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栖锁 作者:扶兰(文秀网2012-03-28完结)-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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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没有词语可以去形容此情此景,官珺瑶陷在这个致命的虚幻感里,连成婴走到她面前,都还回不过神来。
黎成婴伸出手,等待她握住自己,却见她抬眸望他,纤细的手明明已经伸到了一半,却怯懦地停下来不敢再动。
他立时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疼惜和懊恼在眼中一闪而过,他深深地看着她说,“你说过的——‘下一次,不要再放开了’……信我,这一次,我绝不放手。”
她爱的人,此时是用怎样的表情和语气,在期待她的信任。还有什么值得她犹豫?
于是官珺瑶淡淡地笑了,当她把手放进黎成婴的手心时,她感觉漫天的雪也被青莲的辉芒染上了朦胧的颜色。
花开并蒂。飞雪送情。
官珺瑶不觉想起旧时光景。今日才知道,予她而言,他的爱便是一切。
君若有心,可召莲雪;君若无情,寸步难行。
青莲雪,梦流年 NO。14
【chapter5】「姻缘?在你心里,我是什么」
萧初景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的酒,现在才知道宿醉的代价有多大。一睁开眼,就是挥之不去的头痛欲裂。极轻地呻吟了一声,萧初景缓了缓神,才发现自己此刻正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天花板是从未见过的颜色,柔软的床铺上,弥漫着清冽的香。
这一刻什么困倦疲惫全都散了,萧初景惊得猛然坐起身来。温煦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房间,一屋的脏乱,四处是属于男性的衣服横七竖八地散着。
观察完形势后萧初景的第一反映便是掀开被子仔细检查,衣物完好。这点认知着实让她松了一口气。
扭过头去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远处的软椅上,正沉沉睡着的人是顾名承。充满英气的眉毛微微锁着,他的脸上有淡淡的憔悴,看来是在那照看了她一个晚上。
心不期然微微一软,萧初景知道——尽管平日里总是摆着一副放肆的冷淡模样,顾名承,还是一个温柔的大男生。轻手轻脚地,她拿上毯子摸下床,想给他盖上。还没走几步,就被某种不明物体绊了一下,惊呼才出口,人已经倒了下去,不偏不倚地摔在了顾名承的身上。
萧初景忽然想起偶像电视剧里的小男女,大抵情意萌动时,场景都类同于现在她所面对的这个窘境。可是偶像剧并不是4D电影,不够让人身临其境,没有教会萧初景,怎么让自己骤然加快的心跳恢复规律。
当一种温甜的香味窜入鼻息时,顾名承刹那间便醒了。睁开眼时他发现怀里正有一个软绵绵的身体,然后是一双写满惊慌和羞涩的眼睛。
她的脸离他那么近,近得只要他稍稍一抬头就可以封锁住她所有的气息。
咚。咚。咚。是谁的心跳如擂鼓,喧嚣到刺耳的地步。
顾名承的眼里有很深的颜色,就这么定定地望过去萧初景能看见小小的自己,险些迷了进去。好在理智没有偏离太远,萧初景很快便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爬起身往后退,只是用力过猛,她再一次仰身摔倒在地上,下半身立刻微微发疼。
她在他眼里的形象素来温婉,这会儿竟有点小迷糊,顾名承忍俊不禁,不由坏坏地挑了挑眉。
她的脸立刻有些发烫,“啊……你醒啦……不要误会,我……毯子……”想解释,却又更加地慌乱,她只能一边看着他,一边胡乱地往地上瞎摸,试图捡起掉在地上的毯子以证自己动机的纯白。
只是举起手的时候感觉毯子似乎变轻了,然后她看见顾名承的脸上瞬间有了几许尴尬的神色。萧初景愣愣望去,全身血液不由“唰”地一声涌了上来。
那哪是毯子!赫然是一个文胸!!
一时间,房间里的空气都有些凝固。萧初景连忙把它放到一边,脸红红地,半天才憋出一句:“……女朋友的?”
