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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精准的失控-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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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走越远。
    小芬蹲下来,将脸埋在两腿之间嚎啕大哭,哭得完全没力气自己站起来。
    理发店里的小电视机,兀自播放着新闻快报:“中华职棒假球案又有最新的发展,今天下午台北市调处约谈王光熙、廖敏雄、曾贵章、褚志远、李聪富、陈执信、谢奇勋、黄俊杰、邱启成等九名时报鹰球员,经检方复讯后,谕令以五万元交保,对于黑道介入比赛的细节,检方正积极收集帮派分子收买或恐吓球员等相关证据,而居间行贿的白手套……”
    9
    没有人敢取笑泰哥的光头。
    今晚在与权老头谈判之前,泰哥叫齐那晚拼命献策的每一颗光头在马路旁集合,一记拳头配一个光头,狠狠地砸,砸到每个人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混蛋!我干你娘!”
    “你!我干你娘!”
    “站好!干!干你娘!”
    泰哥的不爽到了极点,没有人有胆问一句,只是站好、低头、挨打。
    今晚谁都不会好过。
    在约定的时间到了与权老头约定谈判的海产店时,这边的人马全都变成了鼻青脸肿的猪头。被泰哥狠狠教训了一顿的大家,神色间多了一股戾气。
    每个光头事先都听了吩咐,带了手枪在身上,但只低调地插在腰后壮壮胆。
    权老头的人马在数量上与泰哥的人马旗鼓相当,在店里双方各据半边,比较有分量的角色都围着圆桌占了个位子坐,地位低微的便靠墙站。
    都谈了一小时了,气氛一直不大对劲,圆桌上满满的酒菜几乎都没有动过。
    这气氛并非肃杀,而是权老头完全摸不清泰哥在想什么。
    打从一开始泰哥便一直眉头深锁,语焉不详,城府极深的模样跟传闻中豪爽的泰哥完全不是同一回事,只想着要怎么占泰哥便宜的权老头,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更令权老头在意的是,这泰哥好端端的干嘛理个坑坑巴巴的大光头,是不是有点精神异常?
    你不讲话,我也懒得跟你多说,谈判间不正常的沉默断断续续,只有铁架上的收音机流畅地发出填充空气的新闻播报。
    胶着的状态,不可能一直紧绷下去。
    始终心不在焉的泰哥,忽然将手指大剌剌啪地一声放在桌子正中央。
    “你这样,是不是不想谈了。”权老头冷笑,身后小弟装模作样踏出半步。
    “谈!怎么不谈!”泰哥用力拍着桌面,一条煎鱼差点给拍翻了面。
    在场所有人的心跳都瞬间加速起来。
    “看你是要跟我谈,还是要跟我的枪谈!告诉你老王的剥皮店是我搞起来的,同一条街上你要是搞出一样的生意,开幕第一天我就用子弹帮你装潢。”
    “你这是不讲道理。”权老头脸色发青。
    “干!你黑道,我黑道!谁跟你讲道理!要讲道理就去报警啊!”泰哥话越说越激动,口水都喷到权老头的脸上:“今天我就是拿枪顶你!你要是觉得你枪多过我你的店就照开!我打你!你再打回来!一个礼拜后看看谁剩下的子弹比较多!干!我干你娘!”
    “有没有搞错?为了区区一个剥皮店你要开打!”
    “为一间店又怎样!你刮我车不赔我,我照样杀你全家!”
    “你他妈混的是不是黑社会啊!讲不讲江湖规矩啊!”
    权老头嘴上怒极,心中却极为震惊泰哥的疯狂。
    他妈的到底是谁在胡说阿泰转性了,虽然这家伙这几年赚了那么多钱,骨子里流的还是当年那动不动就砍人的疯子血,自己竟妄想平白占他便宜?
    “干你娘!我三天我就打趴你!”泰哥用力拍桌,每一双筷子都震落了:“等一下走出这间店就开打!你快点打电话叫人帮你挡子弹!喂!大家打电话!”
