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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阿加莎·克里斯蒂自传-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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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货。那是辆尚好的童车,坐上很舒服;只是难以称其为漂亮。我听说童车
也式样翻新,每一两年,厂家就推出一种外型不同的新式样,很像今天的小
汽车。

我后来才知道布谷常去肯星顿公园,和其他一些带着自己的小主人的保
姆聚会,她们在那儿坐在一起,相互比较着各自的优裕之处以及各自小主人
的俊俏和聪明。

孩子要穿得漂亮,穿当时流行的童装,否则保姆就会难为情。这个没问
题。罗莎琳德的衣服很合要求。我在加拿大给她做的外套和上衣是童装的最
新式样。可是一说到童车,可怜的布谷推的那辆就大为逊色,她总是不忘告
诉我说推着一辆新童车,“哪个当保姆的都为有辆那样的童车骄傲!”然而我
并不为之动心。我们手头拮据,不能为了满足布谷虚荣心而花一大笔钱买辆
新式样的童车。

“我甚至觉得那车坐着有危险,”布谷做了最后的努力,“总是往下掉螺
丝。”
“它经常地在人行道上上下下,你外出前又没拧紧。不管怎么说,我也
不会买辆新童车的。”说完我走进屋把门“砰”地关上。
“亲爱的,亲爱的,妈妈好像生气了,对吗?那么好吧,可怜的小宝贝,
看起来我们不会有辆新车了,是不是?”布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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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有布谷在门外咋咋呼呼的干扰,《米尔庄园的秘密》终于脱稿了。

可怜的布谷!

不久,她去看病,住进医院,做了乳腺切除手术。

我拿定主意不再从保姆介绍所或类似的机构请保姆了。我需要的是包揽
一切的人,这样我登了征求女管家启事。

从赛特一进我们的家门起,我们的运气似乎有所好转。

我们在德文郡和赛特见的面。她是个身高体壮的姑娘,高耸的胸脯,丰
满的臀部,乌黑的头发和一张泛着红晕的脸。她有一副女低音的嗓子,说话
带着特殊的淑女般优雅的口音,甚至使人觉得地像剧中的演员在念台词。她
曾在两三个家庭中当了几年女管家,谈起照看小孩子,她一副能胜任的样子。
她看上去心眼好,脾气温柔,充满热情。她对工资要求不高,而且像待聘广
告中说的那样随便去哪儿干点什么。于是赛特随我们回了伦敦,成了我生活
的好帮手。

我写完《米尔庄园的秘密》后,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这不是本好写的书,


放下笔我才觉得它前后不太连贯。然而终究结束了,连同老尤斯塔斯·佩德
勒等等一起结束了。

博得利出版社稍稍犹豫踌躇了一阵。他们指出这与《高尔夫球场的疑云》
不同,不像本纯侦探小说。但他们仍宽容地接受了。

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他们态度的细微变化。我把第一本书交付出版时,
还不谙此道,头脑不灵活,但我后来多少有些开窍。我并不像许多人认为的
那么笨。我了解了许多关于写作和出版的奥秘。我了解了作家协会,并且阅
读他们的刊物。对和出版商订交道,特别是和某些出版商签合同,我知道需
要极为谨慎。我听说出版商想出种种办法占作者的便宜。我一经使得了这些
事理,就制订了自己的计划。

出版《米尔庄园的秘密》前不久,博得利出版社提出了某些意见。他们
建议废止合同,另签一项还是五本书的出版合同。这项合同的条件要优厚得
多。我礼貌地向他们表示感谢,并说我得考虑考虑。随后未说明理由便拒绝
了。在我看来,他们对待青年作者不公平。他们总是利用他涉世未深和急于
出书的急切心情。在这个问题上我没有主动和他们争吵——以前我做过这种
蠢事。不了解点合理工作酬劳的内情,谁都会办蠢事。再说,我已经学得聪
明了,我还会拒绝接受出版《斯泰尔斯的神秘案件》的机会吗?我想不会。
我将仍按他们原来提出的条件出版书籍,但不会同意再签一份多部书的长期
合同。

