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依旧-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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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澜玥听到这里,莞尔一笑,心知慕飘羽已然认定了那一次不过又是她的一次报复,也罢,他们之间本来就有牵扯不断的恩怨,她又何需为此事解释,即便解释了又能如何,留在宫中已成定局,已再容不得她反悔。
正好,就此断了他的念想,也断了自己的念想。
片刻后,夙宸便换好衣袍在安公公的尾随下出了殿,安公公口中还念叨着:“您不在的日子里,可苦了奴才,将静贵妃彻底得罪了。”
夙宸嘴角扯过淡淡一笑:“辛苦你了,朕必有重赏。”说罢,目光便投向殿外的慕飘羽道:“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
慕飘羽的脸上依旧是冷冷地,毫无表情地看着夙宸,沉声道:“为皇上安定朝纲,是臣的本分。”
夙宸走至夏澜玥面前,看着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温言道:“这些日子赶路累坏了吧,你也赶紧回月华轩好好睡一觉,朕先去静贵妃那儿瞧一瞧。”
夏澜玥扯出一抹笑意,点头道:“嫔妾恭送皇上。”
☆、第116章 意阑珊(2)
她看着夙宸愈来愈远的身影,只觉模糊一片,她揉了揉自己疼痛的额头,却觉思绪愈发混沌,慕飘羽似乎在与她说话,可她只见其唇动却不闻其声,她努力想听清楚,却最终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正欲随皇上离开的慕飘羽发觉夏澜玥的面色愈发惨白,不放心地停了片刻,问道:“澜贵人,你没事吧?可需请御医为你诊治?”
而她的目光却是愈发迷离,晃晃的身躯摇摇欲坠,强撑着想稳住身子,却敌不过身子的虚弱,晕了过去。
慕飘羽立刻大步上前,接住了要摔倒在地的夏澜玥,着急地将她打横抱起,大声喊住了乘上龙辇正欲离去的夙宸:“皇上!”
似乎睡了很长一觉,很久都没有睡的这样安稳了,睡梦中没有故国往事,没有鲜血满地,一切似乎都未曾发生,她的家依旧还在,父亲母亲也依然活着。
夏澜玥缓缓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头顶那明黄色的纱帐,深深龙帷在秋末的凉风中轻扬,此时夜已深,可殿内却灯火通明,宫人伺候左右,御医跪了一地。
记忆慢慢恢复至脑海间,记得刚回到朝华殿后,她便觉头晕,昏昏沉沉地就失去了知觉,看来她是因为疲劳过度而晕了过去。
“贵人,您醒了。”安公公满脸欣喜地望着醒过来的夏澜玥,也让在一侧桌案上批阅奏章地夙宸停下了手中的笔,起身朝龙帐这边走来。
“我睡了多久了?”夏澜玥才发出声音便觉嗓子干涉暗哑,发出的声音有气无力。
“自昨日晕倒后到现在已有十五个时辰了。”安公公含着笑禀报。
“我竟睡了这么久,不过是晕倒罢了,为何这么多御医跪在这儿?”夏澜玥挣扎着要起身,却被身旁的秋碧制止,她即刻道:“主子如今要多歇息,万不可再劳累。”
“若是你再不醒过来,这些御医都要陪葬。”夙宸声音虽冷,可看着夏澜玥的目光却是极为温润。
夏澜玥满腹疑惑地看着夙宸,只觉此刻的情形令她费解。
“恭喜澜贵人,如今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可喜可贺呀。”安公公立刻为她释疑。
听到身孕二字,夏澜玥怔住,未曾想到自己在此时此刻会有身孕,有了夙宸的孩子。
孩子,这两个字她想都不敢想。
她的身份,她的责任,怎能容许她怀有夙宸的孩子。
若这个孩子出生,必定要受苦,她若是早孩子一步离开这个世间,那他孤独地活在世上只会让人欺负。
又或许,他也会陷入仇恨之中。
一时间,无数的念想划过心间,让她不知所措,而夙宸也看出了她突变的神色,便道:“只要我们的孩子平安出世,不论是公主还是皇子,朕必定视他如瑰宝。”
夏澜玥呆呆地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夙宸,久久不能言语。
“你们都退下吧。”夙宸挥了挥手,众宫人与御医即刻领命退下,独留夙宸与夏澜玥在寝宫内。
夏澜玥靠在明黄地衾枕上,依旧不言不语,夙宸握住她有些微冷地手,低声道:“你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安心的生下这个孩子。”
☆、第117章 意阑珊(3)
她不自禁地回握着他的手,一时只觉心中安定许多,低声回道:“我只是有些担心……”
“只要有朕在一日,没人能够伤害你和孩子,这是朕对你的承诺。”他此时此刻说得极为认真。
她轻轻一笑,不再继续想下去,只问:“皇上去看过静贵妃了吗,她的胎儿如何?”
