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情圣手-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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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不准笑了!”他抓住她,沉着嗓音喝道。
“我要离开你。”她止住笑,甩开他的手,从软榻上坐了起来。“与其成为你和尉杰缠斗的傀儡,不如去找一份值得依赖的真情。”
仇雁申失声笑道:“在你已完完全全成为我的人以后,你还会这样认为?”即使她美若天仙,只怕也很难找到一个不计前嫌、宽宏大量的丈夫吧。
“天下之大,形形色色,相信一定有那样一个人,愿意爱我疼我,别无居心地——”
“做梦!”仇雁申眼底凝聚狂风暴雨。“纵使真有那种男人,我也会一刀做了他。”
穆飞烟注视他半晌,微微侧着头,像在研究什么。
“看我痛苦,你很快乐?”
“不要再做幼稚的假想,留住你只有一个理由,我要你。”他眸光一冷,出手快如劲风,转瞬已点住她的穴道。“是你逼我的。”
“留住我的人,留不住我的心,何用?”她语调平波无澜,瘫软的身躯偎进他怀里。
“事无双全。我也不勉强你。”他俯身像猛兽舐吮猎物般,舔过她光裸白皙的身子。
他狂野的企图心已说明了他幽微处的渴望,他要她的人,更要她的心,甚至她的思想和灵魂。
一个野心勃勃的男人,岂肯以此为满足!
“要女人,天底下多的是,为什么……”她觉得整个心房沉沉沦陷了,如此快速,令人不解。
仇雁申吮住她乳房上的血色红痣;问:“他吻过这里吗?”
穆飞烟怒容尽现,血气上涌,这样的询问不啻是最鄙夷的羞辱。
“很好,我喜欢你的反应。”低下头,仇雁申吮得分外惊心。
泪水湿了她的双颊,她无助地瞟向窗外苍穹,无语问天,滔滔红尘,可有一片属于她的蓝天?
* * *
自此以后,她形同遭到软禁。
仇雁申每天都会来,刚开始她一见了他就禁不住大声争吵,声嘶力竭地要求让她离去。
然时日一久,她竟厚颜地习惯于这样的安逸,有时他来晚了,还会令她牵肠挂肚,焦心如焚。
多半时候他都骑着白蹄鸟,带她穿山越岭,纵情山水。最开心的时光,通常是在云雨过后,精神、心灵的饱足换来另一场生理的饥渴,于是他会体贴地为她下厨,烹调几道美味料理,供她大快朵颐。
他在抛诱饵,而她明知是陷阱,却也甘心受缚。理智偶尔清明的时刻,她亦不免悔恨交织,但堕落的腐败之心,总能轻易占上风。
这些日子,他差人送了好多金银、宝饰、绸缎布匹,说是让她无聊时把玩以消磨时间。
但他总是点住她的穴道,解开时又是一波又一波不能餍足的索求,叫她利用何时去玩赏那些珠宝金饰。
她曾经试图利用真气冲开禁锢,可惜她内力不足,每每功败垂成。
如此周而复始,过了约莫一个多月。这日黄昏,夕阳霞辉染红了半个天际,他来得特别早,沐浴着一身火红,狂暴地与她销魂,直到她整个人因过度亢奋而抽搐痉挛。然后用温暖的怀抱,柔情地抚平她的激越。
曙色微露,他轻悄支起身子,再次与她缠绵缱绻,照样营织出欲死的幻境,使穆飞烟娇喘吁吁。
“我必须到华北三天,这三天你可以四处走走。”他盯住她的眼,似乎在期待她给予承诺。
可穆飞烟一时意会不过来,只想着他三天不能来,她该怎么办?被点住三天穴道,即使不谙武功的人,也能自动解脱,除非,他用更残酷的手段待她。
他会用手铐脚镣吗?像犯人般桎梏她?
“开心?”他悲伤地问。
穆飞烟摇摇头,“要是我饿了,谁为我张罗吃食?”
“你担心的只是这个?”真是令人大失所望。仇雁申叹息着离开她的身。“我会派苡婕过来,或者……连魏嬷嬷也一起。”贪吃的女人!
