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害大清-第3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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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色奉承王少伯全都中招了,估摸着王少伯肯定吃人嘴软的耿精忠这才开口问道:“少伯先生,如果小王没有记错的话,你好象是卢一峰卢大人的心腹幕僚吧?而且小王还听人说,卢大人的机密文书,都是委托先生代笔,有这事吗?”
“回王爷,确实如此。”王少伯恭敬答道:“蒙东家错爱,学生在东家幕府之中,确实颇得重用,东家的公私文书,都是学生和朱方旦朱先生共同代笔。”
“那么,少伯先生能不能帮我们王爷一个小忙呢?”曾养性迫不及待的问道。
“曾军门请说,学生蒙王爷盛情款待,敢不效劳。”王少伯赶紧答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曾养性说道:“曾养性是粗人,不会说那些文绉绉的之乎者也,就开门见山的说了,上次我们靖南王府从平西王爷那里买来的火箭和开花炮弹,还有攻城用的炸药包,威力确实他娘的大得恐怖用来杀人实在太他娘的方便但就是数量太少了价格也太贵了,从海上运过来又太危险,陆地上还他娘的根本运过来,所以我们想请少伯先生帮帮忙,帮我们在福建也搞一个可以造这些火器的工地,请少伯先生一定要帮这个忙,如果可以,我们自然不会忘记少伯先生的大恩大德。”
“少伯先生,曾军门的话话糙理不糙。”耿精忠的叔父耿继美附和道:“倒不是我们靖南王府想偷平西王府的什么东西,关键是眼下我们和平西王爷约定的大事起事在即,急需新式火器提升战力,但海上风高路险还有广东水师和台湾郑逆骚扰盘查,陆路又不通联系,我们就是买得再多运不到福建也是空余,所以才打起在福建本地制造的主意。少伯先生如果能帮这个大忙,我们靖南王府定有重谢”
耿精忠并不说话,一双锐利的眼睛只是紧盯着王少伯,等待王少伯的答复。王少伯则苦笑了起来,拱手说道:“曾军门,耿老将军,不是学生推托,只是学生对此实在有心无力。实不相瞒,我们王爷和学生的东家在这方面保密都做得极好,有关此类火器的配方工艺从不录于文字,全在东家和最可靠的几个工匠脑袋里装着,不要说学生了,就是平西王爷的二王子吴应麒吴将军,也都没办法接触到这些机密。”
“这么严格?”耿精忠眉头一皱,又不死心的问道:“那少伯先生随卢大人进火器营地时,可曾见过贵军工匠如何打造这些火器?”
“王爷,学生不敢骗你。”王少伯更是苦笑,“学生跟着东家也快有一年时间了,但东家就从没能进过火器工地——不要说学生了,就是跟了东家六年时间的朱方旦朱先生,也是从没机会踏进火器工地一步。不过这也不能怪学生的东家刻薄多疑,关键是我们王爷有严令,要想随意进出火器营核心工地,必须手拿王爷亲自颁赐的令牌,如若不然,擅自闯入者,立斩不赦”
“是吗?”耿精忠大失所望,和曾养性、马九玉等心腹对视一眼,也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遗憾神色,一起暗骂吴老汉奸不是东西,几张破配方也保密得如此严格。也更后悔自己们当年的有眼无珠,当年卢胖子来到福建时,自己们怎么就没有把他坚决留下,怎么就把这只天天下金蛋的肥公鸡又送还给了吴老汉奸?