    泰哥身后的光头小弟们,只好拿起笨重的黑金刚手机慢慢拨号。
    这下惨了。
    权老头身后一排小弟也只好跟着拿起手机,开始道上习以为常的叫人比赛。
    “你……你不要以为有枪多了不起!告诉你我老权也是有一票兄弟要养!”权老头握紧拳头,但心乱如麻:“就算我答应,我的兄弟也不会答应!”身后一整排小弟却快尿出来了。
    此时,原本要开口回呛的泰哥,被收音机的新闻播报内容给吸走了注意力。
    “再来是职棒签赌案最新的发展,截止目前为止时报鹰队因赌博放水案使阵中本土球员只剩张耀腾、尤伸评二人,董事长周盛渊也因此而引咎辞职。联盟将考虑于近期召开临时常务理事会,会中决议各队以借将方式,支援时报鹰队打完下半季比赛……”
    泰哥怔了一下,浑不理会现场一触即发的恐怖状态,泰哥陷入了奇异的沉默。
    新闻继续播报,泰哥沉浸在充满泪水的咆哮声中。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这样也是应该的。是吧。这也是人之常情。
    小芬啊小芬……恍然大悟的泰哥,心中有无限个死结一起解开。
    低头看表。
    啧,十一点三十分,现在理发店应该打烊了吧?
    明天,明天理发店的门一开……“最后给你一个台阶下。”
    泰哥冷冷地夹起一片冷掉的蟹肉塞进嘴里:“你让我在你开的两间赃车零件点插股,我就让你跟我一起把剥皮店的生意搞大。谁也别占谁的便宜,大家一起省子弹。”
    虽然与权老头预期的收获差距不小,但这时有下台阶不走才是大白痴。
    “好!一句话!”
    权老头的声音略微颤抖,但依旧不失大哥本色:“你赚我的钱,我赚你的钱,加起来两个人的钱一定比没加起来的还大!干杯!”
    两个江湖大哥举起酒杯,围着圆桌罚站的所有小弟全都松了一大口气。
    一场根本不必要发生的腥风血雨,莫名其妙在刚刚烟消云散。
    “一起赚大钱!”
    就在这大和解的一瞬间,一阵奇怪的巨大撞响声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泰哥、权老头、双方小弟、厨师与服务生不约而同转头看向海产店门口。
    如一只凶兽,失控燃烧的凶兽。
    那撞击声响的“原因”以让人无法反应过来的高速冲向圆桌。
    鱼缸碎了。
    人飞了。
    桌子翻了。
    酒水洒了。
    声音没了。
    泰哥拿着即将就口的酒杯,心想:口袋里被自己撕烂的两张球票,若好好拼黏回去,不晓得还可不可以进场……10
    喀嚓喀嚓。
    镜子前,小芬小心翼翼修着一个高中男生的鬓角。
    不经意的往旁一看,熟悉的空位上,放着一条仔细叠好了的毛毯。
    球赛快开始了吧,怎么还不来接她呢?
    该不会真的被吓到了吧?昨天自己真的有那么凶吗?
    不过,既然凶都凶过了……该哭的眼泪就流到昨天为止,剪贴簿毕竟就只是剪贴簿罢了。
    仔细反省起来,自己好像也没资格批评那些球员,毕竟一张入场票都没买过,还跟人家说什么支持不支持?只是剪剪贴贴一些新闻报导就把人家当英雄膜拜,其实那些所谓的英雄也不欠自己什么吧。
    在电视机前的美好回忆,就当作仅仅是那样的东西吧。
    阴阴的天空打了一记闷雷。
    一直酝酿着某种情绪的天空,终于落下雨来。
    下雨了啊……说不定再大一点点的话,等会的球赛也打不成了吧。那样正好。
    说不定这场雨会一直下、一直下、下个不停。
    说不定越晚,雨越大。
    说不定有点胆小的他,在店打烊的时候才会矮着身,拉开铁门湿答答钻进来吧。
    说不定即使进来了,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晚点你来,我再帮你好好洗个头当赔罪吧。”小芬喃喃自语。
    “什么?”高中生疑惑。
    “没。”小芬笑笑的放下剪刀,拿起小镜子:“看看后面,帅吧!”
