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云舒(清穿)-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这大清朝呆久了,等他用汉语翻译过来的口气已是相当谦恭,全没了我听在耳里的英国人的那股子傲慢了。
“他是想请教小姐怎么会这种画法,说实话,臣也很好奇。”张诚翻译道。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画中光线的明暗,透视层次的运用,阴影的打底这些个好象确实是现在所没有的。也不知道欧洲现在有没有承认达芬奇,他的那幅《自画像》有没有轰动。可是不管怎么着,那个史密斯的口气我却大是不悦,怎么好像我是偷来的技法似的。转眼看康熙和那个男子都看着我,等着我的解释。
略一思量,对着史密斯说道:“其实这是工笔画中常见的白描,我只是把它略微变通了一下,没什么特别的。”
张诚狐疑地看着我,照直翻给了史密斯听。没想到史密斯却全不认可,嚷嚷着这不可能,说西方也才刚开始认可和熟悉这种画法,而我的技巧明显已经相当熟练,一个文化荒蛮之地的女子怎么可能有这种本事。张诚面露难色,不敢照翻,迟疑地看向康熙。
我却已是熬不住,一句文化荒蛮之地激起了我十二万分的民族自尊,想起若干年后八国联军侵犯紫禁城,抢掠我无数文化遗物,现在还好意思称我们文化荒蛮,简直把我气死,一长串的英文自动就从口中溜了出来:从素描的起源和它作为一切美术基础的重要性,从欧洲的文艺复兴谈到达芬奇,拉斐尔,米开朗基罗。把当年美术老师说的所有关于素描的全一股脑倒了出来。末了还嘲笑地加道:“其实你们欧洲人争论了半天敝帚自珍的东西,在我堂堂大清国早就连我这样的小女子都会了。大清是当今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你竟敢在这里说是文化荒蛮,你们皇帝到底是怎么选派使者的?”一口气说完,口干舌燥,好久不用英文了,这当年专业八级的水准都有些生疏了。一边用手猛揉着自己的喉咙,一边下死眼恶狠狠地盯着那个史密斯。
史密斯早就吓得张大着嘴巴不知怎么接口,听到我最后那句更是一下跪倒在地上猛叩头。张诚也同样呆愣在那里,手足无措。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居然用了洋文。揉着喉咙的手猛就捂上了嘴巴,真想一头撞死算了,期期艾艾一脸惶恐地看向康熙。对上的却是康熙满眼的深思,用手指着我说:“怕了?晚了。刚才的慷慨样子上哪去了?”
我慌忙跪了下来,脑子里轰的一声,心想不会吧,就这么死了也太冤了,我可是为大清扬威啊。
“都说了些什么呀?把那个吓成这样?”康熙沉声问。
我把头垂得低低的,小声回道:“谁让他说我们大清文化荒蛮了,我只是说我们大清大国,连我这样的小女子都会画他们当个宝似的画法了,他还敢口出狂言,不知道他们那里的皇帝是怎么选的他。只是吓吓他而已,谁知道他胆子这么小。”说完大气也不敢喘,心里把自己骂个半死,逞什么口舌之快嘛!
过了大半天,才听见头顶上发出了震耳的哈哈大笑,抬眼看去,康熙正瞅着我,眉梢眼底全是笑意,倒把我给搞糊涂了。他挥了挥手,示意旁人都退下,匆忙间,我瞥到了那个男子离去前眼里的关切和警告,自己的心似乎漏跳了一拍。
“起来吧。”
我迟疑地站起身,两只手不知往哪放好。康熙笑着拉过我的手,好似颇为满意地点着头对我说道:“朕不问你为何会洋文,这应该也算是一样惊喜了。朕真的有点开始期待其他的惊喜了。哈哈”
我只能干咳地陪笑着,再不敢接口。
回到“苒心阁”后一再告诫自己,以后千万得管好这张嘴巴。虽说是要以平常心对待康熙,可他毕竟掌有生杀大权,可不是闹着玩的。祸从口出的古语可不能忘了,答应顺治进宫只为了能亲证历史,看皇子斗法,别把自己的小命给丢这儿了。徒然又想到了刚才养心殿中那个有着清水眼眸的男子,会是谁呢?!
