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情系列之视力不佳的鱼-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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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也只能永远都是一种战友的同盟,宿命轮回,谁也摆脱不了。
冬冬的话让我站了下来,黄昏里的天空总是透着一种凄凉。我扶着她的肩:“那我们呢?”冬冬双手绕着我的脖子,吐气如兰,眼里有亮晶晶的滚动。“不知道,我们之间什么联盟都没有,唯一的就是以拥抱连接在一起不可靠的契约。你拿什么卖给我?”这家伙总喜欢引诱我思考类似于哲学的问题,然后忧伤不已。我拉着她走在路上,天气越发的苍凉。她跑两步挡在我前面对我说:“我要是突然不见了,你怎么办?”我说你听过这样一个句子吗,凡墙都是门?冬冬转过身往前走她说:“你好久没提陈染了,这句话是她小说的一部名字。”我说,这句话有语病。冬冬没回头,“没有!她的书本来就可以有多个名字,所以这样一个名字是完全合法的;就像我们可以有多种生活,凡墙都是门。”她突然转过身来,把跟在后边的我吓一跳:“你是一条鱼,而海很宽阔,所以很可能不是你被其他洋流带走就是我被带走。”在我企图揪她的小脸蛋儿的时候她逃进了超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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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超市转了十几圈以后我蹲在一排摆放牛肉干的货架旁边说什么也不跟她转圈了。冬冬开始用各种方法哄我,一会儿小狗一会儿小猫的,惹得监督我们的大妈啧啧赞叹我的幸福。得到如此鼓励,冬冬搜罗了两大包食品饮料,然后打个电话给林凯叫他把烧烤炉准备好。林凯在电话里的大叫我在旁边也听到了,那家伙视一切烧烤食品为美味中的美味,所以陈亦曾说他这是猿人进化不完全所致。林凯的网名干脆就是“会烧烤的猴子”,惹得网上的美眉们大呼小叫。
从超市出来我几乎是带着一脸的阶级仇恨,两只手提着装满花花绿绿的食物的大口袋跟在漂亮的冬冬姑娘后边紧赶慢赶。好容易看见了林凯的临时公寓,我几乎是如同一头求爱失败被追得到处乱窜的狮子般撕心裂肺的大叫了一声,“死林凯,快滚下来。”没想到这变了调的叫唤把可爱的冬冬吓了一跳,却真让林凯听见了,那家伙连蹦带跳的就冲了下来。看见我先是一声惊呼:“这么多呀,太好了太好了。”然后就企图一边跟冬冬说话一边就忘记这两包东西。我不声不响的放下两大包在地上,自顾自上楼了。林凯在后面哇哇直叫。
林凯租的房子在五楼。陈亦站在门口笑盈盈的看着我们。陈亦的五官几乎都是小号,但凑在一起非常生动。微微一笑就能看见一个左边脸上浅浅的酒窝,不太明显但就这么一点缀,便让陈亦的气质优雅起来。看见我陈亦说我又胖了些,冬冬说可不是吗,喜欢四季冬眠的鱼可不就这副德行吗?弄得这楼梯上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林凯的公寓里两室一厅。我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大呼劳累。林凯把零食拣出来,把烧烤食品弄进厨房,招呼陈亦一起去洗菜。冬冬像猫一样蹑手蹑脚的溜到我跟前对我说,他们怎么回事?我随手把冬冬拉到我腿上坐着,拿出她给我绣了一朵蔷薇的白手绢,给她擦擦额头的汗,我说:“凡墙都是门。”冬冬懒懒的靠在我身上,体香浸染着我。“也是,管那么多干嘛?”她扭过头又问我:“你还是没回答,我突然不见了你怎么办?”我总算揪着了她的小鼻子,鼻头微微的有汗珠。“怎么办?等你一个月零一天,然后上街找个人结婚,只要满足一个条件,是个正版女人,非人妖或者同性恋者即可。”
