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皇戏凤-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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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干么像个姑娘般扭扭捏捏的!”一旁的士兵们鼓噪着。
“谁像个姑娘家呀!”
晁玄锰向来对这话题极为敏感,马上被激起不服输的心理。
“搞清楚,我可是怕你们瞧见了我的模样,会后悔平日不好好锻链,比不上我好看。所以我还是别让你们丢脸的好。”
说完,她便笑盈盈的打算离去,可却让才刚踏过书房门槛的李朔,转身回来持扇拦下。她有些不解,疑惑低喊:“殿下?”
“喔?”李朔对于晁玄钰夸下的海口,不免好奇起来。也许是晁玄锰年少即任官的关系,所以对于自己被当成妇孺之辈看待,特别反弹。
然而,晁玄钰那偶尔稚气未脱的好胜与逞强,纯真而耀眼,老实说,是挺有趣的,所以李朔有时也会一时兴起,逗弄着晁玄钰玩。
“本宫倒想见识一下,晁大将军的雄伟体魄,到底有多让人自惭形秽。”
“我、我、我这干瘪身材,当然比不上殿下宏伟壮硕啦。”晁玄钰倒退一步,既然知道大皇子是存心闹着她,她就算拔腿跑开,也不过分。
不过她偷偷转头,发现有三名士兵竟然站在她后头,挡了她去路引干嘛,窝里反呀?“你们不让开,不怕我罚你们今晚不准睡、给我值班当差吗?”
“那么,本宫倒想问,晁大将军抗旨不遵,难道就不怕本宫罚你今晚留守宫中吗?”
“殿下,这……”她想讨饶,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总不能招认自己其实是女儿身引“好吧好吧,你们看了可别后悔哪?站开些。”
她一咬牙,决定速战速决。先把前面的路清空,脱了盔甲就快跑。
故意以极慢、极慢的速度,解开一肩带扣,再解开另一肩,然后猛然一抖,甩开前后两甲,最后将头盔一掀,铿然掷地。
可中间动作过猛,勾断了她的束发巾子,于是恰巧甩散她长发如飞瀑披落肩。
“看够了吧?那我可得要去巡视了。殿下,请容属下先行告退。”
不等所有人来的及回话,晁玄钰早一溜烟飞快离去,跑得无影无踪。
“呃,老大还真是……俊秀啊。”许久许久,总算有人开了口。
就连李朔,也在一瞬间,难以置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不得不承认,三年的时间,是足以让那个毛躁少年,长成俊美青年,不过方才那一幕……汗湿的白色里衫紧紧贴缚在晁玄锰身上,勾勒出微妙的曲线。
没料到在重重盔甲之下,晁玄钰理应是稍嫌圆润的身材,竟意外的纤细,也许是因为长年穿着甲胄,所以肌肤显得十分白皙,亮丽乌发披散一瞬间,竟叫人起了错觉,把那张过分清丽的绝美面容,错认为窈窕佳丽。
“今天天气,好像太热了些。”李朔彷佛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他肯定是热昏头了,不然怎么会把晁玄钰当成俏佳人?
“殿下说的极是。”不然他们的老大,怎么看起来这么的……迷人哪?
李朔挥手屏退所有人,回房坐下时,忽然想起晁玄钰方才说的。
搞清楚,我可是怕你们瞧见了我的模样,奋日后悔平日不好好锻链,比不上我好看。所以我还是别让你们丢脸的好。
“确实是……十分好看哪。”他因自己竟会看走眼而觉得有些可笑。“不过,那真是锻链得来的?晁玄钰,你到底做了些什么锻链啊?”
快步飞奔过长廊,晁玄钰就近窜入无人偏殿,躲在门板后,探头探脑、东看西瞧。“应该没人发现吧?”心儿乱跳,七上八下,就是担心让人看破端倪。
“好险,没人觉得奇怪,不然我可就麻烦了。那三个家伙通通给我记着,等会回去非得好好修理他们一顿。”
待了些时间,一边确定没让其他人撞见,晁玄钰一边开始在宫中不起眼的角落里穿梭着,一直等到捱过大皇子批阅奏折的时辰,再绕回书房。
“只要殿下不起疑,其他的都无所谓了。”她才不想因为身分曝光,而惹来殿下惩处。她还想要继续待在他身边好好工作呢。
“咦?我的盔甲不是都丢在地上吗?”