“朕还没来得及去,你一直昏迷不醒,朕也不便走开。”
“这几日奔波回宫就是为了静贵妃,如今到了宫中你不论如何也要去瞧一瞧静贵妃,她代表着的是整个齐国。”
“你醒了,朕便能放心去一趟了。”夙宸缓缓起身,指尖轻抚她的脸颊:“睡了这么久该饿了吧,一会儿召安遥过来,想吃什么让御膳房给你做。”
“皇上快去吧。”夏澜玥轻靠在床,目送着夙宸远去的身影,唇边的一抹笑渐渐敛去,直至黯然。
她的手轻轻抚过小腹,内心的复杂油然升起。
她也要当母亲了吗?可是她却担心没有能力去保护自己的孩子,真的担心有朝一日她的身份被所有人知道,又或是夙锦真有回来的那一日,她又该用何种颜面去面对这种种。
秋末的夜风有些凉,蒹葭宫的灯火依旧如数亮着,未曾熄灭过一盏。
施静柔不曾宽衣卸妆,依旧静坐寝宫内,听着更漏声声响彻四周。
“娘娘,夜深了,为了您腹中龙嗣,早些休息罢。”一直候在身畔的丁香有些担忧地望着她。
施静柔不言不语,只是面色冰凉地静坐着。
“娘娘,您已经这样坐着许久了。”丁香苦口婆心地劝着,整个后宫都知道,这两天宫中发生了何事,宫中人都在私下议论纷纷。
“本宫不相信他今夜还不来。”施静柔终于开口了,声音冷到极致还带着几分愤恨。
丁香正想说话,却被施静柔愤怒地打断:“宫中谁都知道皇上病了,大半个月不曾上朝,亦不见任何人,可他病好后第一个见的人却不是本宫,而是夏澜玥那个贱婢!真是有本事,让皇上寸步不离守候身畔,而本宫却成了整个后宫的笑话。”
“娘娘息怒,她的宠爱不过是一时的,这贵宠后宫的依旧是娘娘您。”
施静柔抚着自己的小腹,冷道:“本宫有孕,她也有孕,她摆明了是想抢了本宫的风头。”
“一个小小的贵人,即便是产下皇子也闹不出多大风浪来,反观娘娘您家世显赫,又有齐国做靠山,若是产下皇子必定会封为太子,而那个早已失宠的皇后只怕是也要退位让贤了。”
听着丁香的话,施静柔这才收起几分怒气,得意地一笑:“这是自然,本宫肯来魏国为妃,自然是冲着皇后之位来的,我的儿子必定要成为这魏国将来的皇帝。一个夏澜玥,本宫还不放在眼里,且让她得意几天。”
说到此处,宫外突然有些动静,只听得宫人高呼:“皇上驾到。”
丁香闻声即刻跪下相迎,而施静柔依旧靠卧在贵妃椅上,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第118章 意阑珊(4)
夙宸带着一脸疲惫大步迈进了寝宫内,看着一脸冷意的施静柔便淡淡一笑:“这么晚还未歇息?”
