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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妖孽歪传-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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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士已经被葫芦娃绑得像个粽子一样,扔在地上动弹不得,但还是兀自嘴硬,仰着脖子朝我们叫道:“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有种把我放开!我跟你们一个一个打,分个胜负!”
陈四海从刚才开始看小道士的眼神就不对劲儿,一会儿眉毛紧锁一会儿咬牙切齿,现在听到小道士的叫嚣,走上前来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师父是谁?”
“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娄文远!”小道士梗着脖子道,然后戏谑一笑,“至于我师父的名讳……你一辈子别想从我嘴里知道!有种杀了我!”
陈四海一脚踢过去,骂道:“小王八蛋,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不就是肖剑龙那兔崽子吗!?”
“你!你敢骂我师父!?”娄文远目呲尽裂,跟上了岸的泥鳅一样死命挣扎,狂怒的样子恨不得要把陈四海咬死,要不是葫芦娃捆得结实现在早跳起来跟陈四海拼命了。
“骂他又怎样?”陈四海好像欺负小道士娄文远上了瘾,又好像陷入了对小道士师父刻骨铭心的仇恨之中,摇头晃脑的自说自话:“那欺师灭祖的兔崽子,还有脸收徒弟?要是让我见了非扒了他的皮……”
“噗!”小道士口中突然射出一道血箭,直奔陈四海眼睛射去,又疾又准攻势凌厉,显然是蓄谋已久!
面对偷袭,陈四海不闪不避,一巴掌拍过去,将血箭拍落,哧的一声溅落在地上打出一个小洞,陈四海狞笑道:“早就猜到你要偷袭!和你那王八蛋师父一个德性!不过你胆子倒是不小,实话告诉你,就是我绑着双手站在肖剑龙面前,那兔崽子也没胆子偷袭我……”
事到如今所有人都看出不对来了,我师兄这人虽然又小气又记仇的,但在外人面前一向喜欢摆个超然物外心若止水的高人架势,从没见他这么失态过,因为师徒关系对一个动弹不得的后生小辈如此欺凌,面目狰狞的样子跟犹太人报复老纳粹一样,看来陈四海对那个叫肖剑龙的怨念很深啊。
我悄悄捅捅葛定真:“老家伙这是怎么了?跟肖剑龙有杀父之仇?”
葛定真一脸惊奇的反问我:“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葛定真心悸的看了陈四海一眼,把我们几个拉到远处才悄声说道:“肖剑龙……是四哥的徒弟……”
此言一出我们全都惊呆了,赶紧问是怎么回事儿。
这一切还要从几十年前说起,那时葛定真刚刚加入妖管委,第一次与陈四海相识之时,陈四海身边带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徒弟,这便是肖剑龙。
肖剑龙的来历葛定真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姓肖,从小无父无母,被陈四海收做徒弟,亲手抚养长大。
陈四海视肖剑龙如同亲儿子,将自己的本事倾囊相授,连名字都是自己绞尽脑汁取的,带“剑”带“龙”,可见对他寄予厚望。
肖剑龙也没辜负师父的期望,不到四十便已经是当时妖管委首屈一指的高手,就当众人都以为肖剑龙将接替陈四海成为妖管委新负责人的时候,三十年前肖剑龙突然反出师门,还阴了陈四海一把,把我师兄害得够呛,从此师徒决裂,再也没有见过面。
“肖剑龙背弃师门后,四哥曾数次扬言找到他就扒了他的皮,但肖剑龙这个徒弟失踪了三十年都毫无消息,没想到今天……见到徒孙,有点激动也是正常……”
“这是那个逆徒的徒弟!跟我没关系!”尽管葛定真声音很低,陈四海还是听到了他最后一句话,转过头朝我们吼道:“杜非!去把你那些愤怒的小鸟收了!嘎嘎乱叫听得人心烦!”
陈四海这是开始迁怒于人了,杜非赶紧缩着脖子去处理那些四处乱飞的乌鸦,我挪到陈四海身边讪讪道:“师兄,你消消气……”
“你说什么!?”刚才陈四海吼出“逆徒”二字后,小道士娄文远就陷入了呆滞状态,现在终于反应过来,面目狰狞的咆哮道:“你胡说!想随便编个故事侮辱我师父!你们的手段太下作!令人不齿!”