直到晌午,他终于不得不离去,临行前他再度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疲倦以至反应稍嫌迟钝的她,仍是张着茫然不解的水眸,睁睁的目送他策马入林。
他走了!不再以蛮力箝制她?
她合该兴奋得手舞足蹈的,不是吗?为何只是平添更多的落寞,因为她终于没有理由留下?因为所有的藉口托辞均已不管用,不能用?
仇雁申此举的用意何在?欲擒故纵,或者腻了,不再要她了?
可耻呵穆飞烟!你还能期待什么?一个背叛未婚夫的女人,岂能奢求得到真心相待?即使仇雁申就此拂袖远去,你也是咎由自取。天理昭彰,非常公平!
她将小脸埋入掌心,痛哭泣嚎,不为哀悼,只想忏悔。不祥的预感笼上心头,这一别将人各天涯,相会无期了么?
环顾周遭熟悉的景物,一橱一柜,他的气息无所不在,处处皆牵引。
慧剑斩情丝,是抽刀断绝的时刻,眷恋何益!
她留下所有他大方馈赠的珠宝、衣饰,清风两袖,不带走片爪鸿泥。
带着依依怅惘的心正要举步跨出门外,却赫然迎上一位朗身玉立的人,来人发出绵邈的叹息截住她匆促的步伐。
是易云。
“非走不可吗?”
“你……奉他的命令,来监视我?”瞧他风霜掩面,似乎已在屋外伫立良久。
易云摇摇头。“少主以为你已经死心塌地。”他坦白道。“是戚叔要我来的,他……怕你耽误了少爷,所以……”
“回去告诉他,从今尔后他可以高枕无忧了。”悲哀弥漫上她星辰也似的明眸,星芒瞬间黯淡无光。
易云尬然一笑。“我们别无恶意,只是一片愚忠。”
“我明白,不怪你。”忍住盈眶的热泪,她殷殷叮咛:“好好照顾他,尉杰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他会利用各种机会,各种形式摧毁他;今后……只能靠你们了。”
“等等。”易云尝过情爱,他体会得出那份刻骨铭心,穆飞烟似乎不像戚叔所形容的那么冷血狠戾。莫非她也来真的?“既然你也……为什么要走?少主他,他几乎用整个生命呵护你,在维护这份感情,万一他不能承受这个打击……”
“不会的。”穆飞烟澄澈若水的黑瞳有股决然的坚毅。“我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我走了之后,还会有新的人出现,天涯何处无芳草?”她甚至不敢奢求仇雁申会因为她的消失而伤心断肠。
扛着沉甸的道德包袱太辛苦!仇雁申要得太狂太深太浓稠,她给不起也消受不了。她也努力过试着原谅自己的沉沦,无忧无虑的接纳仇雁申,任凭他主宰她的喜怒哀,甚至生命。可,太难了,她有父有母,更有叔伯位居朝中要臣,她脚步稍有偏差便都攸关着一大群人的安危。她和仇雁申根本没有明天。
“你错估我家少主了,他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嘿,他哪根筋不对劲,戚叔要他赶人,他却古脑儿的劝她留下。“你是他万里挑一、绝无仅有的姑娘,他认定你,便非要与你携手共度此生。”
穆飞烟凄婉苦笑。“你在帮倒忙,当心戚叔饶不了你。”
“我只为少主效忠。”
“不要逼我,一切也许只是天意。”她转身穿过月洞门,直趋庭外小径,头也不回地。
天际细碎如粉的雨,卷卷飞落,如加霜的雪,冷入她的骨骸,但,总比不上心那么冷。
第八章
大街上热闹非凡,原来一年过去又近年关。
路边的摊档不单有各式彩鱼,还有困于笼子中的蝈蝈,发着清脆的声音。
少年们玩弄五彩缤纷的蹴鞠,一眼望不尽的画棚,一间连一间,迤俪而去。
穆飞烟茫然踱至街心,忽然听见鸡的叫噪。赌博开始了!
