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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最毒男人心-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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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你的手臂吧」。

「再看一次,再一次就好了嘛!?」

别看她个子娇小没几两重,死力气可大得很,这可能跟她的纤细身材有关,吃

进肚子里的食物没长出肉来,全长成力气去了,可怜老大夫硬是拖不动她,再拖,

手臂就真的要送给她做纪念品了。

「没用的,再看几千几百次也是一样啊!」

「再看一次就好了嘛!」

「大小姐,直的再看多少次也没用的呀!」老大夫哭笑不得地用右手捉住自己的左手,想回收自己的所有物;蒙蒙却抱得更紧,无论如何

非要留下他的手臂不可,老大夫只好卯起来和她抢自己的手臂。人家是拔河,他们是拔手臂,你来我往战况激烈,势均力敌难分胜负。

「大夫,您再看看嘛,求求您,再看看嘛,不然我……我给您跪下!」

咦咦咦,她跪她的,干嘛拖他下水?

老大夫啼笑皆非地跟着蹲下去,没办法,人质!他可怜的手臂,还押在她手

里呢!

「大小姐,妳就是跪上三天三夜也是白费时间啊!想老朽自幼研习医术,迄今

已逾一甲子,多少名医皆日难治的病症,老朽亦能药到病除,但老朽毕竟不是扁

鹊,总有无能为力的时候,若非万不得已,老朽也不想承认这种事自砸招牌呀!」

两眼瞄向床上的人,他又摇头又叹气。

「老朽至多也仅能诊出令兄的五脏六腑正逐渐衰竭当中,至于为何会如此,老

朽委实找不出原因,但令尊与令二兄、令弟都死于此症,我想或许是令祖上传下来的病症……」对,不是他医术不精,是他们诸葛家的

老祖宗有毛病。「但我和两个妹妹都没事啊!」蒙蒙反驳。「大约这种病只会传给男丁,女人家反倒不会有事吧。」

为什么每位大夫都是同样的回答?

「那……那……」蒙蒙徐徐转注床上的病人,一脸无法接受,也不想接受

的表情,「难道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哥和我爹、二哥、弟弟一样慢慢的……慢慢

的……」慢慢的、慢慢的半天,她就是说不出那最无望的字眼。

目注蒙蒙那张清纯秀丽的娇颜,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是那样凄惶无助,看得人

心都软成一摊烂糊了,如果可以的话,老大夫还真想把自己的老命送给她大哥,反

正他再活也没多少年了。

不过那是不可能的事,而他也实在是诊断不出她大哥到底是何毛病,就算想爆

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也只能摇头叹息。

见状,蒙蒙不由茫然了。

虽然诸葛家的人脑筋没几个弯,纹路也少得可怜,不仅不懂得半点谋略计策,跟精明两个字更搭不上边,老实耿直得不适合做生意人,但

偏偏诸葛家就是靠做生意赚进大笔财富,成了南阳首)昌,这实在可说是个奇迹!想来是诸葛家数代以来造桥铺路、赈济施粮,多行善事、功

德无量,一切老天

都看在眼里,于是特别予以眷顾庇护,诸葛家也才能够安安稳稳地从一个小小的布

商逐步发展成丝绸大盘商,生意愈做愈大,由南至北分铺起码十几家,运道好到不

行。

直到一年前,诸葛家的运气终于用光了。

短短一年间,诸葛家的男丁,蒙蒙的亲爹和三位兄弟,好像在接力赛一样,不

明缘由的突然一个接一个病倒、一个接一个去世,至今只剩下诸葛大公子还活着,

不过也只剩下几口气而已了。

起初还以为是瘟疫,可是除了诸葛家的男丁之外,并没有其它人发病,想赖到

瘟疫头上去也赖不了,但若不是瘟疫,为何没有半个大夫诊断得出究竟是什么病?

难不成真是代代传下来的毛病?

