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途-第7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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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私军开始溃散;逃窜。
王斌从来没有想过今天还能活着;但是也万万没有想到会溃败得如此之快;看着自己的士兵被砍倒;被撞飞;他双眼血红;猛摧战马;冲向人群之中最为显眼的云昭。
云昭也盯上了他;霹雳此时终于可以放开腿脚;兴奋的它昂首长嘶;犹如一道闪电;穿过人群;迎向对面的对手。
长枪如毒龙探洞;头前的红樱抖出碗大的枪花;王斌一往无前;一枪便刺向云昭的胸口。身体微侧;易水寒搭上枪头;哧哧有声;丝丝缕缕的红樱飞散在空中;易水寒与枪杆磨擦着;火星四溅;随着战马的交错;径自贴着枪杆削向王斌的手指。
长枪风车般地抡了一个圆;格开了易水寒;两马擦身而过;王斌眼前黑光闪烁;一刀闪电般地劈来;本能地横架长枪;嚓的一声轻响;枪杆顿时一断为二。刀尖擦着他的身体滑下去;几乎感觉到了那冰凉的刀锋与森森的杀意。
两马交错而过;王斌身上已是出了一身冷汗;迎面又是一刀劈来;这是另一个刚好驶过来的亲卫营士兵;王斌人在马上;硬生生地一个铁板桥后仰;背脊几乎贴在了马股之上;刀锋贴着鼻尖削过去;人未起身;手已抬起;抓住了对面骑士的手腕;一声大喝;竟然将这名亲卫从马上硬生生地提了过来;扭腕夺他他手中的马刀;随手一刀削下了这名亲卫的脑袋;圈转马匹;此时;云昭也已转过身来;看到一名亲卫丧后在王斌手下;不由大怒:”好贼子!”两腿一夹;霹雳再一次发力;猛扑上来。
带着血的钢刀斩向云昭;两刀贴在一起;在空中连击数次;当的一声;王斌挡不住云昭的巨力;马刀脱手飞出;高高的飞上天空;两马再度交错而过;这一次云昭没有借势向前;而是一手勒住马缰;霹雳猛地人立而起;巨大的力量使得它在原地转了半个圈;以此来消耗向前的巨力;这一转身;使得云昭整个人都转了过来;而王斌却还在向前奔跑;正好背对着云昭;此时;空中被云昭绞飞的那柄马刀落了下来;一伸手抓住马刀;手腕一抖;带血的马刀似流星;似闪电;在空中风驰电挚搬地追上了王斌;哧的一声响;破开重甲;自后背而入;前胸透出;王斌身子猛地扑倒在马上;两手无力地垂下;被战马载着向前一路狂奔。
云昭冷哼了一声;眼光转向战场;此时;战事已经进入了征北军骑兵俗语称的赶鸭子了;一边在逃;一边在追;四条腿儿的永远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一个时辰以后;战事彻底结束;王斌所带的这千余名王氏私兵尽数躺倒在了战场之上;亲卫营骑兵重新集结;即便是阵亡的士兵也被重新扶上了战马;用绳索牢牢地绑在马上;缺少了的身体某些部位也被战友一一寻了回来;装在战马随身的革囊之中;等回去之后再拼接起来。
“我们去江陵!”云昭还刀入鞘;厉声喝道。
江陵城上;刑恕仍然在用力地擂着身前的那面巨大的战鼓;连着敲了个把时辰;早已汗湿重衣;披头散皮;汗水雨点一般地落将下来;看到骑兵一队队地出现在城下;鼓点之声渐渐地稀了下来;终于再无声息。
云昭一举手;所有的骑兵勒住了马匹;一齐抬头;看着城楼之上的刑恕。
刑恕惨然一笑;云昭出现在这里;就说明王斌已经完了。他长叹一声;扬手将鼓槌从城上扔了下来;转身走向城楼;在哪里;一条白绫已经悬在了梁上。爬上方凳;将头悬进白绫之中;刑恕最后看了一眼天边微微露出的曙光;两脚用力一蹬;方凳咣当一声被蹬翻在地。
“王爷;那人在自杀;我们要不要冲进去活捉了他?”身边的一名亲卫低声道;站在他们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刑恕的所有动作。而此刻;江陵城的吊桥垂下;城门也大开着;要想救人的话;时间上是来得及的。
云昭摇摇头:”那是刑恕;求仁得仁;由他去吧!”他呛的一声拔也了易水寒;高高地举向空中;声音低沉;”全军拔刀;为他送行!”