施静柔依旧未起身,只是冷着脸道:“皇上也知道晚了,却不曾早些过来看望。”
夙宸不说话,只是在施静柔的身边坐下。
“让嫔妾来猜一猜皇上为何现在会来蒹葭宫。定是皇上的澜贵人醒了,这才想到了嫔妾。若她不醒,皇上是万万不会想到在蒹葭宫中还有一个差点小产的妃子在等着您。”她话中带刺,字字逼人。
夙宸心知她已怒极,便也不解释,只道:“太医说你最近情绪不好,胎象不稳,朕在来的路上想过了,明日就派人去齐国请你的母妃来魏国陪你小住几日。你远赴魏国这么久,必定念家,兴许你见到母妃之后心情会好些。”
听到这里,施静柔满脸的怒气渐渐平静下来,想到母妃,情绪不禁有些黯然,低头静静不语。
丁香是施静柔从齐国带来的陪嫁丫鬟,自然知道她此刻心中在想些什么,立刻打破此刻的尴尬:“娘娘,让家人入宫小住可是本朝史无前例的,可见皇上对您的重视。”
施静柔的脸色缓和了一些,问道:“嫔妾的母妃在齐国并不受宠,只怕父皇不会允她来魏国。”
“朕开口了就必定能让你母妃过来。”
一直冷着脸的施静柔终于展露笑颜:“谢皇上恩典。”
夙宸笑道:“现在可以去歇息了吗?”
施静柔笑着倚入夙宸的怀中,低声道:“嫔妾为皇上宽衣。”
夙宸握住她正要为自己解下衣袍的手,淡淡地道:“今夜朕只是过来看看你,你好好歇息。”
“皇上不在嫔妾这儿就寝?”施静柔有些错愕地看着他,脸上有丝丝羞愤。
“朕大病初愈,朝中有许多要事等着朕去处理,这几日怕是没时间陪你。你安心养胎,等着你的母妃来魏国吧。”夙宸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也不等她继续说话,便转身离去。
施静柔追了几步,却停住了步伐,身侧的手紧紧握拳,对着他愈走愈远的背影,嘴角泛出一抹嘲讽。
翌日,一场秋雨降临整个皇宫,淅沥秋雨拍打着干燥的大地,轻尘浮动在空气中带着一股泥土的腥味,扫去连日来的燥热。
昏暗的天色笼罩着整个苍穹,沉沉地压抑感笼罩着四周,而各宫妃嫔依旧顶着大雨陆陆续续地来到蒹葭宫给静贵妃请安。
偏殿中众多妃嫔皆入座,而施静柔慵懒地靠在椅上,未曾发一句话,其他人也都默不作声,不敢说话,只觉施静柔的脸色不好看。
倒是慕嫣然的嘴角始终挂着讽刺的笑意,目光扫了一眼那个依旧空空地位置,再望着面色阴郁的施静柔,笑道:“宫中才闻得贵妃娘娘孕有龙嗣,昨个儿又听闻澜贵人有喜,可真是双喜临门。皇上这会儿可真是忙不过来了吧,深夜才来探视贵妃娘娘。”
施静柔冷睇慕嫣然一眼,对她言语中的嘲讽充耳不闻,冷道:“澜贵人这么晚还不到?”
“她如今可是有孕在身,要她来请安,怕是皇上都舍不得吧,如今澜贵人在后宫可是一枝独秀,皇上也许久不曾来各位姐妹宫中了。”慕嫣然抿嘴一笑,可眼中却泛过凌厉:“本宫还听闻澜贵人晕倒后皇上将整个太医院的御医都叫了过去,严令若是她有什么事,整个太医院都要陪葬。”
☆、第119章 意阑珊(5)
蒋才人听罢立刻附和着:“是呀,嫔妾还听闻昨夜澜贵人是在皇上的寝宫中过夜的,一个嫔位可没有资格在皇上那儿过夜的,她真是不知轻重。”
施静柔冷哼:“皇上说她有资格那便有资格,倒是蒋才人你当初也有皇上的宠爱在身,怎这澜贵人一来,你这儿就没动静了。”
蒋才人脸色一绿,愤愤道:“也不知澜贵人耍了什么手段,让整个后宫跟着受冷落,贵妃娘娘您身为一宫之主,可要为嫔妾们做主啊。”
正在此时,夏澜玥已步入偏殿,裙角微湿,脸色依稀有些苍白,而蒋才人方才说的话不偏不倚地便传入了她的耳中,可她却当作未听见,径步入内,福身见礼:“参见贵妃娘娘。”
蒋才人冷冷地瞅着夏澜玥,讽刺地笑道:“澜贵人好大的架子,让这么多姐妹等着你一个,果真是有了身孕架子都大了许多。”
夏澜玥倒是不理会蒋才人的讽刺,低眉顺目地说:“嫔妾今早出门身子不适,便歇息了片刻才来给娘娘请安,望娘娘恕罪。”
“坐吧。”施静柔淡淡地吩咐着:“如今你也是有身子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