不,也不对……「但我爹并没有提过这种事呀!」这么严重的事,要真有,爹不可能不提的。「没有吗?」老大夫疑惑地钻眉沉吟片刻

。「那么令堂又是如何去世的?」一提到她亲娘,蒙蒙那双水盈盈的眸子不禁蒙上了一层水雾。

「娘自生下妹妹后就一直病着,连床都下不来,请了好多位大夫来看,都说是

产后中了风邪,奇怪的是吃再多药也不见好转,一直拖到我十二岁那年,娘……还

是去世了。」

「那么,也许和令堂也有点关系吧?」老大夫的口气一点把握也没有,不但医

术不够精,现在连讲话都不太负责任了。

耶耶耶,她说了什么,怎地连娘也被扯进来了?

蒙蒙错愕地瞠视着老大夫好半晌后,再缓缓拉开目光移向一旁,银花!大哥

的未婚妻,早已哭到快没气了。

还有房门外,她那两个双胞妹妹,雪雪和灿灿,一左一右躲在门外探头探脑,

两张小脸蛋同样焦急又彷徨,可就是不敢踏进房里来半步,不是她不准她们进来,



而是她们害怕进来会听到不好的消息。「那……我到底该怎么办嘛?」蒙蒙嗫嚅道。「这个……」见她一脸无措,机不可失,老大夫

赶紧抢回自己的手臂,再扶她起来,而后转望床上刚醒转过来的病人。「我想大公子你最好先交代好一切,免得

你妹妹无所适从,毕竟她们还年幼,要她们承担起这一切也太残忍了。」

要一个年轻得不应该死的人交代自己的身后事更残忍!

