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重生之大宋中兴-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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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战鼓声连绵不绝,火焰般,点燃了蒙古武士们的斗志。
“长生天保佑,杀啊!”一个蒙古千户高声喊叫着,率部扑了过来。
一百步,五十步,三十步,已经可以看清楚对面敌人的面孔了,蒙古武士嚎叫着,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弯刀,夕阳照射下,嗜血的刀锋映出淡淡的粉红色。
光复军带队的将领一挥手,几十枚手雷,长了眼睛一般,飞入了元军当中。
手雷在蒙古军中轰然炸开,将周围的蒙古武士掀翻在地。爆炸声过后,是一排排从寨墙后飞出的弓箭,下雨一样将蜂拥而来蒙古武士,全部射倒。
寨墙后面,是一排用竹子做成的简易的发射架,竹制的力臂猛然弹开,几十枚手雷带着火星划破了天空。
弹丸交替着落下,黑色的烟柱并排着涌起。每一道烟柱,都意味着毁灭与死亡。石头、碎木、杂草乱纷纷从天空落下,曾经活着的和已经死亡的,顷刻间融合为一体。
前冲的元军在山坡上被弹坑硬生生隔为两段。前面是蒙古武士,后面是跟进的新附军。
冲到前面的蒙古人在头顶密集的箭雨和手雷的打击下损失惨重,三十步,成了难以逾越的死亡距离,光复军寨墙前的方阵缓缓前压,一批批的士兵陆续补充进这道移动的长城,四列,五列,六列…,手雷越来越密集地投向拼死前冲的蒙古武士,即便侥幸冲过来几个蒙古人,面对着前压的光复军方阵,也掀不起几点风浪。
冲锋的人流被彻底隔断,与光复军战在一处的蒙古士兵突然失去了后援,阵脚大乱,而弹坑后的新附军士兵,则瑟缩着,任军官如何催促也不肯再向前冲。
简易的竹子发射架被兴奋的光复军士兵们喊着号子拉开,点燃的手雷从发射架的一端,快速弹出,掠过两军纠缠之地,射向蒙古士兵最密集的地方,掀起一片血雨。
中计了,山下观战的勒敏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现在想撤退也来不及了,随自己南征北战的蒙古精锐就这么完了。出寨列阵就是个诱饵,引诱蒙古军前冲,然后近处用手雷和弓箭进行屠杀,再用投掷架投出的手雷遮断蒙古军的退路,并且使后续部队无法增援,这是个彻头彻尾的陷阱。山上的光复军从一开始便隐藏了实力,只依据地形之利进行消耗战,而且对战新附军并没有使出最厉害的武器,现在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孔,一举消灭了蒙古军大半,失去了蒙古人的弹压,剩下的这些新附军还会有一战之力吗?
山上还在战斗,爆炸声却弱了许多,近千名蒙古武士已经伤亡殆尽,侥幸逃脱的也已经和新附军一起仓惶逃下了山坡。
光复军的方阵已经变成了两千人,静静地站在山上,冷冷地注视着山下的元军,一个个如出鞘的钢刀般,散发着刺骨的寒气。
“无怪乎许白毛一年来能纵横福建!屡战屡胜。”几个识货的新附军将领转过身,相顾骇然,那份军容,那份杀气,那是百战百胜的雄师才有的威风。
没法再打下去了,勒敏哀叹道,看现在的情况,即使光复军不凭地利,堂堂正正地与元军开战,这些吓破胆的新附军也无法抵挡,还是后退扎营,稳住阵脚,向胡力其格大人请求援兵来再说吧!
“杀,杀,杀,”山上突然传来的喊杀声,只见光复军士兵们精神振奋,齐声呐喊,争先恐后地借着山势冲了下来。
勒敏大惊失色,光复军连让自己重整旗鼓、稳住阵脚的机会都不给,凭这两、三千人便要冲击自己的军队吗?自己好歹还有五六千人马呀?
“列阵,迎敌,弓箭手准备。”仓促之下,勒敏高声下着命令,自己率军来是进攻恶虎寨的,从没想过要防守,阵脚并不太稳固,现在攻守竟然易手了,真是讽刺啊!