假如你相信了某人而被欺骗,你就不会再信任他。这是人之常情。我希
望履行合同,但以后我肯定会另找一家出版商。同时我想我要有自己的著作
权代理人。

大概就是在这一次,所得税税务所来了封函件。他们想了解我创作收入
的详细情况。

我吃了一惊。我从没将创作所得当做固定收人。我所有的固定收入不过
是来自为战争贷款的两千英镑而得到的每年一百英镑的利息。他们说这些都
了解,可是仍要了解出版书籍的所得。糟糕的是我无法提供详情——我手头
没有寄给我的版税单据(我记不起他们是否曾寄给我)。我只是偶尔收到一
张支票。可我一般当时就兑现花掉。然而我仍尽量地解释清楚。当地税务所
看来觉得这挺有趣,不过建议我今后要妥善保管单据。直到这时,我才决定
一定要有自己的著作权代理人。

对这些著作权代理人的事我知之甚少,因此,我想最好再去找伊登·菲
尔波茨原来推荐的人——休斯·梅西。我去了老地方。主人不是休斯·梅西
——显然,他去世了——接待我的是略有些口吃、名叫埃德蒙·科克的年轻
人。他毫不像休斯·梅西那样好危言耸听——事实上,和他交谈很轻松。对
我的无知他很得体地表示震惊,并愿意今后给我以指导。他给我讲了他的委
托权限和连载权、在美国出版书籍、剧本改编权等以及其他诸多难以置信的
事(至少在我看来如此)。他的话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我无保留地委托
他处理一切,离开了他的办公室,我才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从那以后,我们开始了持续了四十多年的友谊。

随后,发生了一件令人难以相信的事。《新闻晚报》为连载《米尔庄园
的秘密》付给了我五百英镑。连载改动较大。我另定书名为《褐衣男子》,
因为前一书名与《高尔夫球场的谋杀案》太相似了,《新闻晚报》建议再改
一下。他们要改为《女冒险家安娜》——闻所未闻的俗气书名;尽管如此,


我没表示异议,因为他们毕竟要付给我五百英镑,而且,我可能对书名有些
看法,但是读者是不会理睬报纸上连载小说的题目的。简直运气从天而降,
我都不敢相信,阿尔奇也是一样,宠基也是如此。妈妈当然相信:她的哪个
女儿都能轻而易举地在《新闻晚报》连载小说,感到五百英镑——这没什么
可大惊小怪的。

生活的固定模式似乎永远是祸不单行,福亦双双。《新闻晚报》刚刚给
我带来了好运气,阿尔奇又时来运转。他接到一封名叫克利夫·贝利叶的澳
大利亚朋友的来信,贝利叶早就建议阿尔奇去他的公司。阿尔奇去见他,这
个朋友结了阿尔奇一份他多年来孜孜以求的工作。阿尔奇辞退了手头的工
作,去了克利夫·贝利叶的公司。他立刻感到那里极为称心。终于能兴趣盎
然地磊落地干事业了,再也不用尔虞我诈,而且可以堂堂正正地进入金融界
了。我俩像进了天堂一样。

我立刻着手落实我盼望已久而阿尔奇对此无所谓的设想。我们要在乡下
找所住处,阿尔奇可以每天进城上班,罗莎琳德可以去花园的草坪上玩耍,
而不用推着她去公园或把她限制在公寓之间的绿地上。我渴望着到乡下住,
我们决定一旦找到一所便宜的房子就搬家。

我觉得阿尔奇之所以同意我的计划主要是由于他迷上了高尔夫球。他前
不久被选入森尼代尔高尔夫球俱乐部。周末一起乘火车出游或远足旅行已变
得乏味。他一心想着高尔夫球。他在森尼代尔与各式各样的朋友打高尔夫球,
对场面小的高尔夫球不屑一顾。

