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鬼事-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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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钟奎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志庆突然出口问道:“老哥,你觉得钟汉生这个人怎么样?”
听到志庆说出钟汉生的名字,夏老汉老眼皮在煤油灯下使劲的眨巴几下,继而眼珠子闪动一抹晶亮。志庆知道他的眼睛一发光,故事马上又要开始了……
短暂的休息,让夏老汉的思维愈发清晰,他慢条斯理佩佩而谈,说出了蕴藏在心里快要发霉长毛的故事。
夏老汉的记忆拉回到十几年后,钟汉生这个人做事踏实也机敏,脑壳子不是一般的灵活。但凡村里有什么活动,他是跑得最快的。
由于钟汉生各种表现好,不久就被村里提拔成会计。之后又成为民兵连长,后来就被提到县城做了武装部长。
那个时候村里来了一批小知青,男男女女的,逐个被安排在农家小屋里进行劳动教育。钟汉生对这批知青很热情,特别对一个女娃子照顾得无微不至。
在当时钟汉生可是很得人心,那些个知青对他更是崇敬得五体投地。
夏老汉讲述到这,停留几秒钟,然后感叹道:“这人啊!原本是好好的,都是世道把人给折腾得变味了。不过要想好好的活着,就得像钟汉生这样,面面俱到,随波逐流,才能安稳的活着。”
志庆讪笑道:“那是,那是……”
旁边的钟奎却对夏老汉的话,嗤之以鼻,把之前对老汉的好感在这一刻仿佛都幻化成一腔岔怒。在心中厚积薄发中,好等待时机爆发出来。
夏老汉无视钟奎的情绪化,他磕巴着老鼻子老眼,张开漏风的嘴继续说……
村里有一座年久失修的破庙,在之前这座破庙可不是什么破庙,而是香火鼎盛人潮涌动的好庙。世道就像天气,说变就变。上面有活动来了,什么四清五清的,清除牛鬼蛇神,严禁信奉鬼神什么的。最先遭殃的就是那座破庙,破庙里的泥菩萨都遭殃,被砸的砸,推到的推到。半月下来,一座好好的庙宇变成满目疮痍的破庙。
砸归砸,还是有人悄悄的去庙宇,寄托自己的想法和期盼。
夏老汉也是其中一个,他屡屡想起老伴,就悄悄的去破猫里拜那尊钟馗像。
那天他刚刚进破庙来拜泥菩萨,就听见破庙外面传来脚步声和泣立声。听到有人来了,夏老汉紧张害怕了。还得赶紧的找地方躲藏起来才是,要不然第二天他就会站在高台上,戴尖尖帽遭人唾弃。
那尊受世人拜祭的泥菩萨遮住了夏老汉簌簌做抖的身子,却没法堵住他的耳朵。
夏老汉听见进来的是一对男女,女的在哭,男的在悄声说着什么。接下来就听到衣服撕裂的声音,夹带女声更加隐忍的哭泣声。
夏老汉不敢探头看,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来。就那么安静的蹲在泥菩萨的身后,聆听完整个发生的过程。
听故事的钟奎和志庆同时出口问道:“男的是谁?”
“我不知道,当外面没有动静时,我出来没有看见人。都走了,唉!作孽啊!”
屋里的三人再次陷入短暂的沉默,唯独煤油灯不知疲倦的舞动妖异的灯光,不停变幻着三人的身影。
夏老汉在极力思索刚才所讲的有没有遗漏,顺带缅怀一下老伴和女儿。
志庆陷入沉思中,在思忖着老汉的故事细节,逐个分析其中的亮点处。
钟奎在暗自对照夏老汉讲的故事,跟在医院看见的那个女人对他说的话。他们俩的故事,怎么那么相似?婴儿!混蛋男人,知青……他们给自己有什么关系?
夏老汉干咳一声,貌似烟瘾来了。一颗眼泪在咳嗽时,寻着空隙从眼角处滚动下来。
志庆正欲起身帮他拿烟袋,外面突然传来黑狗疯狂的吠叫。
“歇息了吧!外面有远客,锅里盖着饭。”夏老汉不知道是对屋里的志庆说,还是对钟奎说,反正他们俩都没有明白夏老汉说这话的意思。
奇怪的是,在夏老汉说出这句话时,外面的黑狗吠叫声音逐渐远去。好像是出了院坝门,在追着什么似的跑到河边去吠叫去了。
钟奎是想出去看看,可遭到夏老汉的阻挡。
夏老汉说歇息,那就歇息呗!
