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不愿醒来的梦里-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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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你不会明白。”
齐灿灿曾希翼唐纪修对她有所怜惜。可到头来不过是自作多情。
“他但凡对我有那么一点情感,也不会亲手将我送回沈思勋身边。说真的,生下不甜后,我下定过决心藏匿于他的身后,做他见光死的情人。我不要名分,也不要他时时刻刻的陪伴。结果呢?我双手捧上的心,他不但没好好珍惜,甚至在上面狠狠地踩了一脚。”
人性就是如此卑贱,越是得不到,越是不甘心。
她经历了太多,早已不是十八岁的少女,她不会轻易被感动。
面对唐纪修,齐灿灿不愿多言,随即她敷衍了几句,不再听齐悦的劝说。
其实很简单,唐纪修不结婚,她可以任性。
但他结婚了,一切又不一样了。
她也有自己的底线。
齐悦听着似乎也有些急了,她急着反驳,不自觉地就提高了嗓音。
“姐姐,如果人一定要看表面,我是不是也能理解你从未珍惜过我?就算看在不甜的份上,你若真心和三少撇得一干二净,不甜怎么办?”
旁观者清不过如此了,齐悦曾旁敲侧击地试探过唐纪征,唐纪征虽然没有明说,但她凭着女人的第六感还是能猜出一二。
齐灿灿此刻的震惊完全转化为了愤怒,唐纪修付出的这些,相比她心中的痛楚到底算什么?她的人生到底有多少个十几年?她就差把命给唐纪修了!她压抑着胸口的躁动,声音转冷。
“这些都不该你操心!好好养伤,好好做复健!”
齐灿灿下意识地摸上自己手臂上的抢眼,基本已经结上厚厚的痂了。可还是会痛。偶尔举起手臂时,总会传来阵阵撕裂般地刺痛感。
就在她们僵持的时候,门缝外传来了一声冷笑。
这个声音齐灿灿再熟悉不过,她深深地看了齐悦一眼,扭头拉开了门。
唐纪征靠在墙上抽着烟,脚底下躺满了烟蒂。
浓重的烟味扑鼻而来,齐灿灿有些嫌弃地屏住了息。
她本想快点离开这烟雾缭绕的走廊,可唐纪征大手一拦,挡在了她的身前。
他痞笑着吹了口烟到齐灿灿脸上,微微挑眉。
“等他来接你。”
这个他不用明说,他们心里都清楚。
齐灿灿正欲拒绝,唐纪征便俯下了身,附在她耳侧提醒道。
“我不想对你动粗,好好坐着。”
他伸出了一根手指,狠戳了一下齐灿灿的肩头。
唐纪征的脸上带着极为明显的不耐烦,目光总是不经意地瞥向病房的门,齐灿灿想他一定很想进去,但碍于面子,他绝对不会承认。
“我在外面等也是一样的。”
齐灿灿算是好心给他留出足够的空间,但唐纪征却没接下她的好意。
唐纪征哼哼地笑了两声,收回目光,扬长而去,随之而来的是几个身材魁梧的保镖。
自从那件事过后,齐灿灿极为排斥接触异性,特别是体型高大的异性,总会让她不由想起曾经发生过的不堪。
齐灿灿进退两难,最终只能坐到了走廊的长椅上。
保镖看得很紧,她几乎走不出一米。
夜渐渐深了,唐纪修始终没有出现。
直到齐灿灿快睡着的时候,唐纪修才缓缓地出现在她身前。
她望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站起了身。
她没问唐纪修去哪了,唐纪修也没问她为什么会等到现在。