御花园失态
昨儿见了康熙,他关照了明天乾清宫的庆寿家宴我必须参加,居然还让我别忘了他的寿礼,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气得我牙痒痒的。可怜我一初来乍到者,人生地不熟的,哪来的银子去置办寿礼啊,自己也不会什么针线,没办法变个手帕啊荷包什么的出来,磨破脑袋想了,最后决定,就按现代的规矩来吧。点个蜡烛吃个蛋糕唱个生日歌,总是新鲜有趣了吧。
我已经在御膳房捣鼓了一上午了,李德全知道我是为了皇上的寿礼,亲自指派了三个厨子供我使唤,咪咪笑着听我差遣。自从那天养心殿中一展洋文,吓了来使,反而逗得皇上笑开了怀后,这李德全待我是越发的恭敬了。
清朝又没有烤箱,只能用蒸的。我在那指挥着厨子们和面粉,打鸡蛋,加奶子搅拌,蛋黄和蛋白又要分开搅拌,加盐加糖,还要搅拌到绸厚,又弄来了橙子,用纱布绞了挤出汁,一齐混在里面,指望着蛋糕能透出橙子的香味。一一讲解了要领,还亲自上阵教他们如何搅拌,必须顺着一个方向,不能搅糊了。一回回地试,不是太淡,就是太软,就差没称斤称两了。折腾了无数次,总算是搞定了,自己也弄了个满头满脸的面粉灰。那些个厨子太监也早已被我差使得筋疲力尽,可是待成品出来后闻着扑鼻的香味却都是满眼佩服。我心里笑着,这算什么,我还能做很多你们闻所未闻的菜式呢,这全要归功于我的老妈。想到这里,心头又有丝酸涩,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穿回去的一天。仔细嘱咐了厨子们再多琢磨琢磨,明天千万别出差错。自己回屋换了身衣服,取了只毽子独自跑到御花园里想清闲一下。
换了个身子,可这踢毽子的身手却一点不见长进,踢起来还是会摇晃身子,两只手还是会一上一下的随着身子摆动。这个姿势真的是很滑稽,莲儿她们不知闷笑过多少回。我也郁闷呀,我也羡慕她们踩着个花盆底还能踢得那么溜呀,我却只能穿双绣花鞋,天生平衡系统没长好,回到古代居然还是这样。哎,我长长叹了口气。
“二十、二十一、……二十八……三十……”我喘着气数着,心想着一定要破五十大关,“四十、四十一……四十八、四十九,啪”。毽子呢,我在原地乱转,只差一下了,毽子呢,怎么没落下啊。完了,我抬头,看见毽子高高挂在树杈上。一转念,左右一望四下无人,嘿嘿,不知道这从小爬树的本领还能不能使。退后两步,瞅准方位,搓搓小手,上。
居然很顺利,我努力伸长胳膊,摇晃着那根枝丫,还差一点,一点,好了,掉下去了。刚想舒口气,只听树下一声惨呼,“哎呀,什么玩意,痛死我了。”
我一低头,只看见树下正抬起三颗光溜溜的脑门子,心下一惊。
“谁在上面,还不快滚下来。”凶凶的声音响起。
我正犹豫着该怎么办呢,被那声音一吓,手不自觉地就一松,整个人往树下直直坠去。天亡我也,我紧闭着眼睛,心急遽荡下。只觉得好象有两个人伸手托了我一把,下坠之势稍阻了一下,刚想睁开眼开口道谢,紧接着“砰”,这两个人居然同时松手,我就结结实实的屁股着地,哇的一声叫出口,只觉得屁股裂开似的疼。感觉自己被摔懵了。
“喂,你是哪里的奴才,敢把东西扔爷头上?”
