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途-第7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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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普与黄宣武现在只怕已经到阎罗王那里去报到了。
这种rì子可以用度rì如年来形容也不为过。
天sè渐暗;今天没有下雪;工作的强度便小了许多;在夜幕降临的时候;赵普与黄宣武二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栖身的一间茅棚;这间茅棚的两面是利用两堵断墙搭起来的;比起一般的茅屋要好上一些;至少;可以避风。回到恶臭无比的房中;两人立即便倒在一堆烂棉絮之中;全身都似要散架一般。两个昔rì的世家贵胄如今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叫花子一般;身上胡乱地缠着一些破破烂烂的衣物;头上亦用一块脏得分不清颜sè的布包着;脸上胡子头发纠结在一起;脸上;手上;都是被冻得裂开了口子的伤口。
在响水镇;率队投降的两人原本以为会得到与他们身份相适应的待遇;但万万没有想到;被押至北地之后;没有任何的审询;两人便同普通一兵一样;被分配到了这人鬼地方来作苦役。在征北军眼中;两个世家大将;便似乎是没有任何价值的小兵一般;没有人想起他们;也没有人问起他们。
两人倒在破絮之中;满眼尽是绝望之sè;在这里;看管他们劳作的是蒙人;二人语言不通;好几次二人实在无法忍受提出要见征北军的大人物;都被蒙人当作不老实者好一抽猛抽;直到二人再也不敢冲着这些人提出要求。
难道两人会在这里无声无息的死去吗?两人虽然不甘;却也无法可施;跑是跑不了的;外面漫天风雪;要是离开了这里;就算征北军不追;他们二人也会活活冻死在雪地之中。
几个忠心耿耿的卫兵在破屋子里生起了火;这些废墟之中;总是可以找到一些用来生火的家什;一个卫兵架起了一口破锅;不知鼓捣着什么;破屋里居然飘起了肉的香味。
两人jīng神一振;坐了起来。
“二位将军;今天运气好;去找柴禾的时候;居然抓到了几只老鼠!”一个卫兵脸上满是笑容;在他的脚步;有几张鼠皮以及一块沾着血迹的碎瓷片;显然;他们就是用这玩意儿给老鼠开膛破肚的。要是往rì;赵黄二人或许会因为这锅老鼠肉而呕吐;但现在;两人却是半蹲在锅前;眼巴巴地看着在水中沸腾的鼠肉;这都多少天没沾着肉星了。
好不容易等到锅里鼠肉熟透;两人迫不及待地捡起两根树枝;从锅里夹起鼠肉;便狼吞虎咽起来;几个亲兵却只是舀了一点肉汤;坐在屋角;慢慢地喝了起来。
赵普嚼了几口鼠肉;看着与自己一样狼狈不堪的黄宣武;想起二人以前的奢华;不由悲从中来;鼻子一酸;居然啪哒啪哒地掉下了眼泪。
看着哭泣的赵普;黄宣武亦是感同身受;两人对视一眼;心中的悲伤无可排泄;从无声地哭泣到大声号淘;两人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几个亲兵默默地看着两位情绪失控的大人;无言安慰。
外面传来嗵嗵的脚步声;几个人高马大的蒙人手提着马鞭;出现在他们的茅屋外;大声地喝斥着什么;满脸皆是恼火之sè;几名亲兵赶紧跑过来;挡在两人之前;这些蒙人;凶得紧;根本不听任何解释;手中的马鞭随时都有可能抽下来。
蒙人龘大声怒斥着;手里的马鞭摇摇晃晃;不管他们说什么;几名亲兵都是满脸陪笑着连连点头;好汉不吃眼前亏;而赵黄二人这些rì子以来;却是被这些蒙人打得怕了;早就吓得停止了号淘;睁着大眼;有些恐惧地看着凶狠的蒙人。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一名身着征北军校尉军官服装的将领带着数十名士兵纵马而来。看到这些人;刚刚还凶狠的蒙人突然之间腰便矮了半截;一溜烟地迎了过去;替那校尉牵住了马缰。
