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云舒(清穿)-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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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是……?”胤禛不带温度的冷冷声音在对面响起。冷峻的脸上仿似罩着千年的寒霜。
现在的我能够自由支配的也只剩下眼珠子了。横扫之下,胤禛和胤禩并立在我们面前,十三立在边上,手里扣着一个人。
“先把帮主放了。”东方墨涵捏着嗓子,换了种声调道。
“你也是盐帮的?”十三问着,随即把他抓着的那个人一挺,厉声道:“听着,你如果伤欣然一分,我就让你们的帮主偿还百倍。”
原来被十三扣在手中的就是盐帮的帮主,这么说来官兵还是占了优势。我看向那个方脸大眼的所谓帮主,看上去也不象是蠢人啊,怎么就想和朝廷硬碰硬,还中了这个东方墨涵的圈套呢?而我居然还被他绑了?我满脸不甘,越想越不值地瞅着这个帮主。
“欣然,你怎么样?有没有伤着?”站在一边的胤禩启口问道,脸上却堆着一丝疑惑。
东方墨涵猛掐了下我被反绞着的手,俯头在我颈后吹气低语:“专心点,你现在正被胁持着呢。”
我被他捏得暴疼,何尝受过这样的反绞之苦,感觉手臂上传来钻心的酥麻。眼睛一酸,和着心里的委屈,泪就无声地滴落下来。这一淌泪,胤禛和胤禩都是面色一变,十三已是脱口叫出:“欣然。喂,你欺负一个女孩儿家算什么?”
“绑她一个可以让你们三个都焦急,你说我不欺负她欺负谁?”东方墨涵慵懒地声调答道,摆明了无赖到底。“还有哦,她被点了哑穴了,最好别急着要她开口,每张一次口可能会让她的声带疼一分。”
“你不是盐帮的。”胤禛凌厉的眼神盯着东方墨涵。
“是与不是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你们打算怎么救她?”
“说你的条件。”胤禩缓缓吐出,每一个字都似压了千斤的重量。
“哈哈哈”东方墨涵狂笑出声:“简单,只要有一个姓爱新觉罗的今天肯从这里跳下去,我就放了她。”
我突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东方墨涵的笑声为什么让我这样心悸?转首看他,黑巾遮掩下仅露的双眸里,寒芒一掠而过。身上竟然有股杀气漫出,让人不寒而栗。
他是在说真的,不是玩笑,也不是什么测试,而是真的想让他们跳下去。这个认知一经跳入我的脑内便怎么也挥散不去。我惊恐地望向他,想从他的眼里去求得答案。他却不看我,只是瞪视着面前这三个冠以爱新觉罗姓氏的男人。
“你思量清楚了?”胤禛问。
“疯子。”十三叫道。
“只有这个条件?”胤禩悠悠出声。那声音如东方墨涵般慵懒,不着力道。可是我却分明感到了一股磅礴涌到的傲然气势。
我遽然回首,不是的,不要。
果然,东方墨涵的目光如剑般扫向胤禩:“是的,只有这个。”
“八哥”十三脱口惊呼。
我呆怔在那里,东方墨涵的手也在下意识地握紧,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我能感到他的紧张,一种等待答案到来时的紧张。
一片静默,目光都汇聚到了胤禩的身上。
我心里怕得要死,仓皇无措地看向胤禩:千万不要,胤禩,求求你,千万别傻。
好像所有的人都以为胤禩一开口就会是同意,或是一转身就会向崖下扑去。可是他却避开所有人的视线,一眼都没看我,偏转头去,穿透所有的人,将目光定在了遥远的地方,不再开口。仿佛他只是负责要答案的,要来后便事不关己。
东方墨涵的手骤然松开。我的心也顿时象被淘空似的没有着落。这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可以是任何人,也不希望是他。如果一定要用万劫不复来成全东方墨涵这场看似游戏的阴谋,我宁愿陪我跳下这万丈悬崖的是胤禛。是的,我真的这么想过。胤禛不会水,而这一次我也绝不会再救他。这个场面原就是历史中不该出现的错误,那又何妨用这个错误的场面彻底地改变历史。
“爱新觉罗家的胆量也不过如此。”东方墨涵讥讽着,对着我道:“看来也只有我能陪你了。”
“混小子,让我十三爷来陪你。”十三怒吼道。将手中的盐帮帮主向外一推,就待和身扑上,被胤禛一把拉住。
我逼自己不去看胤禩,只是将眼光牢牢锁定在胤禛面上。
胤禛紧蹙着眉头,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到波澜。他在想什么恐怕没有人会知道?他会怎么做?会救我吗?还是一如胤禩般放弃?
