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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濡湿面颊的雨-第20章

小说: 濡湿面颊的雨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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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断电话,正在茫然沉思时,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吓了我一跳。 
  我心想也许是耀子打来的,慌忙接听。 
  “我是藤村。” 
  话筒里传出的声音,正是我想打电话的对象,让我大为吃惊。“啊,我是村野,上次真不好意思。” 
  “啊,不客气。我记得你……耀子小姐怎么了?”藤村好像也很惊讶的问。 
  “还没找到人。”我回答。 
  “是吗?”他担心的说,接着又问:“对了,由加利小姐在吗?” 
  “她因为乳头穿洞,痛得受不了,先回家了。昨夜我们也去了,她可真有勇气呢。” 
  知道我在现场观看,藤村似乎很震惊,有点讨好似的说:“是吗?不过,很有趣吧。” 
  “嗯,川添先生的演奏很精彩。” 
  “嗯。”藤村不置可否的回答后,话题转回由加利身上。“由加利觉得很痛吗?果然是这样,我看她好像很痛的样子,一直很担心……不过,现在的女孩子很大胆,任何事都敢去尝试,当我告诉她有这样的表演,正在找人演出时,她马上表示愿意演出,让我吓一跳。” 
  我抓住机会,问及心中记挂的事。“耀子知道这件事吗?” 
  藤村有些踌躇的回答:“不,应该不知道吧。” 
  “还有,我想请教一件事,这次耀子的柏林之行,是藤村先生你建议的吗?” 
  “不,不是。” 
  “你听说过柏林的金发日本妓女的事吗?” 
  “没有。”藤村以震惊的语气当场否定。“我不知道有这回事。” 
  “由加利没有告诉你?” 
  “由加利?由加利小姐为何会告诉我?”藤村似乎以为没有人知道他和由加利的事。 
  我沉默不语。 
  藤村主动开口:“像柏林娼妓这类的事,一定是川添先生说的。” 
  “是吗?那我试着问问川添先生。谢谢你。” 
  挂断电话后,我马上拿出川添那张气派的名片拨电话去。但是,电话无人接听。我环顾书架找地图,查出川添住处的位置。廉仓市二阶堂四二九八九,好像在觉园寺后面的山中。 
  我打算明天前去拜访,所以用影印机放大影印了地图。 
  之后,我拿出帐簿,从大量的收据和请款单中找出NTT(日本电信电话公司)的收据,打电话到电信营业处,询问是否能查询数天前的通话纪录。 
  “你有签订通话纪录契约吗?” 
  “有。”我回答。 
  “那么只要携带签约者的身份证明和印鉴来服务窗口,就能查看了。” 
  “可以马上查出上星期的通话记录吗?” 
  “可以。不过为了保护个人隐私,只有签约者本人可以看。” 
  我道谢后,心中盘算要如何才能假装成耀子。驾驶执照和护照似乎已被耀子带走,家中和事务所皆未发现,看来有必要再去她家一趟,找出可用的证件。 
  传真机发出咔嗒咔嗒的声音吐出纸来,上面写着:“宇佐川小姐,月刊‘BODY&SOUL’的截稿期限已过,请多多指教。”见到这个,我想起乔尼维夫·松永所说,成濑的妻子曾经四处发送传真的事。 
  对了,接下来去吉祥寺看看吧。我站起身来。虽然想和成濑联络,但毕竟对方是他的妻子,还是隐瞒较为妥当,于是迳自走出事务所。 