我们的嬉闹影响了厨房里的两个人,陈亦端着洗好的虾出来看见我们如此节约空间的坐法她说我们不用当着伤心人表演亲密吧。冬冬赶紧跳起来,走到茶几边打开一袋巧克力,把那深棕色的板砖掰下一块来直接放进嘴里然后跑过来和我的嘴进行对接。这一下陈亦差点被笑倒在地上,。林凯从厨房伸出头来说,要搞清楚这是哪个的地盘啊。
弄好了菜,林凯又开了一瓶王朝干红。四个人分两边坐好,烧烤炉已经慢慢把温度增加了上来。林凯举起玻璃杯,大声说:“来,为幸福的横加幸福;不幸福的能最终把幸福竖起来,干杯!我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我说你们俩怎么回事?要不交代清楚这东西没法烧烤,只好烧烤你们两个呢。陈亦笑笑:“我们真离婚了,今天我是来你们这城里办事,我们教育局和你们这里的教育局有一个联谊活动,我来联络;结果中午去一家餐厅吃饭的时候碰见了林凯,就这样他说约你们聚聚。我反正也要和他谈谈孩子的事,就同意了。”陈亦笑着,小酒窝若隐若现。我说孩子还好吧?陈亦说还行,今天就是来跟林凯说因为她工作也忙,准备把孩子送幼儿园全托,但是因为孩子才两岁多,要额外交一笔钱。冬冬说,孩子这么小你们也真舍得。林凯一边翻烤着已经红透了的虾,一边说:“这样也好,早些锻炼免得像我一样长大了无用。”我很准确的从林凯的筷子上夺走了那颜色绯红的虾,放到了冬冬的碗里。我说,也不完全尽然,其实小孩儿教育最主要的父母的关心,我爸妈对我很关心,他们等着我终于长大才离婚,所以我比较有用。林凯又夺走了我烤的牛肉,叫我不要太嚣张。冬冬说,这不叫嚣张罢,应该是精神错乱的前兆,又是一阵忙碌的笑闹。
林凯的烧烤技术的确很好,他左右手各拿着一双筷子,把刷好了调料的鸭肠夹起来放到烧烤炉的盘子里,只见两双筷子灵活的把那遇着高温迅速萎缩的鸭肠上下翻飞,不大会儿功夫已经是做好了他最拿手的所谓“爆炒鸭肠。”鸭肠泛着红油的光亮,脆嫩非常,入口更有一股烧烤的香味,淡淡的让人大呼过瘾。陈亦一边吃一边评论,和原来的水平相比差了一个档次。冬冬把蘸了辣椒面的鸭肠送入口里细细品了一番说,你不会是因为林凯做鸭肠的水准下降而休了他罢?林凯大笑起来他说:“也许吧,那我是应该好好检讨一下。”陈亦盯着自己的佐料碟,搅动着里边的辣椒面,笑了笑。
吃了约两个小时,陈亦的手机响了。接完电话陈亦就告辞了。我们也准备走,林凯就着酒劲儿一把把我按在沙发上,不许我走,说是把陈亦送下去回来继续和我喝。林凯关上门送陈亦出去,冬冬吃着牛肉,很辣。她抬头要汽水,我发现她眼里泪花滚动。我问她怎么啦,都是辣的吗?冬冬镇定了一下说,他们俩本来挺好的,却偏偏说离就离了。现在的情感都是朝生暮死,春生秋死的吗?我喝了一口酒我没有回答,我也回答不了。我向来是把情感的发生和选择看得很重,但是那把飞刀却深深的刺在我的心上隐隐作疼。生命是如此不可捉摸,你我是如此难以理清窗外迅速暗下去的夜色。生命的秋天说来就来,谁也挡不住那注定奔腾向海然后迅速蒸发在天空里的潮水。你究竟能把握住什么呢?只能困惑吗?是困惑吗,似乎所有走不通的路在困惑里都有一条林荫小路带着你跟随鸟鸣的声音不断前行,最后依然是一脚踩空,一切归于虚空。生命是一种空虚的过程,无所谓得到和失去。我想我命定的孤独将不多时以后彻底还原我为一条视力不佳的鱼。一条鱼丛生到死包括繁殖后代都是孤独地进行着,这种生命的秋意让我在房间里不寒而栗。
