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动山河-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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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庄无道此刻心情不错,心意畅达无碍,倒不介意留下一些祸患。
那酆三一阵默然,眼神明晦不定,最后是一声失笑。
“左右是死,无论死在北堂家供奉之手,还是亡在你手,有何区别?只望疯虎兄,能一诺千金!”
话音未落,酆三就猛地拔刀吻颈,立时一篷鲜血喷洒了出来,溅血三丈之外。一息之后,亦兀自喷洒不休。
酆三的身躯,仍犹自屹立不倒。眼如铜铃圆睁,却不看庄无道。而是看向那望云阁。
庄无道最多能保他一家安然无恙离城,能使他家人不沦落泥尘的,却只有古月家。
庄无道眉头微挑,而后神色就又恢复如常。心中倒是颇有几分兔死狐悲之感,他与这酆三,其实相似,都是他人手中的棋子。
只是他运气好,活了下来。还有机会,跳出越城罢了。
又斜睨了那胡礼一眼,庄无道却全无搭理此人的兴趣,双目也是望向了望云阁。
他不知那上面,到底是有何人在。却也能大致猜测出,那阁楼之内,必定是有着一两位尊贵人物,在远远的观战。
注目了片刻,庄无道不禁是暗暗冷笑。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次的过节,他庄无道记下了!
右足一挑,一枚石砖飞空而起。庄无道信手一拍,那石砖就飞空而去,瞬间直越百丈。击在那正是悄悄退走的胡礼的胸前,立时骨折肉碎。随着‘咔嚓’之声响起,胡礼也声息全无,身躯飞出十丈落地。
其余巷中幸存之人,庄无道是懒得再管,这些人不过是铁刀社与雷龙帮的爪牙喽啰。今日杀了,那沈泉估计只需十几日,就能再找一批。杀之不尽,也无济于事。
倒是脑海之内,又听‘云儿’的声音提醒道:“你看那人,他手中有虚空戒,对你有些用处。”
“虚空戒?”
庄无道一惊,虚空戒这种灵器,他是闻名已久了。可另辟虚空,以储藏诸物。更能随身携带,极其的方便。
是修士专用之物。比之一般灵器更稀少的多。价值差距,近乎十倍。只有筑基境的练器师,才可祭炼。
庄无道不知云儿语中的‘那人’是谁,目光游移,不多时就寻到了那匍匐在地的莫大先生身上。
说来也怪,此人身周二十丈内,一切都化为齑粉。就连此人身上的衣物,都无法保全,随风散去,露出精壮身躯。却偏偏此人手指上戴着的一枚黑色戒指,是安然无恙。
庄无道隔着十余丈,以擒龙吸摄之力,将这枚戒指,引到了手中,然后仔细把玩观看着。
他不用伪玄术时,掌上由降龙伏虎拳引发出的擒摄之力,是小之又小,也只能摄住这么丁点大小的东西。
本是兴致勃勃,然而到手之后,却又觉失望。这莫大先生的手上,只是一枚一重楼法禁的虚空戒而已。内里的空间,连小半个水桶都不到。里面除了几枚丹药,一叠符箓,两本经书之外,就没什么了。
戒指之上,还有一道缺痕。说不定就是哪位炼器师炼制出来的废品,被这莫大先生得了。
庄无道又欲仔细再看那丹药符箓的究竟,然而却也在这时,他的脑内一阵晕眩,意识也开始昏沉。
不禁愣住,自己受伤其实极浅,力气虽也消耗一空,然而还远没到会油枯灯尽的地步。
想了半天,才隐隐明白了过来。方才那酆三的铁箭上,定然是有着剧毒!
只因他受伤极浅,又有牛魔元霸体压制,才没立时散开。
方才被火蝶术的炎力激引,之后他又心神放松,散了浑身罡劲。这毒素再无压制,自然是全面爆发。
这个酆三,当真该死!
