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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毒步天下:祸世枭妃-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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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点头,侧身为容定尘让出道路。容定尘想也不想,抱着白凤隐迅速走下密道,容萧寂紧随其后。白凤隐满头虚汗,与那少年擦肩而过时特地看了他一眼。
阿溪……
那少年,真的是当年与莲华一同入山,却死在石室之中的阿溪吗?
如果是他,莲华的眼神就能理解了。
三人走进密道后,密道入口便被一块慢慢移动的巨石盖上。在最后的缝隙也被堵死前,白凤隐隐约听到神魔仙尊送来的最后一句话。
“凶山十榜,除了神魔榜外只录入生人名号。你要问那人,他之前的确是毒榜第一、天命榜第二,不过他已不在人世,再没有列入榜内资格。尔等凡人已经得到所有想要的答复,日后再不可登上凶山,亦不能向他人透露我凶山之秘。否则,必承天谴!”
承不承天谴,白凤隐完全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左靖楼已经不在人世这个消息。
那个以一人之力祸乱天下,令得九州动荡、天下不安的疯狂佞臣,就这样悄无声息死去了……
那么,她想要报的那些仇恨,又要向谁发泄?
腹痛一阵比一阵剧烈,白凤隐再没有更多力气去思考。当容萧寂惊喜地喊出“到了!看见出口了!”那句话后,她便因难以忍受的剧痛陷入昏迷。
自从与容定尘成亲后,她就很少做噩梦,可这次短暂的昏迷期间,她梦到了很多。
很多让她痛苦的梦境。
梦见她站在凤落城繁华富庶的大街上,看着行人如潮水般从身边走过,却没有谁认识她、正眼看她,仿佛她根本就不存在。
梦见她走到云疏醉房前,轻轻推开房门,却被他一把剑抵住喉咙,冷冷地问她是谁。
梦见夏班和林慕染抱着孩子逗弄,满脸幸福。而她,却是孑然一身,身侧谁都没有,也没有人挽起她的手,笑着与他们聊天。
来时,他们都不记得她了。
那么回去时,他们会想起吗?
如果终此一生,夏班、林慕染、风南岸、云疏醉……他们的记忆都不能恢复,她要如何再一次成为他们最亲密的人?还是说,他们的缘分,就到此为止?
她有些怕。
及至此时才后知后觉发现,原来她的生命中,重要的人有那么多、那么多,她从不是孤身一人。
“凤隐,能听见我说话吗?深呼吸,别紧张。”
容定尘的声音传进耳中,慢慢变得清晰。白凤隐逐渐感觉到阵阵剧痛,手掌被谁紧握着,脸颊上一片冰冷湿漉。缓缓睁开眼,容萧寂和容定尘的面庞都在近前,还有个陌生的老妇人。
陌生的屋子,陌生的人,唯独容萧寂和容定尘是她所熟悉的。
“孩子……”她开口,却只说出这两个字就没了力气,只能用残存的力量抓住容定尘的手。
容定尘俯下身,轻吻她眉睫:“没关系,我们在很安全的小镇上。稳婆很有经验,你只要听她的话、按她说的做就好,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我保证。”
稳婆已经来了吗?也就是说,孩子就快出生了吧……
白凤隐露出苍白无力的笑容。
还好,那么多不幸与苦难之后,还有一件能够让她感受到幸福甜蜜的事情。
“二位爷,你们先出去吧,时辰差不多,夫人得赶紧生了。”稳婆试图推走比白凤隐更紧张的两个男人。
“我出去,让他留下。”容萧寂十分有自知之明,摇摇头指了指容定尘,“没他在,凤隐生不出来。那孩子不爱离开他娘,非得这个又丑又凶的家伙吓唬才会把孩子逼出来。”
“我儿子就快出生了,你能不能彻底从世间消失别带坏他?”
“好好好,我出去就是。什么嘛!都快当爹的人了还这么小气,好歹我也是抱过凤隐的男人……啊啊啊啊啊!不要打!我这就走!”