“我胡说?”陈四海怪笑着反驳:“你驱使飞剑的剑诀第一句是‘三尺缨锋,翔宇九天’对吧?以身合剑其实是借助步法引乾金之气转化为剑灵护身的对吧?御剑飞天的规矩是单脚踩剑萼,而且只能足尖轻点,你这样踩滑板似地踩上去,肖剑龙说过要把你狗腿剁了对吧?……你还要不要我背一遍剑岚十二式那一万字的总纲?”
陈四海越说越气,抬腿朝娄文远踹过去,踹一脚从嘴里蹦出一个字,抑扬顿挫艰涩难懂,我们慌忙上前,死劝活劝总算把我师兄拦住,要不然这万字剑诀背完,娄文远会不会被踹死另说,灌水一万字得挨多少骂啊?
看到陈四海哏都不打的说出自己师门这么多秘密,娄文远总算相信了陈四海是自己师公的事实,然后,他不出我所料的崩溃了,两眼发直,嘴唇哆嗦,一副欲哭无泪的苦逼表情,像个疯子一样喃喃自语:“不可能的、不可能……我师父不是那样的人、不是、不是……”连陈四海刚才踹他都毫无反应。
看娄文远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也觉得他有点可怜,从他的言辞中可以看出,这小道士对自己的师父可是崇敬的很,宁可拼命身死也不许别人说自己师父一句坏话,对师徒之情的看重可见一斑。现在猛然得知自己敬若神明的师父是师门叛徒,还欺骗自己的徒弟跟师公为敌,这种信仰坍塌感觉,就算娄文远因此被逼疯我都不会奇怪。
不管怎么说,陈四海刚才对娄文远的打击太过了,他要是能心平气和的跟娄文远把话说清楚娄文远决不至于变成这样,于是我义正言辞的指责陈四海道:“师兄你太过分了,人家孩子到底是无辜的啊!”
“少来这套!老子没废他手筋脚筋清理门户就不错了!”
“老东西你还来劲了!?知道你跟肖剑龙的差距在哪儿吗?你看看人家收徒弟的眼光!你再看看你!……”
“你俩别吵了!”葛定真怒道,“你们就没发现我们忽略了什么东西吗?”
葛定真一提醒我们才反应过来,“靠!盒子呢!?”


 第十五章 山海经

我们不远万里而来,深入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跟狡猾彪悍的敌人斗智斗勇,比本事斗毅力,整整一天一夜没合眼,吃不好喝不好,二十四个小时就吃了一顿铁罐子里炖烂的应急口粮,吃这么多苦受这么多罪,折腾个半死,不就为了那个破盒子吗?
结果陈四海的师徒孽缘一经爆出,我们立刻将那至关重要的盒子扔后脑勺去了,一颗颗八卦之魂前仆后继的熊熊燃烧,连盒子什么时候掉的,掉在哪儿都没注意。想到这里我们不禁汗颜,就我们这几副颜色,当个娱记没事儿趴明星窗户底下听个墙角炒个绯闻还成,靠我们做英雄维护世界和平,恐怕灰太狼从青青草原崛起一统欧亚大陆的时候,我们都还在研究它和喜羊羊不得不说的故事……
好在,伊甸园这次派来的人都已经全军覆没,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来,没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狗血情况发生。经过我们挖地三尺的搜寻,那个跟着小道士娄文远一起被抽飞,跌落到山下的盒子终究还是被我们捡回来了,仅耗费五个小时……
当我们灰头土脸拎着盒子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娄文远经过几个小时的冷静,已经从崩溃状态中走了出来,现在正五花大绑着安静的坐在角落里发呆,除了偶尔流露出一丝心如死灰愤世嫉俗的颓废绝望之外,神态平静表情木然,看上去离大彻大悟五蕴皆空仅差一步之遥。我丝毫不怀疑,如果现在把绳子解了,这小子肯定能写出悲怆苍凉流传千古的绝世佳句来,一不留神说不定就成诗人了。
本来我还想跟娄文远打听打听他那师父肖剑龙,毕竟按师门辈分算我师兄的徒弟就是我师侄,作为我那疯癫师父的衣钵传人,门下出了这种背叛师门的叛徒,我有责任与义务代老东西清理门户。
虽然我心里不愿意干这种打打杀杀的事儿,从我这徒孙的身手看他师父我也未必打得过,但从小受着尊师重道的传统教育长大的我绝对不能允许这种师门败类逍遥法外:陈四海再混蛋能跟我那妖僧师父比吗?老子跟着那疯和尚十二年屁本事没学会,还被整成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德性都没动过背叛师门的念头,那老小子怎么就敢欺师灭祖啦?还有没有先来后到……呃,长幼尊卑!?不教训还反了天了!