后来钟奎才明白这句话原来是对贼娃子说的。‘远客,是对贼娃子的戏称,锅里有饭,就是说家里有人,你忒胆大了,也敢来?’这其实也是一种对哪些不学无术好吃懒做,做了三百六十行里最让人瞧不起一行的戏称。前面的这句话应该是对这一行戏谑性质的警告语吧!
三人各自心里有事歇息就没什么话说了,可是在第二天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无比惊秫
第056章混淆梦境
这一晚辗转难眠的不止志庆一个。
志庆和钟奎住一屋,也就是刘文根先前睡的地。
因为白天的奔波劳累,早就疲乏了的钟奎,进入屋里躺在炕上就呼呼大睡进入梦乡会周公去了。
志庆却因为夏老汉之前讲述的故事而纠结中。
听夏老汉讲钟汉生好像没有什么问题,那么问题出在那?发生在树林的那三起血案是人为?还是别的因素存在?看三名死者的状况,跟几年前门岭村发生的几起血案极其相似。难道真的有‘鬼’吸血?吸脑髓?
想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吸干血液和脑髓,志庆冷不丁的连连打几个冷战。
黑夜中的志庆,听着钟奎酣睡的呼噜声,听着窗外夜虫子唧唧的叫声。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些毛躁躁心绪不宁的感觉。
志庆知道这种感觉很不好,是预示着有什么事情发生的前兆。以他以往的习性和感触,每一次心里兹生出这种毛躁感,就特定要出大事。
究竟会出什么事?志庆这么也唔不出这个横插进思维里这种不安感的局限范畴。
志庆换了一个姿势,翻身继续思忖道;破庙里那对男女是谁?是临时偷情的男女,还是另有隐情?钟汉生什么避而不谈门岭村事件,而在东华村听见的议论,却跟他有千丝万缕的关联,这又怎么解释?还有古墓里的女尸,是真的还是讹传?怎么就没有听到钟奎说起这件事?
依照志庆的推测,在斩穴人钟明发发现古墓时,钟奎也应该懂事了。他不可能不会告诉自己的儿子,还有就是钟明发家里失窃一事,王二毛去找什么?真的有宝贝存在?还是别的原因?
想多了,思维就混乱,混乱了脑壳就糊涂。大脑就像缓存程序,太多的疑问堵塞着思维神经,越想越糊涂,越糊涂就迷迷糊糊的想睡觉……
万籁俱寂,河水生生不息奔腾在索桥下,远山被夜雾笼罩缭绕在睡眠中,志庆睡着了,钟奎却莫名其妙的醒来。
刚刚钟奎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境里他看见一袭暗影,木头似的仁立在夏老汉的房门前。
钟奎走上前二话不说就拿出别在腰间的短柄剑鞘,刺向那一抹暗影。
暗影发出惊叫声,很悲切……钟奎突然感到紧张起来,他借助夜色微光看向刺中的暗影。发现居然刺中的是夏老汉,这一惊非同小可,他立马蹬腿醒来。
夜虫子也有停息的时候,在钟奎醒来时,感觉屋里屋外都出奇的安静。
钟奎怎么可能刺杀夏老汉呢!尽管在睡觉之前,夏老汉讲述到是给了女婿石灰水,迷了爹的眼睛,可是也不能怪罪他吧!那刚才的梦境怎么回事?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钟奎觉得他之所以醒来,是因为前晚看见夏老汉半夜三更起来挑水,不知不觉的就养成了习性才会在这一时刻准时醒来。
既然醒来,那么就应该听见点什么吧!钟奎想起在他们住进夏家时,他就没有间断过半夜起来挑水的梦游之旅,想必今晚也不例外才对。
脑海冒出夏老汉,钟奎立刻就想起在睡觉前,他讲述的那些个故事。
从表面看,钟奎似乎跟这些故事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可是往深里想,就会发现这些故事给他有戚戚相关的关联。
医院里的奇怪女人,破庙里那对男女。出现在墓地的婴儿,最后跌入墓地躲过一劫。钟奎睁开眼睛,在暗夜里眨巴着,好一阵胡乱的瞎想。
想着想着钟奎就觉得不对劲,外面为什么这么安静,连一丝儿风都没有吗?黑狗呢?也在睡觉?还是跑出去寻找它的情人去了?