两只一身毛色鲜妍的鸡怒发冲冠,毛竖起,嘴狠啄,非要将对手置于死地般斗杀。群众兴奋下注,各为自己押的一方叱喝、呐喊。场面紧张,非常刺激。
穆飞烟暗暗吃惊,不假思索即排开众人,把一锭银子交给庄家。“放了它们吧。”
庄家大喜过望,马上照办,只把赌客气得猛跺脚。没鸡叫人家怎么玩嘛?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她充耳不闻,兀自往街的另一端行去。离了市集,游客渐稀,信步间来到护国寺,寺门的两旁有一首竹枝词:
东西两庙最繁华,不收琳琅翡翠家;
惟爱人工青春色,生香不断四时花。
穆飞烟正沉吟词中涵义时——
忽闻铁蹄自远而近,达达达……如同打开一个密封的瓶子,声音一下子急涌而出。
一队骑兵,浩浩荡荡,朝她疾驰近,穆飞烟神魂未定,来者已到得跟前,是尉杰,和他的随从们。
盛大的排场是他一贯的作风,穆飞烟只没想到他会于此时此刻在此地出现。瞧他威风凛凛的样子,伤势应该已无大碍,只比先前清瘦了些。
“我来接你回去。”那口气是施舍的,他高大的身量在夕阳的烘托下,恍若一只骄傲的孔雀。
穆飞烟理当很开心见到他的,可不知怎的她对自己的未婚夫居然衍生厌烦的感觉。
“不了,谢谢你,我想直接赶回京城。”她才迈开步子,他立刻阻去前路。
“我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尉杰将一柄削铁如泥的鱼藏剑递给她。“只要你完成使命,我就不计前嫌。即使无法娶你为夫人,至少许你当个二奶奶。”
穆飞烟突然有啼笑不得的悲哀。“感激你大人大量,我福浅命薄怕消受不起。”她克制噎满喉头的苦涩,尽量保持起码的风度。
“不知足?”尉杰的嗓音明显上扬,火气也将一触即发。“否则你要我怎么样?我是个位居一品的大将军,总要顾及颜面,我总不能娶一个声名狼藉——你,你和仇雁申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
“如果不反对,咱们就此取消婚约吧。”她的确对不起他,亦无需多作解释。既然他已无恙,她也就可以安心的返回京城,向汉皇请罪。
“说得容易,我们的婚事乃由皇上主婚,虽然他如今病危——”他话声戛然而止,急于隐瞒什么……
“皇上他——”她明明听见的……
“没什么,只是受了点风寒。总之,咱们得赶快完成任务,才能让他宽心养病。”尉杰粗鲁的抓住她的手肘。“你不要再执迷不悟,自甘堕落,我对你哪点不好,哪点不如仇雁申?你偏要糟蹋我的尊严,作践你自己?”
穆飞烟心中一恸,十分费力地才勉强让自己把持住。“很抱歉,我——”
“我来不是为了听你说这句废话!”他布下大批人力,严密监视仇雁申和寄怀园附近的一举一动,当穆飞烟平空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后,他更是加派一倍的眼线,发狠地要找到她为止。
整整一个月零三天,他几乎食不下咽,寝不能眠。夺妻之恨的妒火险些把他烧成灰烬。
今儿她一踏上镇内的街道,他立即获得通报,火速赶来截住她的目的其实只有一个——要回她。她本来就是他的,“物”归原主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去杀了他,还是乖乖跟我回去?”给她两条路走,已足够宽大为怀的了。
穆飞烟空茫的眼神飞至遥远的地方,过了好一会儿才干着嗓子道:“不。”
“你?好,是你自取灭亡,可别怪我心狠手辣。”尉杰忿然上马,狠狠抛了句:“我对付不了你总对付得了你父母吧。”
“不,你不可以。”穆飞烟仓皇地喊着。“他们毕竟于你有恩——”
“哼!男子汉大丈夫,自当大立大破,岂可为一点点小恩小德裹足缠手。”他眸光一闪,狡狯更形于色。“不想我找你父母算帐,就乖乖上马,随我回去拜堂成亲,否则……嗯哼!”
“好聚好散不好吗?”穆飞烟呆望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人。“我们不合适,从一开始便是我高攀你——”
“够了!”尉杰从不肯耐心地听她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