他对与像我这样蹩脚的运动员打球更是毫无兴趣。于是,虽然并没意识
到,我渐渐地成了那种人人皆知的人物——一个被高尔夫球夺去丈夫的寡
妇。

“我对住在乡下毫不在乎,”阿尔奇说,“我想我对此倒极为乐意,当然
对罗莎琳德也有好处,赛特也喜欢乡下,我知道你也一样。那么,我们只有
惟一可有的选择了,这就是森尼代尔。”

“森尼代尔?”我稍有些沮丧说,因为森尼代尔不完全是我说的乡下。“可
是那儿的花费太大.是富人居住区。”

“噢,我希望能想想办法。”阿尔奇乐观地说。

一两天后,他问我打算怎样花《新闻晚报》的钱。“那是一大笔钱,”我
说,“我考虑。。”我承认说话时有些勉强,缺乏信心,“我考虑应该把它存
起来以备急需之用。”

“噢,我想现在不用那么操心。和贝利叶一起干,我会一帆风顺的,你
呢,也能继续从事你的写作。”

“是这样,”我说,“可能我会花掉这笔钱——或花一部分。”一件新的夜
礼服。

一双金黄或银白色的鞋替换那双黑色的,然后是给罗莎琳德买辆精巧的
自行车之类的奢侈品。。。。。。阿尔奇的声音打断了我的遐想。“为什么不买辆
轿车?”他问。

“买辆轿车?”我诧异地望着他。我从没有过买辆轿车的奢望。我所认
识的朋友都没有汽车。我的观念中,汽车仍是为富人准备的。它们以每小时
二十、三十、四十、五十英里的速度飞驰而过,车内坐着戴绸面罩礼帽的人,
奔向不可向迩之地。“轿车?”我重复着,表情呆若木鸡。

“为什么不呢?”


真是的?这事准能办成。我,阿加莎,会有一辆轿车,一辆自己的轿车。
坦白地说,一生中最使我激动不已的有两件事、一是我自己的轿车,那辆灰
色的大鼻子莫里斯·柯雷牌汽车。

第二件是大约四十年后在白金汉宫和女王共进午餐。

这两次经历都有些像童话一般。这些都是我觉得绝不会降临到我头上的
事,拥有自家的轿车,与英国女王共进午餐。

第七章 失去意义的领地

1


我们在征寻乡间住处时,从非洲传来了我哥哥蒙蒂的坏消息。自从战前
他打算在维多利亚湖上经营货船运输业后,他就没在我们生活中占多少位
置。我姐姐相信蒙蒂会干出个样子的。他擅于摆弄船。于是她给了他回英国
的路费。

他们计划在埃塞克斯造条小船。那时这门行当方兴未艾。然而这个计划
的不足之处是蒙蒂当船长,谁都对船能否如期下水或航行是否安全没把握。

蒙蒂对由他命名的“巴坦加”号很有感情。他希望装磺得漂亮一些。他
订购了乌木和象牙家具,给自己的船长室镶了松木墙壁,特意订做了印有巴
坦加字样的褐色耐火瓷器。

这一切都延宕了起程日期。

后来,战争爆发了。巴坦加号无去非洲的货物可运,反而被政府低价征
购。蒙蒂再次从戎——编入皇家的非洲兵队。

一位医生写来一封信说蒙蒂在战斗中手臂负伤。住院治疗期间,伤口感
染——是战地包扎的粗枝大叶所致。感染久治不愈,甚至退役后还一再复发。
他以打猎维持生活,可是他到底在生命垂危时被人送进了一家法国修女医
院。

最初他没打算告诉亲属,可他几乎是在等死——最长能活六个月——深
切希望能叶落归根。英国的气候也有可能延续他的生命。

他从蒙巴萨岛经海路回国的安排很快办妥,我母亲在阿什菲尔德着手准
备。她想象着亲密的母子关系,而我则深信这毫不现实。母亲和蒙蒂历来时
有龃龉。他们在很多方面太相像了。俩人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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