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云舒(清穿)-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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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小鱼兴冲冲地打印了一叠子的人像拿来给我。“哎呀呀,原来那些清朝的阿哥都长得这么不济啊,太对不起人民大众了吧。”
我倚在床上,头都不抬地说:“网上那些吧,我早看过了。”
“你看过?”她大叫,“你看过你还迷他们?那些清穿小说的毒你也中得太深了吧,全都是想象。”
“是啊,谁让我学文呢?满脑子就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啊!”
“哎”她跳上床,从那叠纸中抽出一张,“你看看你那个最爱的老八,这好像有点胖吧。哪有书里说的那感觉啊,温润如玉,恩恩,是福相如玉。”
我差点笑得从床上掉下来,一把抢过她手中的图:“让你瞎说。那时候又没有相机,这只是手绘的像,出入很大的。”
瞪视着画像的一瞬间,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象是漏跳了一拍,不觉愣住。扑面的熟悉感将自己包围,我认识他吗?他应该再瘦一点的,棱角更分明一些,嘴唇再厚一点,他不是薄唇,眼神……眼神……我凝视着,喃喃自语。
“你怎么了?你说什么呢?傻了啊。”小鱼叫着。
“如果……如果我说我认识他……”
“你疯了啊”小鱼打断我,摸着我的额:“脑子开过刀的你,难道开傻了啊,真穿越了?”
是啊,是有点疯,这怎么可能呢?我摇头苦笑。
那晚,梦里反反复复出现的就是那双眼睛,还有许许多多朦胧的画面,好像有人在耳边说着什么。那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似乎有人牵着我走进了时光的隧道,里面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清晨醒来时已是泪湿枕畔。
呆愣愣地坐在床上,捂着发疼的心口,那里象是被生生剜走了一块。
“然然,你怎么了?”送早餐来的妈妈奇怪地看着我,摸着我满是冷汗的额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头是不是又疼了?”
“妈,我要去北京。”
“北京?等你再好点,妈陪你去。”
“妈,我等不了,今天就走。”什么都不想说,我跳起来就去拉箱子整行李。
“然然,你怎么还是这么火烧火撩的性子。你身体行吗?我打电话给宸轩,让他陪你。”
“妈”我按住母亲的手,看着她一脸的紧张,忍不住抱住她:“妈,我没事。这么些年,我难道还没一个人出过远门吗?宸轩有工作,别去打搅他了,我会给他电话的。”
一个人到的北京,这么些年,去了很多地方,而这首都,反倒是第一次来。放下行礼,就直奔故宫。没有找导游,也没拿语音机,一个人,随着人流走进了这个历史的奇迹。
为什么我会对这里这么熟悉,站在那长长的回廊里,我似乎听在有人在说:“你这傻丫头……” “格格,格格……”
回头去看,却只有喧嚣的人流。
没有地图,可这里的每一个转角,每一处回廊,每一处宫殿的名字,都象在我脑子里刻着。偶尔碰到问路的,我甚至能准确地指出方位。一个跟着父亲来的女孩好奇的问:“姐姐,你是住在这里的吗,为什么这么熟啊?”
那个父亲道完谢,拉着女孩说:“姐姐一定是来过很多次的了。”
我住在这里吗?应该是吧,或许曾经住过。
或许,这里真的有我的前世。前世,我是谁?
“欣然格格。”蓦然间,一声呼唤。
乾清宫前,我霍然回望,空荡荡的殿宇,四周无人。方才还聚集的人群不知何时散去,快到关门的时候了吗?
“欣然格格,自进宫以来,深得朕心。……”
“固伦公主欣然,今赐婚皇八子胤禩,择日完婚。”……
一句句,在空无的大殿里回响,声声敲打在心上。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踉跄后退,是这样的吗?我……我的前世,还是,昏迷的时候,我穿越了?
