：为什麽刚才要拉住我？　
直人看著真实慢慢的说：“因为我不希望你受到误解啊。”　
真实快速的写：受到误解有什麽关系？反正我听不见，我也不知道会受到误解啊！　
“难道你认为不知道就可以了吗？”　
我没可能听见吧。真实继续写：我听不见，这不是我的错，受到误解，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没有办法将我的想法传达给别人，别人就不知道我的感受，无法了解，那是一种很难过，很……我……我……。不知用什麽词语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真实就这样把纸拿给他看。　
直人看了看纸，抬起头来看了看真实，心急的想解释，快快的说：“我是无法了解，那是什麽感觉，不过，你真的宁愿受到。。。。。。。”　
他说的快了一点，真实没有办法了解他在说什麽，只看到他不停动的嘴。情急之下，用力拍拍他的手，生气的比：＇你说什麽？我听不见。＇　
同样的，直人也看不懂他比些什麽，说：“你说什麽？”　
真实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用比的说：＇我有什麽办法，反正我就是听不见嘛！但是，但是。……＇一方面不知道说些什麽才能让他了解，一方面又看到因为无法了解自己意思而一脸迷惑的直人，真实又急又气，差一点哭了出来。　
强忍著泪水，在纸上重重的写著：我不愿意受到同情，因为我觉得我和一般人虽然有不同，但是我没有受到同情的必要。你那样做，好象是体谅我的做法，但是将我的缺陷那麽的告诉别人，你很满足吗？我讨厌你！我非常讨厌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做法！　
真实将纸撕下，狠狠的塞到直人的手里，然後扭头就跑。就在那转身的一瞬间，直人看到了他脸上滑下的泪水。　
直人没有追上去，他看著真实跑进了人群，缓缓的看完了纸上的话，觉得自己深深的伤害了真实。回想起真实流下的泪水，直人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做的有点过分。　
他和真实几乎同时走出商社，後来因为在警卫处拿杂志耽误了几分锺，後来看到真实的背影，发觉他周围的人正用一种“这人怎麽这样？”的目光看著他，因为知道别人不明白他有听力障碍就心里不悦，只是不想让他被误解，就丝毫没有考虑真实的感受而这麽做，他一定受到了伤害。该怎麽办？这种事要怎麽道歉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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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中条进来时向真实打了一个招呼。真实帮他准备了一杯咖啡。　
已经过了一个月了，真实已经逐渐的能和大家相处。　
“啊，早！”直人也向真实打了一个招呼。　
真实向他点了点头，拿起托盘走了出去。　
这一个月来，真实都没有怎麽理他，平时见面的确有打招呼，可是直人深深的觉得真实已经从心底将他隔开了。　
又到了下午了。每天这个时候，直人先生都不在商社里。因为三亚的案子需要跑工地，所以他又外出了。　
真实看著直人的桌子，不由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一直想和直人先生道歉，因为那天的事。直人先生并没有做错什麽，也没有说错什麽，他所做的其实是在为自己著想，直人先生他是一片好心。相反，自己却反应过度，不讲理，还说了‘我讨厌你’这种过分的蠢话。啊！只要一想起来，真实就觉得好丢脸。怎麽办怎麽办？直人先生一定生气了，他不会原谅我的了。每次每次都想鼓起勇气来道歉的……　
可是，自己每次每次看到他的脸，就失掉了想道歉的勇气。　
以外形来说，直人不但个子有一米八八，而且长相端正，行为举止十分的风度翩翩，是商社里公认的美男子，工作交际能力也相当的完美，是商社和三课必不可少的一员大将。而自己就不用提了，不但个子矮小、听力障碍，而且还是一个长著一张好象永远也不会长大的脸的超龄菜鸟，光是和他站在一起，就需要很大的勇气了，更不用说打著谁也看不懂的手语。被人讨厌也是应该的吧，真实越想越难过，整个人差点钻到桌子下面去躲起来了。　
坐在一边的中条由看见他这一副苦恼的样子，摇了摇头。这两个人是怎麽了？前天直人还对自己诉苦说不小心得罪了真实，一脸苦瓜样的想著该怎麽道歉，这会子又看到真实看著直人的桌子一脸要死不活的表情，这两个人是怎麽了嘛。难道是工作太闲了？中条眼角一歪，“不小心”就看到桌上本来要让快递公司送的东西。　
