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命-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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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的黄昏,路经只有几户人家的小村,迎面遇到几个拎着活鸡和包袱的人,后面跟着的人哭哭啼啼,苦苦哀求着什么。
“二爷?”弓长子认出其中一人是二柜双龙。
“噢,弓长子,”双龙认出小胡子来,“你去望水?(侦察)”
“走蛐蛐儿(串亲戚)。”弓长子朝李秀娟努努嘴,“大爷让我送送她回窑堂(回家)。”
“唔,原来如此。”双龙视线移向马背上的李秀娟,直勾勾地看,眼珠子渐渐发蓝顿生邪念,向旁边的几个人说,“把亮果(美女)拉下高脚子(马),爷爷要拿攀(交媾)。”
“你敢?”弓长子亮出手枪,对准要动手的人,向双龙说,“她是大爷……”
《玩命》P卷(23)
“嘿嘿,离开绺子我就是大爷。”双龙恼羞成怒,举枪便打,弓长子手腕被掐断手枪落地。他狂笑道,“弓长子你再挡横,就让你崩嘴儿(死)。”
李秀娟在马上,赤手空拳,双龙要干什么一目了然。她抓紧缰绳,想夺路逃走。事实上,这已不可能,几匹马将她裹挟在中间,乌黑的枪口对着她,在劫难逃。
“喂,还愣着干什么?”双龙急不可耐,嚷着叫那几个人动手,“快把她码起来(捆绑)!”
李秀娟甩动短短缰绳,左抡右打,与土匪搏斗着。最后,寡不敌众,落到魔掌中。
“小娘们,让你看爷爷的软硬梆子硬不硬。”双龙淫荡地狂笑,撕开她的衣服,排山倒海一样压过去。忽然响起一声女人惨叫,使整个荒原为之痉挛颤栗。
“畜牲!”弓长子望着兽行场面,怒火中烧,他奋力扭动被束的双臂,细细的苘麻绳钳子似地勒着,骨头脆裂一样疼痛。
“割掉他的舌头,”双龙满凶残地命令那几个人,“别让他嚎丧。”
惨淡月光下,李秀娟赤裸的身体僵卧在草地上,两座近似透明的冰山矗立着,圆圆峰顶,朦胧得迷人。弓长子醒来,艰难地滚爬向李秀娟,他将脸埋在两山之间,一阵颤栗后,泪水顺着山梁瀑布而泻下……不知哭了多久,他弄断束手绳索,背起李秀娟尸体,摇摇晃晃沿原路返回。
凌晨,一位牧马人看到一个赤着双腿,蓬头垢面,眼睛直勾勾,连眨都不眨,背着一具僵尸的人,惊出一身冷汗。
“你……”牧马人战战兢兢地上前,问其缘故,背尸人嘴唇翕动几下,没听出说什么,便永远也不能讲话了,舌头被割掉了。望着弓长子背尸体远去的背影,惊骇道:
“啊!这是人,还是鬼啊?”
行进的飞毛腿的马队,发现土岗上立着一个人,一动也不动,雕塑一样屹立苍穹下。
马队奔过去,众人都惊呆了。
胡子血雨腥风中闯荡,见过多少横尸流血残酷场面,如此这般悲壮还是第一次见到。
身材矮小,一脸孩子气的弓长子弯着腰,背着死去的李秀娟,大睁着眼睛望着荒原,漾在嘴角的笑纹被干涸的血填平,半张半闭着嘴,也许他死前在说什么。
砰!砰!飞毛腿朝天鸣枪,喊着:“弓长子兄弟!”
“弓——长——子——兄——弟!”
荒原滚动回声,苍天为之抖颤,片片碎云流星一样陨落……
“女兵死了,弓长子背回来的,其它的事,我们真的不知道啦。”被提审的两个胡子没向康志提供李秀娟之死的经过。
“飞毛腿,让你偿还血债的时候到了!”