莫道无情
“八哥,你疯了,听那个妖道的。”胤禟怎么都想不到胤禩居然会做这个决定。
自从欣然被马车撞了昏迷不醒后,已经快2年了。之初,康熙派了最好的太医,可全都束手无策。说她死了,可生命的体征还在;说她活着,可根本就是个活死人。南宫翼治好了她的体外伤,但对于她的昏迷,也找不到办法。没有人敢放弃,没有人愿意放弃,可同样,也没有人知道希望在哪里。
受伤最深的是胤禩。最初几日,他几乎是不吃不喝地守在床前,整个人迅速地憔悴下去,任谁都劝不走。明慧带着弘阳和子衿进来,两个小孩趴在欣然床前,眨巴着眼睛,都倔强地没让眼泪流下来。
弘阳摇着胤禩:“阿玛,额娘一定会醒过来的。皇爷爷说,额娘是不一样的人,不能以常理论的。”
子衿只是乖巧地拉着欣然的手,什么都不说,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怕一眨眼,额娘就会飞了。
从那天起,胤禩才振作起自己。然而也是那天,胤禟他们几个见到了胤禩最凌厉的一面,那样的胤禩,几乎是他们不认识的。
“就算是错的,就算这一步真的错了,我也豁出去了。那架马车的背后,我不管他是谁,给我结果。”
而东方墨涵的天津船帮早已四散查探,得来的结果是,那辆马车是租车行租的。付了重金,没有留下名字。而这样的车,全京城不止一辆。真要算起来,和皇家关系最近的,是如今已经回到四川的年羹尧。曾有人见过他有这样的马车,可是那又怎样,在欣然出事的当天,他就已经离京了。
胤禩什么都没说,那一刻,他的面色黑得让所有的人都噤若寒蝉。他径直去了胤禛的圆明园。那里,从康熙赐给胤禛起,他就不曾踏入过。没有人知道那天在圆明园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整一夜,他都没有回府。清晨回来后,摒退了所有的人,独自在欣然床边又是整整一天一夜。
胤禟他们在外面急疯了。可也就在这个时候,宫里传来了消息,十四作为大将军王,即刻启程青海。
胤禟狭长的凤目里,似有了然。风云变幻得太快,措手不及的同时,他也嗅到了血雨腥风的味道。
那天,胤禩出了欣然的门就再也没进去过。
2年来,大家的希望都在渐渐破灭。康熙也只是每月让太医例行过府诊治一下。这个在他眼里无法以常理论断的格格,终究没有再还他一个奇迹。而他记得,初进宫时,欣然向他讨过三个愿望,除了准她随时出宫,太子一废时她保了十三,自己竞还是欠了她一个愿望。“李德全,难道,朕得欠着她这个愿望去地下见她?”
“皇上,您洪福齐天。格格福晋也定是吉人天相的,总有天会醒来。”
“皇上,洪福?哈哈,朕除了是个皇上外,还是什么?一个护及不了子女的父亲?”
李德全的眼里润湿,皇上的身体状况他比谁都清楚。他知道皇上是真的疼这个捡来的格格。他也知道,纵是九五之尊,龙神庇佑,也主宰不了生死。
欣然到底何时会醒来,已没有太多的人关心了。她的门前,从最初的踏破门槛,到如今的冷冷清清……就连南宫翼这个神医都已只有叹息的份儿,东方墨涵走遍了山川,也找不回能起死回生的良方。
唯有莲儿知道,每晚的风露中霄,总有个颀长的身影对月伫立。
十四在青海的战役是场漫长的持久战,慧兰决定去青海相伴。临走前,她带来了当年曾预言过南苑那幕冰融的道士。
“八哥,那根本是个妖道。入梦,哪有这样的事情?”胤禟极力反对:“慧兰,你赶紧地,回去收拾行装去老十四那里。你说你来看看欣然也就算了,带这道士来干嘛?”
