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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天霜河白 全+番外__--by倾泠月-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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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氏、方珈、穆悰听得他最后一语,瞬间心颤。他们刚才太过惊乱,几乎都忘了,与公主一起不见得还有一名侍卫。公主失踪其因暂且不说,只是以公主那等容色,如果。。。。。。如果有任何不堪。。。。。。三人几乎不敢想象后果,不由得同时看向了孔昭,然后心间一叹。

 秋意遥接着再道:“此事最好严守口风。白昙寺里我会妥善处理,侯府里的人由娘出面,公主隋侍则有赖方令伊与内邸臣。”

 “嗯。”三人皆点头。

 正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秋嘉领着钱统领、于副统领、秋越、秋石到了。

 简略说了情况,嘱咐了各人注意的事项,又约好找到时以白昙寺钟声六响为记,秋意遥最后道:“于副统领,烦你以别院失窃为由,即刻领一队侍卫下山封锁山下出口,不放一人出入。”

 “是。”于副统领当即领命去了。

 “我们即刻准备出发。”钱统领、穆悰都去了。

 秋意遥亦抬步。

 “遥儿。”顾氏却唤住他

 “你难道一个人去?”

 秋意遥回头,“娘,以孩儿的轻功没人跟得上,若带了人反拖延了时间,此刻当是越快到越好。”

 顾氏知他所言有理,忙对一旁的秋嘉道:“快去给公子拿件厚裘。”

 秋嘉点头赶紧去了。

 顾氏拉住秋意遥的手,眼中有着深深的担忧,“下大雪了,天越发冷,你的身子。。。。。。娘怕你受不住,若是寒疾犯了。。。。。。”说着由不得心口一寒,便是说不下去。若是可以,她真不愿体弱多病的他在这等风雪天出门。

 “娘,你莫担心。我习了武,又有内力护体,没那么赢弱的。”秋意遥安抚母亲,“况且,此刻公主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顾氏抑住心中忧切点点头。

 不一刻,秋嘉将东西都取来了,顾氏亲自为秋意遥穿上狐裘。

 “娘,我去了。”秋意遥将包裹一提,便往外去,步出门口时,见长廊那边戚氏、吕氏领着戚以雅、吕以南转来了,想来亦是被别院里的动静惊动了,他淡淡看了一眼,便往中院去了。

 “别院里这般大的动静,姐姐可知发生了何事?”吕氏边走边问着戚氏。

 戚氏悄声道:“听说是公主不见了,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去问问夫人。”吕氏道。

 身后的戚以雅、吕以南对视一眼。

 “哼,就她多怪。”吕以南嗤一声,“大雪天里闹失踪,让大伙儿全去找她,当好玩呢!”

 “妹妹。”戚以雅略带劝诫的唤一声。

 吕以南一撇嘴角,不说了。

 “唉,希望没事就好。”戚以雅轻轻叹道。

 “就你心软。”吕以南哼一声。

 戚以雅不语,跟着戚氏、吕氏入了厅堂,厅中,顾氏正一脸忧心。

 秋意遥出了别院,外边的积雪已落了厚厚一层,他施展轻功,飞纵而过,不过半刻功夫便道了白昙寺。

 住持禅房外,他轻轻叩门,听得里头一声“进来”,他才轻轻推门入内。

 禅房内,白惠大师正在打坐,见他进来,抬首看他一眼,然后静静的道:“你的心乱了。”

 秋意遥一怔,默然未语。自己的心境如何自己最清楚,只是这世间有许许多多的事是心不由身,身不由己。

 “老衲知你来的原因,你放心去吧。”白惠大师闭上眼睛。

 “多谢大师。”秋意遥合掌一礼,转身退出。

 “意遥。”启门时,身后传来白惠大师苍老的声音。“老衲只一言嘱你,莫忘你师傅的戒言。”

 秋意遥一顿,然后抬步离去。

 出了白昙寺他直往东亭岩去,到了东亭岩,那里一座孤亭,四周只有皑皑白雪,再无他物。此刻身畔无人,心中的焦灼、右切便无须再掩,自眉梢眼角点点渗露,静静的察看一圈,却无任何线索。

 刚才趁着召集人手时清点了此次随行侍从,除那名侍卫外,其余都在,白昙寺里亦为少人。那么公主不见便有三种情况,一是公主随性想到了去哪赏雪景,结果迷路了;二是那名侍卫掳走了公主;三是有外人上山掳走了公主。知识,以公主的理性,第一种实不可能,而二、三种。。。。。。为何要掳人?有何目的?