  我前往涩谷,搭乘井之头线电车前往吉祥寺。我记得从成濑的通讯录上抄下的地址:吉祥寺本町一丁目,“大理石拱门市场”。 
  在终点站吉祥寺下车,随便在路旁的麦当劳吃了午餐。 
  街上挤满等不及盛夏来临便已换上短袖服装的年轻人。走在我前面的情侣,可能是大学生,不知是否已放暑假,正优闲愉快的漫步而行。听到他们谈及“像这种日子,真希望去海边”,我忽然想起和博夫谈到同样话题的情景。 
  也是像这样梅雨初歇的夏日,我突然想去海边,于是跷课搭博夫的越野机车去观音崎。当时博夫刚买了装有大灯的越野机车,很想四处兜风。我们爬上灯塔,眺望往来穿梭的船只后回来。虽只是这样,却感到非常快乐……博夫非常温柔,总是替我设想…… 
  那是十几年前的遥远往事,博夫已死,我为了寻找耀子,正独自走在街头。怎么会这样呢?一阵悲伤突然袭来,我几乎落泪,连忙踉跄的扶住公用电话亭,试着调匀呼吸。抬眼一看,“大理石拱门市场”居然就在眼前。光看名称不知道是做什么生意的,不过看到门面,立刻知道是骨董家具店。 
  建筑物的正面漆成华丽的深绿色,由店门口到人行步道上摆出几张平价的椅子,营造出亲切的气氛,店内有大型餐具橱和衣橱等,玻璃橱窗内还陈列着种类齐全的珠宝。 
  我想起耀子房内的骨董餐桌,我确定那一定是在这儿买的。 
  我乔装成顾客,边浏览商品边走入店内。一位看不出实际年龄的美丽女性自里面走出来,我立刻意会到她就是我要找的人。 
  “欢迎光临。” 
  声音温柔低沉,态度也含蓄,说话的方式给人好感。这就是成濑的妻子吗?就是因为嫉妒而不择手段骚扰耀子的女人吗? 
  我悄悄观察她。年龄约莫四十岁上下,但是非常漂亮。长发编成三条辫子,身穿黑色麻纱单纯式样套装,金耳环和搭配成组的金手链,全身上下无懈可击。不需成濑汽车打工的少年说明,一眼就能看出她和耀子不同,庄重而高雅。 
  “需要什么吗?” 
  “不。”我环顾店内,幸好并无别人。我毅然开口:“你是成濑笙子小姐?” 
  “是的……” 
  “坦白说,为了宇佐川耀子的事,我希望和你谈谈。”我说。 
  她讶异的紧蹙眉头,表情僵硬。“谈什么?” 
  “冒昧前来拜访……我是耀子的朋友,敝姓村野。”我凝视她的眼眸说。 
  成濑的妻子回盯着我,满怀戒心的问:“到底为了什么事?” 
  “坦白说,宇佐川耀子从上星期六起就行踪不明,我正四处寻找,你知道些什么吗?” 
  “为何你会认为我知道耀子的事?” 
  “我知道自己很冒昧,我只是想问问看。” 
  “好吧。”成濑的妻子似乎下定决心,颔首道:“请到这边来。” 
  她带我进入里面。收银台旁摆着一张小骨董桌和两把椅子。她请我坐下后,拿起放在下方的热水壶,在深绿色的咖啡杯内注入热咖啡。 
  “最近是否见过她?” 
  “最近完全没有。”成濑的妻子凝视着戴在中指的珍珠戒指回答道。她并未戴婚戒。 
  “以前呢?” 
  “经常见面。” 
  “在这家店里?” 
  “不,店里和家中皆有。”她不堪其扰的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来看我。最初我以为是顾客,她向我买了英国制的桌子和橱柜,我心想,这位顾客还真不错。不久,她表示想去我家,看看我拥有的骨董家具,所以我就邀请她到位于樱上水的家。 
  约定的那天,应该是店里公休的星期四吧,她带着蛋糕前来,我们正谈笑时,成濑走进客厅,看到她脸色突然苍白起来。成濑的店也是星期四公休。我说‘你怎么了?这位是宇佐川小姐。’成濑脸色遽变,连招呼也未打就出门了。当时我觉得很奇怪。” 
  “在那之前,你完全没有发觉?” 