“阁下,说你的真实目的吧,这样的交易并不好玩。”他终于开口道。
东方墨涵嗤之以鼻:“没有,只是那个条件。你跳是不跳?”
胤禛看我,我也回视着他。视线胶着着,很久很久,久到我已经再也没有力气睁眼。惨笑着将眼眸阖上,我真是高估了自己了,在这个长久地凝视中,我已了然。
雍正,永远不会是顺治。
东方墨涵忽然收臂把我拉进怀里,冷冷扫视了一圈,附向我低语:“真的只有我陪你跳了,失望吧!”
我睁开眼,淡淡看着他。抬脚就往他脚背上狠狠踩下,玩什么把戏,真的当我是你手中的筹码了?!我大力地开始挣扎。他似乎没有料到我会突然反抗,脚背吃痛的同时,手竟是一松。我没能控制住自己挣扎的力度,加上本身就已在悬崖边缘,人一个晃悠,便向崖下坠去。
耳边只听到连声惊呼,手突然被人拉住。
怎么可能,我明明已经在下坠。
混沌中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到一个人被我拉着一同坠下。
他的一只手攀在了崖上凸起的一块岩石上,另一只手却是牢牢抓住了我。所以现在的我们是悬荡在半空中。
我半张着嘴,可是一句声音也发不出。只能拼命地摇头,拼命地摇头。怎么可能,怎么会,泪水发疯似地落下,海蓝色的衣衫在我的眼前模糊成一片。
“别出声,听我说。我不会放手的,相信我。”
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办?点头,又摇头。
胤禩,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要来拉我?
他看着我,眸中是一片坚定,五指紧紧扣住我,掌心里是一片冰凉冰凉的湿润。
心里被一种满满的酸涩的幸福充斥。风呼呼地在耳边掠过,世界仿似只剩下我们两人。
那一刻,我在他的眼里读懂了什么叫做海枯石烂,明白了什么叫做生死相随。
这样吊着,除了崖顶放绳索下来救以外,根本没有其他办法。可是上面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谁也不知道。
胤禩,我不会死的。可是我不要你有事,不要啊,你懂不懂。
放手,放手。我一遍遍地无声呼喊着。
岩石终是难以负荷两个人的重量,开始松动。
放手,我情急之下用足了胸中之气。被封的穴道突然被冲开。一声嘶哑地呼声伴着喷出的鲜血出口,溅了一手。
“放手,不然你也会掉下去的。”我终于能够出声。
他满目伤痛:“好,我放手。”
我惨淡一笑,随即却是满目骇然。
他放开的竟是攀着岩石的那只手。
两人急遽下落,可是始终十指相扣。
原来,落崖并不是那么可怕。原来,是不会被吓死的,只要身边有个同生共死的人。
原来,我们从未相离过,也从未遗忘过。
原来,那身影铸成的烙印,呢喃唤作的叮咛早已魂牵梦萦,生死相系。
执手相待
这里是隐蔽安静的一个避风港湾。江水在面前慢慢褪去,两块礁石就象一扇半开的大门遮挡住这片水域,它中间的宽度仅能容下一艘船进出。任凭外面的风浪再大,这里却可以奇迹般的平静无波,不受任何干扰。
东方墨涵是怎生寻到了这样一处所在?昨晚被他安排的人从水中救起后,我和胤禩便被船只带到了这里。他真的安排有人在水中接应,这让我更琢磨不透这个人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在崖上,我几乎确信他是真的要爱新觉罗家的人死的。
胤禩并不会水。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开过我的手,我亦亦然。我告诉自己,无论这回是生是死,我再也不会放开他的手,再也不会。