「我知道了。」诸葛文毅叹息着拉住妹妹的手。「蒙蒙。」

「大哥?」

「去请章大哥来一下好吗?」

三姊妹三双眼呆呆望着大哥的房门被关上,上心志又不安,还有点不知所措。

「大姊……」雪雪和灿灿欲言又止地啾向蒙蒙,想问问大夫究竟说了些什么,

大哥叫章大哥进去又是要做什么,但口水吞了又吞,就是不敢真的问出口,唯恐得到不想听的答案。也幸好她们不敢问出口,因为就算她

们问了,蒙蒙也回答不出来。大夫说大哥已经没救了,所以大哥叫章大哥来交代后事,这种话打死她一千万次也不能说出口,也许是她太单纯

,总觉得那种话一日一说出口就成定局了,反过来

说,只要她不说出口,大哥就还有希望,不管那希望有多么不可靠。

无论如何,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

「妳们的枕巾绣好了吗?」她强振精神,勉强挤出一丝笑。

「还没有。」

「那就快去绣好,待会儿大姊要检查喔!」

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蛋对看一下。

「好嘛!」两个小丫头垂着小脑袋,没精打采的?回房里去了。

她们的身影一消失,蒙蒙整个人就垮了,再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但她硬是不哭

出来,泪水刚渗出就横臂抹去,就是不让它流下来。

她才五岁时娘亲就病倒了,应该还是个不解事的年龄,但当时她就懂得要陪伴在病榻旁,以免娘亲感到寂寞,那时爹爹就特别嘱咐她绝不

可以在娘亲面前落泪哭泣,免得惹娘烦心,自那时候开始,她就慢慢养成不管再伤心、再难过也绝不让泪水掉下来的习惯,最多也只是红红眼

眶罢了。就像现在这样,眸子湿淋淋的渗满水气,可就是不许它垂落下来。

她最爱的亲人在一年内相继去世,她却连为他们哀悼的时间都没有,因为每当

他们才刚开始要准备办丧事时,就会有另一个人病倒,一个接一个,来不及伤心,

忧惧愈来愈深,最后,连最疼爱她的大哥也倒了。

诸葛家最后一根支柱摇摇欲坠,她不想,也不能,更不愿放弃希望,可是……

可是……

「蒙蒙……」

闻声回头,恰好对上一双关心的目光,蒙蒙马上扑过去埋在那人怀里,不是想

躲起来哭,只是想寻求一点力量,好让她能够再支撑下去。

「菁姊,周大夫……周大夫说他也无能为力……」

「可怜的蒙蒙……」

「周大夫是退休的御医,连他都束手无策,接下来我还能找谁呢?」自娘亲病倒至去世,长长的七年间,除了两个妹妹之外,也只有隔壁

杜府的四小姐杜菁会跑来找她玩,是她唯一的闺中知己。纵使杜菁年长蒙蒙三岁,又顽皮好动,跟乖巧的蒙蒙完全两个样,不过两丫头

偏就很合得来,杜菁总是很有耐心地等候蒙蒙她娘亲睡着之后,才把蒙蒙捉出去

玩,要不就陪蒙蒙一起和她娘亲聊天说笑。

五年前,杜菁和她哥哥上华山派拜师学艺,没想到五年后头一回下山回家省

亲,诸葛家竟遭此大劫难,人事全非,她虽有心帮忙,却半点忙也帮不上,除

非……

「我……我……」两眼迟疑地俯视窝在她怀里的蒙蒙,杜菁吞吞吐吐地张阖了

好几次嘴,但最后还是没有把话说出口―说了又有什么用?「妳知道妳大哥找妳

章大哥做什么吗?」

「不知道。」

「那么我猜……」杜菁若有所思地盯住诸葛文毅的房门。「妳大哥是要在他死前把妳嫁给妳章大哥,好让妳章大哥可以名正言顺的接替

他来照顾妳和雪雪、灿灿三姊妹,他才能够安心瞑目。」「把我嫁给章大哥,他才能够……安心瞑目?」蒙蒙喃喃复述……霍然抬头,又

惊惧又惶恐。「不,我不要!」

虽然娘亲在世时一再告诫过她不下千万次,在家从父,父死从兄,出嫁从夫,

夫死从子,因此在她而言,那些三从四德、妇学女诚早已是不可违反的天规定律,

大哥要她嫁给谁她就嫁给谁,无论对象是老头子或毛头小子,是裁缝或屠夫,是胖

或瘦,是喜欢或僧恨,大哥说了算,她都不会有任何意见。

但就是此刻不行!

如果她在此刻乖乖听命嫁了,就好像承认大哥真的要死了,而她是为了让大哥

安心才嫁的,说不定她一成亲,大哥便会因为安心了就……就……

不,她绝不嫁,起码不能在这种时候嫁!

大哥发病最晚,至少还有两个月让她想办法,对,她还有时间想办法医治大哥

的病。可是……

「还有什么办法可想呢?」她低喃,一脸茫然无助。同情的目光凝注在蒙蒙脸上,杜菁犹豫了好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的咬咬牙。「其实

……其实我知道有个人也许救得了妳大哥……」有人救得了大哥州

熊熊自杜菁胸前弹开,再猛一下揪住杜菁的衣襟,「谁?谁?」蒙蒙激动地扯

喉尖叫。「谁可以救我大哥?」

杜菁苦笑。「这就是我一直没有告诉妳的原因,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我只是

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无论多么难以治疗的疑难杂症,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能

够医好。但他不许患者家属说出他的事,所以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谁,甚至不知道

他究竟是男或女、是老或少,因此任何人都找不着他,只有他找妳的份……」

「那他要怎样才会找上我们?」

「不知道,」杜菁无奈地两手一摊。「真的,我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其它什

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

激动的表情霎时又掉落到冰点以下,冻结了好半晌后,蒙蒙泄气了。「什么都不知道又有什么用。」她低喃,垂头丧气的望着地下发呆。

「对不起,蒙蒙。」杜菁满怀歉意,暗自懊恼,早知道不说了,先一句话把人家扶上天,再一句话又把人家丢进地狱里去,最可恶不过了!

蒙蒙又呆了片刻,然后有气无力的咧嘴苦笑。「那也不能怪妳。」

「我已经叫我哥去问那个告诉我们这件事的人了,可是……」杜菁急切地想说

些什么好让蒙蒙再振作起来,结果只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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