“……不是。”
于是两人的视线都有了少许的不自然。顾名承无奈地唾弃自己,若是以前他肯定会翻个白眼嘲笑对方不过是一个毛丫头而已,现在却发现如果对象是萧初景,连这点能耐他都施展不出来了。见鬼的这是什么原因?
这种沉默延续了小半会儿,最后还是萧初景没话找话地打破了相对无言的格局,“屋子这么乱……难得今天你没出去,一起……收拾收拾?”
如此情况下想出这么无聊的事情来转变气氛实在是有点蠢,要是放在几个月之前顾名承一定连一声冷哼都不稀罕给……可现在的顾名承,简直不是顾名承。
她的表情那么小心翼翼,他只停顿了一秒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然而下一秒有个疑问立刻在脑海中闪过——那是你的嫂子啊顾名承,你有什么理由,对她有求必应。
后悔已经太晚,萧初景一直是个行动派,得到屋主的允许后她火速站起身,开始忙碌起来。
而一个小时后顾名承已经悔得连肠子都快扭曲成一团。
如果说今天早上的那一出是尴尬,那么现在的一切俨然是灾难。脏乱的衣服不是什么大问题,要命的是这个家在萧初景没来之前,基本上都是顾名承的天下。他也承认他的生活……相对于正直的青年来说比较糜烂……女性的衣物,多少还是有几件……更糟糕的是这个窝也经常会成为狐朋狗友的据点,萧初景收拾出来的东西里,烟酒类的垃圾可以无视,限制级的书刊和碟片却是怎么也忽视不了的掉脸玩意儿。
一场清扫下来,两人基本处于僵硬状态,萧初景脸上的血色,就这样一直持续着没有缓和下来。
大半日过后,顾名承的房间才终于有了点样子,两个人这才得空坐下来喘口气。
午后的阳光,还是那么静谧。顾名承淡淡地向萧初景看去——此刻她正静静地坐着,微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两个扇影。微卷的黑发乖巧地垂落在肩上,身子稍微动了动,那头发便随着改变了一下位置,露出右耳上的漂亮耳钉,在阳光折射进来的光线里,耀眼地发亮。
这么多天以来,他第一次发现她也是打了耳洞的。顾名承以为,她这样的女人,只怕听话到连这种事都不敢做。想了想,还是不由说道,“耳钉很漂亮。”
萧初景一怔,意识到他是在称赞自己后,下意识地伸手轻轻抚摸自己的右耳说,“谢谢。打了耳洞后一直空着,朋友看不惯,逼着买了一个耳钉,样式也是她选的。”
“以前上学时也听说过同班的女生相约去打耳洞,那时就奇怪她们怎么就不怕疼。”
她听完,不由笑了,“你们男孩子自然不懂,女生打耳洞,有着很多浪漫的理由。”
顾名承看着她,“比如?”