头上正盘旋著鬼火的真实感到有人正在拍他的肩膀。　
头上的鬼火迅速的消失掉了，真实立刻换上一副精神饱满的脸面对著拍他的人。　
原来是中条前辈。　
中条由拿了一个大纸袋给他，并且在一张纸上写著：请送到小西公司。纸袋上写著具体地址。　
真实接过了纸袋，指了指自己，表示：是我吗？　
中条由点了点头，写：不用急，三点之前送到就可以了。　
真实高兴极了，进商社以来，这还是第一次真正感觉到能做些什麽了。平时倒倒茶、打打字什麽的，根本都是一些谁也可以做好的事，但这次是别人拜托的，意义上就很不同了。　
真实拿起了纸袋，冲了出去。　
随後，他又冲了进来，不好意思的对中条由笑了笑，原来他忘记了拿公文包。　
到小西公司搭公车只要四十分锺，而现在才一点半，时间上是很充分了，中条由对这一点到是很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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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人这时走在工地上。　
和他同行的是三亚建筑公司的营业一课课长三上真广。　
由三亚建筑公司承包经营的这个大型的政府公益性建筑，是东京市政厅为了迎接八国首脑会议而预备建设中的东京市除了东京铁塔之外的又一标志性建筑。其建设材料的所有来源已经签下由直人所在的日本海樱株式会社全额提供。在两年的建期内营业额可达数百亿日元之多。在东京的所有贸易商社中，实力稍嫌不足的商社，根本连想也不敢想和三亚这样的大商社合作。在与其它具有同样实力的商社竞争，失去了行动派、实力派的直人之後，毫无胜算的一课极卑劣的将这个烫手山芋丢到了三课来。　
这次两家商社能够合作，大部分是因为三上真广的大力推动。　
三上真广有著标准以上的好相貌，亚麻色的短发，白皙的肤色以及在何时都很冷静的冰似的双眼。个子有一米七八，尽管长著不输女性的相貌，但是纤瘦的身体里包含著喷火龙一样的气势，站在一米八二的直人的身边一点也不显逊色。虽然有传闻说他是因为身为三亚总裁的私生子才得爬上一课课长的位置，不过就直人个人的看法来说，那是不可信的。　
三上真广是那种可以光靠自己，不依靠任何人就能得到想得到东西的人。就算他真的与三亚总裁有什麽关系，以他的能力，做在这个位子上也是绰绰有余的。　
“你觉得这次我们来工地，工程照这个进度下去可行吗？”三上真广用他那漂亮的嗓音问正在对工地的水泥做质量抽检的直人。即使建材是同一家公司提供的，但是每换一次批号，就要重新检测一次质量，这也是为了确认建材的质量能保持如一。　
“我觉得没问题。如果进度还可以再加快，我们也会加大原料提供的力度，”直人满意的直起身来，拍拍手上的灰，拿起笔来在手中的记录本上写下这次抽检的记录。　
“我觉得这个进度刚刚好。”一边的工地负责人说。“如果再想加快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工人的态度就……”　
“你是工地的负责人，进度我们决定，工人由你解决。工人的态度不在我的负责范围之内。”冷冰冰的话语从真广的口中吐出。连他的脸也没看一眼，无视於他的存在，就扬长而去。　
负责人在一边唯唯喏喏，一边擦去头上的汗。　
不满的看著已经远去的两人，发出了怨言：“什麽嘛，还不是一个小毛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也说的出来。真是过份……”　
“你们那边负责的建材，质量还算可以。”真广也擦了擦汗。虽然还没夏天，不过工地上已经很热了，两人都是对工作极之认真的人，一个小时下来将工地转了一圈。　
“三上先生你说这话的意思，对我们提供的建材还有什麽地方不满吗？”直人有些意外。听说业界都传三上真广十分挑剔，已经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不过直人与他打交道以来，倒没有发觉这一点。　
“啊，我并没有什麽别的意思。”真广说：“真热啊，不如我们去哪里坐坐。”对於直人的话，真广快速的回答了他。这个人太认真了啊~~在心里这麽想著，丝毫没有体会到自己也是这种认真的人。　
直人点点头说：“好啊。”　
两人来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屋。　
冷气相当的舒适，音乐也很悦耳，咖啡虽然并非绝品，倒也没什麽可挑剔的地方。　
“……不管怎麽说，那一天毕竟做下那种冒险的决定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