我时常会被这种孤独的感觉抓住,在这样的时候冬冬会静静的呆着,任凭空气做一种惯性的流淌。生命中很多亲密之感也许就是沉默才能让他逐渐的丰盛起来。但是今天冬冬在替我烤了几块牛肉以后,自言自语的说:“情感发生的过程也许就是一场盛大的宴席,终究不能通宵达旦。”
林凯回来,坐下就先喝了一大口酒然后问我:“怎么样,再见也是朋友,我不错吧?”话音未落,大哭起来。他把我们赶出了门,随后身后门的关上了。这一层楼的灯坏掉了,我感觉冬冬在楼道的黑暗里冲着我笑。然后拉着我往楼下冲,结果下到一楼最后两步楼梯的时候,随着冬冬一声惊叫,我们俩一起滚了下去。我清醒过来,爬起来坐在地上,活动了一下胳膊腿儿,感觉还行,除了腿上稍稍有些疼痛还没有什么大碍。我转过头去,昏暗的声控灯灯光里冬冬一脸泪痕的笑了。我说,这下好了,这么大动静整栋楼的灯都亮了。冬冬笑起来,尽管是灰头土脸地笑,冬冬说:“错了,五楼的灯不会亮。那个沉进黑暗的人再多动静也无法照亮他。”
经历了这样一出惊喜以后,我背着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的冬冬往回走。幸好林凯的这个公寓离公路边不远,下了两坡梯坎便到了公路边,我们又惹得这路上的夜行人纷纷侧目。钻进出租车的后座坐好,冬冬才问我摔着了没有?我说你这才想起来呀,要是刚才摔个内出血,这会儿已经是呜呼哀哉了。我说完就把头一头栽到冬冬的怀里,感受到了两座山峰的火热。冬冬笑着用手抱着我的头却问开车的师傅:“师傅,我现在直接去婚姻介绍所该怎么去?”这位四十多岁的男子忍住笑说,现在下班了,明天一早他来接冬冬去,叫冬冬一会儿记着留个电话。冬冬往靠背上靠了靠,用手揉搓着我的头发说:“那来不及了,这个东西在夜里一定会还魂或者诈尸,然后就会逃。”
不要企图预计你的未来的生活将是如何地丰富多彩,现实情况是你往往在一个又一个无聊的晨昏雨夕里构筑你的世界然后无聊地生活和生殖。似乎你要想过的生活,只有两种选择:一个就是你精神分裂;另一个就是你不断地拆解你的现实生活,肆意破坏游戏规则,你不断地被罚出局于是你拥有源源不断地自由———这就是生活。冬冬仰躺在浴缸里,看着冬冬在水里浮浮沉沉,柔嫩的肌肤在泡沫的掩映里若隐若现,我感觉美妙极了。那隐蔽在浅浅的清波之下的Ru房,如同花蕾一般粉红的稍稍露出水面的|乳头放射着奇异的热力,这是能融化一切的火山。她就是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引诱着一个满怀着恐惧地夜归人。这种光亮不可能照亮整个夜空,但是足以点燃任何一个被称作情人的人。我把冬冬那不堪一握的小而精致的Ru房握在手里,尽可能的轻柔;冬冬闭着眼,脸上慢慢泛出红霞,那柔软的表情醉意十足,喉头里压抑的一声呻吟惊醒了满浴缸因此而沸腾的水域。
在黎明到来之前,冬冬在耳边告诉了我林凯一直不肯具体说的,陈亦和他离婚的真正原因。一切都是林凯在y城工作时他的那个女上司惹出来的。林凯的女上司我曾经也见过,一个据说是十八岁就出来闯社会终于在接近四十岁时成功开创事业,盘下一家破产的国营建筑企业,林凯作为国营公司最年轻的现场施工员,被女老板选上。女老板从招募林凯那天起,便对林凯是照顾有加。而陈亦在很长一段时间后终于知道了,于是时有冲突。但那时陈亦刚刚生下宝宝,而按时回家的林凯也让陈亦逐步感到了安全和幸福。但是近几个月,女老板似乎加快了进攻节奏,又是升职又是加工资并且单独和林凯时常出差了。更让人惊喜的是,老板通常会直接打电话给陈亦替林凯请假。而林凯面对陈亦的愤怒决定离开那家公司,所以林凯才会委托我给他在我们的城市找一份同样的工作。而就在我即将为他们联系好的时候,陈亦提出了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