呛然连声;数千把马刀出鞘;一齐扬向空中。
刑恕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城下的云昭和他的军队的动作;嘴角似乎露出了一丝笑意。不能获得战斗的胜利;但能获得敌人的尊敬;似乎也是很不错的。
有风吹来;高挂在城楼之上的刑恕尸体随风飘荡着。
天色渐亮;一缕阳光破空而至;天空骤然之间便明亮了起来;远处蹄声阵阵;一条烟尘由远及近;那是追敌的吴凡回来了。
“战果几何?”
“回王爷;逃走了几十骑!”吴凡有些惭愧。
“不错了;想将骑兵一鼓全歼;哪有这么好的事!”云昭大笑道:”当年在大漠;蒙军千军万马;还不是让我逃走了;只逃走数十骑;已经是一场完胜了;走;我们进江陵城!”
江陵破;而向通州方向逃走的世家私军则完完整整地落入到了征北军的圈套之中;被第六营;第七营与札木合;马里汉;脱里的大军死死地围困在了坛子岭以南地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零零七章:吉时已到
距离坛子岭约五十里的慈莱;前往救援江陵的娄湘接到了哨探关于坛子岭的战况。
“奢兄;这一次幸亏有你的神机妙算;曹宁果然没有挡住征北军;坛子岭被破了!”娄湘面有惊慌之色;”我们必须马上撤退;幸亏奢兄先前建议我在安陆放了一支部队接应;否则这一次可就麻烦了。”
奢文庄却是脸色沉静;”娄兄不必惊慌;坛子岭虽破;但征北军一时之间还不会将注意力投到我们身上来;不要忘了;在江陵;还有数万刑恕统率的世家私军;不将这些人收拾妥贴了;云昭敢深入通州;所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撤退。”
“世家私军?”娄湘撇撇嘴;”单个而论;他们的战斗力的确很强;但是组合起来;却算不上一支强军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如何能上下一心?奢兄;我们可不能将希望放在他们的身上;我们得加快速度撤退。”
“娄兄;坛子岭一破;这些世家私军必然想着要突围逃跑;人在绝望之时会爆发出很大的战斗力的;再说了这些私军的战斗力还真不差;征北军不会掉以轻心的;我们肯定要撤退;但绝对要有序;如果太过于匆忙了;反而会让士兵惊慌;于我军不利啊!”
“你肯定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当然!”奢文庄笑道。
“那就听奢兄的!”
两万潞州镇军在慈莱就地掉头;后队变前队;缓缓退向安陆。
就在距离娄湘大军不远的地方;草从中钻出了几个人;看着渐渐远去的军队;几人脸上都是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妙极了!”为首一人拍手笑道:”我们现在要集中力量歼灭这些世家私军;要是娄湘有这个胆子冲过去救援;我们反而会有麻烦;这个家伙这一次可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让我们可以轻轻松松地收拾坛子岭的那些王八崽儿!”
随行几个都是笑了起来。
“赶紧回去吧;札木合将军的骑兵可以回去参战;不必再警戒这个方向了。”为首一人抖抖身上的灰尘;道:”在这里趴了一整天;可真不是味儿;走走;赶紧回去;还能赶上这一战!”
