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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雪莲之死 作者:九月树-第111章

小说: 雪莲之死 作者:九月树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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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你吖,这个小政客,老滑头,让我怎么说你……”

“我怎么啦?”

“我离开东江前,路过三中,鬼使神差地进去了一趟。我本是去找吐松•;阿不里米堤作最后告别的。让我大吃一惊的是,我发现了他们学校的操坪里有不平常的集会,那绝不是一般的教师正常集会,难道他们也搞罢教?我当时这样想道。当我在走近那堆人时,我被他们几个人野蛮地往外推!但他们那个正发表演讲的人讲的话我已经听见一些,那话的内容差点吓得我找不着北了!他们——不!那个大个子络腮胡子,正在向一群人大讲如何建国,如何推翻共产党的统治:敌人已经开始向我们整个穆斯林人民进攻了,圣战的号令已经发出……我们必须建立一个新的穆斯林政权。你们快行动起来……他们大约是断定我不会听懂这种古怪的语言的。当然,他们也非常害怕我会听去什么,否则他们不会那么紧张。吐松•;阿不里米堤却骗我说,他们学校也正在向我们学校学习,也搞罢教哩!我的好画友吐松,也着了魔了!这哪是罢教!分明是在反党反人民,是在分裂祖国!

“我第二次回来在他那儿住了一段,我一直在劝他不要参加这种活动。我不知道他后来是否参加了那次暴乱,如参加了,就太可悲又可惜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子弹和弹片会从任意一个角度拐过来,敲碎人们的脑袋,包括所有艺术家的花岗岩脑袋!什么?他终于参加了,他也完了?他……”(聊天室长时间的沉默)

“你不觉得那些参加暴乱的人们,有多么可笑,螳臂也能挡车吗?我更为他,这位维吾尔族我的最要好朋友可惜!他应该是一个很有前途的油画家的!他的画风是典型的契斯恰柯夫体系,纯粹俄罗斯现实主义风格。可惜啊,可惜!”

“我记住了,是你拯救了学校的全体老师。”

“什么?我救了全体老师,没有没有,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我当时只不过做了一件普通不过的事,碰到谁谁也会这样做的,因为我是旁观者,旁观者清嘛。我是下死决心不能让你们再那样闹下去了!必须制止这种可笑而又可怜的愚蠢行为!必须!可我又能做些什么?当时我问自己:雷平呀雷平,你当你是谁呀?不觉得你也管得太宽了吗?”

“现在我才深切感到,当初要是没有你,我们早玩完了!”

“往事不堪回首。这一晃十多年又过去了!”

“十多年了~~”

“这十多年中,我每隔几天,就写一首小诗,你说我的诗没有入门,可我当时还就是对这种东东感兴趣,有时候我也画一些谁也看不懂的画,那都是在我的正常创作之外的。因为我全将它们烧了,烧在了一条小河里了。我坚信那条小河与东江一样流向同一个海!每逢有故乡的游子,他们听不出我的乡音来,总以为我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中国一等公民,纯种北京产的京片子。

“他们谈的一些奇谈怪论,是在这儿听得少的。什么哪儿出了大贪小贪,一挥数亿元;哪儿出了杀人食肉的魔头,吃剩下的还用坛子腌了;哪儿有大学生卖淫,有人口贩子,有摇头丸,有天功地功香功臭功花嫩功;哪儿……太多了,这个社会我是注定越来越不懂了!每当他们如此议论着,此刻的我,却躲在一旁默默地欣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听着他们的乡音。”

“你真像一匹老狼~~”

“对!对!对!老狼,老狼!一匹静静地守望着它的小羊羔的老狼。可这小羊羔到底是什么,至今还没弄明白呢。”

“我知道,是埋在心底的一种神圣的事儿。。。。”

“你不要对我故弄玄虚,我心底哪有你小梅那么多的鬼?”

