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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此情无法投递-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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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处决之日(1)
  处决之日
  ' 1 '
  永别了,丹青我的孩子!从来没有想过,我们父子会是这样永别。
  这会儿,外面真热闹极了,许久没有这样声势浩大的活动了吧。观看游街的群众人山人海,兴奋异常,从新街口一直挤到水西门外,那是你将要被处决的终点。配合着这弥漫天地的大形势,广播里不断地重复播放同一条新闻,一个男播音员在念稿子:〃。。。。。。坚决贯彻《中共中央关于严厉打击刑事犯罪活动的决定》,从重从快从严,力争'两年见效,三年好转',确保社会治安和社会风气的根本好转。。。。。。〃他的声音很好,正义,沉着,有金石裂帛之感。正是这样的声音在宣读你的死期。
  〃。。。。。。男犯陆丹青,19岁,该犯于1983年12月24日伙同余犯聚众淫乱,强Jian少女,情节严重,社会影响恶劣。。。。。。经法院认定为现行流氓罪,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你母亲在隔壁的房间里咬着被角哭,声音闷在肚子里,像动物在呜咽。
  这石块一般沉重的时光!我们两个只能这样坐在家里,等待你被放大、被传播的死亡,一边哀悼短暂的生命。我们的亲戚与朋友因为你是犯了那样耻辱的罪过,他们不便前来,甚至也不打电话来,对此我心存感激。包括那些绕着我们走路的邻居、低下头装着没看到我的学生以及支支吾吾、言不及义的教授们,我一概非常体谅和感激。我大胆地猜想:他们此举不是出于对你的憎恶或嫌弃,只是他们不知道如何跟我交谈,谈起你以及你的事。最好的同情就是不闻不问。
  再过二十分钟,不,只有十八分钟,你就要走了。即将阴阳两隔,说些什么呢。真可笑,别的我都想不起来了,我只在拼命地回忆你小时候洗澡的样子,白白胖胖地躺在木澡盆里,咯咯乱笑,肥嫩的手拍打起水花。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一转眼,你都要死了。这是什么样的抛弃啊,还没等我们年老!
  丹青我的孩子,你知道,爸爸一向是唯物主义者,可是这些天,我不唯物了,那太残酷。我不能够让你在唯物中消失得干干净净,连一根头发都留不下来,我宁可相信有魂灵,相信有转世与来生。这样,你就好像还在某个地方呢。我便仍旧可以吃饭,给学生上课,甚至看电视看书。
  可是,一旦信了转世来生,又多出些别的烦扰。比如奈何桥……梵文里说,〃奈何〃即地狱,有罪的亡魂渡不过奈何桥,行善之人可以轻巧走过……你会怎样过去呢我的孩子,我真替你担心,但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跌入桥下的深渊,你并没有那样大的罪过。这话我不会跟别人说,那无异是自取其辱,可我要对你一个人说,不管你到底做过什么。孩子,我相信你罪不至死,你一定可以平安度过。
第9节:处决之日(2)
  还有呢,孩子,过了奈何桥,就是孟婆汤,说喝了便可忘掉世间一切。丹青吾儿,你千万记住,不要喝!爸爸无论如何舍不下你,你也大不必真的把我们抛得无影无踪。十九岁,你的命才刚刚开始呢,怎么能全部丢掉?爸爸会一直这样给你写信,告诉你别后的情形,就等于你仍然在人间过活,仍可以跟我说话。。。。。。
  再说,丹青,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圣诞那个晚上,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从事发到现在三个月,被挑在刀尖上的三个月,孩子,我们只见?两次面,旁边总有肃目瞪眼的看守,根本没有机会好好说上一次话。我没有机会责问你,你到底干了些什么,怎么竟跳出个死来。。。。。。多么巨大的梦魇,万劫不复!
  对不起,儿啊,我写不下去了。你母亲第三次昏过去,我知道,一定是快到十点四十了,差不多就是你〃上路〃的时辰了。我的胸口像破了个大洞一样地冷风呼啸、痛彻心骨。
  永别了!
