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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毒步天下:祸世枭妃-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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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不知道,你心里还埋葬着这么刻骨的仇恨。”
“你对我又能了解多少呢?就连我自己都不敢说十分了解。”白凤隐闭上眼,脑海中又浮现容萧夙的面容。
自然,是二十年前仍年轻力壮的他。
检查过的穴位越来越多,从肩头慢慢像腰身移动;鬼帝手中骨刀也随之向下,不时用已经染红的布擦拭滑落的鲜血,将原本白皙无瑕的脊背抹成一团淡红色。
血色越深,他眼中的那片黑就越浓。
终于,当又细又长的骨刀割破腰椎附近的阳关穴上方皮肤时,白凤隐发出一声短而急促的低呼:“就是这里!快!撒盐进去!”
鬼帝连忙在罐子里抓了一把井盐,用力抹在白凤隐腰间伤口上。
剧烈刺痛让白凤隐浑身一颤,双手紧紧揪住裙子,咬着牙拼命忍痛道:“不行,伤口太小,要再大一些!快点,不然它要跑掉了!”
看看手中已经染满血的骨刀,鬼帝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却还是忍耐着拿起另一把更加薄刃锋利的,以极快速度将白凤隐伤口扩大,哗地掀起那块皮肤,一大把盐硬生生抹了上去。
颜色鲜艳的伤口内,一只只有米粒大小的绿色小虫不停挣扎想要逃离“盐海”。在它附近,本该血流不止的血肉诡异般迅速愈合,甚至没有多流出一滴血。
鬼帝隔着汗巾,毫不犹豫将那只小虫扯出,猛地摔到地面一脚踩上去。
叽。
他不知道那微弱一声究竟是蛊虫的惨叫,还是自己的幻觉。
蛊虫离开身体的一刹那,白凤隐脱力版从座椅滑落跌坐到地上,整个身子剧烈颤抖,喘息沉重急促,伤口也开始大量流血。
鬼帝挪开脚,见那蛊虫已经彻底成为扁扁一个薄片,令人作呕的绿色血液十分粘稠,并且散发出难以形容的强烈腥臭味道,显然死了个通透。
“凤隐?还好吗?”确定蛊虫已死,鬼帝立刻赶到白凤隐身边,先熟练地将她的伤口用弯针丝线缝合,又拿草药敷好,最后缠上一圈圈薄纱。
所有动作有条不紊,只是在做完这一切之后,鬼帝发现,他的手,同样在微微颤抖。
卸下沉重包袱的白凤隐勉强挤出一丝轻松笑容,翻过身懒懒躺在他温热怀里,苍白无色的唇瓣轻轻挑起:“多谢了,堂主大人。我欠你一个大人情。”
鬼帝颤了一下,而后隔着血染的衣衫,紧紧抱住已然昏死过去的白凤隐。