“快,对准敌阵开炮,打乱他们的阵脚。”马大有高声命令道。因为此次104师是轻装转进,所以只带了三十门轻便易携的虎蹲炮,弹药带得也不多,但现在可不是节省弹药的时候,敌军惊魂未定,这可是能一举击溃敌军的大好机会,马大有敏悦地捕捉到了这个时机。
轰,轰,轰。光复军的火炮居高临下,将十几颗炮弹狠狠砸进元军仓促组成的防守阵式当中,密集的防守阵形中立刻空出了十几个黑色的圆圈,新附军士兵惊慌地喊叫着,乱成了一团。
更多的炮弹接踵而来,爆炸声不断震动着元军本已脆弱的心灵,弓箭手终于颤栗地射出了手中的箭,准确性和力度真是不敢恭维。
两千多光复军士兵呐喊着向前冲去,在付出了上百人伤亡的代价后,终于与元军碰撞到了一起,前排的与敌人刀对刀,枪对枪地厮杀,后排的则不断投出手雷,在元军的头顶爆炸。
“顶住,不许后退,后退者格杀勿论。”勒敏率领着残存的蒙古骑兵不停地高声叫着,力图维持摇摇欲坠的防线。
“那里估计是元军的领军人物,对,就是羊毛大旗那里,向那里开炮,炸他娘的。”一旅统制王雨指着山下的元军提醒道。
“集中炮火,轰击元军的中军。”见到战局出现了暂时的焦着,马大有急忙催促道。
羊毛大纛代表着一军之魂,平素插于中军,出击时换成小号版,擎于贴身侍卫之手。纵使战败,亦不可丢掉。一旦倒下,即意味着主帅身死,三军皆丧。
三十门炮迅速调整了方向,瞄向了元军中的羊毛大纛。
轰,轰,轰。密集的炮弹接二连三地在勒敏身旁爆炸,碎甲和烂肉四处横飞,聚集在羊毛大纛旁的蒙古兵遭受到了灭顶之灾,惨叫声响成一片。
“将军小心。”一个亲卫扑了过来,将勒敏压在了身下。
“羊毛大纛倒了,杀了蒙古主将了。”山上的光复军士兵们齐声高喊。
“羊毛大纛倒了,元军败了!”这个消息迅速在战场上传开,刹那间,光复军战士都像吃了大力丸一般,平添了几分英勇。而新附军士兵则丢弃了最后一点希望,开始溃逃。
“整队,整队!”满脸焦黑的勒敏从地上跳远场地了起来,挥舞着拣来的弯刀大声命令。他突然发现,士兵们不听指挥了。没有人再想继续打下去,所有士兵都开始向回跑。
“跟我上!”勒敏疯狂了,挥舞着弯刀,向光复军冲去。残存的几个亲兵拦腰抱住了他。夺过他手里的兵器,背着他,跟着人流跑向邵武方向。
有人给拉来一匹马,把勒敏扶了上去。悲痛欲绝的勒敏跨在马背上,看着硝烟滚滚的沙场,再看看抱头鼠窜,四散奔逃的本部人马,眼前一黑,整个人从马背摔了下来。
溃逃的元军到处都是,被比自己少得多的光复军士兵追赶着,砍倒在地,却没人敢回头抵挡。
“杀鞑子立功啊,”“降者不杀。”………光复军战士们一边追着,一边喊着。
“鞑子完蛋了,是男人的跟老子杀鞑子啊!”不知什么时候,王雨已经加入了追赶的队伍,他大喝了一声,脱离本阵,伸手将一名新附军拎到面前。
那名新附军士兵挣扎着,哭喊着,求饶着。大多数逃无可逃的新附军都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不敢抵抗,也不知道出言反驳。男人这个词,离他们太久了,久到在心中己经非常陌生。
“滚吧,你也叫男人!”王雨一松手,将新附军扔到了地上,啐道。
西边的天空红艳艳的,晚霞好像着了一团火。翠绿色的山川也被霞光镀上了一层金色,光复军的战旗迎着风高高飘扬在山顶。
第四十七章 元军回师
胡力其格万万没有想到,勒敏这么快便回来了,而且是带着不足一千人的残兵败将狼狈逃回来的。
“蠢货,无能。”胡力其格挥舞着马鞭,狠狠地抽在勒敏身上,怒骂着,“一万人马不到一天便全军尽没,你还有脸回来,你还是蒙古人吗?”