庄无道隐隐有些后悔,之前答应了酆三不斩尽杀绝之言。
这剧毒入体,当潜伏之时,根本就毫无异样。也不知此人,到底是从何处寻来。
此时却是再说不出话,庄无道只觉心悸不已。不过此刻耳旁,也听得一阵整齐的步伐声,伴随那兵刃甲片激撞声,轰然传来,往这边急速靠近着。耳旁也隐约听到秦锋与马原几个兄弟的呼喊声。
庄无道紧绷的心神顿时一松,知晓自己的性命,应该是无碍了。自己受毒极浅,又有牛魔霸体压制。只需及时服了排毒之药,即便不对症,也可无恙。
于是再支撑不住,浑身一软,就往身后仰倒。却听劲风震鸣,一股香风扑入鼻内,整个一个温香软玉的怀中。
第五十五章梦忆前尘
“牛魔元霸体,六合形意,大摔碑手。伪玄术,擒龙劲么?”
北堂家的后花园内,琴音已散。北堂苍绝却依然是安坐于亭中,只是面前又多了几人,神情恭谨。
“以降龙伏虎拳法及牛魔元霸体为基,衍生擒龙之力,此事果真?”
虽是明知道自己的这些部下,绝不敢妄言,不会对自己说谎。然而只因此事太过于匪夷所思,所以北堂苍绝,也不得不加问这么一句。
而在他身前,那位隐为众人之首,似管家模样的男子稍稍沉吟了片刻,才用谨慎的语气答道:“我等那时距离稍远,又只看出大略,到底是不是,不能确证。然而庄无道的玄术神通,确有擒龙摄虎之力,这点却是不假。莫云狂在一百五十丈外,被庄无道倒吸而回,然而一拳震死,这等摄力,哪怕是真正的擒龙劲,也不过如此。”
“那就应该是了!”
北堂苍绝满意的微微颔首:“有意思,这庄无道,真有意思。换而言之,这次参与伏击的六名练气境,只走脱了一人。一众甲士喽啰,也死了大半?”
“是!”
那管家再次躬身道:“我亲眼目睹,此人刀剑不入,拳术通明。沙场之上,确有古霸王之威。”
“如此么?倒是没看错了他!那么现在怎样?听你们说,他是中毒昏倒。会否留下暗疾?”
“应该不会,我曾为他探过脉,中毒不深,三五日就可排出。倒是此子一身气血冲溢,已难压制。这次醒来,最多半月时间,就可生成真元。”
“真元?练气境?”
北堂苍绝轻笑,转而又侧头问道:“此人你觉如何?”
这一问,却是问的北堂琴。
北堂琴的神情,早在听诸人述说之时,就已变幻不定。此时闻言,顿时呼吸一窒。而后略有些愧色的屈膝一礼:“小姐与先生慧眼识人,有这庄无道在。我北堂家独尊越城之日,就在眼前。此人确可以国士之礼待之,是琴儿之前失礼了。”
“独尊?”
北堂苍绝摇头道:“以古月家那老儿的性情,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伏杀之策不成,定然还有后手,且等着便是。说我慧眼识人也错了,我再怎么也意想不到。那庄无道之力,竟然能够独自强破杀局,击杀酆三。这真是个变数,让人期待,又觉棘手为难呢!”
“然而以这庄无道的武道天资,加上这门擒龙劲。似已足可让吴京道馆破例了。”出言提醒之人,是那位管家。
北堂琴的眉眼一跳,这倒确实。庄无道身家清白,身后又无家族牵绊,能将三门绝顶功法,修至接近一重天。此人武道上的悟性,自然不用言。正是离尘宗开山收徒时,最喜欢那种类型,每每都有优待。
那擒龙劲,可克制天下间所有擅长灵术之人以及大半灵器。即便庄无道修行资质上有所不足,也足以使离尘宗破例招其入门。不用再参加大比,冒险与越城这诸多世家弟子争夺。
北堂苍绝却是浑不在意:“无事!他既已上了船,就再难下去。且破例特招拜入离尘宗之人,受门规所限,除非成就金丹,否则一生都不可为真传。此子心性聪慧,野心勃勃,自然该知晓如何定夺。”
说完这句,北堂苍绝手握茶盏,手指细细的在盏边摩挲。目光明灭不定,似乎在沉吟着什么,最后归于一笑,不再思量。
……
当古月明会至古月家的大宅之时,发现古月天方与古月庆荣,都已在他之前归来。
二人都坐在阴暗的大堂之内,天色虽暗,却不点灯火。一人闭目凝思,抚琴不语。一人则是神思不属,面色青白。
“祖父,父亲!”