“&%¥#)@~”

“十四年啊,世界斗转星移,我的第二故乡东江县发生了一些什么大的变化呢?当然好想好想知道,我此生注定是回不来了。只听你常常提及的,什么县府锐意改革开放,正在大力修路铺桥,改善投资环境,吸纳外资。那一条从乌城横穿塔克拉玛干直达西域高原的高等级公路,经过东江县的一段正在加紧修建。这当然是全东江人民的大大好事。可是你知道吗,我听到的却是另外一种说法,那说法是:路才修了三分之一,原先的计划拨款就已全被侵占鲸吞,一层层地盘剥光了,剩下的路段只能停工,等米下锅!几年过去,那本来修好的路段早成了烂尾工程,成了漫漫风沙侵浊啃啮的对象,它仍然是戈壁滩,是沙海!

“也许,它只能永远是戈壁滩,只能永远是沙海,我老雷平是决计帮不了这个忙了……………………”

天哪!他竟在想着要帮家乡修路啊!聊到这里,梅兰心底想道,那可是动辄几千万几亿的数目!

雷平还有一桩最为值得称道的事儿,却从没在邮件和QQ聊天中提及过,那就是他和豆豆的美满婚姻。当年他离开东江,在圆明园的废墟上一呆就是六年!六年啊,是人生道路的一段并不太长也已不短的时光,雷平在那度过了一段最为放浪形骸的生活!他在一次自己的画展上,终于见到了自己日夜思念着的心上人豆豆。

豆豆此时已经在普林斯顿大学毕业了,她是在美国她姑妈那儿考上大学的,学的金融专业——她终于没能走上艺术家之路,成为一个小提琴演奏家!豆豆当然还在等他!她是在听说雷平的画展后专程回来找他的,雷平的学生有人在美国见到了豆豆。

他们结婚后,一同移民澳洲。不过那种移民的名称却不大好听:难民!是以十月革命后流亡中国的白俄后裔身份移民的。那时候,澳洲政府有一条规定是,允许流亡在外国的十月革命难民及其后裔免签入籍。

这是梅兰过后好久才从朋友那里知道的。

 

 


正文 尾声(3)
(更新时间:2005…12…4 9:55:00  本章字数:3081)



他倒是遂意了,可我的玉华呢?

哦,玉华!这个名字对梅兰来说,是一枚炮弹,随时要将他记忆的坟茔炸得粉碎,让那些陈年旧帐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从头又来一遍遍地折磨他;是一坛发酵的老酒;是一颗吸饱了水分随时要发芽开花结果的种子。

它还能发芽吗?

十四年了,梅兰仍然还孑然一身,他深爱着她,他仍然将她永远锁在心底!那是他的初恋……

一段尘封的记忆,只能永远将其牢牢锁在自己的心底了!

过去的永远过去了,死者长已矣,关键是在生者,他们肩上的担子,是需要要一代代地前仆后继地挑下去的。大地的呼吸永远以一种极轻微又极是沉重的节奏永不停歇地进行着重复着!可山野在走,大地在走,时空终是会变的,活跃在这个舞台上的表演者,早不是当初的那一拨人,今后也将不可能老是哪一班人马永久地留在这儿。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啊!

校庆结束后,要暂时离开这片倾注他十多年心血,留下他青春足迹的热土,离开这所令他一辈子也难以忘怀的校园到乌城开会。虽说只是暂时的,也是离开啊!他是县人大兼职副主任,是他自己坚持不去县人大办公楼“脱产”的!他离不开二中。自从来到这儿,他就如同一株瘦小但挺直的钻天杨树,在这儿扎根,十四年来他还从没离开过。这十多年中,唯一使他感到欣慰的,就是他终于坚持到了现在!这已经够了,成绩并不属于某一个人,成绩属于这片大山,属于山区人们对一种信仰的不懈的追求和奋斗。