李秀娟之死,更加激起康志对胡子匪枭飞毛腿的刻骨仇恨,他率领区中队直扑飞毛腿的藏身之处——胡椒眼儿泡子。
初秋,白音塔拉荒原弥漫着浓重的雾气,夕阳束束红光射入白茫茫之中,雾变得稀薄并闪烁出迷离的色彩。一条河流从雾中潺潺钻出,棕红色碱性水流送走了最后一抹余辉,星儿便挤进来,落沉水底,月亮照着自己清亮的脸,孤芳自赏,许久不肯离开。
胡椒眼儿泡子周围的芦苇无风时总是平静而寂寞的。突然,芦苇荡躁动起来,惊醒了窝儿系在芦苇梢上的斑鸠,它看见无数人头闪动在自己家园,惊叫起来。
胡子们轻轻拍一下卧着的马前额,俄顷,一匹匹马飞出芦苇荡,他们要去打劫山东屯,那里有粮食。
出芦苇荡不远,迎面跑来前边探路的胡子,他说:“大爷,花鹞子(兵)……响马壳(包围)啦!”
驱马在先的飞毛腿,环视一下马队所处的地理环境,东、南、北三面环绕着土丘,河从土丘脚下划个弧线,而后伸直向南流去,这样西边临水。假若对手封住三面土丘,生的唯一希望是靠泅水西逃,背水一战啊!
“二弟!”飞毛腿对二柜沙里闯说,“你带弟兄们泅水过河,然后就进入荒原……我带几个人向东突围,我们然后再会合。”
《玩命》P卷(24)
“大哥,”二柜沙里闯明白大柜的意图,他向东突围,只是为制造东逃假象,牵制住对方火力,以掩护弟兄过河逃走。大柜舍己保存绺子,恐难生还,他说,“大哥,你带弟兄们过河走吧,我带人向东……绺子不能没有你啊,大哥!”
“好兄弟,快走吧!”飞毛腿预感到难以生还,将护身铜佛交给二柜,嘱托道,“日后你当了大柜,别忘了老大哥定下的规矩,记住,有一天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大哥,保重!”沙里闯带大部分人马重新钻进芦苇荡,准备涉水西逃。
“压!”飞毛腿似乎感到这是最后一次用“压”啦,多少年来,这个“压”字使响窑的大户财主们为之胆颤,“压!”使弟兄们感到威武雄壮。因此,她用尽生平气力,喊出一声连自己都满意的最有力量的——
“压!”
四个胡子紧随飞毛腿策马向东,双方很快交火。一面是弹不虚发的短枪,一面是密集的冲锋枪,短兵相接,战斗异常激烈。
一颗子弹穿透飞毛腿左臂,这就失掉一只握枪的手。她只好将马缰绳衔在嘴里用头摆来驾驭战马,左手使枪,猛打猛冲过去,突破几道防线和骑兵拦截。这时,同来的几个胡子已被击毙,只剩下她单枪匹马一个人。
月光中,康志发现一个胡子冲出重围,便策马追上来。
飞毛腿听得见追赶的马蹄近了,依稀看到瞄向自己的枪口。危急关头,她猛勒住马,用脚轻磕下它的前腿,金鬃马敏捷而准确地理解主人的命令,克制住自己的凶悍烈性,卧在蒿草中。她没离开鞍子,举起手枪,等那个追击者靠近。
被追击者忽然不见啦,康志立刻意识到危险,他毕竟是位有丰富作战经验的人,料到前边蒿草中等待自己靠近的枪口,于是他左脚脱镫,身子倾向右侧,握着冲锋枪朝前冲去。
蒿草中射出一枪,未击中他,康志发现了目标。顷刻间,冲锋枪密集射向蒿草丛,顿时喷出浓重的血腥味儿。
几道电筒亮光聚在一起,蒿草中一个胡子坐在马背上死去了,双眼未闭,眼里流出鲜红鲜红的液体,人们说,是血眼泪。
“是她?”康志蓦地看清了死者的脸,是他思念已久的面孔,裸露的肩头,小时候他曾经咬过一口,浅浅的牙痕至今尚在,岁月竟未曾把它磨掉。
飞毛腿胸口淌着血,冲刷出一个圆圆的东西,钟摆似的垂吊着。
康志颤抖的手去触摸它,热乎乎的血覆盖着一串冷硬的东西,是一串铜钱,一个长命锁。啊,是你呀,水月!董水月啊!
