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开银行-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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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他得到允许，有机会成为皇子的伴读。他见到了秦修言，三位皇子中，最有能耐，最受器重的人。他看得出来，慕云杉从小就极喜欢秦修言，两个人在很多方面也非常契合，都一样的聪明，一样的是天之骄子一样的人物。
他知道自己比不过他，所以他要更加努力，努力和他成为朋友，努力成为像他一样的人。
慕云杉小时候总是会和秦修言一起戏弄他，或者在背地里嘲笑他，不够聪明。刚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内心总有一些受伤。可是后来他选择了接收这种评价，再后来自嘲渐渐变成了一种习惯。
他习惯了在他们的面前表露出自己最真实，最单纯最开朗的一面。因为这是他区别于他们的地方啊，他既然做不到那么高贵而优秀，那就做最真实的自己吧。他以为这是他存在的另一种意义。
每当深夜入眠的时候，他也曾困惑，自己和秦修言的友谊是否真实存在。可是在那一声一声的“阿言”中，他渐渐地忘记了很多东西。他渐渐地开始不在乎，究竟慕云杉更偏爱的是谁，在慕云杉的眼中，谁才是最聪明的。他渐渐地希望，三个人就这样一直下去好了，永永远远。
真正让他心中的感情喷薄而出的，是那次年宴之上，二人一曲乐舞相和，美妙绝伦。在场众人那一句句“天作之合，佳偶天成”让他听得有些坐不住了。
可是慕云杉回到席间之后神色很是愉悦，很是开心激动地问他：“怎么样，这节目还不错吧？”他不忍心扫她的兴，开心地笑笑，赞不绝口，却无法遏制地一杯一杯往自己口中灌着酒。
知道秦修言喜欢的是甘棠的那一刻，他的内心松了一口气。月夜下二人相拥的样子很是亲昵，他那么看了一眼，心中越发安定下来。可是身侧的慕云杉，手捧着醒酒汤，那一刻眼中的绝望，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他看着她转身哭着跑出去，那是他一向骄傲自信，无所不得的慕云杉啊……那样的狼狈，那样的崩溃，他再也无法压抑自己内心的感觉，忍不住她圈进怀中，他不要看到她那么伤心绝望的样子，他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喊着：“云杉别哭，你还有我呢……你回头看看我，我一直在你身边啊……”
可是慕云杉冷冷地拒绝了他。还有那句让他瞬间掉落冰窟的“我们是没有机会的……你是爹的养子……我们只可能是兄妹。”是啊，兄妹，多可笑啊……他想起了初次见面的那句“我们是亲人了”，亲人……终究是亲人，哪怕是没有血缘的亲人……
这么多年，慕相对他的好，他一直铭记在心，他以为，慕相对他的有意栽培便是为了成全……他以前总能听到下人们议论他和慕云杉是多么般配的一对，青梅竹马，每当想到此处，总会心中暗喜……可是，原来这些都是他想多了。
慕相出事的时候，，正是二人的关系陷入冰点的时候，自从那次表白之后，慕云杉总是会有意无意地避开他。他内心凄苦，可在旁人面前却还要装出一副谈笑风生，若无其事的样子。
可是燮帝对慕府下的狠手很快让二人暂时忘却了这段尴尬的关系，二人同去求秦修言帮忙，可是秦修言的拒绝让这一切都变得微妙起来。慕府很快倒了，树倒猢狲散，他很快便再一次尝到了家破人亡的滋味，也领略了一次痛彻心扉的从云端跌落地狱的感觉。
慕云杉是从这时候开始变的。他眼见着她一天比一天憔悴的脸色，一天比一天疲惫的神色，甚至一向整洁完美的发髻都变得凌乱起来。他想要去宽慰她却不得其法。后来慕府逃脱一劫，他原本松了口气，可是慕相骤然去世，却让他的心再一次皱缩起来。
慕云杉变了，不同于以往，这样的变化让他心里很害怕。她的脸上不再憔悴苍白，恢复了往日的光鲜亮丽，她似乎有意地变成以往那个开朗外向的自己，可是她笑的时候，那笑容里他再也看不到温暖。