“我决定了,那只镯子确实不见了,或许,那是我和欣然唯一见面的机会了。无论如何,我都会一试。”胤禩淡淡地说着,没有怒气,只有坚如磐石的决心。
这两年,胤禟感到胤禩变了,淡儒雅的风范似是渐行渐远,代之的是说一不二的狠绝。有时,他竟是有些怕这个八哥了。
“可是,什么灵魂魂魄的?百年前百年后,连那道士自己都不确定。万一,万一……”
“不会有比现在更坏的了。”胤禩拍了拍胤禟的肩,回身轻叹道:“如果,我真的会为此魂飞魄散,也比现在这样独自行尸的好吧!!”
这是个苍绝而又无依的身影。慧兰潸然泪下:“九哥,你就同意吧。你忍心看他们这样吗?我一直说,欣然是最幸福的,有云共远,有月同孤。即使分得再远,他们俩也是魂魄相依的,所以,欣然一定能感受到的,一定能。”
“然儿,是你吗?”
“胤禩。”
“然儿……”
熟悉的呼唤,起自生命的深处,如同烧灼在皮肤,烫在心头。父母和宸轩都是叫我然然,而然儿,只属于他,这个叫□新觉罗胤禩的男人。
扑进怀里,他的眼神透着痛苦而后的狂喜。伸手去摸那长满胡茬的下颚,那瘦削了的脸颊,凹陷的双眸:“胤禩,究竟怎么回事?我们,现在是前世还是今生,抑或来世?还是……我在做梦?”
“然儿,我们不在同一个地方。我也说不清,道长告诉我,你来自未来,一个我去不了的地方。”
“胤禩,我……我自己也搞不清了。”
“然儿,”他握住我,“你还记得我,并没有因为不在一起而忘却,不是吗?”
我怎么可能忘却,那揪心的疼痛,那恍如隔世般的呼唤,声声都在梦里,又仿佛都在眼前。
“然儿,听我说。你离开的时候带走了玉镯,道长说唯一可能让你回来的方法就是把我的玉佩给你。当环与佩相契的时候,或许会有转机,还能把你带回来。然儿,还记得环佩叮当吗?这对镯子和玉佩世间仅此一对,你说过,有一天如果你走失了,我可以带着玉佩去找你。”
环佩叮当!可是,我有戴镯子吗?似乎回来了就不曾看见过啊。
“然儿”他欲言又止,带着不确定:“你,会回来吗?”
“我……”
他低头吻住我,也堵住了我的回答。感觉得到他手心的温度和不自觉地颤抖,我的心跟着狂跳,那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宸轩让我别扭,而他,却让我有种魂牵梦萦地放纵。象是沙漠中迷失的旅人,终于找到了绿洲,听到了驼铃,一切都在那一刻复苏。
攀上他的颈项,被他紧紧拥住,紧得似是要嵌入体内。唇齿间诉说的是彼此难言的思念。
“式微,胡不归?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他低低喃道。
我猛然一震,抓住他的手:“不是的。不论是时空的距离,还是生死更遥远的距离,我一定会遵守那个诺言,执子之手,别想扔下我。”
笑意滑进他的眼里:“驳回,是你扔下我的。”
“我……”
他摇头,点住我,光彩的火苗在眼里跳跃:“然儿,记住,在你生日的那天的子时,把环佩契合。没人知道结果会如何,或是你会回到哪里,这是赌,然儿,你要想清楚。所以,我不逼你,也不要你给我承诺。余生,我会和弘阳、子衿一起等待。期待奇迹的出现。”
“我……我不知道回去的路,胤禩,我找不到啊”我大喊出声,眼见着他的身影开始模糊,相握的手在分开。
胤禩,别扔下我,别……
从床上跳起,眼前什么都没有。可是,手里紧攥的那枚玉佩却清楚地告诉我,那不只是梦。唇瓣的湿润,指尖的温度,触碰过,证明不是一无所有。那个历史里的八阿哥,那个无论在史实里还是小说中都让我心仪的人,竞真实地存在于我的生命中。忍不住地想笑,咧开嘴,将头深深埋入臂弯,还是有泪从眼角滑落。
“然然,你怎么了?”母亲想是听到了我的叫声,从隔壁奔来:“去了次北京,怎么回来就老发梦呢?”
“妈,有没有看见我的镯子?”我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