第二卷 谋兮·倾君策 第110章 风南岸动摇

这一年,帝都的雪特别大,天气也寒冷过以往。
风南岸披着狐裘披风站在院子里,百无聊赖地看雪花落入掌心,而后融化成透明一滩。
“看样子,世子心情不怎么好。”身后,眸光潋滟的女子浅笑道。
“凤箫姑娘,你怎么来了?”风南岸回身,客气地请白凤箫入前堂内。
白凤箫穿着一身今冬最流行的兔毛大襟袄裙,举止温婉大方,与风南岸独处一室丝毫不显拘谨。
“那天凤隐和世子突然离席,我一直没有机会询问世子的意思,所以今日特地登门拜访。”轻笑一点头,白凤箫打断想要说话的风南岸,继续道,“听我爹说,王爷已经拒绝了世子与凤隐的婚事。不过我还是想听世子亲口确认一下,是否对我们家凤隐有意。”
风南岸语气犹豫:“我……这种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不过我并不是讨厌凤隐又或者瞧不起白家,只是婚姻大事要凭父母做主,我也别无他法。”
“听世子口气,好像有些无奈?是因为原本有意与白家结亲吗?”白凤箫定定打量风南岸,面色从容试探道。
风南岸欲言又止,想了许久才叹息道:“我不想看凤隐为难,更不希望她今后继续一个人面对坎坷。这些年我始终把她当自己的妹妹,如果能让她幸福的话,无论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世子一片热心,凤箫代妹妹先行谢过。可我还是想知道,世子是否有心娶凤隐为妻?若是有的话,小女子愿尽绵薄之力,助世子和凤隐比翼同飞。”
白凤箫的执着让风南岸微微奇怪:“为什么凤箫姑娘如此看重这件事?突然让我回答这种问题,实在有些突兀……”
稍作沉默,白凤箫下定决心似的长舒口气:“世子是真心为凤隐着想的人,所以有些话我就直说了吧。前几天东宫派人到白家,说是太子殿下想要与我爹见上一面,并特地嘱咐我爹带上凤隐和她的生辰八字。这意味着什么,我想世子应该明白。”
太子二字让风南岸微微一震,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太子时常因招宫外女子入东宫被皇上训斥,而那些多数都是花街柳巷的风尘女子。索要生辰八字这种事以前倒也有过,但那是辰平侯长女,要生辰八字是为了结亲啊!怎么凤隐……太子究竟是怎么找上凤隐的?”
“怎么找上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的凤隐与过去大不相同,以后还会有更多优秀的男人注意到她。”白凤箫端起茶杯,眼神平静,“太子为人如何,世子比我更清楚。所以我只能奉劝一句,倘若世子不希望凤隐后半生凄凄惨惨,那么就该有所作为了。”
白凤箫的话如同一颗巨石,落在风南岸原本平静的心头上荡起激烈涟漪。在她离开后,风南岸立刻起身登上马车,直奔殒王府行去。
然而在殒王府,他并没有如愿找到容定尘,只看见数百禁卫将殒王府团团围住,一排排长矛寒光刺眼。


第二卷 谋兮·倾君策 第111章 倒打一耙

风南岸在巷口处停住,走下马车躲在墙后张望,隐约看见一道像是容定尘的身影登上宫中马车,在禁卫包围中从另一个端巷口离开。
禁卫营直接受皇帝指挥,皇帝要找容定尘只需派人通告一声,有必要如此兴师动众吗?
还是说,容定尘惹上了什么麻烦,让皇帝觉得确实有必要给他一些威慑?
风南岸正百思不得其解,突然有人在背后推了他一下。惊慌转身,见身后的人是白凤隐,风南岸心有余悸松口气,低道:“凤隐,殒王他……”
白凤隐伸出手指放在唇边,嘘声示意风南岸不要说话,而后拉着他来到林记肉铺对面茶馆。
林慕染和夏班已在茶馆中等待,见白凤隐出现,急忙围了过去。
“白姑娘,王爷有没有事?他和你说了什么吗?”夏班焦急问道。
白凤隐摇头:“我去时王府已经被禁军包围,只能眼看着他被带走。不过我见那些禁军举止还算客气,目前状况应该不算太糟糕,至于之后怎么样,那就得看他如何应付了。”
“我、我该留在那里陪王爷才对。躲在这里什么都做不到,真窝囊!”
夏班又急又气,狠狠给自己一耳光,林慕染急忙抱住他手臂,满眼都是心疼:“你在那里又有什么用?明明自己还在被追缉中,能保住自己就不错了!”
见三个人都心事重重、面色紧张,风南岸愈发茫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禁卫营为什么要包围殒王府?殒王惹恼皇上了吗?”
林慕染和夏班齐齐沮丧叹息,唯有白凤隐还算冷静,回答言简意赅又很清晰。
之前白凤隐和夏班等人从两个皇宫守卫口中逼问出火药去向,为了能够揭发左靖楼罪行又不暴露容定尘,便把这个消息故意散播给几个与左靖楼不和的朝臣。
可惜的是,由于种种原因耽搁,白凤隐一时疏忽没有跟进这件事,以至于两个皇宫守卫突然失踪,再没有能够证明左靖楼罪行的人证。
倘若事情到此为止,那么也仅仅是失去一次攻击左靖楼的绝好机会而已。
只是白凤隐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左靖楼竟会突然对容定尘出手,利用这批不翼而飞的火药给容定尘戴了一顶谋反的帽子。
朝廷上,参奏容定尘私藏火药意图谋反的折子还未停息;背地里,又有人举报到内侍府,说在容定尘的授意下,以夏班为首的长门司下属将那批消失的火药藏于某处,伺机在帝都内滋事生乱。
“夏班的肠子比木棍还直,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再说以容定尘的性格能力,真想谋反的话绝对不会拉长门司下水,也不会粗心大意到被人发现。所以最初听到这消息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诬陷。”
白凤隐抱着茶杯,失神望向人来人往的门外,眉梢略略一沉。
“问题在于,那批火药居然真的在某处宅院被找到了。宅院主人表示那院子是别人租用的,而他拿出的租赁凭证上,租赁人写的是长门司,并且有夏班亲笔写下的名字。”
众所周知,夏班是容定尘手下。
当夏班与那批火药扯上干系时,最先遭到怀疑的人,自然就是容定尘。


