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妃池中物-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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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还没有到达,如果你真的到达了,不可能还会被雨淋湿!”明若镜突然笑了,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恢复了冷静从容,仿佛被一掌打飞吐血满身泥水的人不是他一样——那个境界最标志性的特征就是,寿三百,雨中沾衣不湿,风中衣鬓不乱,尘土难沾。而皇甫夜夜,现在却是浑身湿透的!
“不,我只是想试试,被冰冷的雨水淋一下的感觉罢了。”沾着雨水的长长睫毛闪动了一下,皇甫夜唇角勾出一丝淡淡的却绝对嗜血的危险笑意来,冰冷得犹如实质的嗓音从齿间溢出——
“不然,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气,下重手杀了你。”
话音未落,一股惊心动魄的骇人杀机就从皇甫夜体内冲出,带着令人胆寒的巨大威压重重的压在了明若镜头上!
“武势!”被压迫得浑身动弹不得,一股即将死亡般的恐惧在心底油然而生,生不出一丝反抗之心,感觉自己如同蝼蚁一样渺小脆弱的明若镜顿时面如死灰,武势,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脱离了凡人武学的先天之境的另一个特征!
“师兄,你还记得那天晚上与我说过什么么?”皇甫夜嘴角动了动,眸光如雪,唇边的笑意薄凉得如同冬日结冰的江面上那层薄薄的阳光,不见一丝暖意。
“……我……”明若镜心脏剧烈的一跳,莫名的寒意爬上了背脊,一缕尴尬的薄红与羞耻飞快的掠过苍白如纸的脸庞。他张了张嘴,只发出一个干涩暗哑的难听“我”来,就再也说不出口,沉默的垂下了眼帘。
他知道,是他言而无信了,但是,为了砂儿……他也只能得罪了,更何况……他只是不放心去窥探一下,看他对那小丫头到底有多好,好为砂儿打算而已。
“我并没有伤害她。”仿佛找回了底气,明若镜冷冷的道。眼神里充满了指责的愤怒与轻蔑,“某人不愿意为砂儿打算,还有我愿意。”
别以为他不知道,无论他皇甫夜暗中传出的那些流言是真是假,目的都是将那个小丫头从风口浪尖下退下来,捧在手心里呵护!
他知道他这样做,伤得砂儿多重么?
若不是砂儿拦着,他早就已经找人戳穿他故意弄出来的留言了!
“……明若镜,你是在挑衅我的底线么?”绝世眸子缓缓眯起,皇甫夜嘴角薄凉如冰上阳光的笑容更加的动人心魄,隐隐含着一股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冷凝!
“皇甫夜,是你对不起砂儿在先!”明若镜面色冰冷苍白,毫不退步的凶狠地瞪着皇甫夜,怒火与杀机在眼底一闪而过。
“……”绝世眸子深处闪过复杂的情绪与一种洞悉人心的薄凉,皇甫夜绷紧的下颌动了动,讥讽的勾了勾嘴角,似乎在嘲笑明若镜,也似乎是在自嘲,对不起砂儿么?
的确是。可是,师兄啊师兄,你知道么,砂儿……已经变了。
变得令人恐惧,厌恶,避如蛇蝎。
仿佛一只藏起狰狞与野心,用绵绵柔情与退让宽容以及所有的美好织一张大网的黑蜘蛛,将她看中的猎物紧紧的缠绕,玩弄于股掌之上。
越强越骄傲的男人,就越痛恨被人玩弄在手心上,越痛恨欺骗,尤其这个人还是他曾经放在心尖上来呵护宠爱的女人。
他给过她机会的,是她,没有抓住他给予的机会,亲手在他们之间划出一道无法挽回的代沟与裂痕。
“你笑什么?”明若镜被他这种讥讽的笑容惹毛,差一点就不管体内混乱的真气拔剑砍过去,他这种笑容就好像在嘲笑拙劣的小丑一样!
“师兄,给你一个忠告,”冷漠一笑,皇甫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将湿透的宽大袖子轻轻一振,一道无形的真气顿时射入了明若镜的体内,迅速帮他将体内暴乱的真气镇压下来,“在被人撩拨的时候,记得用你的理智好好的想一想,有些事情,不是你能掺和的。”
“你什么意思?”内心被这句话弄得莫名其妙的心惊肉跳,明若镜反射性的逼问,但尾音未落他就脸色一变,又惊又怒,“皇甫夜,你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
“只是让你三个月之内只能安心养伤,无法动用一分一毫的真气而已。也算是最后通牒。”
说完,皇甫夜抬眼望了望淅淅淋淋地下着小雨的阴霾天空,眼底流过一抹暖意与欢喜满足,嗯,出来已经有好一会了,等他回到皇宫,她应该做好饭菜等他了?
“你这样就走了?”看着他毫不留恋转身的背影,明若镜脸色再度一白,继而铁青起来,“这里是桐花台!”
他明明就知道,砂儿可就在这数百级台阶之上等着他!他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置砂儿于何地?
“我知道。”皇甫夜头都没回,嗓音清清润润却透着令人胆寒的冰冷与平静,身影一动,便化作幻影消失在雨幕中,近乎残忍的尾音遥遥传来:“可我不想见。”
那一天他就已经决定,如非必要,他再也不会见她。虽然现在他都还没想出完美解决这件事的办法,但是他明白,他与朱砂之间,已经回不去了。
不能绝情有时候比无情更加伤人。
所以,相见不如不见。
“皇甫夜!!!”双眼迅速烧红,明若镜惊怒的怒吼穿透雨幕,却带着苍白的无能为力,颓然消散在雨幕中……
台阶尽头,一把在卵石道上缓缓移动精致的青纸伞,被这一声怒吼惊得一顿,然后无法抑制似的一阵颤抖,不顾地上的泥水与仪态,甩开侍女快速奔跑起来。
却只来得及看见一道淡淡的身影,在墨黑的重重阁屋檐上跳跃成一个小黑点,最后绝情的消失在视线内!