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娄湘一路顺风顺水的退到了安陆;先前已经抵达的先头部队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后续部队入城;直到进入了安陆城;娄湘这才松了一口气;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娄湘的确睡了一个安稳觉;但也就如此而已;抵达安陆之后的第二天;各类军情便如雨点一般地飞到了他的案头;刑恕自杀;王斌战死;王家军仅仅逃出数十骑;向通州突围的世家私军遭到了征北军第六营第七营以及札木合马里汉脱里的骑兵等部合围;顽抗数天之后;或被歼灭;或已投降;江陵之战已经尘埃落定;也就是说;征北军的作战目标下一步肯定便要指向通州了;而安陆;是紧扼通州往卫州的要道;征北军是肯定要拿下的。
“奢兄;我们还走吗?”此时此地;娄湘倒有些迟疑起来;自己再退;让征北军抢了安陆;从良可就被困在通州了;从良不必先前自己在潞州抛弃的那些的世家私军;这可是堂堂的镇国大将军;好友遍布大越;不说别人;光是一个苏灿;一个权昌斌就不是他能惹得起的;更何况现在秦柔娘对从良万分倚重;自己如果将他卖了;那可当真要仇人遍天下了。
“娄将军要守安陆?”奢文庄似笑非笑地看着娄湘;”只要娄将军有信心;奢某无可无不可!”
“就是没有信心!”娄湘苦恼地道:”坛子岭;江陵何等险要;但征北军半个月便攻破了这等险城;全歼了守军;安陆虽然地处咽喉要道;但在险要这一项之上;给江陵提鞋都不配;那里都没有守住;我怎么守得住?”
“既然守不住;娄将军又为何有此一问哪?”
“从良;从良啊;还有雄阔海;我从安陆一撤;他们可就被卡在了通州了;这两人的身份你也不是不知道!”娄湘抓抓头皮;有些人可以毫无成忌地卖;但另外一些人就不得不考虑后果了。
奢文庄大笑起来;”将军多虑了!”他意态轻松;”如果将军问我的意思;那就是走;既然守不住;守就是自取灭亡;为什么我们要守;要拿弟兄们的性命去做这些无意义的事情;即便要守;我们也要找一个能守的地方;比方说卫州城;再比方说上京城?”
“你说的我都明白;但从良和雄阔海不一样啊!”娄湘道。
“有何不一样?”奢文庄冷笑;”大厦将倾;此时谁不为自己着想;娄将军;你好好想一想;一个死了的从良和雄阔海;一个拥有三万兵马的大将;你说说;曹仪;王景略;现向上太后会选谁?只怕他们都会装聋作哑吧?上京城现在可是兵力空虚;说不定我们一路退到卫州之后;他们还会忙不迭地召唤我们去上京呢!”
娄湘看着奢文庄;”真有这种可能?”
“不是有可能;而是一定;从良死了;可他们还要保命啊;这个时候谁手里有兵;那谁就是老大;真要进了上京城;娄将军;你的好日子可就要来了!”奢文庄笑道。
“什么好日子?就算进了上京城;还不一样被征北军撵死狗一般!”说到这里;娄湘不由有些泄气;”终归是要与他们决死一战的。”
“此时战与彼时战可就大有不同了!”奢文庄笑咪咪地道:”一来;安陆与潞州一般;都是守无可守;但上京则不一样;坚城险固;不论物资还是军备储备;都是天文数字;一旦我们进了上京城;那就是我们的;到时候;娄将军手有雄兵;便可呼风唤雨;一展胸中抱负;退一万步说;当真不敌;不是还有最后一步吗?”
“你是说?”娄湘悚然而惊;有些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就是如此;当真到了最后一步;娄将军大可一根绳子绑了征北王想要的那些人;献城而降;那对于征北王来说;岂不是大功一件;而且众目赫赫之下;征北王对于您这样立下大功的人;总不至于卸磨杀驴吧?”
娄湘心中砰然而动;这的确是两全之策;进可攻;退可守;不管怎样;娄氏都能安享富贵。
“只是这样;我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有富贵;要名声何用?”奢文庄道:”更何况过个几十年;谁还会记得当年的事情?”
娄湘的手紧紧地握着拳头;又不时地松开;手掌心里尽是冷汗;看着奢文庄;”奢兄;你在潞州之时;就说要送我一场大富贵;难道当日你就预测到了今日之事?”
“奢某是谋士;自然就想得远一些;娄兄于我有恩;我自当竭尽全力相报。”奢文庄道。
娄湘连连点头;”得奢兄;我之幸也;总之;有我娄氏一族的富贵;就不会少了你奢兄的荣华。”
“如此;我便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