 也许只有找到才得知晓。

 他抑住心头纷杂的思绪,足尖一点,便往东掠去。

 风欲狂,雪欲大,白昙山迎来了一场罕见的大雪,纷纷扬扬,落了一天一夜。

 十一、风雪欲寒天作怜(上)

 倾泠是被噼啪的声音吵醒的,掀开沉重的眼皮,入眼的是一片凸凹的石壁,她眨了眨眼睛,有那么一刻恍然,为何她会看到这样的情景?然后又一声噼啪传来,她循声望去,便见一堆柴火,噼啪声乃是柴火燃烧发出的声响。她坐起身来,身上盖着的披风滑下,环视一圈,周围无比陌生,皆是灰色的光颓颓的石壁,看情形似乎是一个石洞。

 她怎么会在这里?

 正思索间,忽有脚步声传来,然后便见一名身着侍卫服的男子走来了,刹时,倾泠想起来了。她与孔昭去赏雪,后来她想弹琴,孔昭回去取琴,只留这名侍卫在旁,孔昭走后不久,她忽闻到一阵奇异的香气,接着她便失去了知觉,醒来便在此。如此看来,定是这名侍卫以江湖上说的“迷香”迷晕她,然后将她带到了这里。

 这般想着时,她静静的打量着对面的侍卫。不过二十多点的年纪,身量很高,方脸高额,五官端正,左眉中藏着一颗绿豆大的黑痣,便令那张脸看着有一股憨态,看模样,倒不似奸邪之辈。只是这人为何带她来这?

 那侍卫手中提着一只剥去皮毛清理干净的野兔,不想一进来便对上一双寒星似的眼睛,刹时心头一跳,然后整个人便呆在了那,一动也不敢动。

 倾泠站起身来,除头有些昏沉外,周身并无不妥,略略安心。

 侍卫见她一动回过神来,“公。。。。。。公主。。。。。。主。。。。。。你醒了。。。。。。”一句话说的磕磕碰碰万分辛苦。

 倾泠眉心一凝,看着他,等他如何解释。

 可那侍卫却不懂她的心思,依旧是结结巴巴的道:“你。。。。。。你饿。。。。。。饿了吧?我。。。。。。我打了野。。。。。。野兔。。。。。。”说着一边把手中野兔往前一提,可看着手中剥去皮毛还滴着血的兔子忽然觉得这是对公主的亵渎,不由赶忙手一缩,把兔子藏在了身后。“你。。。。。。你。。。。。。别看。。。。。我。。。。。。我马上烤好。”说着他便走到了火堆旁,把兔子用一根树枝杈着,放在火上烤,别看他说话结巴,可他烤兔子的动作倒是很利索,上下左右翻烤着,十分的灵活。

 “你是何忍?本宫为何在此?”见他没有解释,倾泠出声询问。

 那侍卫动作一滞,然后只是道:“你。。。。。你饿了吧?吃。。。。。。吃烤兔子。”

 倾泠眉一皱,不再理会他,抬步往外走去。这下那侍卫急了,丢下兔子便跳到了她前面拦住了去路,急急道:“你不能走!”这句说得又快又响的,这倒是不结巴了。

 倾泠停步,看住他,“你是何忍?”

 “我。。。。。。我。。。。。。”侍卫满脸惶色,“我”了半晌也说出了一句,“公主你不能走。”

 倾泠眼神一冷,那侍卫本已伸手想去拉她,被她目光一扫,顿时手停在了半途,不敢再近半分。

 “本宫为何在此?”