白凤隐无声哑笑,顿时放心下来。
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只是不知道这份热闹是不是能持续下去,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机会,重新和那些忘记她的人相逢,与容定尘继续恩恩爱爱、耳鬓厮磨相守。
昏迷中,莲华出现过。
他的表情很沉重,告诉了她一个绝对算不得好的消息。
“在圣殿时你受伤很重,孩子在那时就该死去了。一直以来我在用力量守护着他,维系着你和他的性命。但我不确定在你生下他之后,他是不是还能够活下去。他实在……太弱小了。”
同样失去莲华力量守护,有可能一闭上眼就在睁不开的,还有她。


第五卷 祸兮·世难平 第480章 国危

风越国帝都,凤落城。
一场大雨后,天气变得有些寒冷,百姓们纷纷缩在家中不愿出门,曾经热闹的街巷变得冷清寥落。
“连店铺都关了,要去哪里给阿念买糖吃?”夏班看着萧索街道愁眉苦脸。
“阿念乖,不要哭,爹爹一定会给你小糖糖吃的。”林慕染怀中抱着孩子,捅了一下夏班,“去丞相府看看吧,我记得风丞相以前给我姐送过糖,不知道还有剩余没。”
夏班叹口气:“好吧。慕染,你先带阿念回去,天冷,你们娘俩别冻着。我去丞相大人那边看一眼,回来时顺便去趟王爷府上。”
“啊?你要去王府?那、那我也去!我想我姐了!”林慕染眼圈一红,眼看就要哭出来。
“别哭别哭啊!让王爷看到一定又说我欺负你!”夏班手忙脚乱,又是哄孩子又是哄林慕染,忙得像个陀螺。
林慕染生下儿子阿念后,夏班一直处于既兴奋又忙碌的状态,每天看着能吃能睡的儿子乐不可支,又为儿子特别喜欢舔麻糖伤透了脑筋……不给阿念麻糖吃,阿念就会又哭又闹。
可是眼下兵荒马乱的,生意人们又像当年一样纷纷卷起铺盖回了老家,那些做麻糖的师傅们也都离开帝都了,他还能去哪里给阿念买糖?
想了又想,也就只有风南岸那边了。
迎着雨后冷风,夏班走在前面护好林慕染母子,穿过冷清街道来到丞相府。
“夏班?快,快进来。”见夏班身后还跟着林慕染和孩子,风南岸连忙把三人请进内堂,吩咐下人又是搬火盆又是上热茶。
夏班羞赧地说明来意,风南岸慷慨笑道:“怎么不早些过来?府上还有不少麻糖,除了给凤隐买的,还有不少是皇上那边拿过来的……但凡天下美食,皇上几乎都有给凤隐送过,偏偏凤隐讨厌吃麻糖,于是就都送到了我这里。”
下人取来一大盒子麻糖,方的圆的扁的长的,当真是容纳天下麻糖只奇形怪状。林慕染拿起一根轻轻放到阿念嘴边,阿念嗅到糖香味儿立刻不哭了,伸出柔软的小舌头开心地舔起来。
“阿念和林夫人很像,长大后定是又一个颠倒众生的小公子。”风南岸开着玩笑,却又有几分感慨,“也不知道凤隐和殒王的孩子像谁。至今没机会看见,真是可惜。”
夏班有些犹豫,磨蹭半天才小声开口:“丞相大人最近有去探望过王爷吗?听说王爷心情不好,我一直没敢过去……”
“失去重要的人,谁心情都不会好吧?”风南岸笑笑,有些怅然,“不过你们王爷最是坚忍,我想他很快就会打起精神。说起来,他刚回帝都那几天我去看过他,他刚好在祠堂里,盯着新立的牌位愣愣出神。看他那样,我也觉得不太好受,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夏班有些沮丧:“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这种时候我本该多去与他闲聊,多少能开解他心结。不过想一想他未必会理我,而且我也确实脱不开身。”
林慕染愣了愣,随口问道:“听说前线吃紧?”