  ' 2 '
  不,爸爸,不可怕,一切并没有那么可怕。对不了解的事物,比如宇宙、科技、残疾、死亡之类,旁人眼中,总会被无限放大。
  记得小时候,你带我去散步,我们在路上碰到个盲孩子,当时我因为可怜他而软弱地哭起来:所有的五颜六色都看不到,那简直是生不如死吧。可是,我哭完了从眼缝里一看,他却在笑!手里摸着一个大气球,因为气球的新奇手感而高兴地笑!
  所以,我就是想这样告诉你,亲爱的爸爸,现在我就好比是那个盲童,你不要可怜我,我有我的大气球!事情简单得像小学数学题:我犯了错儿,于是就是个死。谁不会死呢?谁又能说清楚,怎样死、为了什么去死才是最好的呢?每个人的死亡,看上去皆是偶然而荒诞,但归根结底,必是死得其所……
  我并不后悔,我体验了世间最美的,然后,因为这种美,我不得不去送死。
  此刻,死亡倒算不了什么,我只是替你和妈妈难过,那个词,判决书上所写的,〃聚众淫乱,强Jian少女〃,一定让你们觉得很可怕吧,脸都没地方放了,门都不能出了,都跟人没法说话了。我知道你们,特别是爸爸,一向都是那种体面尊严的样子,为人师表、道德文章,傍晚在图书馆外绕着圈散步,矜持地只跟熟人点头招呼。。。。。。
  唉,就为了你们还能够像从前那样,我真希望我是用其它方式死去的!比如,被汽车撞死,游泳抽筋溺死,得?性肿瘤病死,被强盗失手杀死,总之,怎样死都好,就不要是因为〃耍流氓〃而被枪毙死。但是,没办法了,我偏偏就是这样下作的耻辱的死,把你们所有的脸面都给毁了……为了我的这种死法,我很抱歉,抱歉到大于死亡本身。
第10节:处决之日(3)
  摇摇晃晃的敞篷卡车,以均匀的速度行驶,带着慢镜头般的美感,这几乎让我分神、陶醉。游街时,有一阵子,我被街景所吸引……大部分街道,我都似曾相识,毕竟这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南京城。阳台上用竹竿串着小孩子衣服,店铺前用毛笔手写的优惠广告,马路边上的水龙头在漏水,一张破报纸给风吹起来,倒在地上的破自行车。真奇怪,这些杂乱而无聊的街景,我竟是觉得很好看,看得兴致盎然,眼睛都舍不得眨。多漂亮多有生机!
  我旁边?一个家伙,另一个〃现行流氓〃,哭得靠在我身上,裤裆都湿了。看我似乎无动于衷,有人用什么东西从后面敲了我一下,含含糊糊骂了一句:白生白养的小畜生!死到临头还要装相。。。。。。
  哦,不是装,这种时候,装给谁看?有什么必要装?事实上,我也曾一眼不眨地向人群里眺望,我知道你们一定不会在里面,可是我还是要看,在黄豆粒那样大小的脸上,一张张脸盲目地看过去。。。。。。也许我不是在找你们,我在找另一个人,但我同样知道,她也一定不会来,所有与我有关联的人,都不会来。我注定要让陌生人瞧热闹,让他们无动于衷地看着我去送死。也好,干脆、利落。
  不过,那些人的表情,准确地说,其实没有表情,只有嘴巴,他们的嘴巴全部张得大大的,老远,我就能看到一张张空洞的嘴,好像他们不是用眼睛,而是在用嘴巴在吞噬热闹。那嘴巴,除了饥饿,还流露出不可思议的怀疑,似乎不能够相信,我们这一排看上去蛮年轻蛮整齐的小家伙,真的马上就要去死,变成孤魂野鬼。。。。。。
第11节:流氓画(1)


  流氓画
  ' 1 '
  。。。。。。当丹青把手伸向斯佳,下面的事情,几乎很难清晰地描述。实际上,下面发生的一切,或许应当算是一场接一场的搏斗,他在与他自己斗,她亦与她自己斗,他与她相互间斗,他们一起跟他们以外的世界斗。
