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将军是重生-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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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青那双黑得见不到底的眼睛注视着我,我几乎要被他吸进去。
他一字一字说:“是我太急了,还是等你想起来再说吧。只是关于梦的事,你勿再与第三人提起,尤其是任枫将军,好吗?”
被他用那样专注严肃的眼神盯着,由不得我不点头。
见我答应,常青忽然俯身将坐着的我搂入怀中,我的脸被摁进他的肩膀里。他身上有一股皂角的味道,我们平时都用那个洗衣服,但我总觉得常青身上的格外不同。
我发觉脖颈处有些湿润。
常青为什么哭我是不知道的,或许是我那些话触动了一些什么不该被提起的事。他不想让我看见他哭,那我就装不晓得,反手抱住他的背。
他大概不明白我早就不止把他看作兄弟,最好不要对我再如此亲密了,否则我会情不自禁地往不可能的方向想得更多。但无论如何,我此时不想分离,不想告诉他这一点,我也想有个安慰。
差不多到集合的时间,我和常青带着行囊才匆匆赶到集合的大门。
将军骑在一头高大的棕色骏马上,一头乌黑的头发整齐地竖起,从头顶笔直垂到肩下,衬得他格外意气风发。
我和常青手下的兵各列了一队等我们,他们是要跟了去的。傅贤也在其中,他一见我就飞快地转开视线,闭紧嘴巴,想来是在担心他的舌头。
见我们赶到,将军便对着我们的方向微微一笑,美得惊心动魄。
幸亏跟随将军多年,我这点免疫力还是有的,镇定地上前作揖,为略有迟到而道歉。常青也和我是一个动作。
将军没有多怪。
我翻身上马,随队伍一同前行,心中暗暗担心梨花。我方才在队伍中间见到一顶不太起眼的小轿子,想来是邵参军事给梨花弄来的。抬轿的轿夫估计就是小兵,军营里小兵们的规矩就是不该问的不能问,一切听从长官命令,军令不能不从。
像我和常青这类敢擅自换令牌,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大约是属于少数分子。
上回将军他们第一战都未曾露面,因为这事也未败露,着实是运气好。
我们的队伍靠近城门的时候,城门口早已停了好几顶轿子。公主这回出巡打得并非是张扬的样子,因此轿子并非特别豪华,但依旧能看出比寻常人家的坐轿精致不少,抬轿的轿夫则个个满脸肃杀,扫一眼似乎能把你的五脏六腑全都穿透,一看便绝非常人。
我一不小心和他们中的一个四目相对,顿时心头一惊。
莫非这些这都是皇宫中的侍卫,所谓的御林军?
若是,他们便属于左右备身府统管,与我们在十六卫军中是不同编制的,大为不同。我从未见过真货,今日一见,实在忍不住好奇。
将军在十五岁就击败了右备身府的项允将军,这可不知算不算我们与备身府军的仇怨。
除了轿夫和两个娘气的男人,其他围在轿子周围的都是女人,有年纪老的也有年纪小的。我周围那群兵看到那些年轻的宫女,真的两眼冒光,摩拳擦掌地恨不得扑过去。
不过,这些女人立即证明了她们不是轻易惹得起的。
队伍里不知哪个不要命的色胆包天,吹了个轻佻的口哨。
那位身宽体胖的老嬷嬷的肚量大概是不如她的身材,当下冲了过去,抓住那个小兵亲自甩了俩耳光。
这事发生的太突然,大家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我根本判断不出来吹口哨的在哪个位置,但老嬷嬷就是听得出来。那个小兵被她打懵了,带着两个清晰的手掌印呆呆地站着。
老嬷嬷站在一群身着铠甲高她一头的人中,依旧气势逼人,用一种我模仿不出来的指法指着那个年轻小兵的鼻子,一字一字道:“竟敢如此侮辱公主!罪当问斩!”
这位老嬷嬷不知是个什么身份,凶起来比李司马也弱不了多少。要知道李司马一旦发怒,是能吓退五六个突厥兵的。
那个小兵吓得给她跪下,双手一直颤。
我不确定这个兵有没有上过战场、面对过那群刀刃饮血的突厥人,但无论如何,男人总不该如此没骨气。男儿膝下有黄金,轻易与人下跪折的是父母的颜面和自己的尊严。
我一个女人尚且懂这些,忍不住皱皱眉头。
嬷嬷似乎也只是吓吓他,又掌他两下嘴,就退回轿边了。只是她又剜了将军一眼,不轻不重地道:“任将军对手下的人可要好生管教!当今圣上对将军的信任,可不是随将军轻易亵玩的。若是一不小心伤着了金枝玉叶,即使是看在将军父亲的面子上,只怕将军也只能吃不了兜着走。”
她的语气、眼神和动作,无一不让我后背冷飕飕的。
我抬头去瞥将军,将军从头到尾都没露出什么不耐,反而保持着和煦的微笑。
我一时对将军的涵养由衷地敬佩起来。
其他的士兵们,望向公主队伍的眼神,顿时收敛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上半章是正题,下半章只是过渡。
明天开始苏州地图……
_(:з」∠)_最近鬼故事看多,心累,不想码字……如果明天我没更那一定是因为今晚没睡好,请谅解TAT。
请大家谨记,善良为立世之本。满身正气,百邪不侵。
…
非常感谢查无此人030妹子又给我扔了一颗地雷TAT
TAT今天看了六个多小时鬼故事,我差点想跳票我会随便说……OTL偏偏这种时候有雷,不好意思不更还是滚出来了……