“嗯,情况不太妙。”彻夜未眠的风南岸捏了捏眉心,疲惫之色溢于言表,“之前在我们失去记忆那段时间里,已经死去的容定川重新把持朝政,究竟是怎么回事谁也说不清楚。但容定川在位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把风越国推向战火之中的最劣决策,以至于浮余国和昭国联合向我国宣战。才从战乱中恢复没多久,我们是真的没有能力再与他们硬拼了。”
“要不是皇上回来说明情况,谁能料到中间有这么多令人难以置信的秘密呢?突然恢复记忆那一刹那,我都快要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夏班低头摸了摸阿念光滑小脸,带着复杂神情与林慕染对视。
那天,他们突然之间想起那些被遗忘的记忆,也想起当白凤隐站在包子铺前,眼神悲伤说着那些话时的表情。林慕染忽然放声大哭,不停骂自己是混蛋,居然会那样对待自己的好姐妹,让白凤隐那样伤心。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能立刻冲到殒王府,用力拥抱自己的姐妹,给她以最诚挚的道歉和安慰。
只是那个愿望,至今还没能实现。
“对了,我听说明将军已经带领明家军奔赴边陲,我们获胜的把握会大很多吧?”夏班突然充满希望。
风南岸苦笑,轻轻摇头:“明将军一个月前就已经启程,同时还有九幽的上千位侠士仗义相助。不过他们现在就在京畿附近,而且是被打退回来的……夏班,你要知道,浮余国与昭国联手,他们的兵力足足是我们的九倍,如此之大的差距,不是明家军或者一千多武艺高强的侠士就能弥补的。”
“什么?已经退到京畿之地了?那岂不是说,我们很快就有被攻破城门的可能?”林慕染慌了神,麻糖啪嗒落地,阿念又开始大哭。
一年战乱,需要十年盛世才能弥补。昔年左靖楼与容萧寂令得风越国危如累卵,如今正逢积贫积弱后的恢复期,却遭到敌国强强联手合攻,这已经不是一支不败军队就能挽救的局面了。
“城一破,风越国就要亡了啊!”夏班忽然激动道。
风南岸苦笑,无言以对。
事实,就是如此残酷。
“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尽可能保证城中百姓安全了。皇上为此已经接连几天几夜没有休息,我正想找机会去趟殒王府,询问殒王是否有什么好主意。既然你们也要去,那就一起吧,多些人去,或许还能让殒王府更热闹些。”
夏班忐忑不安点点头。
在他们突然之间恢复记忆后不久容定尘就返回帝都,然而那之后他便没有在露面。
见面之后,该说些什么才好呢?
“夏班,你回去取两屉包子来吧。早晨我刚热过,现在应该还是温的。”林慕染粲然一笑,眼圈微红,“这么久没有吃过我包的包子,我姐她一定馋了。”
夏班点点头,转身跑出丞相府。


第五卷 祸兮·世难平 第481章 为了忘却的纪念

殒王府与热闹二字一向是无关的,也许最热闹的就是容定尘娶妻那两天:第一次是娶白凤隐,第二次是娶傅温娘。
这天的殒王府一如既往冷清,门口见不到守卫,院中看不着下人,只有几只老猫慵懒地蹲在藤椅上梳理潮湿皮毛。风南岸绕过影壁,大步穿越前堂,一直走到正房门前。
笃笃笃。
他提着青衫规规矩矩叩门。
“进。”里面,容定尘沉沉回应。
房门年久失修,发出吱嘎响声,风南岸连忙摁住门板放慢速度,小心翼翼不让房门再发出任何响动。
走进屋中,容定尘正坐在八仙左边自斟自酌,一壶酒就快饮尽。
“什么时候开始喝酒了?”风南岸拿起酒杯嗅了嗅,又皱着眉放下,“好烈的酒,闻着都容易醉。”
容定尘瞥他一眼,指了指房间角落里的一只酒坛:“凤隐酿的。如此,她仍嫌不够味道。”
“凤隐就是个酒鬼,世间哪有能让她称赞的酒?你倒不如让她直接去吃酒糟。”风南岸失声轻笑,扬扬下颌指了指卧房,刻意压低声音,“还在睡着吗?状况怎么样?”
容定尘深吸口气,无声叹息,眉宇间仍禁锢着烦情愁绪。
“大的小的都病着,一直不见起色。孩子还好些,只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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