最早从这儿走出去的那一批学生,如今分散在全国甚至全世界各个角落,他们在从事着各个不同的职业,他们各人有各人不同的生命组歌,他们各人有各人不同的人生礼赞。但是,谁也不可能忘记的是,他们迈入人生坦途的起跑点,正是这所如此普通平凡的校园。这些园丁们,就如同一片片五彩斑斓的起跳石,镶嵌在每一个人心灵的深处。那上面,当然也有他梅兰的一片。一届届的学子们带着各自不同的使命感离开,那是梅兰与他的这些为了这片土地这座丰碑抛洒过汗水热泪甚至是热血的同事们全部的希冀和期待。

这两年,他们这个学校一批批的新教师被分配来,玉华的妹妹玉蕾也来了,她就是从本校毕业考上师大的。当年姐姐为了妹妹,为了梅兰,更为了人们的偏见,为了那样一种所谓维护校规校纪大局的责任,自己早早地离开了学校,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她把爱藏在了心的深处,一切浸泡着泪水的苦果,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吞了;过去的一切,全腌制在自己那方寸之地的心窝子里,任它发酵、生出白茸茸的长毛,如一缸醇厚绵长的老酒,于是挥发升华,一齐钻进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蠕虫洞里毅然消失。她把一切希望寄托在妹妹身上。妹妹终于没有辜负姐姐的期望,这多少令梅兰稍感安慰。

应该可以告慰你们了,我的挚友,我的同事,我的爱人,我的所有同过生死共过患难的人们,愿你们一路走好,你们当初所日思夜念梦寐以求的愿望实现了!

我梅兰受命于那样一种危难时刻,但我没有辜负你们的期望。 

…………

“梅校长,教育局办公室的张主任刚才来电话,让我们为那几个远道来的赞助客人以及地区来的领导安排以后几天的食宿和旅游行程。”校长办公室秘书小王在校庆宴会散会后对梅兰说。

“不都已经安排在这东江宾馆了吗?再说了,地区领导来县上,县里有专门的接待机构,本不要我们管的。”梅兰不耐烦地应道。

“是这样的,”小王靠近梅兰耳旁道,“局里的意思,是要安排几个小姐陪他们几个男士的,这在县委接待办不好运作,让我们私下处理一下。还有,男士有小姐们陪着,那宋主任一个人不就太寂寞了,因此,局里说,是否也考虑找一个做鸭子的小伙子陪陪她……”

“鸭子?鸭子是什么?”梅兰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一称谓,不记得了!

小王淡然一笑道:“梅校长,你是故意装的,还是真的不懂呀?鸭子在港台不就是指那男妓吗?”

“哦——原来这样……你算了,在我们东江这小地方,哪来的鸭子?你小子如今也越来越邪门了!”

“公开的是没有,但认真找就不难找到,英俊漂亮而又魁梧的巴郎子,随叫随到!”

“行啦行啦!这事你自己去办吧!如没有重要事情,你不要再来打搅我。去吧去吧!”

唉!这社会,如今是怎么啦?难道我梅兰这般地追赶着,竟还落伍于时代了?我还没老,可是与这些年轻人比起来,我竟好比从一具古老的棺材中被拖出来一样,看着眼前这个万花筒般的世界,不懂了!

官场腐败,企业违规,教育、医疗、公安……行业不正之风如狂飙顿起,教育如今被列为十大黑之首了!直接拿学生当人质,动辄敲榨,三天两头收费,家长苦不堪言!而我梅兰自己竟被裹挟其中,不得自拔……年轻人哪,你们这一代怎么啦!难怪当年我们自己刚从学校分配来时,会与他们产生那许多的不和谐……

梅兰没有时间抱怨这群年轻人不能理解他在新时代里的所有晕眩。他在想着另外一位最为揪心的人,他为这所学校多少年来一直在不停地解囊相助——尽管他自己从不署名,但梅兰坚信是他——可他本人一点踪影都没有!那就是同窗学友沙岩。

当年沙岩被稀里糊涂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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