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淘沙 绝世-第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眼泪这个东西是咸的,流到她的嘴里她才知道自己哭了。又苦又咸,还让她的心很痛。
恨离伏在紫樨冰冷的身上,想让他再暖起来,想让她再换她一声恨离。紫,紫,你醒啊。你醒了我们就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好吗?我们回天界成亲,好不好?
她伏在他身上哭着,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嘴里不停的念着他的名字。
灭神无声的叹息着,天下间还有真正的情么?有吧,有情的人都是傻子。傻到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对方,命也是一样。想着你要替我活着,活得好好的,这样也就放心了。
“丫头,我可以救他。”他想救他,不为什么,就为他那份像他的傻。
恨离抬起头,满脸泪痕,用热切的眼神看着他,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帮我做件事。”他低声道,言语间像是份嘱托,多了份无奈。
恨离拼命的点头,她的紫有救了。
“把灭神剑交给惜歌。你一定要做到!”灭神孤高的脸一瞬间显得很美,然后,他的身形渐渐消散。有光围绕在紫樨身边,一点点愈合他的上口。
把那份力量赋予灭神剑,把那份生命延续到紫樨身上。他解脱了,从几千年的桎梏中解脱了。再也不必多想什么,再也不必追忆什么。
夕阳很红,血一样的颜色。
恨离哭得更厉害了,那个灭神不在了,不会在了。
她守在紫樨身边,安静下来,看着他,听着他渐渐恢复的呼吸声。
夜了,很冷。
“紫,你早点醒醒,好不好?灭神……灭神救了你,不是吗?”恨离推了推他的身子。
他是那么爱紫衣的人,现在却像穿着染黑的衣服。她不喜欢紫穿着黑色,感觉就像是要吞没他一般。以后一定不允许他穿黑色。
她拿起灭神剑,扶起紫樨,用剑撑着地面,一步步向前走。拜托了,找个地方让紫好好歇歇就行了。
身子越来越来沉,眼前的景象越来越黑。身体终于到了极限,再也迈步开一步。
恨离一个踉跄跪倒在地上,身边是她的紫。恨离无意识的收缩了一下右臂想要抱住她的紫,空空的感觉让她了皱下眉头。
她睁开眼睛,四下打量。这是间有些破旧的木屋,屋里的光线很亮,照得屋子里暖洋洋的。灶台里的火还没有熄灭,明明灭灭的火舌烧得柴火噼噼啪啪的响。桌子上有几个叩着的碗,老茶壶旁边放着两个茶杯。
紫樨安静的躺在她的身边,脸色恢复了往日的红润。这样她就安心了,她的紫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她坐在床上,蜷起双腿将下巴靠在膝盖上双臂环抱,头发柔柔的垂了下来。
想一想,从天界下来到现在她都在干什么?从遇到凉月,帮凉月到现在去救凉月。好像她这次下来来就是为了凉月。这个过程中,有多少人死去,多少人伤心,多少的爱恨情仇,她数不清了。而她伤害过紫多少次,她也不记得了。
灭神消逝了,很平静,甚至那天他也没有破例多说几句话。他总是这样,言语简单,却又让人难以拒绝。
灭神剑还在她的身边,然而那个孤傲的剑魂已经不在了。那样高贵傲然的人为什么面对死亡却又是那么超脱。
“咦?姑娘,你醒了?”一个清脆的声音拉回了恨离的思绪,看过去,只见一个村姑打扮的少妇端着一个晒茶的簸箩冲着她甜甜的笑着。
恨离坐起身来,看着这个清秀的少妇说:“啊,谢谢你救了我们。”