被救起后,他虚弱地瞥了我一眼,见我虽然浑身湿透,却无大碍,勉力朝我一笑,便昏了过去。我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幸好救我们的那两个人略通医理,告诉我他只是忧急攻心,睡上一觉应可无事。
于是,我们被带到了这里。一间干净的小屋矗立在这个无人的港湾,屋子里一应家什俱全,竟然连锅碗灶头都有,床上摆放着两套干净的男女服饰。送我们来的人帮着把胤禩安置在床上,又指点了屋后可通往大路的路径后便驾船离开了。从头至尾都没有问过我们是谁,也没说过自己的身份。可是,从他们水底的功夫,行船的技巧和进退有礼的答辩,他们必是船帮中地位颇高之人。
怕将胤禩吵醒,我轻手轻脚颇为费力地替他除去身上湿透的衣物。烧了热水,取了干净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替他将身上擦拭干净。手指触上他的肌肤,脸上不禁一阵阵地发烫,多久了,我不曾再触碰过他?那些久已深藏的回忆在心中光鲜如新。
床上的他突然低低呻吟,手虚空乱抓:“欣然,我不会放的,欣然……”
我赶忙把手伸过去,被他牢牢握住,头一偏转,又沉沉睡去。
凝视着他渐渐放松的眉峰,我俯下头,将唇缓缓印上。
笑,自他的唇边逸出。
心蓦然抽痛,两年,我们究竟错过彼此多少?失去了多少?
了无睡意,索性走出屋外,盘腿坐在沙中。
面前的江水平静无波,礁石外的硕大海域也是风平浪静。
天已朦朦擦亮,惊心动魄的一天已然过去。
我双手环膝,透过礁石的罅隙,默默望着远方。很远很远的地方,海天在那里相交,那个地方叫做地平线。古人应该称它为天涯吧。那是新一天的太阳升起的地方。而我在这一刻,却浮起了一个想在这个天涯海角就此消失的奢望。
不知道大家会不会认为我们已经死了呢?胤禩的那一跳不知道看在胤禛和十三眼里会是什么反应?现场有那么多人,这一切无可避免地会传到康熙耳里,那又会掀起什么样的波澜呢?
两年,步步艰辛。走得辛苦、走得寂寞、走得忐忑。曾经以为那样一意孤行地远远离开,孤独地等待,漫长地守候,是为了他好;曾经认为哪怕最终只是一个人的地老天荒,只要知道他好,我亦甘之如饴。然而,在生死的边缘,在他转开头去的那一刹,才了然,没有他这两年来在背后时时刻刻的注视,我根本不可能走到今天。
将头深埋进自己的臂弯,低声啜泣。傻啊,欣然,你根本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傻瓜。他为了你,忧急攻心;为了你,纵身一跳。看着他握着你的手,笑着入睡,就该明白这两年,谁都过得不好,谁也没有好过。彼此给对方的都是安好无恙的身影,将所有的伤口自己掩藏。欣然,你究竟做了些什么啊?!
头顶传来一声悠悠的叹息,那样深切,那样绵长。心神俱颤之时,自己已被他拥进了怀里。梦里曾幻想过数千万遍的气息瞬时将自己包围,我近乎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味道,闭上双眼,竟不敢睁开。双手缓缓伸出,搂上他的背脊。瘦了,不再如记忆中的宽阔。是记忆骗了我,还是我已模糊了记忆。抬头睁眼,痴痴地撞入了他漆黑的眼眸,那里是着海一样的深情缱绻。
就这样,彼此痴然凝望。好像为了这一次的对视,已等待了千年。
“疯子,你怎么可以在我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就跳了下去。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被你当场吓死!”他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