校尉翻身下马;用蒙语与那名蒙人交谈了几句;挥挥手;几名蒙人拔脚便走;那校尉却转身走向了茅屋。
“赵普;黄宣武!”站在茅屋门口;校尉转着手里的马鞭;看着脸上泪痕犹存的赵黄二人;问道;脸上是明显不过的鄙夷之sè。
“是;是;我们二人就是!”赵普与黄宣武好不容易盼到了一个知道两人名字的人物;哪怕只是一个校尉;两人也好像看到了救星一般。
“你们两人;跟我走!”校尉丢下一句话;转身便行。
“敢问这位将军;要带我们去哪里?”赵普小心地问道。
“怎么这么罗嗦;又不是砍你们的头;快点;别惹爷心烦!”校尉喝道。
“小人能不能带上我这几个亲兵?”赵普回头指指身后;”他们跟我久了;不愿意分开。”
“想都别想!”校尉不假思索地喝道:”本校尉接到的命令就是带你们二人走;其它人;一概不准离开;一个俘虏;还想着让亲兵服侍;架子不小嘛!快点;你们两个。”
赵普有些绝望地看着那校尉;这要是给他们二人换个地方;没了亲兵的保护;真不知道还能活几天;但看着那校尉身后几十个手握刀枪的士兵;他终是屈辱地低下头;与黄宣武二人走了出来。
罗家庄;一家不大的客栈内;现在却是戒备森严;驻守在这里的一千镇军现在将整个罗家庄都jǐng戒了起来;而屋内;云昭的亲兵们已经占龘据了所有的要害之处;客栈大堂内;云昭坐在桌边;一边喝着热茶;一边听着身前一人的汇报;在云昭左侧坐着的一人;却赫然是职方司的头头郭锋。
第九百四十章 唯一出路
() 屋里安静了下来;汇报完毕的那名官员退到了一边;众人的眼光都看着品着茶的云昭。
叮的一声;云昭合上了碗盖;将茶盅放在了桌面之上;笑道:”这么说来;赵普与黄宣武二人已经完全被打灭了威风了?”
“是!”刚刚退下去的那名官员向前踏上了一步;笑道:”属下奉郭将军之命;专门执行这一次的行动;既要打灭他的威风;又要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这些rì子下来;昔rì威风凛凛的这两人现在已经如同癞皮狗一般了;属下敢保证;王爷现在扔一块骨头过去;两人便会马上趴在地上去用嘴叼起来!”
云昭哈哈大笑;”你言过其实了吧;这赵普与黄宣武怎么说也是世家贵胄;统兵大将;会这样不堪?”
郭锋笑道:”王爷;这您可就不知道了;如果当真是那些宿将的话;这些手段恐怕起不了什么作用;这些世家子弟;本领是不缺的;但不免便少了一点骨气;从小又没有受过什么苦难;一下子将他们从高高的云端之上打落尘埃;摧毁的可不仅仅是他们的身体;还有他们的意志;他们的jīng神。”
“这么说来;我倒是真要见识见识现在的赵普与黄宣武了!”云昭笑道。
“我已经派人去提他们了;呆会儿王爷便能见到此二人了!”郭锋笑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今rì见过此二人;王爷定会对这些世家子弟有一个全新的认识。”
云昭微微点头;”赵普与黄宣武二人;打仗还是有板有眼的。也不是一无是处之人;如果此二人都如此不堪;那我对我们的南击大计倒更是信心百倍了。”
“这些世家不足为虑;倒是那个从良;值得我们小心啊!”郭锋叹道:”王爷;我们已经得到情报;秦柔娘重握大权之后;重用从良;已经将从良调往通州;总领通州防御。”
叮的一声;云昭提起了茶盅盖;又重重地合上;冷笑道:”大履将倾;凭他一个从良;又济得什么事;总之是顾头不顾腚了;便是关鹏举重生;冯从义再世;也无法挽救大越的颓势;从良来了通州正好;倒是给贵州朴德猛那边解了围;没了从良的居中筹画;朴德猛便会松一大口气;一个苏灿;朴德猛还是应付得来的。”
郭锋点头道:”王爷说得是;我只是有些感慨;这几个月的隆冬倒是给了从良绝佳的机会;让他可以重新布置防线;收拢军心;以他的本事;将通州那些林林总总的山头在几个月的时间里拿下;也不是什么难事;开chūn以后再打;不免又给我们增添了不少的麻烦。”
云昭哈的一声:”郭锋;你这是在质疑我没有趁胜追击的决定么;直说就是;犯不着这样转弯抹角的。咱们是老兄弟了;什么时候你说话也变得这样吞吞吐吐起来?”