这样的话题,不知不觉间就将萧初景的记忆带回了懵懂的年少。那时的学校里有没有这样的一个俊美少年?他永远是众人的焦点,可是温柔体贴,会随意地在宁静的午后和自己谈笑。
烂漫的时代已经走远,可是甜美的记忆还存在。她说,“最盛行的说法,一个耳洞就代表一段感情,女孩左边的耳洞代表友情,右边的耳洞代表爱情。都说耳洞是感情的缺口,连着心脏的神经,有最温柔的脆弱,穿过耳洞的女孩,下一个轮回还能遇见前世的爱人。也有人说,打耳洞是为了纪念一个人,因为它的痛,刻骨铭心。当你遇见真正爱的人时,你就去打耳洞,穿过一世的光阴,让你们在一起。”此刻萧初景的表情,如此美丽,“而最煽情的话,莫过于那一段——‘女孩,耳洞不是轻易就打的,因为它是对自己身体留的某种纪念,也是一种心灵的寄托。它会使你在被细针穿过的那一瞬间去忘记那些伤心的事情,让身体上的疼痛去掩饰内心深处的伤痛。所以,会有人告诉你,打耳洞是不痛的……’。你看,在这么多的传说里,女生又怎么会怕痛呢。”
顾名承眯起眼,“萧初景,你打耳洞,是为了我哥?”左面的友情右面的爱恋,而她的耳钉,在右耳上闪烁着微弱却温柔的光彩。
萧初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忽然就愣了愣,然后才笑着摇摇头,“也是朋友起哄的时候去的。那时还年轻,不过凑热闹,哪知道那么多。等打完后才知道耳洞这样讲究,打错了位置也是无可奈何。这耳洞,倒是与连期无关的。”
就算提到顾连期,她的表情也还是那么自然淡定。顾名承却想起昨夜,她脸上的水光。“萧初景,别把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不要总是强迫自己。”
到现在为止,她一次都没有在他面前为了连期放声哭过。
一次,都没有。
明明这个房子里到处都有顾连期以前的气息。
萧初景明白顾名承的意思,只是不知道怎样回答。虽然和顾连期是夫妻,可是她心里有数,虽然平时不提,也不代表顾名承的伤痛会比她浅。
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不过分开两年。她和顾连期只是相识在两兄弟分开的时间里,再怎么说,她的痛也及不上他。
又怎么能在顾名承的面前表现出浓重的悲伤,然后让他安慰。
“我没事。”她说完,蓦地想起了什么,拿出几张票转移话题,“这是刚才打扫的时候找到的,S市举办的艺术展的门票。这票听说是很难拿到的,不知道为什么你的房间里居然有这么多。不要浪费了,改天和朋友一起去看吧。”
他兴趣缺乏地接过,只扫了一眼,“艺术展?”
“还在A市的时候就见过S市打的广告了,现在都这会儿了,恐怕再过几天就该闭幕了吧?”萧初景的脸上有了惋惜的神色。
顾名承看她那模样,直觉就问道,“去么?”刚说完就想咬掉最近总不受大脑控制的舌头。
“……嗳?”
青莲雪,梦流年 NO。15
第二天顾名承就带着萧初景去了艺术展。离会展闭幕的时间已经没有几天,可是来看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萧初景本来就身形娇小,这会儿在人群里,看起来更加得弱不禁风。还好有顾名承时时护着,这才没有被人流冲走。
可庆的是尽管在进场时举步维艰,但到了十字岔口后,人流便分散出来去了不同的展馆,一下子萧初景和顾名承就有了喘息的空间。两人略略商量了下,走进了“故人馆”。
才刚进了门,萧初景就感觉到眼前倏然一亮。历史的风吹乱了时光和岁月,将千百年前的那些事重演,是谁迷蒙了空间和年代,让人在不觉间恍然入梦,痴痴地看前世的缘和劫。
那张黄花梨月洞式古床上,曾经是谁横卧在榻、媚眼如丝?梳妆台上的那柄银华镜,又是谁曾执在手里,绾青丝、照落花,欲语还休等儿郎。
各种雕饰华美、做工考究的器物映了满目,萧初景霎时高兴起来,走走停停,一双眼睛不知疲倦。
顾名承倒也随着她,有时候撇了撇嘴表示不屑,有时候露出妖娆的笑容,在这样的一片古色里,竟也有种倾世的感觉。
他们穿梭在时间长廊里,恍惚中似乎能听到故去之人在窃窃私语——乱世的英雄在咆哮,绝色的佳人在歌唱,长身玉立的才子在吟诵风流的篇章……真真是风月无双,情牵天下。
不知怎么了,此刻萧初景总是忍不住抬起眸,看顾名承俊美异常的脸庞。只觉得冥冥之中记得,曾有一人,风采卓绝,当世无人可与之相比较。
两人就这样一路看过去,直到看见有一个小小的饮品供应铺,这才觉得是回了现实世界。顾名承虽然从来没有正式地和女人约过会,也知道这时候他该去买水,于是他问,“喝什么?”
萧初景想了想,“一杯苏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