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假面-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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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娜众多相熟的人和临时情人中的一个。
“我已经明白地告诉过您:我不认识您!”她一字一顿地大声说着,试图迈向一边,
绕开这名纠缠不休的男子,“让我过去。”
但是,他却把她的手抓得更紧了。他抓得她那只手有些疼。
“得啦,伊拉,别傻了。我们换换牌,你就说说,我并不强求你,为什么把我当傻
瓜?”
她试图挣脱,这时她眼睛一晃发现了一辆警察巡逻车。
“放开我!”她扯开嗓门叫喊起来并推开那名男子,她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车子在这个纠缠不休的人背后停住了,两名民警懒洋洋地从车上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从后面走近那名男子,漫不经心地问道。
他松开了伊琳娜·诺维科娃的手,但是一点也没觉得害怕。
“我遇见了个熟人,”他平静地回答民警的提问,“但是她不认我。”
“我是不认识他!第一次见到他。让我走!”
“这不好,公民。”其中的一个民警还是那么懒洋洋地说道,“为什么要欺负女公
民?如果她不想和您说话,为什么要纠缠她?”
“可是我确实认识她,我们很熟。你们可以查证,她叫伊琳娜。”
“您叫什么,女公民?”
“伊琳娜。”她小声嘟囔道。她已经明白了,她错了,她不该寄希望于警察。她原
以为,看见民警,固执的格尔曼会悄悄地溜走,但是他审时度势,根据这一切判断并且
不打算放弃自己的立场,坚决要维护他自己与伊琳娜·诺维科娃进行私人交谈的权利。
而警察好像也会予以理解,她这一招完全没用。
“您认识这个人吗?”
“我已经说过,我这是第一次看见他。”
“那他从哪儿知道您的名字?”
“不知道。”
“公民,为什么纠缠妇女?你抓住她的手,不让她走。这不合规章。”
“你们要保护她!”格尔曼非常地生气,“她是个娼妇,妓女!装得像睁着无辜双
眼的小母牛,好像我不知道她是谁,在什么地方上班似的。”
“是吗?”民警突然对此发生了兴趣,“那么她在哪儿上班?”
“在‘阿特拉斯’按摩房,你们可以去查证。”
“我是议员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的妻子。”伊琳娜·诺维科娃绝望地说道,
她明白,一切都完了。
“您有证件吗?”
“没有。”她不知所措,“我就住这附近,出来买东西。为什么要带证件?”
“她撒谎。”格尔曼突然恶狠狠地说,“别人对我说妓女的灵魂也是肮脏的,但是
我是个傻瓜,我还不相信。现在我看到了,他们没有骗我。你把谁当成了个废物,是三
个卢布的皮擦子?你以为我忘了你是怎么在我身上欢快地跳动,心满意足地在那儿一声
声地不断地尖叫?你这贱母狗!”
“公民,”民警已经有些严肃地说,“你不该这样骂人,要不都要让你张罗个女流
氓出来了,快向这位女士道歉并到分局走一趟。”
“为什么?”
“什么叫为什么?你抓她手了?抓了。纠缠她了?纠缠了。还在公共场所当着警察
局工作人员的面这么粗暴地骂人。走,我们要对这事做个笔录,对你进行罚款,一切按
规定办。”
“去你的吧!”
格尔曼想溜,但是民警早有防备,紧紧地抓住了他的短上衣。
“这就已经是完全行不通了,”他有些幸灾乐祸地说,“你这已经是违抗警察局工
作人员。我将裁定这事的——我会让你高兴的。”
格尔曼想挣脱,猛地一抖,给那民警脚下一绊,民警“咚”地一声摔倒在被踩实的
雪地上。这时,另一名民警冲向格尔曼并把他的手扭向背后。
“好啦,够了,”他平静地说,“讨论就此结束,现在将要开始审理。而您,女公
民,请上车。”
“可是为什么呢?”伊琳娜·诺维科娃怯生生地提出异议,“我有什么错?”
“您没有错,”他宽客大度地回答,“您将作为他骂人和违抗警察的证人,另外,
顺便查证一下您的身份。也有可能,他是对的,您是他的熟人,他想要澄清与您的私人
关系,而不是耍流氓。”
伊琳娜·诺维科娃默默地坐进车子,心里诅咒自己的举动太冒失了,正是这个冒失
的举动将会转变成不知是什么麻烦的危险。格尔曼与其中的一名民警一起坐在车子的后
座,伊琳娜·诺维科娃坐在前面,一路上她觉得有一道非常憎恨的目光烧灼着她的后脑
勺。
在警察分局一切又都变了样。上尉脸形枯瘦,一双眼睛病怏怏的,他从看见伊琳娜
·诺维科娃的第一眼就憎恶她。要么他现在对女人压根儿就不感兴趣,要么就是他的恶
感只波及到穿着华贵皮大衣的女人。而他的好感从第一刻起就已经给了格尔曼,不知为
何在他身上上尉认为自己的内心有与他相通的地方。
“这不好,”他说,用掩饰不住的蔑视的眼光看看伊琳娜·诺维科娃,“您为什么
要使自己熟人难堪?如果您和他有什么纠纷,也应该私下里化解它,而不该让这么多人
的眼睛看见,更不该为此把警察招来。人和人之间发生的事还少吗?也许是您自己什么
地方错了,而您却不敢承认,或者是不想去搞清楚,想都不想立马就搞到警察局来。这
不光彩。”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私人关系,”伊琳娜·诺维科娃已经重复了有二十次了,
“我不认识这个人,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他。他先是在超级市场,然后是在大街上纠缠我,
抓住我的手,不让我走。”
“那么,他从哪儿知道的您的名字?”
