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十二街-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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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声音渐失，黑色的结晶石迅速变化起来，令佛兰斯吃惊的是，记忆潭之石竟然变换成了高雅完美的黑色竖琴，稳稳地躺在他的怀里。
是了！他怎么给忘了，自己现在是吟游诗人！那就用“极恶吟游诗人”佛兰斯特有的方式来解决这个来自圣域耀眼的麻烦吧！
佛兰斯扶正竖琴，半坐于空中，双指拨动着漆黑如丝的琴弦，带着深渊魔力震荡出魔幻般的旋律，丝丝扣心，更是直接深入每个人的耳中、脑海里。
这乐就像是镇定安抚的乐曲，尤其对于光王艾理斯来说，是再好不过的镇定剂了。
受到琴声影响的艾理斯痛苦地抱起头来，无法掩盖的声音中渗入着魔力让他几乎失去了所有的行动力。发泄似的力量因经不住痛苦折磨冲出了身体，引爆了周遭的一切，但随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一曲而终，整个弗里德沉寂在鸦雀无声的环境中。而艾理斯蹲在废墟的中央，低着头一动不动。
佛兰斯放下竖琴，摆手让伊昂等人站在原地别动，自己则一步步逼向艾理斯所站之处，严肃而慎重地开口道出自己的心声：“艾理斯，希望你能冷静地想一想，若佩妮奈能够改变你我现在的地位，我又何需拖到现在？若神能够改变神，这世界又何需要神的存在？！”
“……”
“你只是被蒂洱娜利用了。”目视因为音律冲击而变得茫然失色的艾理斯，“我不期待你相信我，但是如果你还有一丝爱着佩妮奈，就相信她对你的尊敬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
渐渐恢复理智，艾理斯苦恼地伸手捂着额头，不可置信自己一直以来竟是误听谗言么？怎么会这样，难道真是自己错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让我除去你心头埋下的黑暗，艾理斯。”佛兰斯镇定淡然地站在他面前，而这样的距离，艾理斯完全可以一掌送他下地狱！
“你是我的最大仇敌，我又怎么能相信你！”艾理斯突然抬头冷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是那么的愚蠢！”
说话间，手中凝聚的光幻化出一把新的剑扫向佛兰斯那脆弱的颈处……
“艾理斯！”
好不容易扫荡完敌人的众人再次赶来，唯见这惊心动魄的一幕。而坐在龙背上的佩塞洱只能尖叫着他的名字，这次她无法赶上了！
光刃落在佛兰斯的颈旁，红色的细流缓缓滴落，但终究不是致命的伤口。
“怎么，因为我手上的剑不及光剑的力道，所以杀不死你么？”
“我现在只是一个人类。”佛兰斯无畏的一笑，炯炯有神的绿眸坚定着自己的立场，也赌着艾理斯是否还存有最后的理智。
这令人屏息的时刻，所有人都无法挪动身形，更无法开口，等待艾理斯的抉择。
“……如果我体内没有你所谓的黑暗，你就别想活着回到深渊。”
“自然，任你处置。”佛兰斯自负地邪笑着，伸直将掌贴向艾理斯的胸口，“黑暗之力，随你的主人一起回归混沌吧！”
只见艾理斯所散发的光芒中竟溢出黑色雾气，如蒸发一般在空气中消散开来。
看来，亚西罗耶是对的。
一直沉重的心头忽然变得轻松起来，艾理斯缓缓放下手中的剑刃，闭眸默默长叹，消散的光芒殆尽了。
“……抱歉。”
“一切结束就好。”拍拍千年来仇敌的肩膀，佛兰斯总算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命运之轮不再逆向而转了，如今都将回归于最初。
在场的所有人也像是忽然活了过来般，兴奋地拥抱在一起。
是啊，一切终于——结束了！






第43章　尾声　永恒的新月之契
话说新月十二街、或者说大半个弗里德被毁后，佩塞洱想要用法力将城池修复，结果被威廉爽快地拒绝了。