  “没有。或许你会觉得奇怪,但我很信任成濑。当时他经常外宿不归,我以为是工作忙碌,住在店内。当天晚上,成濑坦承那个女人是他的情妇,他觉得愧对我,要离开这个家,就这样走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是去年这个时候吧。”成濑的妻子思索似的用手指托着下巴,望着月历回答道。 
  “当时耀子反应如何?” 
  “你是指在我家吗?她一脸不以为意的表情,微笑着向成濑打招呼。现在回想起来,她真会演戏。等她知道事情曝光后,就开始骚扰我。” 
  “骚扰你?”那岂非和乔尼维夫·松永所说的正好相反?但我仍默默聆听。 
  “是的,常常打电话或传真,也经常在店门前徘徊。” 
  “传真?” 
  “没错。为了当作离婚时的证据,我特别保留下来。我拿给你看。” 
  她走进里面的仓库,拿出一个档案夹。 
  “就是这个。” 
  日久泛黄的传真纸上写着“致成濑夫人:他已经不爱你了,早日离婚,让他自由吧。”或是“致成濑夫人:昨天我们整天做爱,他技巧非常高明。请快些和他分手。”这真的是聪明的耀子所做的事吗? 
  我哑然凝视那几十张传真纸。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但那的确是耀子的笔迹。 
  “这些都是透过店内的传真机传出的,我几乎已经无法忍受。”成濑的妻子似乎想起当时的情景,声音因屈辱而颤抖。 
  “我实在无法相信。的确,她野心很强,个性又倔强,可是本性很善良,不应该会做出这种事。这简直是……”我勉强咽下“异常”两个字。 
  但成濑的妻子接了下去:“有点异常,对不对?自从接到这些传真,我也开始认为耀子小姐可能有病。” 
  “有病?” 
  耀子那种准禁治产者般的行为,以及这种超乎常情的作法,的确有些病态,但是耀子应该不是这种人,她应该是比别人更能自制的人,特别是在野心勃勃的时候。 
  我的思维有些混乱,啜了一口咖啡。“可以请教你们的婚姻问题吗?” 
  “嗯。”成濑的妻子收拾好传真纸,向我展现予人好感的微笑。 
  “刚才你提到离婚时的证据,你们已经离婚了吗?” 
  “是的,虽然有点争执,不过今年四月离婚了,女儿由我监护。” 
  “所谓的争执是……?” 
  “金钱方面。”她似乎不太想谈及此事,只说了这一句。 
  “你不会留恋吗?成濑先生是个很不错的男人。”我提出比较私人的问题。 
  但她不以为忤,回答道:“成濑已经不是我所想像的那种人。他最近热衷于中古车的生意,听说做了些肮脏事……我从他参加学生运动时就认识他,所以一时无法相信。当时的成濑敏锐而充满正义感,是非常纯情的男人。所以坦白说,对于成濑的改变,我打从心底觉得不悦。再加上耀子小姐的事,我真的完全厌烦了。换句话说,我自己也对他感到失望。” 
  “成濑一定不想分手吧?” 
  “这可难讲了。不过,他和耀子小姐彼此相爱。”她冷冷的说。 
  “你和成濑先生是如何认识的?” 
  她略带羞赧的低下头。“我们从高中时代就开始交往,所以才会误以为彼此知心。” 
  “对不起,请问这家店是……?” 
  “家父帮忙出资的。成濑家是普通的上班族,身无恒产。现在连房子、财产,还有我们母女,他全部失去了。” 
  “你认为成濑先生会后悔吗?” 
  “当然。”成濑的妻子骄傲的说。 
  我第一次觉得她是个讨厌的女人。 
  走出和她的外表同样美丽典雅的店面,我忍不住叹息。 
  本来接着要去耀子的住处,但是我觉得全身虚脱,提不起劲来,传真纸上耀子的字迹在我脑海盘旋。 
  突然,我感觉到一股视线,回头一看,车站前的公用电话亭内,一个男人转头避开我的视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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