在朝中她变回了往日那个干练的自己，可是私底下邱洛安却能感受到她内心极大的空虚感和焦灼，他不止一次地看到她用剪刀绞着自己的头发。那样的狂暴和歇斯底里，让他越发不安。
“你怎么了，云杉？”他不止一次地这样问过她，可是每当这时，她总是露出一个完美无瑕的微笑道：“我没怎么呀，这不好好的吗？”他心里很清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改变了她。到底会是什么呢？
后来他渐渐发现她有夜间出去的习惯，他不止一次地跟踪过，可是每次都是在不同的民居里，总是不到一刻钟便会出来。她似乎是要见什么人，商量一些什么事情。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猜测，所以决定暂时不将这件事情告诉秦修言。
直到那次，慕云杉夜间再也没有出来。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那个夜晚的 ，他只记得自己一遍一遍地捶着树干，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扇门，期待着下一刻慕云杉便能出来。
他心中隐隐的害怕，可是连身为武功废柴，他连踏进那院子的机会都没有……天亮时裹着一件旧袍子，满身凌乱地从那宅子里跑出来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他一刻不停地追上前去，将她抱入怀中。
慕云杉这次没有再推开他，而是在他的怀中呜咽出声。她断断续续地念叨着，在她的话语中，他渐渐猜到了前因后果……燮帝害死了慕相，所以她决定复仇……而她最终选择了北疆，委身于那幕后之人……
他的心中越发苦涩，越来越觉得自己很没有用，连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何尝能够与她并肩？慕云杉之后的状态开始变得越来越不稳定，情绪经常性的狂躁起来，对有一些东西开始产生莫名的执着。可是在正常的时候，却仍然是以前那个光鲜亮丽的样子。
她掩饰的很好。
邱洛安夜间辗转反侧，心中难平。他决定为了慕云杉，去做那个魔鬼的交易。什么都不重要了吧？只要她能够报仇，她或许就可以放下心中的执念，或许渐渐地，她就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他一遍遍地说服自己，告诉自己慕相当初对自己的恩惠，还有如今慕府所遭受的一切……
所有的邪恶，都让我来背吧。为了你，成为千古罪人又何妨？最坏的结果，也不过与你同下地狱，可若是真的事发，我一定会把你高高的托起，不让这污秽和阴暗侵蚀到你……
于是他根据甘棠从前描述的一些银行当前的缺陷，精心预谋了那场北疆商贩的事故，成功地让上京陷入了一场危机。然后便是将秦修言逼入了绝境……他没有办法，只能一步一步走向深渊……
可是慕云杉看见秦修言坠崖的那一刻，早已疯病大发，她失去了理智，狂躁无比……北疆之人不会放过他，幸亏他早有准备，服下了假死的药丸，用一条胳膊换来了性命，才能在这世上苟活下去……而慕云杉在此次事故之后，疯傻成痴，失了心智，退化成孩童的智力……
“洛安哥哥，这是哪呀，云杉是不是以前来过这？”邱洛安正想着事情，便觉得袖子被慕云杉拽起，便看见她指着一处牌匾，神情雀跃地抬头望向他。
“摘星楼……”邱洛安看着那一处小楼，直觉百般记忆奔涌而来，心里乱得厉害，从前那三人，亦或是后来的四人，总是在这里相聚吧……
“洛安哥哥你怎么不回答我？”慕云杉又拽了拽他的袖子。
“不，我们从未来过这，云杉应该是记错了……”邱洛安看着她，安抚的笑容划过嘴边，渐渐凝滞下来。“走吧，我们回家……”他拉了拉她的手，慕云杉不舍地地又看了几眼摘星楼，这才缓缓迈开步子……
夕阳西下，拉长了二人的影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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