少妇的脸有点红:“没,没什么。那天我和林哥回家,就看到你们倒在路边,我们就把你们带回来了。你先歇会儿,我到市集去买些东西。家里添了两个人总要添两双筷子。”
恨离点点头,少妇放下簸箩,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笑了笑转身出了屋子。
“林哥,你回来啦?”少妇看到抓这一大把药草的人,开心地笑了出来。“那姑娘醒了呢,你去看看。我到集市去添些东西。”
“你小心些。”林哥的声音低低的,言语间都是对少妇的关怀。他走了出来,笑容很憨厚。
恨离朝她点头示意。
“姑娘你先歇着吧!昨天我找村东张大夫给那兄弟看病,今儿个我把要弄来了,这就去给那个兄弟熬药去。”
“有劳。”当归,熟地,川芎,白芍。紫确实是失血过多,希望这些东西真的能将他的身体补好。
“姑娘有什么事请叫我就行了,我叫高林,叫我阿林什么的都行。”高林升起了药炉,将药材放在药锅里加水,用文火熬上。“刚出去的那个是我媳妇儿,叫阿秀。”
恨离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紫樨,他怎么还不醒呢?她就坐在他的身边,看了他一个下午。
等到阿秀回来,恨离才下了床,帮他们张罗些吃食。
给紫樨喝完药,恨离才放下心来和阿秀他们坐在桌边。
饭菜很素,不过这已经是用来款待客人的好菜了。小村落中,男耕女织,日子虽然清苦,但也算美满。
阿秀夫妇很热情,把房子让给紫樨和恨离,而他们自己则到阿秀娘家住。
恨离守在紫樨身边,看着他渐渐的也累的睡了过去。
朦胧间,一个凉凉的东西覆在他的脸上,很轻很柔。她睁开眼睛,看到紫樨虚弱的对她扯了个笑容。一瞬间,眼睛被泪水模糊了。
“紫。”她伏在他的身边,激动地流着泪。她的紫醒了,真的醒了!
“恨…离…”他的声音很弱,弱的几乎让人听不到。他的力气都用来轻抚她的脸,知道她还好,这就够了。
第二十二章
休息了数日,紫樨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现在已经可以自由的活动了。
“紫,今天你一定要告诉我,你怎么在这儿?”恨里找到坐在月桂树下的紫樨。深更半夜的还出来,乘凉么?
紫樨笑了笑问:“这很重要么?”
“嗯,很重要。”她坐了下来,坐在他身边。
“我来的时候,南宫雨竹打算将清鸾的将军政奚收入麾下。我和风飞去截击寒凌。”紫樨淡淡地说着,多少场战役,多少次的生死之战,都被他埋在心里,不会对心爱的人说上一分苦。
“你不是去截击寒凌么?怎么会在我身边?”恨离看着紫樨温柔的笑脸,难过的想哭。
“还记得怜卿送你的护符么?那里面有我的血。”紫樨淡淡地说道,笑容间有丝疲累。
忽然什么东西从眼睛里流了出来,是泪。
“今天月亮好像又圆了。我记得我下来的时候月亮就是这样的。”他站起来道,“夜了,回去休息吧!”然后,不再多说什么。
八月十五,月圆人团圆。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什么都不说。有意义吗?
恨离目送他离开,是对她已经不需要说什么了吗?
第二天,紫樨起得很早,只不过他没有想到恨离起得比他还早。她好像知道今天是离开的时候,身边只带了那把已失了剑魂的灭神剑。站在昨晚的那棵月桂树下对着他淡淡的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一刻的她和往常不同。
她是一夜没睡,她自己知道。
“我们去墨泽。”她说道,没等紫樨回答,她向紫樨的身后笑了笑。紫樨的身后,是阿秀。
“你们要走?”阿秀提着篮子,看着恨离,“不多留几日么?”