他们之间也就这时候会有点默契。
接下来的时间。齐灿灿几乎每天起早赶来医院,她陪在齐绍成身边,只是再也没有机会与齐绍成独处。
她身边不是唐纪修便是唐纪征派来的保镖,有外人在,齐绍成是不可能睁眼的。
齐灿灿的笑容逐渐变得勉强,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甚。她只能伪装自己是个关心爷爷的外孙女,偶尔会给齐绍成捏捏手臂。她无聊的时候会切点水果,但结局都是倒入垃圾桶中。
但她心里是排斥的,原本他们之间就生分,齐绍成又不动声色地躺了十几年,齐灿灿真的很难说服自己真心实意地关心他。
说白了,她觉得自己撕心裂肺的眼泪白流了,像个傻逼一样。
保镖也不是时时刻刻把目光落在他们身上,齐绍成兴许也在等着时机。
一周后的午后,齐灿灿例行给齐绍成按摩着手臂,将他的手放回被中时,齐绍成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的手指。
几乎是一瞬间,他朝着齐灿灿的手心中递入了一块冰凉的玉石。
齐灿灿抬眼暗自瞥了一眼保镖,将玉石紧紧地攥在了手中。与此同时,齐绍成屈指勾住了齐灿灿无名指上的钻戒,但很快,他便收回了手指。
玉石不小,齐灿灿今天穿了一条长裙,上面没有口袋。若是她一直停留在病房,没办法一直藏着。
她故作淡然地站起了身,伸了记懒腰后打了个哈欠。
“我困了,先回去了。”
这句话是对着保镖说的,为了显得自然些,她用空出的手掖紧了齐绍成的被角。
“爷爷,我明天还来。”
被保镖目送着出了病房,齐灿灿冲进了洗手间,摊开手心手,玉石上沾上了她的汗水。
比起挂件,这块玉石更像是把玩之物。
她深思了许久都没明白齐绍成给她的意图,玉石很透,也不像是有什么机关。
齐灿灿几乎一整天心神不宁,她总觉得这玉石她在哪见过,可具体是哪,她硬是想不起来了。
在她离开医院不久,齐绍成就被下了病危通知单。
这些齐灿灿并不知道,她前脚走出了医院,唐纪修后脚就推开了齐绍成的门。
唐纪修特意支开了保镖,偌大的病房内只有他与齐绍成。
他到了杯温开水,递到了齐绍成嘴边。
“还能坚持多久?”
齐绍成很明显地双肩一颤,数秒后,他缓缓地睁开了眼,望着唐纪修的眸光深沉而晦暗。
“你的身子支撑不了多久了,但我希望你能把那些话带进棺材。”
唐纪修故意把话说得十分直白,这并不是命令,而是请求。
齐绍成滚了滚眼珠子,笑着接过了唐纪修手中的杯子。
他撑起身子前,唐纪修不动声色地垫了个软枕在齐绍成身后。
他们静静地对视着,似乎都在猜测对方心中所想。
好半天,齐绍成才舍得张口,却是有意地绕开了话题。
“那日你在我耳边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唐纪修揉了揉生疼的眉心,谁又能说齐灿灿的固执不是遗传。
“如果有机会,您可以亲眼见证,可惜您没那么多时间了。”
齐绍成但笑不语,他记得齐灿灿说孩子姓唐,不用猜测,想必多半是唐纪修的孩子。他此刻还摸不清唐纪修的态度,再者唐纪修的心思太深,悄然无声地察觉了他假睡之事。城府不可小嘘。
“也是,我也趟累了。”
这十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齐绍成心里最清楚。他心中的那抹冷傲,早已被岁月蹉跎。
“您无法左右的事情,都托付给一个女孩子,您良心可安?”