污言移语劈头盖脸地泼向跪在地上的勒敏,一下下狠狠地刺在他的心头,比鞭子抽在身上还痛苦万倍。
“末将无能,今番逃回来却不是贪生怕死,只是想告诉将军,攻取恶虎寨的光复军不仅人马众多,而且装备精良,请将军率大军速速回撤,绝不可再陷于邵武城下。”勒敏仰起脸,说完一番话后,猛然跳了起来,拔出弯刀,向脖子上抹去。
“当啷”勒敏的弯刀被胡力其格一鞭子抽落在地,胡力其格一脚将勒敏踹倒在地,大骂道:“懦夫,你以为用鲜血就能洗刷战败的耻辱吗?身为蒙古武士,只能在战场上用敌人的头颅和自己的武勇来证明。你先给我滚进来,仔细说说恶虎寨的情形。”转身又向亲卫命令道:“召集众将,大帐议事。”
邵武城中,101师参谋长李力拿着刚刚收到的战报,笑容满面。
“马大有够狠的呀,一下子就击溃了反扑恶虎寨的元军,光俘虏就抓了三千多。”
张天河轻轻摇了摇头,“就是因为太狠了,所以元军恐怕要全部回师去打通退路,咱们原定的计划要进行小改动了。”
“指挥的意思是不是取消佯攻建阳的计划,让副指挥率兵回缩,与104师会合,在恶虎寨与元军进行决战。”李力想了一下,说道。
“恩,就是这样,让他们将华桥、荆棘岭全部拿下,留少部分兵力防备江南西路的元军,主力与马大有在恶虎寨挡住元军,等元军攻击受挫后,咱们与他们前后夹击,将元军尽数歼灭在恶虎寨下。”张天河指着地图说道。
“这样看来,三、五天内就能结束战斗,比预计的十天要提前不少。我这就去给副指挥和马大有发信,城内的人马也要进行准备。”李力点了点头,赞同地说道。
“城内的人马先做准备,等恶虎寨那边把元军牢牢粘住再出动不迟。”张天河补充道。
…………………………
夜晚的元军大营内静悄悄地,灯球火把照耀下,巡营的士兵来来往往,看不出一丝异动。
“指挥,刚刚元军大营里人喊马嘶,现在又恢复正常了。”李力指着城外对张天河说道。
“哦”,张天河拿着望远镜看了一会儿,“元军大部恐怕已经走了,现在留在营内的应该是几百虚兵。”
“切,本来也没打算马上追击,弄这些小孩子把戏,真可笑。”李力撇了撇了嘴,说道。
“蒙古鞑子能想到这招也不容易了,不过实力摆在那,要不是为了减少伤亡,即使咱们堂堂堂正正地与其作战,也有把握击败他们,所以他们再耍小花招就真是可笑了。”张天河笑着回答道。
“呵呵,咱们也去休息吧,明天派人接收元军大营。”
一轮缺边的月亮,从山顶上升起,天空中的星星,慢慢减了颜色。水一般的清光,照亮了原野,洗去了树林的阴影。
月朗星稀,清风徐徐,有时虫声唧唧,有时水声潺潺,有时犬吠数里,野花与黄菜争香,夜色中更觉幽雅。
胡力其格骑在马上,却无心欣赏这美丽的夜景,兀自皱着眉头在冥思苦想。
从江南西路进兵邵武,到现在无奈后撤打通退路。他自认并没有出现指挥失误,进入邵武开始,他已经谨慎再谨慎。敌人的骚扰,阻截,挑逗诸般手段,他都没上当。但为什么战局从一开始便不顺利,不但在邵武城下损兵折将,现在粮道更被一举切断,使得他不得不全军回师。
自从攻入江南以来,胡力其格碰到的都是一触即溃的宋兵,纳城投降的新附军,绝望而无奈的南宋百姓。而这次给他的感觉却大不相同,在勒敏仔细叙述了恶虎寨战斗的经过后,他才猛然意识到这一点。他也不是没碰到过据城死守的宋兵,但他们表现出来的精神面貌和邵武城中的光复军却孑然不同。
守城的光复军对攻城的元军所表现出的不是畏惧和绝望,而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