正值晚膳时间,大皇子不住这儿,几名聒噪的士兵也不在,眼见机不可失,她匆忙跑上回廊,却没看到她的东西。
“欸?谁搬进来的?”注意到她的东西被收进大皇子右书房内,一旁的小茶几上时,她急忙小心翼翼推开门走了进去。“我现在拿走,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抱着盔甲走到门边,她决定干脆就地整装,穿戴回去再露面;于是拿起前胸兜甲就要套上……忽然想起了什么,悄悄的将衣襟翻开了些。
看着白绫紧紧勃出的微凸胸膛,她已经绑的很用力了,连兜衣也没穿,要真让人看出来,她也没辄。
平日缠了白绫后,胸前还是丰盈的不像话,她曾经试图节食几个月,以为这样可以让胸前赘肉少一些,可结果却只是自己的腰瘦了下来,反而让上身更为突出。害她最后还要在腰间捆绵布装胖。
她懊恼的伸手到衣襟里,偷偷的压了压白绫周遭绑也绑不住的多余赘肉。“还是应该想办法处理。肿的太厉害了。”
“肿的很厉害?你受伤了吗?”一只大手亲切的伸了过来,就要将她衣襟翻开看个仔细。
晁玄钰被吓了一跳,连忙抱紧衣襟向后跳了一大步。
抬头一看来人,险些惨叫出声:“殿……殿下?”
糟糕!大皇子来这儿多久了?怎么她全然没察觉?
第三章
晁玄钰不由自主惊慌后退,急急欠身行礼,捞起地上盔甲。“见过殿下。”
“这里没别人,你我毋须客气。”李朔向晁玄钰踏前一步,有些担忧。“哪儿伤了?要我传唤太医吗?”
记得晁玄钰鲜少受伤,而且几乎难得看大夫,李朔刚进房时,听晁玄钰说什么得想办法处理,倒是让他怎样也放心不下。
“不用不用,玄钰没事。”两人常一同出巡,独处时,不称官职与身分,这是他们两人的默契。她不免在心底嘀咕起来:真让你见着,我不毁了吗?
“如果皇子没有要事,请恕玄钰失礼。”她今天也不知是犯了什么冲,老是东跑过来、西跑过去的。
“玄钰,我没把你当外人。”李朔一把抓住晁玄钰右臂,将她扯了回来。“有什么事需要瞒着我吗?”见晁玄钰如此紧张,李朔讶异之余,有了怀疑。
“过来,让我瞧瞧你的伤势。”
晁玄钰被拉扯之下,心头一惊,满怀盔甲重新落了一地。
“我说没事就没事。”
“胡扯,哪里是没事?”李朔眯起眼,目光落在晁玄锰微微翻开的衣襟,角度不偏不倚,直窥进里头白绫。“看你胸口包扎成这样,何时受了伤的?”
“我没受伤,那、那不是、不是……”晁玄钰一面不客气的打掉李朔企图揪住她衣领的手掌,一面退开步伐。
惨了惨了,她怎么样也找不着好借口。都怪她一时大意,竟让他发现了她的秘密。现在,怎么摆脱他?
“有伤在身,为何不告假回去休养?无端逞什么强?”对晁玄钰一再闪躲,李朔开始不悦。“我说过,最恨别人欺骗。即使是你,也不许瞒我任何事。”
李朔对晁玄钰屡次拨开他指掌的反抗之举,倒没有特别追究。
他从以前就知道,晁玄钰爱逞能,猜想也许是晁玄钰的老毛病又犯了吧。
“殿下,您就别再靠过来——”一步步后退,退上台阶,被逼到书桌前的晁玄钰,本想闪躲,却被李朔以更快的动作,用双臂将她牢牢困在书桌前。
“殿下,请别怪玄钰犯上!”她急欲逃脱,闭上眼睛猛力挥拳,此刻,她也顾不得是否会伤了他。如不伤他逃出困境,她会身败名裂,招致他的怨恨!