闻言齐绍成沉下了眸,他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杯壁。
“没什么安不安的,我不愿醒来,不过是想赎罪。”
游离在商场数十年,他的心早已黑得再也无法回头。
“好了,你也不用费尽心思套我的话,我半个字都不会说。除了灿灿,任何人都不值得我信任。至于她为什么会生下你的孩子,我也不会多问。像你这样的世家公子,我也不指望你会一世一双人。”
齐绍成很艰难才能吐出那么长一段话,氧气罩上布起了一层水雾。
唐纪修讥讽一笑。他明白齐绍成的话中之意,无非是想表达他是个外人,所有的事轮不到他管。
“我不会同意。”
“抱歉,我不会再给您机会接近齐灿灿。”
他也不知道这份维护是好是坏,只是漫漫人生,齐灿灿不该承受别人带来的灾难。齐绍成能选择在这个时间醒来,想必也是做好十足的把握。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齐绍成的修为,是他达不到的。
可惜,唐纪修已经下定了决心。
“您能狠下心这么久,我不相信您是真心疼爱灿灿的。至于我说的那些话,您听听就好,我想您也不会放进心里。”
唐纪修缓缓起身,恭敬地向齐绍成行了记礼。
家教所致,齐绍成毕竟是长辈。
齐绍成看着唐纪修离去的身影,嘴角噎起了一抹笑意。他侧脸开向窗外,阳光明媚,却是他不能再触及的温暖。
其实齐绍成心里还是信任唐纪修的,不然他会死撑到底,不可能睁开双眼。
这点他们心知肚明,可没人拆穿。
等唐纪修回到别墅,已经是后半夜了。
齐灿灿房间的门没有关紧,昏暗的走廊上透出了一丝光亮。
唐纪修犹豫了片刻,轻声走了进去。
“怎么还不睡。”
他的声音带着疲惫,扯了扯领带,直接躺倒了齐灿灿的床上。
齐灿灿这时才注意到唐纪修,略微有些慌乱地将玉石收进了抽屉,缓了缓神,她才走近了他。
“现在睡了。”
顿了顿,齐灿灿蹙紧了眉。
最近唐纪修的烟瘾很大,身上总是带着挥不去的烟草味。
“你脏不脏?不洗就睡。”
唐纪修稍稍挪了挪身子,闷哼了一声,依旧没有起身。
齐灿灿也懒得与他多说,抱了条毯子窝进了沙发。
她埋着脑袋,无比疲倦。隐约间她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可却无从探索。
“你和沈思勋的合同,违约要赔付多少?”
原本的安静被唐纪修打破,他冷不丁地一句话令齐灿灿吃惊地抬起了眸。
她的目光有些闪烁,带着明显的回避。
齐灿灿特别想回一句管你屁事,可最终还是把话吞了进去。
“沈氏集团的股份你不能让,钱我会找个时间与他算清。”
唐纪修说得很自然,长腿相叠压在了被子上。
齐灿灿不自觉地环住了自己的肩,心底泛起一阵恶寒,唐纪修暗自调查她,甚至知道只有她与沈思勋知晓的合同。
“我会自己还清。”
只要沈思勋给她这个机会,她也不愿亏欠别人。
“你要还到什么时候,搭进一辈子去赔?”
唐纪修的语气冷了几分。
齐灿灿没有回答。不屑地讥讽道。
“唐纪修,你真无聊。”
唐纪修霍然直起了身,看了看咬牙切齿的齐灿灿,忽而低笑道。
“我去洗了。”
他就漫不经心地当着齐灿灿的面褪尽了全身衣物,白花花的屁股正对着齐灿灿,齐灿灿傻愣愣地盯了数秒,脸颊浮起了一片红晕。不得不说,唐纪修对身材管理的还是很好,身上几乎没有多余的赘肉,臀部也很结实,想到这里,齐灿灿怒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瞥开了目光,心里咒骂了唐纪修一句变态。
唐纪修洗完后腰间只随意地围了一条浴巾,他坐在床头,甩了甩一头湿乎乎的黑发。
“过来。”
齐灿灿没动。也不想搭理他。
唐纪修挑了挑眉梢。
“就是这样对待金主的?齐灿灿,我可是付了很多钱的。”
齐灿灿咬紧了下唇,极为不情愿地从浴室中拿出了吹风机。
她双腿跪在床上,不耐烦地为唐纪修吹干发。
关上吹风机的一瞬间,唐纪修直直地向着她倒了下来。
他挺重的,背直接压在了齐灿灿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