郭锋尴尬地笑了笑;的确是老兄弟;但身处在郭锋这个位置之上;比起其它将领们更敏感一些。随着云昭的位置;威信rì盛一rì;很多以前能说得话;现在却是说不得了。
“郭锋啊;你整rì在外奔波;甚少在兴灵落脚;于职方司之外的事也不太上心;你不知道;现在的北地;家底儿已经快光了!”云昭苦笑摇头。”不是我不想打;而是打不起了;这个季节进兵;消耗更是远甚寻常;没有充足的后勤补助;我们拿什么打?要知道;我们征北军对后勤的依赖;其实更甚于南军。”
“家底儿怎么就要空了呢?”郭锋惊问道。
“怎么能不空?”云昭叹道:”我们一直在打仗;就没有停过;征服蒙人之后;虽然有了一些积蓄;但北地一场大旱又让我们亏空不少;今年这一场仗;不是我们想打的;而是被逼着打得呀!”
“小乙一场败仗;的确让我们在那个时候陷入了困境;但现在不是一切都过去了么?”郭锋不解地道;”现在的形式比那时候还要更好呀!”
“郭锋;我们打了一场不想马上就进行的战争;虽然获得了看起来还不错的胜利;但是;却失去了持续进攻的能力;所以现在不得不停下来;本来这场战事如果能拖到明年秋后的话;我们便能一鼓作气打到上京去;所谓打草惊蛇便是这个道理了。”云昭叹道;
“看来小乙那一败;当真是坏了大事!”郭锋嗔目道。
“谁说不是呢?”云昭道:”要不然;我见个屁的赵普黄宣武;我不能坐视从良在通州整肃异己;将所有人都拢在一起;怎么地也要给他掺一点沙子;这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职方司就有的忙了。”
“郭锋明白;接下来;职方司会在竭尽全力在通州策反;破坏;刺杀;总之;不能让从良闲着了。”郭锋道。
“这一战;说不定会拖到明年秋后去!”云昭摸着下巴;”家里无粮;心中发慌啊!”
“王爷;其实我们在北地动员动员;再凑一些粮草应当不在话下;我相信北地百姓家中;应当都有存粮。”郭锋道:’至少;据我所知道的情况是这样;北地的百姓这些年打仗打怕了;家家户户都藏了不少粮食。”
“郭锋啊;你说北地的老百姓为什么要跟着我们打仗啊?”云昭笑问道。
“因为王爷打垮了蒙人;让大家有屋住;有衣穿;有饭吃;不再朝不保夕;而是可以安安稳稳地过rì子。”郭锋想了想;笑道。
“是啊;有饭吃;但大家好不容易有了点存粮;你便想着要去弄过来;他们还会相信你吗?还能和以前一样;那样不遗余力地支持我们吗?上一次我们已经动员了一次;相信北地百姓家中的存粮也不多了;这是他们的定心丸;这也是我们北地的定心丸;动不得了。”
“郭锋明白了!”郭锋点点头。
“宁可慢一点;也绝不能让我们的根本有所摇移。”云昭正sè道;”大越已是强弩之末;而我们则是初升朝阳;所以我们不急;可以将基础夯得更牢一点。我们在军事之上已经给了对手重创;接下来;也许在政治之上可以尝试一下。”
“可是王爷;先前杨青所言的确切中要害;我们的施政之基与世家大族的立身之本是相冲突的呀!”郭锋道。
“我要的是土地;而不是这些世家的浮财;让这些世家拥有浮财是我最大的让步了;xìng命与土地之间;他们必须做出选择;我们北地;没有大地主;但大富豪却不少;发财的路子不少。”云昭冷笑;”但是他们想要土地却是不行。”
客栈之外传来了马蹄之声;郭锋站了起来;”王爷;应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