“王爷,其实学生觉得,你大不必如此遗憾。”王少伯乘机提起来意,向耿精忠拱手说道:“不敢欺瞒王爷,学生此次奉平西王爷钧旨来到福建拜见王爷,有两件事想要禀报王爷,其中一件就是与我军火器运输和销售的问题有关。”
“哦,是吗,请少伯先生细细道来。”死了从王少伯手中弄到新式火药配方心思的耿精忠重新打起精神,凝神细听王少伯来意。
“王爷,这是我们平西王爷的亲笔书信。”王少伯取出吴老汉奸的亲笔书信,双手奉上,又耐心解释道:“靖南王爷,我们平西王爷在信中主要提到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关于贵军与我军约定起事的问题。”
“哦,平西王爷是什么意思?”耿精忠并不急于拆开书信,只是随口询问,同时又在心里暗暗打定主意,如果吴老汉奸要自己提前起事反清,那么是想都别想,自己还没傻到去当出头鸟的地步。
“平西王爷希望靖南王爷千万慎重,千万不要意气用事提前起兵。”王少伯的回答让耿精忠等人都是一楞,王少伯十分诚恳的说道:“靖南王爷想必也知道,我们平西王府虽然接连拿下西南五省,但至今没有打通与贵军的陆路联系,同时我军内部问题急需解决,另外朝廷承诺支付的军饷钱粮至今还有三成没有付清,实在不方便立即起兵,与贵军会盟中原。”
“所以,我们平西王爷希望靖南王爷能够起兵大事上慎之再慎,万不可因为小人挑衅或者因为一时意气而仓促起兵,陷入战略被动。一定要等到我们平西王府先行起兵,吸引了敌人主力精锐之后,王爷再兴起兵大事,这样才能确保出敌不意,收到突然效果。否则的话,我们平西王府兵马钱粮一时无法齐备,即便靖南王爷求援,我们也很难提供援军。”
“吴三桂老贼人还不错嘛,替我考虑得这么周全。”耿精忠心中一喜,说什么也没想到吴老汉奸还有这样的菩萨心肠,竟然还主动给自己安排一个躲着背后摘桃子的好位置。当下耿精忠马上答道:“请少伯先生回报平西王爷,他的好意叮嘱,小王一定铭记在心,一定不会辜负他的期望意气用事,酿成大祸。”
“如此最好,学生一定如实禀报。”王少伯很是高兴的答应,又不放心的叮嘱道:“靖南王爷,请不要怪学生多嘴唠叨。眼下朝廷虽然刚刚经历惨败,元气大伤,兵力调遣方面处处捉襟见肘,福建北方的江南富庶之地也是兵力空虚,王爷突然起兵袭取江南虽然有很大胜算。但因为我们平西王府在相当一段时间之内,实在很难为王爷提供有力支援。”
“所以,为了预防万一,王爷最好还是不要仓促行事,一定要等到我军先行起兵攻占了江西安庆,打开了东进江南的门户,然后再出兵与我军会师于南京,这样才是万全之策啊”
王少伯不这么叮嘱还好,这么一叮嘱下来,生性多疑的耿精忠难免又生出狐疑,心道:“吴三桂老贼为什么这么担心我突然起兵?还要我等到他们先拿下安庆,打开江南门户再起兵?妈拉个巴子,这条老狐狸该不会是想独吞江南富庶之地吧?他如果拿下了安庆,满狗在江南就无险可守,他顺江而下最多三天就能打到南京城下,我收到消息再起兵南京,就算再怎么顺利也得一个多月,到时候他早就进了南京城住进前明皇宫了,我还想再分一杯羹?”
“贤侄,吴三桂老贼会不会是想稳住我们?”同样多疑的耿精忠叔父耿继善也凑了上来,在耿精忠耳边压低声音说道:“莫非他是想独吞江南财富重地,怕我们先拿下了江南,所以才这么假惺惺的劝说我们不要提前起兵?等他拿下了安庆我们再起兵,那我们还有染指江南的机会么?”