“夜——!”青纸伞砰然落地,朱砂凄厉的大喊,脸色苍白如雪,却依然无法阻止那道梦牵魂绕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为什么?
为什么自那天他亲口问她‘他若为帝她可愿为后’之后,无论她让人递多少消息过去,他都不来看她了?
为什么现在他都来到这里了,却不上来见见她?
为什么她喊他,他都听不见?不,是为什么要装作听不见,这么绝情的离开?以他的武功,不可能听不见的!
为什么为什么!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为什么他对她的疏远与抗拒如此的明显?难道说,有了云洛然,他已经……腻了她,哪怕她现在依然年轻美貌不可方物?
这世上的男人,哪怕是他皇甫夜,喜新厌旧这种劣根性也无法避免吗?
不,不是这样的,他们之间的情况不是这样的,哪怕是喜新厌旧,夜他也只是得到‘她’一次而已,而且不是真正的她,不可能这么快就……更何况,这世上的东西越难得到就越显得珍贵,她已经吊足了他的胃口了,不可能这么轻易就……
还是说……云洛然,他已经爱云洛然爱到凌驾在她之上了!?
可是,明明他爱她爱到为了让她安心,不惜给那个女人喝下她特制的‘虞美人’,连一点犹豫都没有的……难道……夜他是在演戏?他对那女人从一开始就不仅仅只是动心而已?
朱砂脸色惨白,失魂落魄地站着,任由冰凉的雨丝淋着,如水的眸子挣扎惊疑间显得别样的狰狞扭曲,带着深深的不可置信与难以接受!
指甲已经深深的陷入了柔嫩的掌心内,可是她依然不觉得疼痛,越攥越紧,指节煞白,青筋绽出,任由艳丽的鲜红顺着紧攥的指缝溢出,一点一滴的顺着水珠滴落脚边,令人怵目惊心!
直至苍白着脸的明若镜狼狈的来到她身前,弯腰捡起掉在泥泞中的青纸伞遮在她头上,朱砂才恍然回过神来。
“砂儿,你……这是何苦?”
沉痛地看着她滴血的双手,明若镜面容苦涩,胸口却燃烧着汹汹的毒火,语气森然而愤怒心疼,“从一开始,你就不该阻拦我杀她的!”
“……夜他……只是太忙了……”
眼底快速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狠毒寒光,盈盈泪光漫过,朱砂苍白着脸,轻咬唇瓣羸弱不堪似的转过了身,半湿的衣裳贴在单薄却拥有美妙身段的娇躯上,如花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直看得明若镜面如冰霜却心如刀绞,狠话脱口而出:“砂儿,你等着,三个月后云洛然必死……”
“不!”背对着他的朱砂孱弱如花般的低喊,颤音仿佛中带着无怨无悔的坚决与悲伤,“夜会恨我的!”
“砂儿……”明若镜深深的无力,心脏痛得都无力翻搅了。
“明若镜,这是命令!我的命令!”仿佛怕无法说服他一样,朱砂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强硬与愤怒,抬脚就走,“我需要静一静!”
“……是。”明若镜紧咬着牙,眼底一阵赤红翻涌,还是咬牙呆在原地看着她急惶惶的离去。
却不知道,背对着他疾步而去的朱砂,此时是一脸的冷笑与满眼的冰冷狠毒,以及胸有成竹——她怎么能让他就这样杀了云洛然!
夜越是爱那个贱女人,她预先留下的报复后手才会让夜伤得更狠,更痛,更绝望,同样,也会让云洛然那个贱女人痛得绝望,痛得生不如死!
她等着看,到最后,谁会比谁更惨更痛!
【172】
皇甫夜回到皇宫的时候,洛然还在偏殿的小厨房忙活。
引人垂涎欲滴的诱人的香气在空气中飘散,君念生心痒难耐的在厨房入口打转,要不是洛然吩咐瑶溪守在门口不让他进去,兼严肃的郑重地威胁了一番,怕不是早就冲进去了。
见到皇甫夜回来,不由得射来一记妒忌的眼刀,冷哼一声转过脸去,连招呼都不打。
“好香啊。”无视他的冷眼,皇甫夜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中的香气,胸口倏的就柔软了一大片,震撼又惊讶,更多的是心满意足与愉悦,唇上耀眼的笑意带了一丝自得与骄傲,这就是他看上的女人啊,入得厅堂,下得厨房。
“殿下,您回来了,请先去后殿沐浴更衣。”青凌也从这种撩人的香气中回过神来,艳羡的迎了上去,“王妃刚刚说了,还要好一会才行。”
各种羡慕妒忌恨哇,殿下不止是艳福不浅,就连口福也这么令人妒忌!
按照古老的传统,大陆上的豪门贵女虽然都要多少懂一些厨艺,在新婚的第一日给公婆奉茶之后,就要亲自下厨准备一席足足十八道菜的午宴侍奉公婆夫君与小叔子小姑子享用,或者节庆时必须做一些点心来往人情等等,但是真正做到的人可没几个能做到——要侍女跟丫鬟来是做什么用的?豪门贵女会做一两道拿手好菜跟小点心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