    ……不过,都剃成了一颗大光头,要怎么洗啊?
    小芬看着门外空荡荡的小巷,不禁扑哧笑了出来。
    chapter 5
    在阴道逆向行驶的英雄1
    2020。5
    老旧的边境旅馆里,隔壁房震耳欲聋的打呼声轻易的穿透木板隔间。
    沾满泥土草屑的行李散落一地,干瘪的背包虚弱的伏在床上。
    潮湿的浴室积郁着一股从老旧水管探头出来的霉气,贴壁的蓝色马赛克瓷砖剥落了大半,浓重的雾气爬满了镜子、结长出了一颗颗的水珠。
    浸在早就不热的浴缸水里,只露出鼻子以上的半颗头,手指的指纹都泡皱了。
    “呼。”
    足足有三个多月没有洗过澡了。
    这间其貌不扬的旅馆竟有货真价实的热水,让群智深深觉得“美金”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发明,可以用来换取这么奢侈的享受。
    群智看着深灰色的脚趾甲,营养不良的恶状老老实实反映在身上。
    伸手拿起放在马桶盖上的半条硬面包,深情的咬了一大口,再放回去。慢慢的在口中咀嚼,让面包的滋味自舌间慢慢渗透进体内,仿佛体内所有的细胞瞬间被滋养长大了两倍。
    好吃。极好吃。
    不愧是人类自己做出来的加工食物,远胜在野地里胡乱摘采的果子。
    “……”群智感动的有点想哭。同时也为自己这份感动感到由衷的害怕。
    继续这么“出发”下去,自己一定会死。
    一定。一定会孤独的客死异乡。
    群智非常清楚自己的能耐,也从不高估不属于他的幸运。事实上,群智并不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却在过去的十年里经历了很多人二十辈子也累积不到的危险。
    他曾在西伯利亚的冻原上看过被寒气冻结住的日出,他曾在分不清东南西北、甚至分不清此刻是清醒还是梦境的戈壁大沙漠上闲晃。他曾漫步在亚马逊河河畔,眼睁睁看着鳄鱼与蟒蛇为了谁可以吃到自己而大打出手——最后是蟒蛇绞死了鳄鱼,他趁隙逃脱。
    大自然可怕,人类的恶念也不遑多让。
    他曾出现在莫斯科黑帮火拼的现场,变成枪林弹雨间的活动肉靶。最后左边屁股挨了一枪,以至现在走路走快点就会有些半跛,而左脚有三根脚趾对冷热毫无感觉。
    他曾坠落在北韩集中营外仅仅一公里的军事管制区,在大树上瞬间听见行刑的枪响。若不是万分之一的幸运让他闯进一条年久失修的废弃地道,他完全没有头绪该怎么逃出那一个疯狂的烂国家。
    他被索玛利亚的海盗挟持过三个礼拜,趁着海盗们黑吃黑的火拼空当偷了一艘快艇逃走,汽油用罄后在大海漂流十一天终于撞岸获救。
    最恐怖的是忽然出现在旧北越荒山里的地雷区,每一步都充满了威胁性的死亡气息。几十年前默默迎接美利坚合众国的上千枚地雷,等不到美军引以为豪的陆战队,如今变成了盛大的死亡宴席,独独邀请他出席。最后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地雷区完好无缺走出来的。
    无数次的饥饿与恐慌摧残过群智,在他的身体里累积下许多不可回复的伤害,更为他入睡后的梦境准备了各式各样恐怖的题材。明明只有三十一岁,看起来却像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连疲倦的灵魂都被折磨得老态龙钟。
    重新打开倾泻而下的热水,暖暖皱巴巴瘦巴巴的身子。
    又咬了旅馆提供的面包一大口。
    一边万分珍惜的咀嚼,一边思索如何“安全的雇车”将自己从叙利亚边境带往稍微文明稍微和平一点的地方,比如南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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