相较于我的义愤填膺,陈四海对我的好意反应颇为冷淡,用老家伙自己的话说,他自己的徒弟要杀要剐都得由他自己动手,这是他们师徒之间的恩怨,外人插不上手。
“师兄,这话可就见外了,你徒弟不就是我师侄吗,教训那兔崽子算我一份!”我拍着胸脯打包票。
陈四海斜睨着我:“爷不是跟你客气,首先是你现在根本不是肖剑龙的对手,另外……咱们虽然是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师兄弟,但你师兄我属于学艺有成自立门户,我收的徒弟严格算起来已经不是咱们师门的人,让你动手名不正言不顺的……”
明白了,陈四海这属于挂着公职开私人公司,自己虽然还是体制内的人但手底下人不享受公务员待遇,肖剑龙难道是看不惯这种不公正待遇才跳槽去外企的?
“唉!”我叹息一声,小肖同学到底是年轻气盛啊,不明白咱这种跟中央有密切联系的垄断企业的好处,虽说表面上工资奖金差一截,但隐形的福利待遇地位好处那都是一般人打破头挤不进来的,就比如……是吧,一年赔几十亿年会照样喝茅台,外企能比吗?
不过肖剑龙也算是捡了一条命,因为陈四海自立门户,他不算我师父的徒孙,老妖僧找不到借口才忍住没出手,不然以老棺材瓢子封建顽固的传统观念和疯疯癫癫的行事风格,徒孙造反老家伙还不得亲自出手扒了丫的皮?
别看姓肖的在陈四海追杀下逍遥快活了三十年,貌似本领不俗的样子,要是惹得老不死亲自追杀,就算丫有上天下地的本事用不了三十分钟就得被老东西倒吊在城门楼子上挨鞭子示众。
至于我为什么如此清楚,我只能告诉你们,往事不堪回首啊!
忽明忽暗的篝火下,我们围坐在一起扒拉着从佣兵的帐篷里找出来的晚饭,娄文远因为是陈四海徒孙的关系也被我们松了绑发了份饭,现在正坐在阴影里捧着饭碗两眼无神的发呆,至于其他佣兵就没有这人道主义待遇了,只能被捆成粽子一边远远的看着我们吃饭一边吞口水。
有几个特勇敢特彪悍特民主斗士的就俘虏的人权问题向我们提出严正交涉,指责我们虐待战俘的行为极不人道,有理有据义正言辞。
可惜我们就不是将道理的人,丫们的慷慨陈词刚开了头就被窝了满肚子火没处撒的陈四海踹的满地打滚,哼哼了两声再也不敢说话。这充分说明了在暴力强权面前,所谓“严正抗议”是多么的苍白无力,你光耍嘴有什么用?跳起来咬他啊!
吃完饭,葫芦娃把玩着手中的盒子,小心翼翼的问面色不善的陈四海:“四爷,要不咱打开盒子看看?”
陈四海鼻子里哼出一声,算是同意了。
得到陈四海的首肯,葫芦娃迫不及待的去解盒子上的搭扣,杜非葛定真等人都压抑不住好奇,伸长了脖子去看盒子里有什么,就连今天晚上一直没说话的娄文远眼睛也瞥了过来,显然也想看一眼自己打了大半天拼命争夺的东西。
只有我和陈四海非常淡定的坐在原地不动,甚至还不易察觉的朝后挪了挪。
跟着我师父混了十二年,我太清楚那老疯子的尿性了,老家伙虽不是什么大奸大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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