钟奎想着就翻爬起来,蹑手蹑脚的走到窗口,身子抵住墙壁眼睛贴在窗框上往外窥看。
这一看还真的把钟奎吓一跳,他果然看见有一抹暗影木头似的矗立在夏老汉的房门口。
看见黑乎乎的暗影,钟奎脑海立马冒出钟汉生告诉他们杀人犯的事件,难道是那个杀人犯?
想到这儿钟奎不能淡定了,走近了钟奎才发现这暗影不是人类,是幽魂来的,管他是什么东西。他不由分说的疾步上前,果真抽出腰间的剑鞘对着暗影刺去。
暗影呜咽哀鸣一声,顿时灰飞烟灭。钟奎收回剑鞘,看看夏老汉没有动静,心想他可能是睡着了吧!就没有出声打扰,依旧寻回原路回屋里睡觉。
重新躺到炕上的钟奎,老也觉得这夜晚似乎不太正常。
想了许久他明白了,原来是没有听见夏老汉起夜挑水的事情。
想到夏老汉起夜挑水,钟奎就想到夏老汉说这几年来都是女儿帮他挑水一说。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不想就没事,一想到就麻烦。钟奎想到刚才看见的暗影,貌似没有做出什么坏事,自己特么的就给刺去。
钟奎再次不能淡定了,他一个翻爬起来,急匆匆的往夏老汉屋里跑去。
院坝里还是出奇的安静,那条黑狗不知道是害怕钟奎,还是真的跑出去玩了。
钟奎摸黑轻轻一推,夏老汉的房门发出粗重沧桑的‘嘎嘎’声开启了。
也就是这样奇怪的开门方式,钟奎才觉得太不正常。也在这一时刻,志庆也被那粗重的房门上惊扰醒来。
钟奎进屋口里喊道:“老辈子……”
从另一间屋里跑出来的志庆急问钟奎出什么事了。
钟奎说道:“老辈子没有在屋里。”
志庆划燃一根火柴棍一看,果然屋里是没有人的,夏老汉的床铺凌乱堆积着被褥,就好像他刚出去了似的。
“我知道他在那。”钟奎对志庆说道。
“在那?”
“你跟我来。”钟奎来不及给志庆解释,就从他面前跑过,直接去了灶间。
灶间也是一团黢黑,但是对于钟奎不是难事,他照样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的。
钟奎发现灶间没有那对水桶心里‘咯噔’一下,不安的感觉没头没脑的刺痛了他。
钟奎喊住志庆就往屋后的老古井跑去。
黑狗爬在老古井边沿,口里发出悲悯的呜咽声。钟奎和志庆没有看见夏老汉,水井的边沿有一只水桶倾倒在一旁。
看见这一幕,钟奎心知不好。
志庆在钟奎的暗示下,划燃一把火柴棍,往水井里探看。果不其然,夏老汉佝偻的老骨头漂浮在水井面上。
第057章孝犬重义
夏老汉就这么安静的走了,这多少让人感到意外。细想一下,一个活生生的人,当晚还在给你谈笑风生,在第二天就没了。这种感觉不知道有人尝试过没有?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那条黑狗不吃不喝就那么巴巴守候在夏老汉的遗体旁不离开。
在夏老汉下葬时,人们开始抓泥土撒在包裹尸身的裹尸衣上时。一直爬在一旁吐着舌头‘哈赤——哈赤’伤心的黑狗,突然做出一让人难以置信的举动。它在众目睽睽下毅然纵身跃入坟茔,四条腿紧紧的爬在遗体上,像狼一样仰头哀嚎‘嗷呜呜……’黑狗的举动震撼了在现场所有的人们。
天空阴霾,人们被一条孝犬如此重义的举动感悟,人们的眼角纷纷湿润,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