“你才是奴才呢,”我气极地开口,顺手就拍开了从斜里升出的想扶起我的手,“哪有你们这样的,明明接住我了,还会突然放手,怎么心就这么狠,非看别人屁股摔烂啊。”
一声闷笑响起。我顺声望去这才看清面对我的是个15岁左右的少年,正憋着笑,虎着脸对我吼道:“哼,没见过说话这么没规矩,这么粗鲁的。你竟敢拍开四哥的手,不想活拉。”
“算了,十四弟,她也摔得够呛,谁让我们俩同时撒手了呢。”边上一个穿宝蓝袄褂的少年接道,满脸的笑意。
“老十三,话不是这个理,”少年辩道,“我们怎么知道树上掉下的会是个人,还这么沉,这么粗。”
什么意思,这不是骂我胖吗?我本能地还口:“你不知道这是因为向下地心引力的作用吗,没知识。”
“死奴才,还敢顶嘴。四哥,把她拖下去吧。”少年涨红着脸。
等等,十四弟,四哥,十三,不会吧,是雍正,铁帽子王和大将军王,我只感觉寒意从脚底心冒起,想着刚才拍开的那只手,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顿时整个人都被冰住了。勉强转头看向身边那个一直没出声的四哥,嘴角噙着丝冷笑,阴沉的眼有点不可置信地瞟着被我打开的手。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我手一撑,就想站起,无奈脚却好像抽了筋,弄得我龇牙咧嘴的疼。
“呦,这是唱得哪出啊?三打一?”远处徒然又想起了一个声音。三个人影朝着这里慢慢走近。
“八哥、九哥、十哥。”少年朝这三人打着招呼。
我是一声哀叹,怎么就会有那么巧的事呢?平日也不见这块地有多闹腾,怎么今天全赶上了,阿哥大聚会啊。我这假格格身份还没正式宣布过,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承认,早知道带莲儿出来了,真是把肠子都快悔青了!!
“是你?”
我抬头,立马呆住。是他,养心殿上那个有着清水眼眸的男子。
“八哥,你认识她?”
我倒抽一口冷气,八阿哥胤禩,我早该想到的。皇子阿哥中还有谁会有那样的淡定从容呢。
他不语,将手伸到我面前,我借着他的手力,慢慢站了起来,伸直了腿,踢了踢,能活动了,只是屁股还是火辣辣的疼。一直等我能够站稳了,他才撤回自己的手,对着四阿哥问道:“四哥,怎么回事?”
没有了他的手,所有暖意都在一瞬间消失了。转头又对上四阿哥胤禛冰冷的眼睛,“没什么,小事而已。”
“什么小事,她出言不逊。”十四阿哥胤禎嚷着。
胤禩快速瞥了他一眼,看看四阿哥还是没什么反应,遂向我摆了摆手。我如蒙大赦,对着他们福了福身子算是告退,转身就走。
远远地听见胤禩的声音飘来,“她就是那个用洋文震吓英使的女子,皇阿玛的人。”
一阵失落袭上心头。
寿宴
一大早就起来了,今天有好多事情要做。忙着吩咐宫女去各个宫殿搜集一晚上点余的蜡烛,回来后细细打磨了,做成现代咖啡馆中常燃的那种小蜡烛的样子。央了李公公搜刮了宫里库房内的各色透明小碟权充烛台,周围点缀上花瓣,要确保每一桌上都能有。去御膳房查看了做蛋糕的原料是否充裕,要确保每人一份的量。回来后还要教宫女们哼唱“生日快乐”的曲调,忙得我晕头转向。
宫里的戏台子从下午就开始了,那些娘娘妃子、阿哥格格,王公大臣,诰命夫人陆陆续续进宫请安贺寿,整个大内都是闹哄哄的,惹得房里那些丫头们心头蠢动。反正我也听不懂那些戏文,也没人认识,遂躲在屋子里,由得她们去。
约莫酉时,刚装扮停当,康熙就到了“苒心阁”。
“给皇上请安。祝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带着一屋子的人请安接驾。
“罢了,罢了,朕听了一天的这个话,你也来这个虚的。”
我笑着起身:“皇上啊,欣然敢担保,今天您听到的所有的话都是至诚至真的,没有您的洪福齐天,哪来的大清的千秋万代啊!。”
“呵呵。”康熙仔细打量着我:“怎么衣服净是些素色,小小年纪的。”
我不以为然:“一片姹紫嫣红中欣然才显得有特色啊。”
“哈,倒是和良妃一个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