古月明见过礼。就声含疚意道:“是孩儿无能,让两位忧心了。”
“与你何干?”
古月庆荣闷声道:“我古月家倾力以赴,都奈何不得那小子。你又能怎样?此子的能耐,我与你祖父尚且意料不及,又何况是你?别扯这些虚的。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变!”
古月天方也睁开了眼,神情平淡道:“是福非祸,世间之事,就怕没有准备。今日虽是事败,能知晓此人根底,也算是略有所得了。真等到大比之时,那就是措手不及。我且问你,对这庄无道,你如今有几成胜算?”
“今日战前,我有七成。今日战后,当是四六开,我六他四。”
古月明毫不讳言自己,可能非是庄无道之敌。仔细凝思了片刻,又开口道:“他若生成真元,踏入练气境,那情形又不同。孩儿的胜算,只有四成。”
古月庆荣却皱起眉:“我听说今日的庄无道,可是一双肉掌,连毙一百七十余人。在场六位练气境,死了五人之多。若非是中毒昏倒,只怕最后一人,也难逃掉。明儿你真是自信,有三四成胜算?”
知子莫若父,古月庆荣人虽迟纯,却也知如此杀局,换成是古月明,是断无生还的可能。哪怕只独自支撑半个时辰,也是艰难。
古月明似早有所料,笑着解释:“父亲,这大比较技与战场厮杀了不同。那庄无道的大摔碑手与六合形意拳,俱都刚猛迅捷,讲究短打直进,无需腾挪转折之地,尤其适合以一敌众。此子又有可敌魔犀之力,若然在沙场上正面相遇。孩儿只怕连三十合都撑不下来。可若是换在擂台之上,情形就又不同了。”
古月庆荣凝神细思,情形还真是如此。换成宽阔一些的地方,那莫大先生一干人,未必就这么轻易死在庄无道的肉掌之下。
“四成太少!”
古月天方用手指有节奏的敲着身旁茶几,不容置疑道:“族里珍藏的那枚九炼培心丹,可以动用了。可即便是明儿再增两重楼的修为,不能进练气中期,胜算也至多七成,依然远远不够。还需另想办法,万无一失才好——”
说到此处时,古月天方又用上了考校的语气:“今日打草惊蛇,伏杀之策已不可行。明儿你有何策,可解今日我古月家之危?”
古月明不假思索道:“孩儿有四策,一策是退出这次大比。求吴京离尘坐馆真人恩典,特典入门,然而孩儿不成真传弟子,对我族而言,并无太多助益。第二策是把水彻底搅浑,或外引强援,或操纵离尘大比时的场次,那时孩儿未必就会在前三决出之前与庄无道对上。然而此法,却也会使我古月家成越城中众矢之的。不过这一策虽不可行,然而也可以此要挟。无论是百兵夏氏,还是林和孔家,想来都不见越城内北堂氏一家独大。为那庄无道安排个好对手,应当不是难事。第四策,就是孩儿尽量在这三月之内,再开一灵窍。些许浅见,还请祖父指正。”
古月天方脸上终显出笑意。眼含激赏:“若这四策都不可行?你待如何?”
“孩儿的体内,流的是古月家的血脉,不会怯战!”
古月明依旧轻声细语,然而言中所含,却是不可动摇的决然,气机凛冽的淡淡一笑:“有这样的对手,孩儿在越城内,才不会觉得寂寞!”
……
极北之国,冰原雪峰之上。
“——昔年的缘分,早已经断了。我求的是那长生大道,求的是无边道力。能上天入地,可纵横此世,逍遥自在,无所不能。非是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