“这就走了,你和高林要保重。”恨离对阿秀微笑说道:“你们一家都会幸福的。”
“谢谢。”阿秀温婉的一笑,点了点头。然后向田间走去,高林每天天不亮就会去地里耕田,阿秀就每天到那里给他送饭。
“我们不需要急着赶路,你的身体还要调养。”恨离走到紫樨身边,看着他仍显苍白的面容道。
紫樨轻笑着点头,他从不曾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也会成为恨离的包袱。不禁感慨自己的无用。
这一去,则用了近十天的时间。这十天并没有让紫樨恢复多少,为了不耽误营救龙初璎和凉月,恨离只身闯入墨泽的皇宫。
灭神剑打破那十二道封印,打开拿到似是永远封闭的门,里面的一切令他她震惊。
六个祭坛围绕着一个巨大的血池,血池中央有一根巨大的蟠龙石柱,柱子上有几条染血的精钢铁链。浓重的血腥味令她作呕。
龙初璎一直都在这个屋子里,一直都被缚在石柱上。
“你还没死?”身后传来她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墨泽国师,不仅暗捏了一把冷汗,表面上还要装的镇静一点。
“你把龙初璎关在这种干什么,你说!”恨离眸中闪过一丝阴冷,多了分犀利。
墨泽国师阴笑一声道:“干什么?她当然是祭品!一个不生不死的祭品。”他像是很满意这里的一切般的笑了笑,“我相信那个血咒把你伤得不轻吧?那可使用龙初璎做祭品发动的。换作别人可能早死了。”
“你…该死!”恨离抓紧灭神剑,一剑向墨泽国师的喉咙割去。
墨泽国师狼狈的躲开,那可是灭神剑,不是闹着玩的!“你来这儿杀我也没用!诸葛道云已经把凉月和龙初璎都带走了。也许现在他们已经被活祭了也说不定。”在身前设了层防御结界,却被灭神剑轻轻击碎。
“那我就先杀了你,再去杀诸葛道云!”恨离已经快没有什么理智可言,唯一的想法就是“杀了他!”
墨泽国师脸上大骇,那个防御印结,是他最高深的术法。从未有人破除过,诸葛道云也不曾。
所以他害怕了,心也慌了,只想快点甩开这个神族,到哪里都好!
恨离一步步的逼近,墨泽国师心下也知道今日定是躲不过了,哪怕就是同归于尽也总比自己去死的要好!
他迎上斩来的灭神剑,任由那并剑贯穿他的胸膛。然后集中自己的所有力量一掌击向恨离!
她忍住喉咙的那口血,生生地将它咽了回去。冷眸一寒,抽出灭神剑又给了他两剑!
这一剑是替龙初璎和凉月报的仇,第二剑是给紫报仇,最后一剑让他自己到灭神那里忏悔!
墨泽国师睁着眼睛倒在血泊之中,他的血也流进了中央的血池中。
恨离泄愤般的用灭神剑将一个个祭坛斩得七零八落,然后凌空腾起,削断了那根巨大的石柱。
那时听到的不是水声,而是龙初璎在血池中挣扎的声音。满目都是血,都是浮世的险恶与肮脏。
动用念力疯了一般的冲了出去,离开这个到处是血的地方。一下子就没了力气。
向前一个踉跄,一个温热的怀抱接住了她。一下就有了依靠,“恨离,没事了。”是紫樨,温柔的声音让她放松下来。他没有过问她满身的血是哪里来的,只是支撑着她耗尽最后一分力气的身子。
“我们去绮岫杀诸葛道云,我一定要杀了他!”恨离声音有些颤抖,到还是都说了出来,言语间有不容更改的坚定。
紫樨一愣,不禁苦笑起来。他本是以为这一切都结束了。
今日桦城的城主府好像格外的热闹,先是政奚来这里接手操练紫宸军的任务,然后是寒凌将军秘密到访。
司空婳在院子里揉了揉太阳穴,阳光洒在她身上,暖洋洋的。她好像有一段日子没有晒过太阳了,每天都是整理,记载。
“这里。”一个声音有远及近,很是熟悉。
司空婳开心的向门边跑去,不容置疑的喊了句:“紫樨大哥!”然后顿了顿,“恨离姐。”
恨离对她笑了笑,在她的印象里,司空婳还是那个任性,聒噪的小丫头。但紫樨比她了解司空婳,有些东西已经变了。
屋里的四个人一下子静了下来,出来迎人的依然是南宫雨竹和慕容风飞。南宫雨竹还是挂着那和气谦和的笑容,拱手道:“紫樨兄没事就好了,你失踪这段时间可把我们吓死了。”
慕容风飞皱了皱眉头道:“一声不吭的就不见了,还以为你出了事。”
紫樨勾起一抹笑:“以后不会了。”他向屋里看了一眼,语带不善的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