“啊？复原？不必那么麻烦，这不正好可以让城市街道翻新么，多亏了你们，这下我能毫无顾忌地大修了！看秘书长、财务部长还敢用扰民说辞来镇压我的提议不！”
这是威伯爵面对自己被毁得面目全非的城池时放下的原话，真不知道该说这个城主大人太豪爽好说话呢，还是思维构造恐怖得连佛兰斯都忍不住钦佩好呢……
因为家也被毁了，菲迪雅和艾裘洛虽然还想跟佩塞洱多相处一些日子，但没有地方住终是不方便，于是她们和艾理斯一同回圣域去了。
走前艾理斯表示想让佩塞珥回归神位，但是被婉言拒绝了。
也许下一世她便能自动回归神格吧，所以今生的她只想做个普通人类，和大家在一起快乐生活。
艾理斯听完后也不强求，让她好好保重，心里对佩妮奈有太多的歉意，那些无法弥补的过错，他只感愧疚后悔。
“作为众神之主，光王垂头丧气的样子真是看得有够回本啊！”
临别前佛兰斯的那么一句话，差点没让人神之斗的战局重开。
一阵胆寒后的众人觉得：语言这东西所带给人的情感包涵深意，奇妙而又深奥！不过，“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定是用来形容像佛兰斯这样的人的。
而亚西罗耶，即佛兰斯的一干手下也都回深渊去了，说有空会多来串门子的，果然这些不死系的老头子们都是很清闲的存在。
再来么，班尼迪克骑着阿伽斯告别众人去国外到处深造去了，没多久就听闻“恶龙骑士”把某皇家的离宫毁了个稀巴烂，为自己那已数额可观的人头增加了“新的业绩”。
至于无处居住的众人被迫去弗里德西南脚上的一个小镇暂住下，结果两个月不到，众人终于不堪忍受，狼狈逃回了弗里德。原因很简单，天天都被赏金猎人纠缠的他们，就连睡觉的旅馆中都好开赏金猎人联谊会了！
大陆上还是弗里德最好！这是众人的灾后心声。
终于在四个月后，新月十二街重建完毕。他们照旧领了十三号门牌挂在家门口，虽然这“门口”在普通人眼里依旧不存在着。
半年后，弗里德变得比过去更繁华了，看样子威廉伯爵在重建上花了大手笔，不过市中心有一处却没有重建，废墟之中还按着一块巨大的石碑：光王艾理斯到人间一日游。
刚看到此物的时候，众人真被吓到头要撞墙壁的地步。据说后来佛兰斯问到的缘由是——可以作为旅游圣地而特地保留下来的“圣战遗产”。
佩塞洱一边抿着茶，一边看着家人笑得七歪八扭滚地板的模样，不由轻叹：幸好艾理斯已回圣域去了，否则以他认真严谨的个性，保证被这个“名胜景观”气得吐血三升不可。
其他似乎也没有别的什么，对了，说起艾莲，本来是要遵守约定回家去做她的傀儡公主的，结果也不知道佛兰斯用了什么法子说通了她父母，取消了这个约定。不过众人都觉得以佛兰斯如此恶劣的性格，八成是拿着竖琴先荼毒她父母，然后再洗脑了一番。
贝尔瑞蒂也许是唯一摆脱了赏金猎人追杀的良民吧，因为艾理斯亲笔一封给了当今教皇，据说把睡梦中的老人家吓个半死，隔天早上就宣布恢复贝尔瑞蒂圣女的崇高身份。不过，看着家里头那些越来越明显是黑巫术制造的药剂，这温柔和善的“良民”似乎也做不了多久了。
其余便没有什么改变了，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相亲相爱的众人也照旧过去那丰富多彩的冒险生活，偶尔闯闯祸，打打架，学习学习新知识，标准力行“打是亲、骂是爱”的行为准则。
不过在几年之后，家里每天都多了那么一段小小的插曲。
“佩塞洱。”
“嗯？”
“今生你真的不准备嫁给我啊？”
“哎，你啊，再这般啰唆，下辈子都别想了。”
“怎么这样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大厅里回荡着佛兰斯悲凉地惨叫声，以及众人的欢笑声，不绝于耳。

你是我今生最执著的等待，
即使千年流逝，记忆风化，
我依然会守护在你的身畔，
直到这个世界毁灭的尽头，
至此不会放开对你的执著。
这是我与你爱的承诺，
在新月当空的这一天，
与你约定永恒的契约；
愿幸福存于彼此之间，
祝来世铭记新月之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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