“一会再说,等会仔细商量。”耿精忠低声答应,让叔叔坐回原位,又冲王少伯微笑说道:“少伯先生请回报平西王伯父,请他放心,小侄是他的晚辈,惟他老人家的马首是瞻,所以只要不出现意外情况,小侄我何时起兵,就全听他的安排命令。”
“多谢,学生一定人实禀报王爷。”王少伯很是高兴的抱拳答应,又说道:“平西王爷让学生嘱托的第二件事,和海路运输新式火器有关,也与平南王府有关,只因我们平西王爷与平南王爷素来不和,最近又发生了众多不快,所以我们平西王爷想请靖南王爷出面,与平南王爷交涉一下。”
“哦,那交涉些什么?”耿精忠随口问道。
“请王爷约见一下平南王爷,请他高抬贵手,不要再让广东水师在海面上拦截我们平西王府的海船了。”王少伯很是认真的说道:“这一年多来,平南王爷意气用事,已经多次在海面拦截骚扰我们平西王府的海船,给我们造成了重大损失。所以为了我们平西王府的海船安全,也为了靖南王爷的海路运输安全,请靖南王爷出面与平南王爷谈上一谈,请他高抬贵手放过我们的海船,当然了,做为补偿,我们也会重重答谢靖南王爷和平南王爷。”
“这事啊。”耿精忠松了口气,又皱眉说道:“按理来说,贵军乃是我军盟友,这样的忙我们应该帮也必须帮,和平南王爷交涉也不难,但是以平南王爷的脾气,还有现在的情况,平南王爷恐怕绝对不会答应吧?”
“所以我们平西王爷才想请靖南王爷亲自出面。”王少伯诚恳的说道:“靖南王府和平南王府是姻亲关系,情同手足,如果只是遣使谈判,平南王爷肯定不会答应,也只有请王爷亲自出面劝说,这事才有可能成功。如果靖南王爷能够帮我们这个大忙,事成之后,我们平西王府卖给贵军的火器,价格一律降低一成”
“另外。”王少伯忽然压低声音,“想必靖南王爷也清楚,因为战乱破坏,我们前年种出来的八旗膏还有很多积压,如果靖南王爷能够劝说平南王爷高抬贵手,那么我们平西王府的八旗膏,也可以运到福建港口委托王爷销售了。——王爷,八旗福寿膏的利润有多丰厚,想必不用学生罗嗦了吧?”
想到八旗福寿膏的丰厚暴利,耿精忠的喉咙中难免猛吞了一口口水,心中大动,但联想到尚老汉奸的狗熊脾气,还有想到尚老汉奸这次回广东都没敢走福建对自己的忌惮态度,耿精忠难免有感觉到有些为难,最后还是耿继善咳嗽一声使了一个眼色,耿精忠才回过神来,说道:“少伯先生,兹事体大,得容小王与众人仔细商议一下,请少伯先生先下去休息,容小王仔细考虑之后再给先生答复。”
“那学生就静侯佳音了。”王少伯赶紧起身,拱手道谢,又补充道:“王爷,请容学生发表一下个人意见,其实学生觉得这件事看上去艰难,实际上一点不难。平南王爷虽然敌视我军,但并不敌视贵军,所以王爷只需要说服平南王爷答应,不在海上拦截搜查悬挂贵军旗帜的海船,靖南王爷再同意我们的海船悬挂贵军旗帜,并且发给我们路引公文,所有难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咦,这倒是一个好法子,想不到这家伙丑归丑,还挺机灵的。”耿精忠心中又是一动,忙说道:“多谢少伯先生指点,小王一定会慎重考虑此事。来人,送少伯先生到佳宾楼休息,一定要好好款待。”
王少伯谢过,搂着两个漂亮舞女在卫士引领下先走了,耿精忠等人却没有急着撤去残席,直接就在会客厅里商量起来。其中最为狡诈的耿继善第一个说道:“贤侄,吴三桂要我们暂时不要起兵,虽然很符合我们的心思,但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好心,能帮我们考虑得这么周全?该不会没安什么好心吧?”
“我也这么认为。”耿精忠点头,沉吟道:“眼下朝廷的主力覆灭,精锐丧失殆尽,江南虽然未被战火蹂躏,军队尚存,但基本上都是一些二线军队,战斗力不是很强,又大部分都被调到安庆防范吴三桂老贼顺江而下。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吴三桂老贼该不会是想独吞江南,所以才故意用这些好听话稳住我们,免得我们忽然起兵,独占江南。”
“只有这个解释”耿继美斩钉截铁的说道:“吴三桂老贼贪婪成性,对江南富华之地早就是垂涎三尺,对他来说,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