“有本事,你就犯吧。”
李朔轻易拦下她挥舞过来的右直拳与左勾拳,而后拾腿挡下晁玄钰出其不意的猛烈正踢,巧妙地完全封住玄锰四肢,将她牢牢困在他与书桌间。
他轻笑,对晁玄钰的攻击全然没有放在眼里,只当是晁玄钰在与他玩闹。“好了,给你机会,快解释这白绫底下是怎么回事?”
“这、这您要我怎么说呢?”她挣扎着,心儿乍停。来到皇子身边三年,未曾想过有一天,皇子会对她的事如此在意。虽然满怀感激,可也十分无措。
她总不能说,这白绫底下是、是、是她……不该带来宫内的私人东西?
“好吧,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看了就知道。”李朔轻吹了声口哨,一手揪住她衣襟,用力扯开——
“大皇子殿下,左相国有事晋见——”
领着左相国来到右书房的禁卫军副统领宇文辉,才站定在敞开的房门口通报,看见房内一景,顿时一愣,便忘了原本要说什么。
副统领与左相国,亲眼目睹大皇子李朔,将晁玄钰统领压倒在书桌上,令其动弹不得,并且准备扒了对方衣服的样子……
“咳咳!”低下头,连咳数声,宇文辉转身伸手一摆,对着左相国说了。“皇子此刻有要事待办,可否请左相国晚点再来?”
“是、是……”忍不住拿出怀里方巾,拭去额际冷汗的左相国,只希望自己刚才什么也没瞧见。“我半个时辰以后再来。”
天啊,怎么他就来的这么不凑巧,偏撞见了大皇子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一来,万一皇子怕这丑闻被他张扬,说下定会对他——
左相国摸摸与自己拐处了五十年的颈子与脑袋,真不想与它告别……
“左柏国,这你就不懂了。”宇文辉像是知之甚深的拍拍左相国肩头。“是大皇子的话,我想半个时辰,应该不够,您一个时辰以后——”
话还没完,宇文辉就让涨红着脸、匆匆忙忙冲过去的晁玄钰给撞了一下。
“啊!糟了!”两人看见晁玄钰离去,开始担心起他们是不是妨碍到了什么,一回头,就见大皇子似笑非笑的倚在书房门口,看着他们。
“左柏国,有事进来呈上——宇文辉,罚你今晚值夜。”转身才要进书房,李朔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宇文辉回头轻笑。“你可知受罚是何原因吗?”
“太饶舌?”他常为此受罚,已成习惯。
“不,是你谎报数目。下次记得,至少说六个时辰。”
当夜,李朔批完奏章,才躺下便翻来覆去,始终静下下心。三更打梆声响起,他这才发现,自己竟一夜难眠。这一切,只为了有个疑问盘据心上。
“晁、玄、钰。”
他低吟这名字数次,脑中浮现的,不再是当年那个爽朗豪气、无畏无惧的十七岁瘦小少年,却是如今这位妩媚有余、壮硕不足的禁军统领。
晁玄钰确实是在隐瞒他什么。这点让他极为不舒坦。他拿晁玄锤当心腹、当密友,而晁玄钰却不肯对他交心?
今天晁玄钰先是不愿卸下盔甲,后又执意不肯让他察看伤势,是不大对劲。
李朔慢慢回想起,这三年来,他确实未曾见过晁玄钰有过袒胸露背的时候,一同微服出游,迫不得已,两人同宿一处,晁玄钰也坚持守夜,不曾与他同榻。
清丽的外貌,一点也不低沉的嗓音,平坦的喉间,纤细的手臂,雪肤玉颈,还有几乎每个月都向他请了几天病假……
记得有一次李朔没准假,就见到晁玄钰铁青着脸,抱着肚子直喊疼,连值班也不成。还有,方才他无意间见到白绫似乎紧紧束缚着什么……那若不是伤……
“总不成……玄钰他是……”他自床上坐起,赫然惊觉这诸多疑点,可以拼凑出一个答案;不想还好,越想越让人心头不宁,想不起疑也不成。
他的唇边缓缓浮出一个了然于心的笑容。他下了床,披件外衫使出了宫殿,在空荡的后宫走着。
过去他对女人没有特别兴致,至今未娶,可不代表他不仅欣赏女性;只是总希望,能找到个不柔弱、够资格与他匹配的聪明妃子,这样比较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