第二卷 谋兮·倾君策 第112章 小窦公子

“林二,茶水来了。”一个少年提着茶壶来送茶水,悄悄瞄了一眼面色沉重的夏班,面上带着不善神情。
小动作自然逃不过白凤隐精明双眼,接过茶壶的瞬间,突然抓住那少年肩膀反剪,疼得少年一声惨叫。
“姐!别别别……”林慕染吓了一跳,连忙向白凤隐求情,“他是我朋友,窦天斌,也是这茶楼老板的儿子,不是什么坏人,真的!”
白凤隐放开窦天斌,笑了笑,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窦天斌揉着酸痛的胳膊,颇为委屈地看向林慕染:“林二,你招来这都是什么人?我好心好意给你们送茶水,上来就给我一招……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夏班心情不好,闷道:“白姑娘又不认识你,用得着说这么难听吗?”
“我说话难听?怎么不说你们动手打人?我跟你们说啊,给你们送水是看在林二面子上,不然谁理你们?长门司那臭名声,我巴不得在门上贴个条子,写上‘长门司与狗不得入内’呢!”
“你……”夏班一冲揪住窦天斌衣襟,愤怒却只在脸上停留片刻,慢慢化为沮丧与有苦说不出的复杂表情。
长门司的名声在百姓口中并不好。尽管如此,那里毕竟是夏班倾付心血之地,也是他的半个归宿,听到外人谩骂时少不得会愤怒,又觉得这火气没道理向别人发。
那些听起来令人憎恶的事情,的的确确是长门司做下的,无从狡辩。
气氛变得有些沉重。风南岸见几人都不说话,叹口气拉了下白凤隐衣袖:“凤隐,跟我回去,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
“改天吧,现在不行。”白凤隐一口拒绝,“伴君如伴虎,容定尘被人栽赃意图谋反,稍有差池就会引来皇帝杀意,必须想个办法先帮他度过危机。”
“那是他的事,他自有办法解决。”
风南岸情急之下显得有些不近人情,白凤隐微微皱眉,像是看着陌生人一样默默看着他。
被她这样一盯,风南岸表情更焦急:“我的意思是,他能安安稳稳当这么多年王爷肯定有其原因,皇上不会无故滥杀皇族子嗣。与其担心他,还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
“我怎么了?我好好的,没病没灾也欠人钱。”白凤隐莫名其妙。
有林慕染等人在旁边,风南岸不好转述白凤箫的话,无计可施情况下突然拉住白凤隐手腕,一路把她拖到茶馆外,迅速把太子的要求说了一遍。
与风南岸料想相反,白凤隐非但没有担忧,反而露出一丝相当愉悦的表情:“太子邀请我入宫吗?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风南岸听得心惊肉跳:“这算什么机会?凤隐,你清醒清醒!以你的低微出身,太子不可能立你为妃,至多是让你没名没分在东宫居住一段日子。这不是恩宠,而是毁了你的一生啊!”
“太子有什么打算,我不在乎,只要能进宫就好。”白凤隐笑笑,眸中一抹冷意掠过。
风南岸愈发不解,正想追问,她已经转身返回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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