  有那么一刻,他与她之间,距离十分之漫长,像是永远无法抵达,丹青的手在半空中,艰难地移动,如负千钧……他拼命地想缩回来,停止对她肉体的迷幻错觉。但是可能吗?他似已凝固成画布上的颜料,要停止这一切,等于是让人物从画布上走出来……不可能的。他如中魔咒,不能自已。终于,他抵达她了,他的手不偏不倚,非常下流地放在斯佳的胸部,隔着那件薄薄的小棉布开衫,他与她达到了无限接近。
  他胆大包天地看住她的眼睛,她也看着他,一直地看着。丹青短暂地停在那里,像吃到第一口糖的孩子,假装还没有开始,因此便永不会结束。
  但他为什么不能就此停住,他难道不怕被这蜜糖给呛着吗?啊不,他之所以最终没有停下,只是因为她,那斯佳半乜着眼儿,正一动不动地瞧着他呢。她在用眼神为他点灯、为他引路,她在鼓励他!也可能,与此同时,她也在跟自己的意念搏斗……是把眼神抬起,还是垂下;是把身子侧过去,还是保持不动,那短暂而漫长的微妙一瞬,任何一个细小的动静,都会彻底改变事件的走向。
  不为人知的自我搏斗告一段落,接下来,变成了两个人的战争。
  战场是斯佳高低不平的躯体,丹青的手是双方争夺的主要武器……这难以驾驭的武器,完全脱离了主人的理智,从胸脯开始,它渐渐发了疯,用上了狠劲,带着必死的勇气,却那么得心应手、灵活敏感,它兀自在战场上左冲右突,捏掐揉弄。。。。。。她自然在挣扎,但没有人认为那是反抗,倒更像是一种变相的配合,她像是要抢丹青的武器,但抢的目的是给它补充火力,或者带领它进入更好的高地,她在他的怀里起伏扭转、气喘吁吁,甚至半张着她的嘴在嗓子里咕咕作响,好像要咬空气、咬人、咬整个世界。
  哦,上帝啊,丹青有多少微妙而高级的体验啊,他恨不能大声地说出来:她的身体,那么柔软,那么结实,那么庞大,那么娇小。所有他曾经在画册上看过的女人体、他在无数个夜晚幻想过的女人体、他所能想到的女人全部的好处,此刻全都活生生地集中在斯佳一人身上!。。。。。。
  一度,他以为这已是与她无限的接近,可是不,很快,他不满足极了,反倒觉得离她更远,远得像隔了好几座大山。怎么办呀,怎么样才能最大程度地靠近她,他想找到一扇门,得进去,完全地进去,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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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不及否则了,丹青不可能以那样一种方式爆炸,他们的接触远没有那么激|情,他所感知到的这惊天动地的搏斗,其实只有极为短暂的一两分钟,也只是他的手隔着斯佳的毛衣抓了几把斯佳的胸脯而已……在摇晃与颤抖的取景器中,他放大了一切。
  并且,就在他与斯佳那微妙的两分钟之后,小房间里的男生女生们似乎已休息好了,他们陆陆续续地出来,有人上洗手间,有人到厨房洗苹果……丹青整个人迅速地缩回来,并慌慌张张地试图重新拿起素描纸,刚才这些纸被碰掉在地上。他弯下腰捡纸,脸色涨得通红,只听任浑身的汗水像小溪那样快速地流淌。奇怪,他后来并未跳舞啊,但他就是觉得自己比所有的人都热,热得能跳进大海。他抬头看她,只见她脸色也红红的,散发出奇异的光。
  可能只有他们两个才这么热吧,有人因为倒寒而重新穿起外套,有人嘟囔着在翻磁带,想重新开场,要暖和身子。
  哦,胃好疼。你们家有药吗?斯佳突然站起来,往一个小房间走去,很随便地拉开一个个抽屉找药。哦,这里有去痛片。。。。。。丹青,给我倒杯凉水来,并把小房间的门关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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