附:土匪习俗资料(1)
1组织结构
四梁:
通天梁——大柜;托天梁——二柜;转角梁——翻垛先生;迎门梁——炮台。
八柱:
扫清柱——总催;狠心柱——秧子房当家的;佛门柱——水香;白玉柱——马号;青天柱——稽查;通信柱——传号;引全柱——粮台;扶保柱——崽子、皮子。
四梁八柱具体分工:
大柜——大当家的。
二柜——二当家的。
翻垛先生——卜算吉凶、算卦、批八字。
炮台——神枪手,前打后别。
总催——相当于部队的伍长。
秧子房当家的——看押审票。
水香——军师。
马号——专职饲养马匹,包括驯马。
稽查——监督胡子品行。
传号——通信联络。
粮台——管理绺子吃喝。
崽子、皮子——最底层的胡子。
(有些绺子八柱还设有商先员——负责侦查联络;红账先生——负责管理登记抢劫来的财物账;花舌子——绺子的说客;字匠——写信、写字有文化的人。)
2酷刑十种
1穿花——把人衣服脱光,置于夏季野外,让蚊子、小咬、瞎蠓吸干血而亡。
2耢高粱茬——将人双手系于马鞍,策马飞奔拖死。
3看天——将青秆柳一头削尖,拖入犯人肛门,然后松手,挑向天空而毙命。
4背毛——用细绳套住犯人脖子,用擀面杖在脖子后绞紧勒死。
5挂甲——冬天剥光犯人衣服,绑在拴马桩上,朝身上泼凉水,一夜冻成了冰条。
6熬鹰——威逼“票”围绕火堆转或做其他活动,不准睡觉,否则鞭抽或推入火堆烧死、烧伤。
7活脱衣——活剥人皮,方法与活剥牛皮相同。
8炸鸡子——烧开油,将活人男阳强置油锅中干炸。
9喷花——将活人站埋坑中,血液自下而上涌入头部,用利器直插头顶,血液直喷向天如花一般。
10坐火车——烧红铁板,扒光衣服,按人坐在上面致死。
3星相与时间
(一)
一七艮上不可移,
口舌是非步步逼。
(10点~12点)
三九兑上有横事,
祸伤人亡要当心。
(六点~八点)
五十一坤必要死,
毕星查辰有救星。
(2点~4点)
六十二坎准得伤,
钱财不旺不有灾
(夜12点~2点)
(二)
丑不远行酉不东,求财望喜一场空。
寅辰往西主人凶,病人遇鬼害邪伤。
亥子北方大失散,鸡犬作怪事难成。
巳未东北必不通,三山挡路有灾星。
午申休往西南去,文生下马一场空
逢戌不上巽中去,口舌是非有灾星。
癸上西北必不通,隔山隔水不相逢。
4八门歌诀
(一)
休门出入贵人留,
欲要潜身向杜游。
求索酒食景门上,
采猎茔埋死门投。
捕盗惊门十得九,
买卖经商生上酬。
远行嫁娶开门吉,
索债伤门十倍收。
(二)
入门若遇开休生,
诸事逢之总韬情。
伤宜捕获终顺获,
杜好邀遮及隐形,
景上投书并破阵,
惊能擒讼有声名。
若问死门何所主,
只宜吊死与行刑。
八门:(开、休、生、伤、杜、景、死、惊。)
开门——宜远征讨,见吉求名,所向通达;
休门——宜和进万事,治兵习业,百事吉;
生门——宜见人营造,求财获宝;
伤门——宜渔猎讨捕,行逢盗贼;
附:土匪习俗资料(2)
杜门——宜邀遮隐伏,诛伐凶逆,凡云去迷闷;
景门——宜上书遣使,突阵破围;
死门——宜行刑诛戮,吊死送丧,行者遇病;
惊门——宜掩捕斗讼,攻击惊恐。
5马贼歌
(一)
老北风、项青山,
还有红局和南边;
东兴好把盐滩,
久战驾掌寺就是蔡宝山;
还有得好和靠天,
野龙大龙有一千;
老实人,南长山,
多加双闸北霸天;
东兴东新东边东霸天,
打得好,跑得欢,
趟过浑河黑了天;
张金生跑的欢,
大炮不响怨老天,
跑到牛庄急忙把门关;
大老纪也算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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