“不知道,他认错人了,把我当成了另外的某个人。也许那个女人与我同名,也叫
伊琳娜。这只是巧合。”
在第一次的盛怒和害怕过后,一种奇怪的麻木不仁和冷漠的感觉控制着伊琳娜·诺
维科娃。她机械地重复着重复了多遍的一样的话,只是一个劲地想着是否来得及赶在谢
廖扎回家之前准备好饭菜。
“那现在我们来查证一下,他有没有认错人。”上尉威胁道,“现在就可以得出结
果,您不是什么议员的妻子。您想用自己的丈夫来吓唬我们大家?对我们来说,是议员、
是穷鬼都是一回事。”
他把格尔曼请进了办公室,并且给他递眼色表示对他的鼓励。
“您说,这个女公民是干什么的?”
“她在‘阿特拉斯’按摩房工作。”
“这个按摩房在哪儿?”
“在普列斯纳。我不记得是在什么巷了。离‘俄林波斯’商店不远。”
上尉伸手拿过一本什么指南,翻了翻,满意地哼了一声。
“这就能找到,别着急。”
他拿起话筒,拨了个电话号码。伊琳娜·诺维科娃毫无表情地等着这一切最终结束。
不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她对自己说,不可能发生什么可怕的事,只是需要忍耐,很快
就会过去。这一切很快就将结束,而她就可以回家了。
“听着,‘阿特拉斯’按摩房在你的管区,是吗?那是一家什么样的按摩房?是一
家妓馆?哦,明白了。谁是那儿的老板?里纳特?听不清。我们这儿有很多自己人。听
着,你有姑娘的名单吗?看看有个叫伊琳娜……”
他转向格尔曼。
“姓什么?”
“不是诺维科娃,就是诺维茨卡娅,反正就是这一类的。”
“诺维科娃或者诺维茨卡娅。”上尉对着话筒重复了一遍,“好的,我等着。”
他神态有些寂寞无聊地凝视着窗外,等着他那看不见的与他谈话的同事给他找来为
里纳特工作的那些姑娘的名单。
“什么?准确吗?不会搞错吧?还有什么?准确吗?好的,去吧。”
他放下话筒,用同情的目光看看格尔曼。
“是的,与您讲的不一致,年轻人。您的熟人伊琳娜·诺维科娃几个月前就死了。
过量服用麻醉剂并自缢了。这样,结论就是您真的认错人啦。”
伊琳娜·诺维科娃马上站起身并掩上皮袄襟。
“我可以走了?您确信我说的是真话了?”
“走吧。”上尉嘟哝了一声,看也不着她一眼。
她突然觉得手提包都提不动了。她慢慢地往家走,自言自语地重复着几句话:“我
几个月前就死了。我过量服用麻醉剂并自缢了。我死了,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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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琳娜·诺维科娃迟迟决定不了,跟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说不说白天所发
生的事。当她忙完晚餐的饭菜,还只有五点钟,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说过九点
以后回来,这样,就还剩四个小时让她作决定。起初她觉得最好还是不说,以免让他为
此焦虑不安。最终一切都会过去的,也不可能过不去的。如果再发生类似的事情,结果
也只能就是这样,不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儿。你想,她刚刚经历的不愉快的两个小时,
在她的生活中也不是第一次碰到,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可是伊琳娜·诺维科娃后来明白,她很难保持缄默不说这事。想要诉说的愿望很强
烈而且每一分钟都在增强。她不敢承认,她的这种愿望主要是希望谢尔盖·尼古拉维奇
·别列津听完她的诉说之后同情她、怜借她,和她一起承担,和她一起去体验和感受。
她想让他来安慰她,但完全不是因为她真的非常需要他的安抚和慰藉。伊琳娜·诺维科
娃想要引起他的注意,需要他的关怀和爱。“是的,就是这个,我亲爱的,”她对自己
说,“不要欺骗自己。你想要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律爱你,哪怕爱得不多,哪怕
只有一点点。”
“胡说八道。”她又恼怒地对自己说,她要给维克托·费奥多罗维奇·洛希宁打电
话。
“那有什么。”听她诉说完在超级市场和后来所发生的事,他高兴地说,“我可以
自信地断言,作战之后的这个阶段会非常顺利地过去。我很高兴,亲爱的,发生了这件
事。”
“为什么?这有什么好的?我耗费了多少根神经,经历了怎样的害怕……”
“由此可见,亲爱的,您一直在担心这个。难道不是吗?您总是在等待,每一分钟
都在等待类似事情的发生,正是这种害怕,正是这种对不知是什么的等待使您的生活不
快乐。这怎么说呢?应该当面认识您的敌人?就是这个意思,而您原先却不认识它,所
以您总是害怕。现在您经历了一次,这么说吧,您看见了敌人的脸,确信敌人并没有什
么可怕的,情势对您完全没有危险。甚而至于如果这事重来一遍,它已经没什么威胁到
您而让您害怕的,您能够平静地对待。”
“您相信,下一次一切都将会这么顺利地过去?”
“那还会怎么样,亲爱的?不可能是别的样子,伊琳娜·诺维科娃已经不复存在,
这是所有的证明文件当中都已记录下的。甚至暗中监视您以前的老板里纳特的民警也在
自己的微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