所以稍微晚了点,大家对不起TAT
☆、第二十四章
照顾到公主那只队伍大多是女性,我们前往苏州的脚程比行军时慢许多,但最终还是抵达了。
皇上让地方官给我们在当地安排下住处。
公主自然是占据最好的位置的,她的那些贴身丫鬟与嬷嬷与她住在同一个院子里,或许是御林军的轿夫们住在别出,轮流担任守卫,日以继夜,连只苍蝇都无法藏身于公主卧榻。
将军住在另一个院落,我与常青作为将军带来的护卫,厢房被安置在他的屋子两侧,另外几个军队中负责录事参谋的亦有独立屋子,其他军人则零零碎碎地一堆住一个房间,可想而知有些是要打地铺的。
我与常青这等低品级只能说有聊胜于无的小官,还是初次享受到这等待遇,我实在甚感新奇。
梨花毕竟不是公主的那里的人,更何况一路上,公主行队的人,不断用事实告诉我们,宫里出来的女人是不好惹的,尤其是那位身强体壮的老嬷嬷。我不大放心梨花与她们同住,便与邵参军事商量,把梨花接到我这里来住。
我们名义上是兄妹,虽有些不合规矩,但梨花的混入原本便不大有人知道。我磨破一层嘴皮子,好说歹说,他还是同意了,往我房间多添了一张床和一层帘子。
长途跋涉好久,抵达的头晚太累,第二天起来我才有空细细看住的地方。
梨花第一次住这种在我们看来上等人住的屋子,里头的家具都是雕了花的,窗户贴着干净的窗纸,墙上挂着书画之类的文雅装饰,她四处打量,显得好奇而忐忑,不停地擦手,像是怕自己玷污这处一般。
事实上我也是头一回住,平时都在营里待着,不过我不曾住过好歹见过,多少比梨花要镇定。
梨花望着屋外原主人精心修建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眼神既向往又惴惴不安。
“等早上去将军那里处理完公事,我便带你出去逛逛。”我摸摸她的头,“你要是嫌闷,可以先在院子里转转,只是离士兵们远点。要是实在避不过,你就报我的名号。”
不知是不是因为长期在军营里训练,反正我个头直到十六七岁还在长,梨花在我面前就和豆芽菜一样,娇小得要命。我总是担心她太过柔弱,会受人欺凌。
梨花乖乖点头,对我道:“我不出去,就在房间里等你回来。”
我又摸了摸她,便去隔壁将军那间比我们大许多的厢房报道。
毕竟是将军的住处,且我们名义上还担了个剿寇的任务,他提前让人在空位放了十分大的桌案,上面有一张地图,还有小山般堆砌着的大量文书。
将军今日没有束发,长长的乌发散在肩膀上,与雪白的皮肤相互映衬,比平日更美上三分,纵然是在他身边足有六七年的我,亦不禁愣神。
“将军!”我在将军抬起头来回神过来,连忙抱拳。
“阿刃,过来。”将军对我轻轻地道,他的声音让我不由得想到光滑温润的玉石。
我鬼使神差地走过去,立在将军身侧。他正用修长的食指骨节轻轻扣着上面的地图,我仔细一认,认出这便是江苏一代的详细图纸,还标出了苏州的军事布置。
“阿刃,你相信突厥人就这么轻易走了吗?”将军目光凝在地图上,并不看我,肃然地问。
我回想起之前那个家破人亡的梦,回想起插在我父母身上的那把突厥弯刀,后背升起一股恨意,不自觉地咬了牙,“我不信。”
“我也不信。”将军淡淡地回答,右手轻轻将地图上的一块标示推了推,“可那些贪图安乐的软弱之辈信了。”
将军的脸如同静潭之水,毫无波澜,可我莫名从他话里听出暗潮汹涌。
突厥人占领的那片土地,与我们祖祖辈辈世代生存的这片土地,数百年来争端不休,即使通过和亲贸易,仍难有平静的时候。突厥人再这一仗中损失惨重,不得不递上降书,但游牧民族生性骁勇善战,是个离不了马背的民族,只怕他们知道征服,却不晓得屈服为何物。
东山再起,其实不过是时间问题。
只是京城此时歌舞升平,人人都相信长久的太平之世即将到来,公主也开始借着军队下江南。
想到这里,我突然忍不住问道:“将军,我们这次来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倭寇还剿吗?”
按照常青的说法,三个月为期不过是催公主回京的幌子,那么,只要公主平平安安地回去了,皇上自然会给将军安个看得过眼的功劳,无论真假。
将军闻言,眸中似有精光闪过,一字一顿道:“剿,当然要剿。不仅要剿,还要叫他们生生世世不敢再踏入我朝的领土。”
“该怎么做?属下听凭将军吩咐!”我立即俯身。
将军因为相貌和脾气的原因,甚少放此凶言,乍听他这么说,我胸中亦荡起一股为保家卫国的豪气。
“剿寇的事不宜你来。”将军收起之前的严厉之色,温柔一笑,“你便先带你妹妹四处玩玩吧,日后还有别的要事需要你来。”
“要事?”
“嗯,非你不可。”
话完,将军对我展颜一笑,真是十分漂亮。
从将军那里回来,我便准备践行承诺带梨花出去玩玩。若将军决定分给我什么极为重要的公事,到时再陪梨花就难了。
这么一想,我步伐不由得加快许多。
谁知,有人比我还先站在门口。
傅贤扒着我与梨花房间的门,鬼鬼祟祟地往里头瞄,他手里捏着一大把野花,一看就是从哪里连根拔起的,根部还沾着泥不说,花朵也蔫掉了。
傅贤一边拍着门,一边道:“赵妹妹!赵妹妹!我给你带了花,不开门不要紧,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啊!”
又是这小子!
我怒极攻心,三步并作两步,毫不留情地一脚蹬在他腰上。
我顿时觉得公主身边的老嬷嬷甚是有先见之明,不一开始就让这群痞性未消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