 为倾泠气势所摄,侍卫乖乖答话,“我。。。。。。我带你来的。”眼睛亦紧紧盯住她,好似生怕一眨眼她便不见了。

 倾泠闻言,双眉一皱,“你为何带本宫来此?你意欲何为?”

 “我......”侍卫又吞吐起来。

 “说。”倾泠眼冷声亦冷。

 被她眼眸一盯,侍卫只觉得心跳得紧,神乱的慌。“有......有人给了我钱,要我让公主在白昙山失踪一两个时辰,然后再被人找到,找到时只我们两个在一处。”

 “嗯?”倾泠眼波一动,“是何人要你做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侍卫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见倾泠眉头一锁,生怕她不信,又道:“我真不知那认识水,不过那人知道我爹沉疴已久且家境窘迫,也知道我是公主的随行侍卫。出行前一日,我收到了一个锦囊,囊中有一百银叶跟一张纸条,纸上写着让我到了白昙山后见机行事,无论以何种法子,只要公主与人同时失踪一两个时辰即可,是成之后另有一白银叶作报酬。”

 “同时失踪两个时辰......”倾泠呢喃,目光看着面前的侍卫,脑中一道思绪闪过,顿时明白了那人的用心。只是......何人如此歹毒的心计?又是为何要这么做?这般想着,心头微微生寒。

 她沉思间,那侍卫却是痴痴看着她。眼前的人是尊贵的公主,仙姿天容,高高在上,本是他这等人终一生都不可触及的,可那日玉辇上,她飘然而出,容倾帝都,他只看得一眼,自此晨昏日夜,眼中心中梦里都是她,而此刻,她就在身前,不过一臂之距。想着想着,心中的痴念便就这么脱口而出:“公主,你和我走吧,我一定好好待你,一辈子守着你,一辈子都不让你吃一点苦,让你一辈子都开开心心舒舒服服的。”

 倾泠闻言回神,眼睛微微瞪大,看着眼前的人,似乎有些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本来那人只是要我领着公主失踪一会儿,然后便让人找回去的,他甚至都为我想好了迷路的借口,他说公主从不曾出门,定不知外间情形,只要稍作解说便可骗得信任,到时,我依旧可以当我的侍卫,此事一了他也绝不会再找我。”

 侍卫看着她,脚下不由自主地移近一步。

 “虽则如此,可我从没想过要听那人的话害你,我本是想着时刻守在你身边保护你,不让坏人有机可乘,我若是救了你,也许你便会记得我。可是......可是......”侍卫渐语渐痴,“那天,你要去上学,就我一人跟着,到了东岩亭,孔昭姑娘又离开,于是那里就我们两个,再没有旁人。”

 他脚下又移近一步,“那刻,我们那么近,好像整个白昙山上就我们两个,我心中就生出念想来,要是这世上真的只我们两个就好了......那年头一生出来,便怎么也止不了,越是不想却越是想,满心满脑的想着若只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后来......后来我带走了你。”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想去拉倾泠,“我......我会对你好,把你当仙女一样......你和我走好不好?”

 倾泠后退两步,避开那双手,看着他,呆了半晌,却说不出一句话。

 她实没想到这人敢冒大不为偷偷以迷香带走她竟是这么个理由。而此刻白昙山上必是一团慌乱,孔昭、方珈、穆悰、顾氏等不知要急成什么样。而这人,他难道不知他这一举动是闯了多大的祸吗?别说侯府如何重罚他,便是回去帝都,铁律面前,必是祸及亲族!

 该说他是异想天开,还是疯魔了?

 张口本欲喝叱,可看着那卑微的诉求的伸着得手,那痴迷的全心全意的凝望她的眼,顿时所有的话语都咽在了喉中。他能当上侍卫,必是百中选一的良材,定有一身优于常人的武艺,定也熟知国法,可他却知法犯法,这又是什么样的心情才会令之不顾一切?

 这样的胆大妄为,她不会,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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